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試

顧千亦還在盯著那離去的幾個背影發呆的時候，蘭湊上前來笑道：“小姐，你太厲害了，三下二下就將那個娘娘腔打倒了”

顧千亦抬眼無語的看著蘭，這丫頭說話也太不靠譜了，自己哪裡把人家打倒了？分明是幾乎打了個平手嘛。

不過蘭的話還是提醒了顧千亦。顧千亦轉過頭來疑惑的對著身後的四人道：“你們也覺得那個男人有些娘娘腔嗎？”

四人重重的點了點頭，都表示同意。

顧千亦也道：“我也這麼覺得，而且他出手的力道很輕，也不像是男人家的力道，莫非?”

顧千亦話還沒有說完，汀就在一旁搶道：“莫非她根本就是個女人？”

顧千亦拿不準，隻是淡淡的道：“也許吧，誰知道呢，不過這個世界上也有那麼些人本是男人，卻是一副女人的樣子，也不足為奇”

蘭這個時候突然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討論人家是男是女了好不好，我可都餓壞了，再不吃飯，管他什麼男人女人，我就變成一個木頭人了”

蘭故意的揉著肚子，裝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顧千亦忍不住一笑道：“你若是真成了木頭人倒是好了，就沒有這張嘴，省的天天嘰嘰喳喳的在耳邊鼓噪的沒有個歇的”

“小姐”蘭大聲抗議道，但是顯然抗議無效，前麵的幾人已經先行進了酒樓。蘭忙抬步跟上。

顧千亦領著眾人還是來到了這間包廂，還好並沒有被人占去。顧千亦特地挑了那天她坐過的位子坐下。四個丫頭，此時已經在嘰嘰喳喳的和小二討論起了菜色。

顧千亦坐在位子上，不自覺的又想起了自己和冷秋辰相處的一分一秒。那個男人，一直是迷一樣的。顧千亦此刻想來對他還是有許多的不解，隻知道他叫做冷秋辰，至於他其他的事情，顧千亦似乎還是一概不知。可是就是對著這個一概不知的男人，顧千亦卻是念念不忘。

顧千亦看著身邊的位置，那個位置那天是冷秋辰坐的。今天已經被蘭搶先了。顧千亦好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就對這個一無所知的男人如此上心？

顧千亦又想到了冷秋辰的傷。那日受傷的時候，冷秋辰肩膀上的鮮紅色，深深的刺痛了顧千亦的心，直到現在想起來，顧千亦還是覺得心痛難忍。

“也不知道那傷怎麼樣了”顧千亦心中想的投入，嘴上卻帶了出來。

“啊，什麼？”正在研究菜單的蘭，突然問道。她聽見顧千亦咕噥的一句，但是沒有聽清楚，所以才出聲詢問。

顧千亦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道：“沒有，沒有什麼，趕緊點菜吃飯”

四人這時候卻都放下了菜單，直盯盯的盯著顧千亦看。

“你們乾什麼，有這麼直接的盯著主子的臉看的嗎？”顧千亦佯裝生氣的道。她本和這些丫頭都是姐妹一般的相處，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是現在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才故意這麼說的。

很顯然，那四個丫頭也不吃她這一套，還是蘭，賊兮兮的道：“小姐，你在想什麼？”

顧千亦臉上一紅，四人相視而笑，蘭卻不依不饒的道：“哦，原來是在想某人”

其餘三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表示對蘭的無限支持。顧千亦無法，正好，這個時候小二端著菜上來了。

顧千亦這才道：“吃飯吧，這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四人發出一陣十分愉悅的笑聲。隻是那笑聲在顧千亦聽來是那樣的刺耳。看著眼前這些目無法紀的丫頭們，顧千亦也隻剩下了搖頭苦笑的份。

顧千亦吃完了飯又去落雁閣看了看，便沒有了什麼興致，就提議回家。四個丫頭雖然有心拉著顧千亦都看看，但是無奈顧千亦還是實在提不起精神來。四個丫頭，沒有辦法也隻得回家。

顧千亦剛到府門口，就見外麵停了許多的車馬。顧千亦心中一陣疑惑，莫不是家中來人了不成？看這陣勢來的還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顧千亦心中湧上一陣的好奇。

顧千亦抬步剛進門就碰上了顧莫言從廳中出來，顧莫言一臉笑意的對著顧千亦道：“千亦，你回來的正好，家中來了貴客，你也去見見”

顧千亦一驚，笑道：“貴客？是什麼樣的貴客還值得哥哥如此慎重啊？”顧千亦說的也是實話，他們顧家在朝中和江湖上都是首屈一指的，除了那些個皇親國戚，還真的沒有誰能讓顧莫言如此慎重的對待。

顧莫言先是賣了一個關子，笑道：“你先不要問了，去看看便知”

此時顧千亦才有些猶豫的道：“按說家中來了貴客，我一個女兒家的是不便相見的”顧千亦雖然有著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但是她深知古代女子不見外男的道理。所以才有此一說。

不料顧莫言聽了此話，更是笑意更深的道：“這次無妨，你先去看看就知道了。”

聽了顧莫言這麼一說，顧千亦好奇的心思被挑動到了極限。忙抬步往裡麵走去。

顧千亦一角踏進了大廳，隻見一個身材不高的女子背對著她站在自己父親顧榮軒的麵前。

“千亦見過父親”顧千亦對著顧榮軒行了個大禮。顧榮軒滿臉堆笑的道：“千亦啊，你來的正好，快來快來見過公主殿下”

“公主？”顧千亦低喃一聲。這個背對著她的女子竟然是公主。顧千亦慌忙起身想要繞到前麵去看看這個公主殿下的尊榮。

不料顧千亦剛起身的時候，那公主也轉過身來。

“是你？”顧千亦驚呼出聲。

“居然是你？”那公主也是同樣的表情。

顧榮軒頓時愣住了，怔了半天才道：“千亦，你和公主認識嗎？”

顧千亦聽見父親的問話，這才回過神來，心中更是思忖道，這下糟糕了，這人竟然果真是個女人，還是個公主，自己方才在街上還險些打了人家。這下可如何是好？

原來顧榮軒口中的公主正是在街上那個跟顧千亦爭搶座位的公子，人家那時候是女扮男裝的。顧千亦不知道還跟人家動了手，現在知道了人家的身份當然是害怕了。

隻是這公主不是身後還跟著好多的侍衛嗎，那些侍衛哪裡去了？想到這裡，顧千亦抬眼疑惑的看著這位公主，顧千亦想這位最好是個冒牌的，那樣自己就沒有那什麼大不敬之罪了。

可惜顧千亦的心思剛剛冒出來，就見門外走進來幾人，顧千亦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是那些個侍衛是誰？此時已經是換了另外一身裝束。但是顧千亦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的穿著不像是本朝的，莫非是一位外邦公主？顧千亦還在尋思著。耳邊又傳來了顧榮軒那已經有些生氣的聲音。

“千亦，為父問你話呢，你認識公主殿下嗎？”顧榮軒麵色有些泛青，顯然已經有些對千亦的走神顯得生氣了。

“啊，哦，我們方才在街上見過了”顧千亦低下頭決定實話實說，她還搞不清這公主到底是什麼來意，還是先低調一些比較好。

顧榮軒並不知道顧千亦心中在想什麼，隻覺得她們認識那就很好了。畢竟這個公主殿下也是南蠻國君的掌上明珠，而這南蠻國雖然是本朝的一個邊陲小國，但是地理位置獨特，所以皇上很是重視和南蠻國的交往。這次南蠻公主來到本朝，皇上也是特地下令要好好接待的。所以顧榮軒絲毫不敢怠慢。

顧榮軒看看千亦又看看似有一絲怒氣的公主，對千亦方才的話有些疑慮，但是不及多想還是笑道：“如此更好，來千亦，見過無雙公主殿下”

原來這個公主叫無雙，千亦心道。雖然她對這有些刁蠻的公主絲毫沒有好感，但是眼下人家是父親眼中的貴客，自己也隻好先低人一等了。

想到這裡，顧千亦緩步上前恭敬的道：“顧千亦見過無雙公主殿下，願公主殿下福澤萬年”

顧千亦行完禮後本能的就想起身，後又想起人家還沒有叫自己起身呢個，便還是保持這躬身的姿勢。不料千亦等了片刻，那公主似乎並沒有叫自己起身的意思。顧千亦頓時心中怒氣頓生。

顧榮軒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不對勁，探尋的道：“公主殿下，這”

無雙冷眼看了一眼顧千亦，隨即對著顧榮軒冷哼一聲道：“顧大人，您養的好女兒啊”

顧榮軒一聽這話不對，忙恭敬的道：“公主殿下，這從何說起啊”

顧千亦本想自己起身先說，免得讓那無雙公主惡人先告狀。但是還是慢了一步，被無雙搶了先。

“顧大人，本公主不知道若是在貴朝冒犯了本公主該當何罪啊？”無雙開口就沒有打算給顧千亦好日子過，生生的扣了一頂大帽子下來。

顧千亦驟然起身，碰上顧榮軒冷冷的眸子。顧榮軒狠狠的瞪了顧千一眼，隨即對無雙陪笑道：“公主，小女年輕氣盛，恐怕有不周到之處，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這本是客氣話，一般人若是個好說話的也就順著這話就下來了。可是眼前這個無雙公主，顧千亦肯定她絕對不是個好說話的。

果然，那無雙突然冷笑一聲道：“若是我偏要跟她一般見識呢？”

顧榮軒似乎也愣住了，沒有想到無雙如此不講情麵。顧榮軒又瞪向顧千亦似乎深怪她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顧千亦冷冷的看著無雙，依照她對這無雙公主的了解，今日若不是自己出麵恐怕這件事情不那麼好翻過去。

顧千亦想到這裡，才沉聲開口道：“如此，公主想怎麼跟小女一般見識？”

無雙見顧千亦開口，臉上也綻開了笑容，似乎很高興的道：“好，很好，顧小姐果然是有些膽識的。”

顧千亦略挑了挑眉，滿不在意的道：“論膽識，我可比不上公主殿下”

無雙好奇的道：“哦？此話怎講？”

顧千亦笑笑道：“我這是在自己家中，公主可是在彆人家中，也敢如此囂張，不是有膽識是什麼？”

顧千亦此話一出，廳中眾人皆倒抽了一口冷氣，剛進來不久的顧莫言正聽到這句話，嚇的臉都白了，低聲道：“千亦，你在說什麼呢？”、

顧千亦此時哪裡還管那麼多？剛才對這女人行禮已經是憋屈死了，明明是那女人不講道理，還要弄得自己跟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她顧千亦早就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顧千亦了。所以顧千亦決定要反抗。

可是對於顧千亦的反抗，顧家另外的二人都是嚇得不輕。顧榮軒大聲嗬斥道：“千亦，快給公主殿下賠罪”

顧莫言也在一旁敦促道：“是啊，千亦快去，興許公主殿下還能繞過你”

顧千亦卻是直直的站著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急的二人無法隻得不停的對無雙拱手作揖的陪著笑臉。

顧千亦有些鄙視的看了一眼顧榮軒，心道，一個外邦的公主有什麼可怕的。此時無雙倒是沒有了動靜。

隻見她定定的看著顧千亦，足有半響沒有說話，隨即突然笑道：“好，很好，顧小姐好膽識，如此本公主就更要跟顧小姐決出一個高下來了”

無雙此言一出，顧榮軒恨不能將顧千亦千刀萬剮了。這丫頭平日看著機靈，怎麼今日惹了這麼一個祖宗。聽著祖宗的意思，今日若不是有個了斷，恐怕還不會收手。

顧千亦聽無雙這麼一說，卻似乎還來了興趣，道：“好吧，你說怎麼決斷法？”

無雙擰著眉頭思索著，突然顧千亦有想到了什麼似的，追加了一句：“但是有一樣，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許為難我的家人”

顧千亦此言一出，顧莫言眼中突然閃出一絲淚光來。這個妹妹，任何時候都是會替彆人著想的。就是顧榮軒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深怕這二人的糾葛真的會牽連到整個顧家。

無雙想了想便道：“好，就依著你”

顧千亦這才完全放下心思來。這是無雙公主顯然已經想好了，隻聽無雙略有些傲慢的道：“今日在街上，你險些傷了我，但是我並不認輸，這樣吧，我們還是來比武，三局二勝，若是你勝了，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若是你輸了，你就要聽我的差遣。你看如何？”

顧千亦一想這個法子倒也公平。倒是一旁的顧莫言也不知道這公主的底細，有些擔憂的看著顧千亦。顧千亦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後，自己先走出了大廳來到了院子中。

無雙公主緊跟著其後，顧千亦馬上亮出了招式，朗聲道：“來吧，少說廢話了”

無雙公主俊眉一挑，隨即變換身法，亮出了一個姿勢。這第一回合，二人都決定要赤手空拳的來比試一番了。

隻見無雙先發製人，一個右勾拳出去，那方向正是顧千亦的左肋下。顧千亦微微一笑腳下一動，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

無雙見一擊不中，不待顧千亦喘口氣來又發動了第二輪攻勢。無雙公主變拳為掌，一掌劈出，那掌聲夾雜著風聲直奔顧千亦的麵門而去。顧千亦看著這呼呼生風的玉掌劈來，心道，自己真是小看了這無雙，在街上的時候還以為她隻會變換身法，不想其實這手上的功夫也還算可以。

不過顧千亦並不將這一掌放在眼中。隻見顧千亦紋絲未動的，隻是輕輕抬起手臂，竟然是想硬接下無雙公主這一掌。

說時遲那時快，二人手中相交之際，隻見無雙先是一愣，而後極快速的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再看顧千亦麵色未變，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顧莫言在一旁看著這才明白，原來這顧千亦的內力要比這無雙強上很多，所以無雙根本無力接顧千亦這一掌。

再看地上的無雙，此時好不容易被人扶著起身，卻麵色漲的通紅，似乎受了奇恥大辱一般的。一把大力的推開來扶著她的侍衛們。

顧千亦看著無雙，嬉笑道：“公主，你輸了”

無雙對自己的失敗倒是也沒有抵賴，隻是口氣依舊強硬的道：“不是第一局，後麵還有呢”

顧千亦笑笑，倒是有些喜歡這個公主的爽快了。

第二局，二人比的是劍術。其實顧千亦看著下人送到自己手中的寶劍，心中一喜，這劍術正是自己的拿手好戲啊。

再看無雙麵上也是帶著笑意，似乎方才的失敗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似的。

這次是顧千亦先出招，顧千亦一個挺身，那劍光便如匹練一般的朝著無雙公主就去了。無雙慌忙抬起寶劍迎上。

顧千亦沒有料到的是，這無雙公主的掌上功夫不怎麼樣，這劍術倒是極為精妙。二人的劍鋒糾纏在一起，在周圍劃出了一道一道的白光，數十個回合下來，卻依然還是難分勝負。顧千亦這下總算知道了那無雙公主方才臉上的笑意是從何而來的。那是自信的笑容。這無雙的劍術確實不錯，幾乎勝過一個成名已久的劍客。

顧千亦不禁有些佩服起了自己的對手。又是數十個回合，場中二人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場外的眾人倒是急了。此時顧千亦自己也有些著急，突然心思一動，出了一個險招，從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刺出了一劍。那一劍正奔著無雙的頭而去。無雙大驚失色，慌忙避讓，不料劍鋒來的太快還是直抵著她的咽喉部位奔來。

場外眾人都是一驚，生怕這顧千亦一個不慎真要了無雙的性命。不料顧千亦微微一笑，手中翻轉，那劍順著無雙的耳邊滑過，再看時，隻見劍鋒上已經挑了一個無雙的耳環。

“我輸了”無雙終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