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月鏡霜自然是不知道她這一天一夜沒回府，給月府全府上下造成了怎樣的轟動，一大清早，月天放就被告知月鏡霜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就沒回府，急得他是到處尋人，連平日守衛月府的侍衛都被派出去尋人，一天過去了，卻是仍未找到人。

此時月天放坐在大堂的主座之上，一臉的愁容，一旁的秦新蘭不時抬手用絲巾抹去留下的眼淚，雙眼已經哭得猶如核桃般腫大。

“你說霜兒會去哪兒呢……”秦新蘭一邊啜泣一邊說道，眼淚源源不斷湧出。月鏡霜平日雖然也會不時地偷出月府，但從未像現在這樣徹夜不歸，秦新蘭隻感到心都揪成了一團，就怕月鏡霜有什麼意外。

“得了得了，你也彆哭了，這是她的命！倘若她早肯聽我的勸說，今日就不會……哎！不孝女啊……”月天放重歎一口氣，說不錐心是假話，畢竟是養了十六年之久的親生女，這會兒說沒了就沒了，終究會感到痛心。

“嗚……我苦命的霜兒啊……”秦新蘭不但沒有停止抽泣，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月天放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心中的痛又怎麼會比她的少呢？

就在此時，安伯跑進大堂，氣喘籲籲道，“老……老爺，小姐她……她回來了！”

頓時，大堂之內的人無一不驚，秦新蘭立馬站了起來，雙眼還淌著淚，雙唇輕顫，哽咽著說道，“你說什麼？霜兒……她回來了？她在哪？”

她話剛落，依舊穿著那身男裝的月鏡霜也隨之步入堂內，見秦新蘭一雙哭得腫大的眼睛，她鼻子一酸，喚道，“娘親……”

“霜兒……”秦新蘭撲到月鏡霜身前，摸著她的兩頰，見她似是毫發無傷，才放下心，將她摟入懷中，“霜兒……娘的好女兒……你到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娘都擔心死了……”

“娘……”

月鏡霜話還未說完，月天放一把將她扯出秦新蘭的懷抱，接著一記重重的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臉上，聲音大得讓在場的人為之一顫。“不孝女，你還知道回來！你可知家裡人為了尋你費儘了多少心力，你簡直……”

說著，他又揚起手，秦新蘭見月天放又要打月鏡霜，急忙攔了下來，“老爺……你不能再打了，霜兒也是你的女兒啊……”

“我月天放沒有她這樣一個女兒！”他一甩袖，氣憤地背過身。

月鏡霜左臉頰紅腫得驚目，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說出的話也因為腫大的左臉頰而變了音，“爹……”

“我不是你爹！”他厲聲喝道，依舊沒回過身。

月鏡霜“咕咚”一聲跪在了月天放身後，縱然月天放看不見，但他聞聲也知道月鏡霜跪下了，原本怒氣騰衝的臉動容了一下。

“爹……霜兒知道錯了，霜兒不該偷出門，讓你和娘親擔心，霜兒知道自己不孝，老是讓你們為我擔憂，你說得對，霜兒不配做你的女兒，我現在馬上就離開，直到你消氣那天，霜兒絕不會再踏入月府半步！”

語畢，月鏡霜起身決然而去，秦新蘭見月鏡霜出了門，便要追上去，不料月天放喝了一聲，“站住！不許去！”

“老爺……你把霜兒趕出府，你要她上哪去啊！”秦新蘭乞求地看向月天放，就盼著他能讓月鏡霜回來。

“哼，她愛上哪去就上哪去，我要讓她知道，彆整天就知道外麵好，沒有了月府，看她還能逍遙到哪去！”月天放仿佛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一臉的決然。

秦新蘭又斷斷續續抽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