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玄術不是放煙花

“北鬥說得確實沒錯。”林風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在腦海裡細細分析，“雖然邪惡、暴虐的風係超金剛，不可能與人類結合，但是，我完全可以用最古老的訂立契約辦法，先把它打到奄奄一息，無力作戰，然後再逼它與我締結主從契約。在以前，以我個人渺小的能力，自然無法降服狂妄而又強大的風係超金剛，但是，現在我有北鬥，它可是一個輕輕一捏，就能把超金剛晶石捏碎的威猛超金剛啊。它擊敗一個風係超金剛，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不過……”林風撓撓頭，詢問道，“北鬥，你知道哪裡有風係超金剛嗎？我聽說過，十五年前，風係的超金剛曾經試圖攻擊人類的城市，結果被超金剛戰士打得大敗，自此以後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關於它們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北鬥的回答，又讓林風一陣氣餒，“不過，希望還是有的。”

林風想了想，終於點點頭，昂起頭，看著前方，沉聲道：“對，北鬥，你說得沒錯，雖然這個希望非常渺茫，但終究比我現在完全當不了超金剛戰士好。我們就踏遍騰龍帝國的大江南北，一同尋找風係超金剛吧！”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嘟嘟聲，自車廂內響起，林風大奇，問道：“北鬥，發生了什麼事？”

“有不明飛行物體，正在高速接近我們，我感覺這個物體，極度危險，你看看這個全息掃描圖像。”一個立體圖像，迅即出現在林風的麵前。

林風知道，大多數超金剛，都有大範圍的全息掃描的能力，它們甚至還可以在自己附近，製造出一個全息立體虛擬影像，以此來迷惑敵人，因此，看到麵前突然間出現一個虛擬的立體影像，林風倒也不如何驚訝。

影像是一架小型的直升飛機，飛機不大，隻有兩個座位，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駕駛著飛機，在他旁邊，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由於影像太小，林風根本無法辨認出兩人的麵貌，隻是依稀看到，少年仿佛有一頭紫色的長發。

“看來，那班貴族少年還是死心不息，非要把我拿下不可。”林風看著少年，歎了口氣。

騰龍帝國，是一個重視玄術與傳統的帝國，對於米亞聯邦興起的科技，並不如何感冒。除了重要的軍事生產、民用工業等支柱性產業要應用到相關科技以外，騰龍帝國大部分地區，還是保持著傳統的特色，甚少受到現代科技的洗禮。

而像直升機這種航天工具，除了頂級的貴族之外，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玩得起。因此，林風推斷出，直升機上兩個人的目標，很可能就是自己。

“這個少年，裡頭有著讓我非常害怕的氣息，不行了，他們快要追上我們了，我一定要躲起來！”北鬥突然急速刹車，車門自動打開，一股氣流自駕駛座狂湧而起，把林風推了出來。

接著，整部悍馬汽車，高速濃縮成一塊火紅色的晶石，晶石化成一枚玉戒指，晃晃悠悠地飛到林風的右手，套在林風右手的中指上。

林風曉得，超金剛晶石裡頭蘊含著龐大的異空間，可以儲藏大量的物品。因此，看到整部汽車一下子就縮進了晶石裡頭的奇景，他倒是神色如常，隻是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中指上的玉戒指，搖了搖頭，道：“北鬥，你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怎麼會害怕一個人類？”

“我也不知道。”化身成玉戒指的北鬥輕輕一顫，“反正他身上就是有一股讓我戰栗的恐怖氣息，使我不由自主地想去逃避。”

林風不解地撓撓頭，按道理來說，成年的六階超金剛，擁有驚人的力量，其個性應該是十分堅強勇敢才對，為什麼這個北鬥，會懦弱成這個樣子的？

正思疑間，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自頭頂響起，林風抬頭望去，隻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自直升機上一躍而出，兩個氣旋自他腳下生起，托著他緩緩地下降到林風五六米開外。

林風心中一凜，以星雲玄力，製造出兩個氣旋托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降落，林風自問還有能力辦到，但像對方這樣似緩實快，舉重若輕，瀟灑自若，這就絕對不是林風現在的修為所能達到的。

單單看他下落的身法，林風已經明白，若單論玄力的修為，自己絕非此人的對手。

林風麵前的少年，大約十六七歲，比林風略大一點。一頭紫色的長發，皮膚白皙，容貌俊美，身材修長勻稱，用他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細細地打量了林風幾眼後，紫發少年這才仰起臉，傲然問道：“我叫諾頓，你就是林風？”

“我就是。”林風點點頭。

“是你打傷我弟弟的？”諾頓追問道。

林風苦笑了一下：“應該是吧，你弟弟哪一位？”

“我弟弟擁有一個鋼鐵金剛，它現在，應該還在追捕著你。”諾頓顯然不知道鋼鐵金剛已經被北鬥捏碎，“想不到，你逃起來還蠻快的，連鋼鐵金剛也追不上你，幸好，我在得知消息以後，馬上就坐著直升飛機來搜尋你，不然的話，還真的說不定讓你逃脫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林風也不願多說廢話，直奔主題。

“我弟弟被你打傷，是他技不如人，但是，我們諾家的榮耀，卻不能因為他的無能而丟失，所以，不得已，隻有我親自出手了。”諾頓斜瞥了林風一眼，又是抬頭望天。

“所以，你是來殺我的？”林風眉毛一揚。

“你的修為，我很清楚，”諾頓緩緩點頭，“不過是太陽訣第一層第七級左右，雖然以你這個年紀來說還算不錯，但比起我來，至少差了兩個等級，而且這兩個等級，不是一般的兩個等級，而是有著質的差距。我已經跨入了太陽訣第二層——太陽階段，而你還是處於星雲階段的水平，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雖然時間很短，但我已經查清楚你的身份，知道你不過是一個南方一個小鎮中的平民，機緣巧合下才學得玄術，無論是實力、身份，我們都相差太遠了，你還是自裁吧，免得玷汙了我的雙手。”

“如果我不答應呢？”聽到諾頓那狂妄的口吻與蔑視的眼神，林風心中怒氣勃發，昂著頭回了一句。

“找死！”諾頓全身泛起橙色的光芒，五六個紅色的火球在他身前閃現，密集地向林風飛去。

這是火係玄術——炎咒，是每一個火係術士都掌握的基礎法術。

橙色的光芒閃耀全身，紅色的火球噴發而出，這情景，就如放煙花般璀璨奪目。華麗、悅目、優雅，這正是貴族術士使用法術時的特色。

“怪不得杜瘋子經常說貴族術士施展起玄術來，就像放煙花。”林風盯著迎麵而來的火球，回想起杜瘋子的話，不由得暗自點頭。

從諾頓發出的橙色光芒，以及能使用火係法術，林風知道，諾頓並沒有吹牛，他的確已經達到了太陽訣第二層——太陽階段的第二級，比起還處於第一層星雲階段第七級的自己，確確實實是高了兩個等級。

雖然曉得對方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但林風並不害怕。玄術比試，比的，不僅僅是玄力的深厚。

“嗨！”林風吐出一口氣，邁開大步，猛向火球衝去。

諾頓看著直衝而來的林風，不由得一愣，自騰龍帝國在各地開設玄術學院以來，玄術修煉，漸漸被貴族階級所壟斷，而玄術的比試，也日益優雅化，兩名術士，往往都是站在遠處，彼此施展玄術，互相轟擊，力強者勝，力弱者敗。哪有像林風這樣，登登登地狂衝而來的？而且，往火球上猛撞，不是自尋死路嗎？

隻見林風衝到與火球不足半米距離的時候，猛地扭腰跨步，輕輕一個轉折，已經閃過了火球的攻擊，繼續向諾頓衝去。身法之靈活，比起一般的武者，還要高明得多。

這五年來，他每天都背負著重物勞作，早已練得身輕如燕，閃躲起幾個小火球，自然不成問題。

見林風眨眼間已衝到了自己身前，諾頓微微一驚，全身橙光大作，八個火球再度出現，向林風打去。

“八個火球全方位攻擊，這次看你怎麼躲？”諾頓冷冷一笑。

麵對著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火球，林風夷然不懼，身子向左一側，儘力閃過幾個打向胸腹要害的火球，同時右拳猛烈揮出，拳頭發出淡淡的紫光，向諾頓的下巴狂轟而去。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林風明白，自己今時今日的玄力修為，比起諾頓還是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要活命，就隻有拚著被火球燒傷的危險，全力揮出一拳，務求一招製敵。

林風這一式，名為衝天破。它的原理，是把星雲玄力完全凝聚在右手，含而不發，待拳頭碰觸到對方的身體時，玄力這才一下子如河海泄洪般狂奔而出，衝擊對手。這一招包含了林風原本就十分強勁的揮拳之力與突然傾瀉而出、高度凝聚的玄力，是林風此時能使出的最強法術。

林風每天做完杜瘋子布置的‘熱身運動’以後，每天都要揮拳擊打樹乾，練習衝天破一千次，經過數年的苦練，以他現在的玄力修為，一拳就可以輕易把一人合抱的大樹打斷。

就在林風的右拳快要碰到諾頓的下巴那一刻，林風的右拳前麵突然閃耀出一個橙色的光團，光團裡包含著強烈的灼熱，一下子就抵消了拳頭大部分噴發出的玄力。不過，這團光團終究無法抵禦住這一記精氣神高度凝聚，已經被林風練習了十幾萬遍的衝天破，光團被林風的拳頭破開，正正打中諾頓的下巴。

“砰——”諾頓整個人被林風一拳打飛，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劈啪”一聲，掉落到地上。

“玄術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放煙花的。”林風的腦中，霎時間閃過了杜瘋子的口頭禪。

“嗤——”在林風打中諾頓的同時，一個微微發出劈啪聲音的小火球，終於擊中了林風的右肩。

雖然林風已經側身避位，儘量減少自己被攻擊的麵積，但終究還是無法閃開所有的火球攻擊。

被火球擊中的肩膀，立時變得熏黑，強烈的灼燒痛楚，自右肩傳來，林風感到眼前一黑，連忙一咬舌頭，苦苦支撐，免得自己暈厥過去。

這個火球，乃是術士自身的玄力、精神與自然界火元氣三者的融合，不僅溫度極高，還附有強烈的爆破力量，在灼燒的同時又包含著撕裂之力，威力驚人。

林風死死咬著牙，劇烈地晃動肩膀，希望能甩開火球，無奈火球卻像附骨之蛆，怎麼甩也甩不開。此時，他的右肩已經麻木到不知疼痛，林風暗暗心焦，額頭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知道，再過一分鐘，如果無法擺脫火球的腐蝕，隻怕他這隻右手就要徹底廢了。

就在此時，變成玉戒指戴在林風手上的北鬥，突然閃出一道紅光，林風肩膀上的火球隨即一頓，化作一團紅光，向戒指流去，戒指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一下子把紅光吸得乾乾淨淨。

右肩終於恢複知覺，陣陣發痛，林風長長地呼了口氣，自己這隻右手，看來是保住了。

“謝謝你，北鬥。”林風默默心道。他曉得，北鬥既然能進入他的識海，影響他的夢境，也必然能聽到自己腦子裡的念頭。

“不用謝，林風，”北鬥的話，果然在林風心底裡響起，“小心，那個叫諾頓的家夥爬起來了。”

看著諾頓緩緩站了起來，林風暗呼可惜，他曉得，剛才突然出現，阻截了他那記衝天破的光團，必定是諾頓以他的太陽玄力臨時凝聚起來的能量團，儘管是倉促而成，但諾頓的太陽玄力比起林風的星雲玄力，終究是高了一個質的層次，林風高度凝聚的星雲玄力，還是被光團擋下了大部分。

“如果我也有太陽訣第二層的修為，能發出太陽玄力，我一定可以一拳把這家夥乾掉。”林風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你剛才使的，是什麼玄術？”諾頓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雙目死死盯著林風。

“這是能打贏你的玄術。”林風淡淡道。

“好，好，好。”諾頓連連點了三下頭，雙目閃過一道寒光，長吟道，“地獄火海！”

隨著諾頓的一聲猛喝，地麵上突然湧出一道一人高的火牆，向著林風湧來。

林風心中一震，諾頓這一式，很明顯是針對自己靈活的身法而設。紅紅烈火猶如一道厚厚的牆壁，把他前進的道路完全阻隔住。

而最可怕的是，這道牆壁還可以傷人，還可以向前移動。

看著不住湧來的火海，感受到迎麵撲來的灼熱氣溫，林風慌忙急速後退，高聳的額頭上，已經滲出點點汗珠。

雖然煙花沒什麼威力，但如果是千百支煙花對著你轟擊……這也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