第六章 葬身之地

熱鬨的酒店裡大家正在談論地圖之事，呂牧聽見一些關於地圖他不知道的事情。

“地圖表明了大摩的葬身之處，如果能得到大摩的傳承就是廢了這一身道力走他的路又有什麼不好？”

“這位道兄切莫激動，我們尋找大摩的葬身之地隻是想找回被大摩搶走的絕世道器。你說話千萬要小心，不然很容易遭來無妄之災。”

那道者趕忙緘口不提，掃視了周圍的道者低調的坐在座位上喝酒，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呂牧還真沒聽郝仁提到過這些。

他靠近那個說話的年輕道者，給他倒了一杯酒，小聲問道：“道兄，那個什麼大摩是誰啊？你們好像很避諱。”

“噓！”那道者看著周圍的人都在專心談論沒人注意這邊，便小聲問道：“你是剛剛進入修界吧？”

“小弟正是剛剛凝出道胎，想請教道兄。”

“道兄客氣了，告訴你，大摩這個人充滿了神秘，甚至不知他從哪裡冒出來的。前幾百年沒有他的傳聞，但這幾年名頭尤其響亮。就在十年前他親手奪了玉璣道場場主玉皇的道器，並且在那一次的大戰中連連滅殺玉璣道場的王級長老好幾個，安然脫身。最後消失了。傳說他在與玉皇的爭鬥中負傷遁走不久就死了，那皇級道器便下落不明了。”

“這麼大氣魄，連皇者都敢惹！”呂牧有些佩服這大摩的氣魄。便問道：“如此厲害的人物說出來又怎麼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喂，小聲點，你找死啊。”那人連忙喝住呂牧，小聲道：“你不知道，這大摩猛則猛矣，他走的卻不是仙道這條路，據說他單手便可以打碎王級道器，以肉身硬撼玉皇。”

呂牧突然如同雷擊愣在當場，呆呆的盯著桌子上的酒如同中了魔障，那個年輕道者喊他都沒聽到。

單單用肉身作戰，恰恰是他姐姐那一次運用的招數，那一次呂嬡連連拍碎乾元宗和那幾位不知名長老的道器，給他的印象很深。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姐姐也是個高手。假如他們和那位傳說中的大摩一樣的話，了解大摩的來曆也許就能解開他的身世了。可能還能因此找到姐姐的蹤跡，畢竟呂嬡和他說她隻是在這個地方消失了。

呂牧發呆著走著，不小心撞到了人，一股大力讓他差點摔倒，這才從深思中解脫出來。

“走路不長···”那人正要罵出，看著呂牧的樣子他突然愣了片刻，然後又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開了。呂牧看他二十幾五上下，薄嘴唇，長了一副鷹鉤鼻，看起來就有些尖酸刻薄。這時，呂牧的嘴角上翹劃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有魚要上鉤了。

果然，呂牧故意轉到一個小巷口裡，便被一行人圍住了。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衣中年人，帶路的正是呂牧撞到的那個鷹鉤鼻青年。

“你們要乾什麼？”呂牧裝作很怕的樣子。

“小兄弟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隻需要你把地圖拿出來。”那中年人微笑的看著呂牧。

“你們是什麼宗門，什麼地位，能告訴我嗎？”

“你問這個乾嗎！”那青年有些不耐煩，反而是那中年人叫住了他，笑道：“我們是大行宗的，在西州中部紫陽域這也算頂尖了，宗主是宗師境高手，你大可相信我們的信譽，絕不會傷你。”

呂牧暗自思忖起來，宗主是宗師級彆的宗門也算不錯了，不如就在他那裡開張了吧，呂牧便問道：“給你們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否則你知道，這地圖我不可能隻畫一副的。”

“我們不殺你滅口，你還敢和我講條件！”那年輕人沉不住氣，不耐煩道。

“但有要求，直講無妨。”那中年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我要看你們宗門的道書。”

“你找死！”那年輕人氣得忍不住要下手了，中年人趕忙攔住了他，勸他不要著急。

呂牧笑道：“急什麼？我隻不過想看你們道書總綱而已。”

那中年人聽罷放鬆了一下，道書的總綱大同小異，都是道者對道的理解，不同的宗門理解是不同的，見解也是五花八門。但是越是大的宗派道書的總綱越是深奧，宗門的核心便是總綱，他們保護的不是總綱泄露，他們擔心的是呂牧要看他們的道術。

“隻看總綱並不難，我隻需請示一下宗主便可，但小兄弟要跟我們走一趟，看了總綱給我們地圖也不遲。”那中年人做出了一個請的架勢。

呂牧暗自偷笑，這筆買賣便是做成了，郝仁說過，總綱是很神奇的東西，他可以衍生出各種道術，總綱才是無價的寶貝。那些宗門拚了命要保護傳承的道術，敝帚自珍，卻不知道真正的法門在總綱之中。

呂牧深呼一口氣止住自己的緊張，正要跟著他們走，突然前方慢慢踱來一行人，為首的也是一個中年人，但兩路人馬的氣質確實不一樣，明顯的不一樣。因為呂牧在剛才那個和善的中年人眼裡看出了畏懼。

“大行宗，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可以走了。不過今天的事你要是泄露出去，彆怪我們攬月宗欺負人！”

呂牧聽罷震驚異常，心中卻是更加歡喜，看來這一行人比大行宗還要硬氣，來頭越大他越高興。

“走。”那中年人連句硬氣的話都不敢說，那鷹鉤鼻青年更是嚇得低頭，一行人夾著尾巴跑路了。

“小兄弟，不要怕。交出地圖說不定你還能是我們攬月宗的朋友，不就是看總綱嗎？我應允你。”那中年人看起來豪爽多了。

呂牧裝作恭敬的道：“這位前輩，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完總綱立刻奉上地圖！”

“很好！”那中年人手一揚，麵前出現一駕飛舟，一行人乘著飛舟在雲端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攬月宗山門。呂牧暗自驚訝，這攬月宗居然和乾元宗一般大氣。不愧為如此硬氣的宗門，剛進來便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呂牧暗想攬月宗裡麵肯定有不少老怪物。想到這他有些心虛。

“請。”那中年人把呂牧請到大殿，正殿大長老不少，這中年人看來也是長老。不過他們的長老隻相當於乾元宗各殿的殿主，還沒有乾元宗的長老厲害。

那宗主也一直盯著呂牧，仿佛要看穿他一樣，宗主名叫長門正風。人如其名，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寬大的白底藍邊袍子，頭戴道冠，細髯濃眉。他開口道：“這位小兄弟要看本宗道書總綱，大家的意見呢？”

“這個，隻要不涉及我們傳宗的道術，總綱還可以考慮，隻是這位小兄弟不要泄露我們總綱才是。”

滿座的長老一致同意，畢竟這個地圖的價值遠遠不止這些，皇級道器，整個東勝神州能有幾件？即使他們得不到皇級道器，把地圖拿去與玉璣道場交換東西，玉璣道場隨意丟給他們一件廢品都是驚人的。

“好，就如你願。”長門正風拍板決定，立刻讓那帶著呂牧上山的長老前去攬月崖摩看道書總綱。

一行人來到攬月崖，隻見一崖如刀劈，如水洗一般平整光亮。上麵的文字全部用朱砂染紅格外醒目。下方是一灘如月牙形的碧水，四周茂林修竹清淨如水。這地方隻有宗主和長老能來。

呂牧便聽到了這位長老說出了攬月宗的來曆，相傳在此處一位老祖麵對一彎月牙清水，麵壁思悟二百年，終於悟出一道。摩下攬月曲於崖上。絕塵而去，那位老祖如不是離開的話，攬月宗足以立足神洲，進位星宮。

呂牧暗暗驚奇，此傳說若是真的，那這攬月曲絕對是個蓋世道書，呂牧頗為滿意，便在崖下坐定凝視崖上石刻，長老一行禮貌的退走，他們在四周布下屏障，如呂牧反悔逃了的話他們也好阻擋。

呂牧啞然一笑，如他想走，除非攬月宗出來老怪物級彆的，否則誰也攔不住他。但呂牧實力低微不想樹敵，便安心的再次悟透道書，留下地圖而去。

誅殺的字體格外醒目，呂牧此刻不想就此記住道書離去，而是根據長老說的傳說效仿那位老祖，清潭前，呂牧的心境就此安靜下來，鳥鳴山更幽，風吹竹動水波蕩漾，好一番人家少有的極樂。

呂牧用了一下午的時間銘記攬月曲，時間到了晚上。但見一彎新月掛在眼前。天上之月，潭中之月，潭水似月，三月呼應亦是一番仙境，呂牧不禁陶醉了。手不自覺的拿出玉笛放在嘴邊吹奏起來。

那長老隱在遠處突然一道清澈的笛聲傳來，隱隱透著一些神聖和空靈，他驚奇的窺視呂牧，卻見那少年陷入了沉思。他身感驚訝，這少年的悟性如此驚人，竟然到了悟境。這攬月曲就像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融合笛子的音律把攬月曲用曲子吹出來。

漸漸地他的雙眼瞪大了起來，他看見那少年猛然起身一邊吹奏笛子一邊舞動起來，腳步散漫瀟灑不失逍遙之態，腳步中劃出的神韻如同崖上文字的章法。身形漂浮移動之間青色布衣被風吹起，舉手投足之間對攬月一詞表達的淋漓儘致。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潭水倒映出少年的舞姿，看的長老呆住了，這少年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