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刨冰
王府的廚房。溫茵在屋外徘徊良久,等到她娘照例帶著兩個幫夥的出去買菜,她才心虛地溜進廚房裡,後麵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哇,這就是你娘工作的地方啊。”姚筱桃興奮地東張西望,參觀起古代的廚房來,廚房分成三間,有三個大大的灶台和一排木案木櫃,有幾口大水缸和木桶,牆上掛滿了說不出名字的廚房用具。她跑到牆邊摸了摸一把勺子樣的東西,溫茵拉住她說:“快彆看啦,我娘她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隨我去地窖裡取冰塊吧!”
這時,筱桃駐足在一大堆精致的瓷碗瓷碟麵前,心裡想的是,都是古董啊,還有她住的臥房裡的那些古物,要是可以帶一部分回去,她不就成販賣古董的大富翁了嗎?
她正在意淫,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溫茵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有些緊張地問道:“筱桃姐姐,你怎麼啦,中暑了嗎?還是魔怔了?”溫茵說著,推了她一把。她回過神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妹子,我要發財了。”
溫茵掩嘴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筱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有些傻乎乎地自言自語道:“我要是發了財,該買哪個地段的房子呢?或者,買哪個牌子的車?東方嘉園不錯,離我家老房子近,汽車麼,不要太好,二十幾萬的帕薩特就OK了……”
“好啦,走了,不知道你整天在嘀咕什麼。”溫茵一把拉起她,走到一間屋子裡,掀開地下室的蓋子,木頭蓋子下麵是一道台階,裡麵有些昏暗。
“地窖?”筱桃跟著溫茵走下台階,好奇地摸了摸石壁,石壁陰冷無比。雖然是在地下,裡麵的空氣卻很清新,絲毫沒有夏天的燥熱之感。這個地窖很大,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分成好幾個房間。溫茵熟門熟路地走到一間小房子裡。
“這兒是不是有通風口啊?裡麵儲藏了不少食物的嘛。”筱桃有些好奇。
“當然有風口啦。”溫茵走到一個木桶前,打開桶蓋,桶裡裝著冰塊。她順手取了一個盆子,往盆子裡裝了些冰塊。
“這些,夠不夠?”溫茵向筱桃招手,示意她過來看一看。筱桃上前瞧了一眼,笑眯眯地說道:“夠了夠了,妹子好能乾。對啦,這些冰塊就這麼放著,不會融化嗎?”
“都是從冰窖裡取來的,每隔三天去冰窖裡取一次。這兒陰冷,不會那麼快融化啊。”溫茵不厭其煩地回答道。筱桃從她手裡接過盆子,高高興興地走上台階,到了上麵的廚房裡。
“有什麼東西可以將冰塊磨碎嗎?”筱桃在廚房裡轉悠。“你等等。”不知道溫茵從哪兒搬來一個類似石磨的東西,她將冰塊一股腦兒地擱在中間的石孔裡,轉了轉那東西的把手,那些冰塊就嘎吱嘎吱地變成了碎屑,筱桃拍手讚道:“哇,古代的豆漿機!”
“豆漿機?”溫茵不解,這個姐姐的嘴裡老是冒出她聽不懂的詞語。
“唉!有水果嗎,你去切點水果,我來做醬。”筱桃捋起了袖子,準備做一種消暑佳品——刨冰!刨冰可是夏天裡她最喜歡吃的東西了!沒想到,在這個元宗皇朝,她還能嘗到記憶中熟悉的滋味!
很快,筱桃找到了一種類似番茄的果子,果子紅豔豔的,散發著迷人的香味。她取了一隻果子,用刀打碎了,磨成汁。那邊,溫茵也切好了水果,有從外地運來的葡萄和哈密瓜,有本地產的大梨子和蘋果,還有夏天最常見的西瓜。筱桃將果汁與碎冰攪拌在一起,待碎冰的顏色變得紅通通的,她將那些切碎的水果擺在碎冰上麵。
“可以開動了!”筱桃興奮地挖了一勺子,遞到溫茵麵前,溫茵張嘴吃了一口,味道很特彆!冷絲絲的碎冰夾帶著果汁的香甜味,吃一口,暑氣頓消!
“好吃!”溫茵露出甜美的笑容,筱桃頓時心滿意足起來,兩個小女人一人一隻碗,一麵傻笑一麵將水果刨冰吃了個乾乾淨淨。
吃完後,溫茵大大地吐了口氣,隻覺得嘴巴已經被凍麻了,但是很爽!這種感覺很爽!她毫不吝惜地讚美道:“姐姐的主意真棒,沒想到冰塊有這樣的用途,以前我們從來不吃冰的,嘻嘻,真是浪費呢!”
這時,筱桃卻低垂著眉眼,沉默下來。她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年代,她家老房子附近有一家甜品店,每到烈日炎炎的夏天,她就會去甜品店裡吃水果刨冰和雙皮奶,有時候,還會約上死黨,她們一邊享受空調的冷氣,一邊吃甜品聊天。那時候的她們,青春洋溢,不識愁滋味,如同最新鮮的花朵,張揚而肆意。後來,大學畢業了,工作了,遇到挫折了,碰壁了,她也變了。隻是,她仍舊會去那家專做港式甜品的店裡吃消暑的美食,她仍舊會和死黨歡笑打鬨,會看大明星的緋聞、聽最流行的歌、買潮流的衣服,會趁著節假日和父母一起出去旅行,會因為異性投來的目光而微微臉紅,還會時刻關注最新最好的招聘信息,努力做一個新時代獨立自主的女性。好吧,她的生活本就是多姿多彩的。然而,有一天,一切忽然遠去了。
溫茵擔心地握住她的肩膀,她抬起頭,看著溫茵,忽然伸出手,抹了抹溫茵的唇角,將那唇角上的果汁抹去了。溫茵嘴角微微翹起,說:“想家了嗎?”
她點點頭,眼眶抑製不住地濕了。
王府的未央湖上,一座精致的畫舫裡。蕭止淵端坐在主位,身邊是一個麵容俊雅的年輕男子,在他們對麵,一個漂亮火辣的女子穿著一身淡紅色紗衣,正在撫琴。
“若雨的琴技越來越教人驚訝了。”那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不愧是皇城的第一才女,聰明剔透,蕙質蘭心。左丞相教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啊!”
蕙質蘭心?那女子正是丞相府的歐陽若雨。她皺了皺眉,抬起頭,原本撫琴時那種優美若畫中人的氣質頓時變了樣,她仰首挺胸,眉宇間一股潑辣之氣,有些氣勢洶洶地質問道:“你乾嘛平白無故地來找王爺,你不知道最近風聲很緊嗎?”
那年輕男子見怪不怪,微微地笑了笑,回道:“不用急,又不是你的王爺出府私會朝廷命官,不過是在府裡遊湖賞荷罷了。我是那麼聒噪的人麼?不會吵著大家的。”
“哼,楊將軍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說什麼都有人信的。遊湖就遊湖唄,你帶舞姬來乾什麼?就怕你到時候在皇上麵前反著來,壞了王爺的名聲。”歐陽若雨瞄了一眼座下的幾個舞姬,眼神裡滿是不屑。那些舞姬袒胸露背,正在翩翩起舞,有幾個模樣倒是很不錯。她小心地瞧了瞧蕭止淵,蕭止淵顯然是對那些舞姬興致缺缺。他捏著酒杯,若有所思地聽一旁的男子講話,鳳眼裡倒映著明亮的燈火。不知為何,他忽然一眼掃過來,正好掃過歐陽若雨的位置,歐陽若雨心肝兒猛地一跳,她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嗬!止淵,你彆看了,再看下去,若雨就該撲上來了。”
“什麼意思?”蕭止淵喝了口酒,語氣淡淡的。
“就是這個意思咯,唉,我看你也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嘛,我請了舞姬來,你就請歐陽小姐。說說看,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可不認為你是真心看上了那個小辣椒。”
“行瑜,你想多了,是她自己收到消息,跟來的。”
“真的?看來,還沒當上王妃,就開始行使王妃的權力了嘛。”那年輕男子摸著下巴,一臉玩味,“丞相一直力挺你,你要是娶了他的千金,也算是給自己鋪了墊腳石……”
“你嘴上積點德吧!”蕭止淵打斷他的聒噪,“喝喝酒,賞賞月亮,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
“咦?原來你是想放鬆放鬆啊。那就看她們跳舞吧,怎麼樣,這些舞姬夠不夠味?我親自選的,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美人……”
蕭止淵仰頭一口喝乾了杯中上等的醉顏紅,他無奈地搖搖頭,看著窗外的月色,臉上有一絲落寞和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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