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個女孩子跟你越來越親近,一定是因為你有什麼地方吸引了她。愛情也許是純潔的,但純潔也是一種修飾,必然有一個目的,比如,有的女孩子純潔的喜歡你的豪爽,有的女孩子純潔的喜歡你的強壯,有的女孩子純潔的喜歡你的文采,有的女孩子純潔的喜歡你的爸爸媽媽是白領階級,你是富家子弟,要麼高乾子弟,長的又比較帥,你條件好。
小林,你快成為校園超現實主義詩人了。
女孩子喜歡你,親近你一定有原因,冰雪融化是因為春天來了,氣溫升高。即使你是個瞎子,身體有不少殘疾,又脾氣古怪,卻仍然有許多美麗的女孩子喜歡,也有原因,像,貝多芬,聾了也有許多貴族夫人、小姐為之瘋狂,為之一切。
小林,你這個瞎子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歡。
我瞎了嗎?
你瞎了,瞎的利害,迷住了許多無知少女。
誌剛一醒來,就再一次夢見了小青小倩。
誌剛呆了半晌,看到林天正在吟詩作畫,在一張廢紙上畫鄭板橋的竹子,並配上了辛棄疾的戰詩——夜裡挑燈看劍。
誌剛從此心血來潮,叫林天為林瞎子,再也不叫林大才子,小林多喜二了。
今天下雨,沒有地方可玩,誌剛唯一的聊天對象就剩林天了,可林天居然要出去。
“彆走啊。”
“要走。”
“我失戀了,你也失戀了,我們都失戀了,我們應該在一起好好的撫慰對方受傷的心。據說,失戀的人看到彆人失戀,就會好受點。”
“雖然我也失戀了,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區彆的,而且區彆很大。”
誌剛問:“此話怎講?”
“你說三級跳遠和三級錄音帶區彆大不大?”
“大,太大了。”
“我就好比三級跳遠,你就好比三級錄音帶,隻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本大爺去也!”
誌剛咬牙切齒,要抓住林天生吞活剝。林天的特長是文字遊戲,誌剛的特長就是拳腳相加。誌剛又是大學生,聰明,所以要揚長避短,以拳頭之長去對付林天的語言之短。
林天跳到圈外,擺出一幅君子動口不動手,鳴金收兵的樣子,說:“我走了,走了。”
誌剛當然不答應,問:“下雨天,去哪裡啊。”
小林說:“去打籃球。”
誌剛大惑不解,問:“撐著雨傘打籃球?”
林天點頭,說:“對。”
誌剛怪叫起來,如惡鬼,說:“有撐著雨傘打籃球的!”
林天成了練出二指禪的海燈法師,說:“誰規定了下雨天不可以撐著傘打籃球的。”
誌剛說:“從來沒有聽說過。”
林天道:“以前沒有,但今天以後就會有了。”
誌剛像惡鬼的師傅,說:“氣死我了,如此囂張的對我說話,你這個瞎子林。”
林天趕緊衝出了寢室,跳下樓,蹤跡不見。
誌剛被一個女孩子煮了釘子湯,他林天要去煮一碗釘子湯給一個女孩子喝。誌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所以被煮,林天四肢不發達頭腦也不簡單,所以可以去煮。
林天興衝衝的想著,胡茵茵,等著被煮吧。
誌剛林瞎子長林瞎子短的叫喚林天,林天一開始還和立了貞節牌坊的女英烈一般拒不接受玷汙,隻是誌剛鍥而不舍的語言總是霸王硬上弓,日子一久,海枯石爛,林天也就懶得去拒絕了,隻要自己不是瞎子,任彆人怎麼叫自己瞎子自己也不會瞎,該看到的還是看得到,自己真要是瞎子,即使彆人都不忍心叫你瞎子自己也是什麼也看不見。何況,就連啞巴都看得出來他不是瞎子,即使是聾子也會說小林你雙目如電,炯炯有神。
要是以前,誌剛歸青青倩倩管製,林天是青倩的小弟,告上一狀,誌剛就不敢叫了,反而要加倍的做檢討。隻是今非昔比,青倩恨他比恨誌剛還來得猛烈,愛之深,恨之切,現在沒有人保護他了,隻好受誌剛欺壓。
誌剛五大三粗,卻最喜歡細致入微的給彆人取外號,青青倩倩就不說了,林天一個人就被誌剛冠了三個外號——林大才子,小林多喜二,如今又新添了林瞎子。其中僅僅是小林多喜二就被誌剛衍生出四個外號——小林,多喜二,多喜二小林,小林多喜二。
再看林瞎子,恐怕也有很強的衍生性,可以派生出盲人,黑眼睛等一係列。
林瞎子自認倒黴,不跟誌剛一般見識。
林瞎子有正事要操心,忙都忙過不來。臨近放假了,校廣播站要整理好一切,刀槍入庫,各就各位。所以,一時廣播站的編內編外人員都忙碌非常。林瞎子不僅不瞎,還對女孩子特彆敏銳,隔著幾座大樓也看到了胡茵茵在那裡等他。
昨天,已經全部考試完了,林天一邊想念胡茵茵,一邊做卷子,效果非常明顯,他的感覺奇好。林天可以先下定論:身邊有女孩子的鼓舞,本來隻能考89分的,可以猛增到90分,91分。這就是有了紅顏知己的微妙所帶來的巨大變化。
考試完後,再過一個禮拜就全體休假回家。
林天進了廣播室。裡麵暖融融的,胡茵茵正抱著暖手袋,裡麵剛裝了八十多度的溫水,她看到小林,嫣然一笑。
小林口吐白色汽體,雲:“嘿,大家好。”
廣播室還有一個女生,小林是唯一的男性,廣播站總的編製是四女一男,新近添了個義務勞動的高級文案小林,格局略微發生變化,四女二男。
胡茵茵說:“小林,來,我又有東西要你做。”
看來胡茵茵也知道自己讓小林做過的事情太多,所以要用“又”,又有東西要你做。
小林一來,胡茵茵不想做的事情就可以全部移交了。她特彆希望看到小林出現。她把可愛的暖手袋送到小林的懷裡,讓他暫時抱一下,林天像婦產科待產的產婦一樣抱著胡茵茵的暖手袋,很安然,等著獲得艱巨繁重的工作。
胡茵茵去整理要交給小林做的眾多東西,不大一會兒,她就整理好了,小林把暖手袋交給胡茵茵,拿起一大堆資料,開始刻苦工作。
胡茵茵噓寒問暖,說:“冷嗎?小林。”
林瞎子雲:“不冷,路上小跑,熱了。”
胡茵茵噓暖問寒:“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曬太陽。我最喜歡曬太陽了。”
林瞎子雲:“好。我也喜歡。”
愛屋及烏,愛一個女孩子,當然也就愛這個女孩子喜歡曬太陽。
那邊那小女生聲情並茂的朗誦著關於冬天的詩,朝著這邊看了幾下。目露羨慕之情,由此可見,播音員們充沛的真情大都是假的,是職業生產。那小女生哪裡懂得什麼冬天的一點點炭火就如同愛情的撫摸,她隻不過想立刻停下來播音,跑過來打擾一下林瞎子和胡茵茵:“喂,我說二位,你們也太親熱了點吧,彆忘了這裡還有我呢。”
林天專心致誌,孜孜不倦的做著胡茵茵嫁接過來的工作。林天的手已經生了凍瘡,叫他母親看見,要心疼得要命。本來林天是從來都不生凍瘡的。而胡茵茵去年生了,前年生了,今年卻不生,因為她的工作可以請林天代勞。
可見這凍瘡也是從胡茵茵那裡轉移過來的,二人已經通過凍瘡實現了心有靈犀一點通。
胡茵茵願意林天為她勞動,彆人就是哀求著要為她勞動她都不肯呢,所以寧可自己動手,也不要彆人幫忙,故而年年生凍瘡,肯“奴役”一個人,那是因為對他有了感覺,沒有感覺,女孩子決不肯當奴隸主。現在好了,她有了林天代勞,不用再生凍瘡了。林天當然巴不得為胡茵茵勞動,生出再多又痛又癢無比折磨的凍瘡也興高采烈,甜蜜的無與倫比。大概這就是兩情相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胡茵茵問:“小林,考試怎麼樣了?”
這關懷,其溫度可以達到一百攝氏度以上,足以讓任何青少年熱血沸騰。
林天的臉紅撲撲的,說:“還行,你呢。”
胡茵茵說:“一般。我挺擔心一門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我真害怕會不及格。”
小林立刻學會了給女孩子送溫暖,雲:“彆擔心,往往你擔心的那一門,正是考試成績最好的那一門。我就有許多這樣的經驗,恰恰是那些一點也不擔心的科目,考試成績一出來,反而很不理想。所以,每次考試完了,我總是希望自己擔心,可總也擔心不起來,結果……成績一出來,沒有一門是好的,能讓人滿意的。”
胡茵茵“咯咯”的笑。
林天頓時更加有了表現欲,有三江之水可以滔滔不絕,本來林天連腐竹是什麼做的都不知道,一直以為腐竹顧名思義就是竹子做的,的確也像腐爛的竹子炮製而成,和胡茵茵相處的久了,知識麵迅速開闊的無與倫比,該知道的知道了自不用說,連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無數。譬如腐竹是甚麼做的就是和茵茵在一起知道的,腐竹是黃豆做成的,黃豆也叫毛豆,年輕時是綠色的,年老了才變黃。可見和茵茵在一起,就會閱曆大增。
雖然他和茵茵的關係還不至於親切到隻叫茵茵,但他心裡默認了茵茵,雲:“其實……”
那邊的小姑娘卻大喊大叫起來,打斷了小林獲得芳心青睞的進一步行動。本來小林還要跟可愛的胡茵茵深入探討考試怪圈,施展自己的雄才偉略。
那小姑娘嚷嚷道:“茵茵,茵茵,該你了,該你了。”
胡茵茵如今養成了讓彆人幫忙的好習慣,不放過一切機會剝削彆人為她代勞,說:“死丫頭,你多播音幾個小時不行嗎?”
那小姑娘豈肯,嚷嚷的更加凶了,說:“休想!!”
胡茵茵嗔道:“死丫頭,真不夠朋友。”
那小姑娘一語驚人:“男同學一個個都幫助你,你還想怎麼樣?對不起,本小姐也是女孩子,也有不少追求者,所以,不幫就是不幫,我也要彆人幫我呢。”
林天的臉紅了,好在是冬季,臉紅彆人還以為是被西北風吹的,凍的。
林天正在看某位校園寫手做出來的一篇關於放假前夕的一個夜晚的故事,反映少男少女生離死彆的憂傷和迷戀。
其中有這樣一句話——讓我們的心,像無數星星一樣,散落在深夜的天穹。
正是肉麻的無邊無際,比夜空還廣闊,彆人看到後如同吃了一碗熱呼呼的羊肉砂鍋粉。
最後一句——我的心是太陽,你的心是月亮,日月偎依就是明,我們的心緊緊地聯係在一起,就是明天最“明”的愛。
看來明天就要坦白的求愛了,林天大筆如柞,判決如下:全文播音。
正好,那小姑娘好逸惡勞,不肯再乾下去了,胡茵茵隻好去勞動,林天順手就把這位校園老手的特彆散的愛情大散文塞過去了,讓胡茵茵朗誦。
胡茵茵如冬天裡的一把火,星星火焰照亮了整個校園,甜美的播音著。
林天已經進入了幻覺中,仿佛就是胡茵茵正在跟他心心相印。
憂傷的——讓我們的心,像無數星星一樣,散落在深夜的天穹。
熱情奔放的——我的心是太陽,你的心是月亮……最“明”的愛。
林天沉醉了,效果就是不一樣,自己看的時候,隻感到平平淡淡,沒有什麼激情洋溢,給胡茵茵一讀,竟然那麼蠱惑人心,春風中飄浮著一縷縷幽香。
那休閒的小女生決不肯閒下來,拿手指頭在林天眼前晃動,林瞎子看不見,耳邊聽到了刀郎的情歌——《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女人……像百合花一樣的清純……每一個動人的眼神……就讓我溶化在你無邊的溫存。
那休閒的小女生見自己的勾魂指都沒有用,林瞎子還是不見還魂,隻好用力推了林瞎子一下。
林瞎子悚然一驚,但他聰明,知道自己剛做了白日夢,怕彆人笑話他走神了,發春了,他故作茫然,以攻為守,雲:“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小姑娘給林瞎子嚇住了,連退三步,說:“大才子好凶哦。”
林瞎子這才大笑不止,雲:“對你這樣漂亮的小女生,不凶一點不行,否則要受到壓榨。”
小姑娘“咯咯”的笑,看得出來比誇她“溫良恭儉讓”還要讓她得意非凡。
林天雖然對付不了女孩子,但特彆了解女孩子的內心活動,知道該怎樣討得女孩子歡欣。
那邊胡茵茵投過來困惑的眼神。
那眼神包含的意思不需要請翻譯林天也懂:二位,乾了什麼這麼開心?
胡茵茵的心裡話當然沒法說出來:“死丫頭,不要跟我搶,小林是我的幫手。”
後來大大的太陽出來了,金光萬道,胡茵茵再也播音不下去,就扯了小姑娘,央求她代勞。小姑娘可沒有林天這樣俠骨柔腸,輕易不肯答應。胡茵茵的美人計撞到了銅牆鐵壁,隻得采用飲食誘惑戰術,許諾可以請小姑娘吃大餐,就算是放假前夕的餞行,如果小姑娘還不肯答應,那餞行就免掉了。小姑娘這才答應下來,看在那頓飯的份上。看來不僅男生會為了一頓飯就出賣一切恩怨,女生也會為了一頓飯而既往不咎,敵人變朋友,朋友變敵人。
胡茵茵擁抱著太陽,說:“多好的陽光啊。”
林天跟著出去了,如影隨形。一開始二人還有五十多厘米的距離,很快就越走越近,後來隻剩下五厘米不到的距離,僅容一隻小昆蟲飛過。
來到草坪上,胡茵茵席地而坐。
林天傻傻的站立著,眼觀六路,免得尷尬。
胡茵茵似乎被陽光刺疼了眼睛,用手掩住自己粉粉的小臉,幸福的“啊”了一聲。
那聲音,嬌美的讓人心動。
過了很久。
胡茵茵忽然呆呆的看著林天,大大的眼睛清澈,卻又迷蒙的有許多深不可測的韻味。
胡茵茵說:“小林,你真的好有才情。”
林天連忙打躬作揖,請求寬大處理,不要再稱讚了,否則要臉紅的無地自容。
林天說:“慚愧,慚愧。”
其言雖憾,實乃深喜也。他在如此聰明伶俐的女孩子盛譽之下,巴不得把已經腐朽了幾千年的孔子和孟子的稱號加到自己一個人身上,說自己是孔孟聯合轉世投胎的結晶體,一切慚愧早就微縮的隻有盧梭才看得到一點。
胡茵茵問:“小林,有女朋友嗎?”
青青倩倩的倩影芳蹤立刻出現在林天的腦海裡,但隻是浮光掠影,很快就一閃而過了,他有些難為情地說:“沒有。沒有。女朋友。”
在林天的眼裡,女朋友如同一顆即將撞擊地球的哈雷彗星,夠讓人緊張的。
胡茵茵眼光一閃,問:“為什麼沒有?”
林天不敢看胡茵茵,心中針紮一般,隻仰慕並畏懼胡茵茵,說這麼敏感的話題,竟然如此大方。林天是不明白,女孩子在談彆人的女朋友時,沒有她說不出口的話,所以給彆人做媒的大多是女孩子。隻有當自己成為了彆人的女朋友,被彆人談起,才會羞澀的低下頭,咬著嘴唇,什麼也不敢了。
林天好不容易才充足了氣,像熱氣球要升空了,能組織一下語言,說:“說白了,其實我對愛情,女朋友一類的朦朧事情,挺不好意思的。”
胡茵茵“咯咯”的笑,笑得花之亂顫。
林天有些窘,也憨笑一下。
胡茵茵好不容易平息,說:“小林,想不到你還這麼內向。據說你曾經大膽的追求過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那時你像一個日不落帝國的勇士。對不對?”
林天頓時想起了那一天:在東區的校園裡,他向劉翠兒……
那一夜:在演藝室,他向劉翠兒……
林天更加窘迫,無地自容。
胡茵茵問:“對不對,我說的對嗎?”
林天呐呐的說:“你……怎麼知道的?”
胡茵茵說:“劉翠兒跟我說的呀。”
林天的口發乾,喉嚨發澀,臉發燙。
林天問:“你和……劉翠兒……是什麼關係?”
胡茵茵說:“無話不談。”
林天頓時又嚇矮了一大截,本來就隻有171CM,如今更是成了三寸丁。待會兒回到寢室,肯定要向向誌剛借點身高才行。
天啊,胡茵茵和劉翠兒無話不談,那自己的事情胡茵茵肯定全都知道了,自己在胡茵茵麵前真算是“一絲不掛”了。
林天勉強伸出舌頭,問:“你們是老鄉嗎?”
胡茵茵說:“不是。”
林天問:“那你們……怎麼那麼……好。”
“因為我們都是有能力的女生,所以我們成了好朋友。不是說嘛,英雄所見略同,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林天頓時想到了誌剛,人以群分,莫非我和誌剛一樣也是笨蛋?轉念又一想,這絕無可能。笨蛋身邊往往是專家,教育家的,既然誌剛是笨蛋,那他林天顯然就是專家了。就算人以群分,自己如今和胡茵茵是一夥的,她如此的厲害,如此的能乾,如此的能打開局麵,顯然他林天和胡茵茵在一起,人以群分,也是聰明蛋。
林天顯然忘記了——笨蛋身邊往往是專家,那專家的旁邊當然就是笨蛋了,而胡茵茵顯然是專家,林天卻不幸在她身邊,拿刀切都切不開。
茵茵說:“劉翠兒對你的感覺其實蠻好的。”
林天一陣心慌意亂,禁不住問:“真的嗎?”
他立刻也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不該在茵茵麵前表現出對劉翠兒的重視,可是覆水難收,嚴重的錯誤已經犯下,隻好硬著頭皮。
茵茵深深的瞅一眼林天,說:“是啊,她本來以為你們搞純文學的人純的市儈,功利,但她認識你以後,完全改變了自己的偏見。搞純文學的人也是有純情的,比如你。”
林天也料不到自己成了校園女生心目中純情的典範,高興得害羞。
胡茵茵不再笑了,正經的說:“我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吧。你這麼優秀的男生,我不能眼看著你未來走錯了路。我介紹的女朋友,肯定不會錯。”
儼然又是個大姐來了。
林天說:“不,不,我……”
林天看自己實在說不下去了,拙口笨腮,索性就豁出去了,破釜沉舟,絕處逢生的說:“不是我不想,而是太不好意思了。”
胡茵茵有大姐的威嚴,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天經地義,難道你不需要愛情嗎?世界上有人不需要知音嗎?”
林天在紙上可以用墨水橫掃千軍,在這裡不行,麵對胡茵茵嬌柔的臉龐,他說話都不行了。
胡茵茵自作主張,說:“好吧,我給你介紹一個,就這樣說定了,過幾天我就去安排,她是我一個班上的,我們是好姐妹,我太了解她了……”
林天也不曉得何處過來的大把勇氣,一下子熱血沸騰,一大盆血足有四公斤,像開水一樣沸騰,可以想象有多大的熱量,似乎是盟軍諾曼底大登陸,勢不可擋,排沙揀金。他乾巴巴而又勇敢的說:“你,你願意做我的知音嗎?”
胡茵茵瞬間羞紅了臉,站了起來,連衣服上的草葉也忘記了拍,拔腿就跑,還恨恨的丟下幾句話來:“你說什麼呀。不理你了,真是的……”
還有許多未儘的恨來不及表達,早就羞得掩麵而去,胡茵茵已經跑的不見了。
隻剩下一縷縷清香在風中,在空氣裡,在無邊無際……
林天呆呆的,好幾分鐘都跟木魚似的。
校園裡一位負責打掃衛生的大嫂誤以為林天得了校園瘋牛病,推了他一下,他才正常。
林天緩緩的走著,女孩子太怪了,她說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是,當林天真地以為實現了愛情的共產主義——大公無私,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吐訴了心聲,她自己卻不好意思了。女孩子,是阿拉伯文字,雖然並非不可理解,不可翻譯,不可解讀的天書,隻是林天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也不懂。
陽光躲進了雲層裡,林天這才感到自己又出了一身虛汗,太陽一隱沒,頓感冷了。
剛才,剛才……
剛才真像是一場夢,一次夢幻飛行。
你在天空飛舞,我在地上等待。
你摔下來的時候,就是我們相愛的時候,我擁抱著你,你淡藍色的麵容。
林天忽然想到飛舞和廢物是同音的,自己並不能飛舞起來,顯然就是廢物了。看來真不該寫這部小說,寫出來,注定了自己永遠的失敗,失落,失意,失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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