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參加測試

星辰學院在彭州城正中心，離楚辰家還有不短的距離。

天還微微亮，楚辰便被父親叫醒，紅著眼睛吃下了楚天用平時十數天的飯錢準備的早飯，飯裡滴落了些許淚水。

楚天沒有錢帶著楚辰去坐懸浮星碟，隻能領著他一步步走去星辰學院。

一路上，少有行人的街道，兩人的身形如此的突兀。楚天雖然沒有回頭看，但他也能察覺到來自懸浮星碟裡的一道道鄙夷的眼神。

楚辰卻像是個沒事人，跳著前行，不知人情冷暖的他，隻知道，有父親在身邊就是溫暖的。

走了一個鐘頭，星辰學院才進入楚辰的眼簾。

恢弘磅礴的一座懸浮式建築，高高的掛在空空。天地四方，那象征著榮耀的懸浮式階梯，直通學院內部。

地麵便是星辰學院的招生點，四座十數米見方的的星藍鐵台，分彆矗立在星辰廣場四方。

彭州城市中心，即使一小片土地也被爭得不亦樂乎，價格昂貴到令人發指。可政府卻免費提供如此寬廣的一片土地給星辰學院當作廣場。廣場的一邊，望不見另一邊，宏偉浩瀚可同時容納數百萬人集會！

由此可見星辰學院的地位！

而此時，如此龐大的廣場卻是擠滿了人。因為今天是個非凡的日子，星辰學院今天招生！

星辰師，在龍星人心中的地位已經根深蒂固。進入星辰學院，獲得星辰師的稱號遠遠超過其他榮譽，被認為是最為榮耀的事情！

自然，星辰學院的招生，給了眾人出人頭地的機會！

經過一個小時多的步行，楚辰父子終於來到了星辰廣場。望著黑壓壓的人群，楚辰張著嘴吧，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楚天亦是有過一次經曆，那卻是幾十年前的事。當時的情形遠不如此時壯觀！

楚天感慨道：“不愧是星辰學院招生的日子，真是熱鬨。”

楚辰興奮的點了點頭，道：“父親，我們去測試吧。”

楚天微笑著答應，拉起楚辰的手便向東方的星藍鐵台走去。

“哼，窮光蛋也想進星辰學院？真是笑死人了！”一個突兀的聲音冷不丁的響在二人耳邊，楚辰憤怒的回頭，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

剛剛那句話，便是發自他的口中。

楚天臉色微變，他最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要知道這還隻是開始，若是楚辰走上了星藍鐵台，測試失敗。那麼他將麵對的將是更加殘忍的諷刺與白眼，十倍甚至百倍於此。

楚辰眼前的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少年，十五六歲模樣，一身名貴的衣服，耳邊更是帶著彰顯貴族身份的星邁通訊儀。

少年的身邊是一位高貴的婦人，她鄙夷的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楚辰，像是看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急忙拉起少年的手道：“和這些低賤的貧民有什麼說的，也不怕臟了自己的身份，趕快給我走！”說完疾步離去。

剛走出十幾米，那少年卻再次回過頭來，厭惡的朝楚辰吐了口唾沫。

楚辰的臉色愈加蒼白，少年的自尊心一生中第一次受到如此赤裸裸的踐踏！

小小的拳頭攥的劈啪響，正想衝上去，肩膀上卻搭上一隻寬大的手掌。

“父親！”楚辰憤怒的回頭，卻發現父親異常的臉色。

“父親？”

“小辰，你還想去參加測試嗎？”楚天突然意味深長的問。

楚辰一愣，不明白父親是什麼意思。

楚天道：“我們隻是透露了想去測試的想法，便招來如此諷刺。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測試失敗。其他人會怎麼諷刺你？”

楚辰望著那遠去的少年背影，緊緊的咬著嘴唇，許久才道：“他們為什麼要諷刺我們，我去測試關他什麼事？”

“因為他們習慣了自己為中心，不願意看到其他人出風頭。特彆是不願意看到比自己低下的人爬到自己頭上！所以他們極儘諷刺，諷刺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楚天解釋。

“可是，如果我們不去，不正合了他們心意麼？”楚辰睜著大眼睛望著父親。

楚天猛地一怔，心中無比震動，自己竟然不如一個孩童看得清楚，想的明白。

若是幾句流言蜚語便能讓自己心灰意冷，失去了上進心，那和窩囊廢有何區彆！

楚天欣慰的看著兒子稚嫩的麵龐，心中一陣心酸。自己家族的名譽塗地甚至是存亡與否的重擔，竟然要靠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來扛。

這個時候，楚天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

楚天昂起頭，不想讓孩子發現自己微紅的眼睛。

“你說的沒錯，爸爸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的！”楚天哽咽道。

“父親……”楚辰緊緊的握住父親的手，粗糙，卻十分的溫暖，這是至親之人才能帶給的感覺。

父子二人穿過人群，來到東方的星藍鐵台，這裡便是公費入學測試的地方。

還沒走到星藍鐵台前，便聽到一陣陣古怪的聲調：“看，又來兩個。”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現在的窮人還有沒有羞恥之心？這星藍鐵台也是誰想來就來的！”

“你們都少說幾句，要是把他們說跑了我哪看熱鬨去！”

楚辰聽著這一句句嘲諷的聲音，嘴角都咬出血來。

“安靜！”鐵台上的測試間裡走出一位中年人，麵無表情的問道：“你二人也是來參加公費測試的？”

楚天意外的平靜道：“隻是我兒子參加測試，我不去。“說著把楚辰推到了前麵。

中年人眼角瞥過楚辰，說了句，“上來吧”便不再理會，回身走進測試間。

楚辰抿著嘴唇，緩緩地從楚天手中抽出小手。

“小辰，相信自己！”楚天重重的拍著楚辰的肩膀道。

“嗯！”楚辰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來望著高高矗在台上的測試間。

“哼，彆抱多大希望啊。”附近一位青年怪裡怪氣的道。

“呦，李貝你沒測試成功不代表人家不能成功啊。什麼心態！說不定這位先生的公子就能一鳴驚人，到時候那可是父憑子貴，無比的榮耀哦。”語氣裡充滿了諷刺。

楚辰臉色鐵青，憤聲道：“我知道你們看不得彆人好，所以在這看彆人的笑話。不過我告訴你們，我楚辰，一定會通過測試！一定會！”

楚天早已習慣了這些冷嘲熱諷，欣慰的望著兒子。

周圍的人被楚辰一句話說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旋即便是不屑。

那個李貝哼道：“牙尖嘴利，失敗了彆哭鼻子！”

眾人一陣哄笑。

“還不上來想做什麼？”台上中年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楚辰憤怒的掃過周圍的人，緩步走上台階。

“你說這小子能走到第幾階？”

“我看他連三分之一都上不去。”

“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就不錯了。這台階我可是上去過，其中的恐怖不是你們所能了解的！”李貝道。

“哦，有多恐怖？”

李貝臉色微變，“星辰學院規定，這必須保密。”

眾人一陣失望，望著一步步登上台階的楚辰。

楚天心中緊張萬分，他知道，登上星藍鐵台便是考驗的第一關。這道台階，他也曾走過。階梯上的恐怖，他十分了解，可是他不能給兒子講，這會打擊他的自信心。

而此時，楚辰正在親身感受著這種恐怖。

楚辰的腳步剛踏上第一道台階，心裡就隱隱感覺到不舒服，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一步步向上登，心頭的壓力越來越重，慢慢的喘不過氣來。

但是他想起了父親，那未老先白的發鬢，滿麵的皺紋。想起了自家的老房子，那承載了自己所有感情的地方。

一道道閃過的畫麵彙聚成楚辰無比堅韌的信念，支撐著他一步步，登上台頂。

底下的人也早已屏氣凝神，瞪著眼睛看著楚辰，因為他已經等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而他們先前卻在嘲笑，在猜測，不過結果卻大都是幾分之一。

誰都沒想到，這個貌似柔弱不堪的小子，竟然即將登到台頂！

這是無言的諷刺！

李貝喉頭咕嚕響，顯然這給他的刺激很大。因為他，隻在三分之一處便放棄了。

聲音漸漸消失殆儘，周圍一片寂靜，與其他台子前震天的吵鬨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卻詭異的靜悄悄。沒有人再去猜測，猜測這個小子能不能登的上去。

因為，隻剩十道台階！

九！

楚辰的臉色早已煞白！

八！

額頭滲出密集的汗水。

楚天佝僂的身子慢慢挺得筆直，大氣不喘的望著兒子，拳頭緊緊攥著，青筋迸出。

做親人的，並不比身臨其境的孩子好過！

最後五道！

楚辰的意識開始模糊，隻剩一些閃爍的畫麵。

自己興高采烈的在老樹粗枝上遠眺，而父親在樹下焦急的亂嚷。

父親滿是皺紋的臉喜的淨是褶子，手裡捧著剛剛買回來的一台掛鐘，那是自己的曾祖爺爺賣出去的家族寶物。

……

我要通過測試！要進入星辰學院！隻有這樣我才能保住我的家！

三道！

兩道！

測試間裡的中年人終於走了出來，意外的望著這個堅強的孩子，眼神裡似乎有些欣慰，也有些期待。

我、一、定、能、行！

楚辰的嘴角早已被咬破，臉上再無一絲血色。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台上，艱難的抬起右腳。

“啊！”

“呼——”

楚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跪在地上，雙手支撐著身體！

台下的人啞口無言，旋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那個孩子，他登上了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