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立威

蘇毓靈毒雖解了可人卻遲遲沒有轉醒，“這都一天了，小姐怎麼還睡著？”

潼知已經哭哭啼啼坐在門口一天了，還盤算著若再過一會小姐不醒她便要去找三殿下了。

然而府中哭聲卻不止這一處，二小姐被毀容一事已經傳遍了府裡上下，將軍得知後隻歎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就出門去了西郊營地。

府裡小廝婢女灑掃時總有意無意的往前院擠，都想看看一向自認美貌的二小姐到底毀成了什麼樣子。

潼知去廚房那湯水的時候還被人拉著強行聽了一會他們說嘴，“二小姐那張臉啊，我今早過去見著了，好嚇人的！”

“怎麼了？”潼知一心撲在她小姐身上，兩耳不聞窗外事。

“潼知還不知道呢？”一個廚房的婆子說：“那二小姐整張臉都被人劃了道子，還撒上了洋灰，毀容了！”

潼知大驚，“誰乾的？”乾得好啊！

“不知道，據說大娘子正到處托人打聽民間駐顏高手呢，我看呐，複原是夠嗆了。”

潼知一會高興一會犯愁迷迷糊糊的回了院子，開門就見著她家小姐竟自己坐了起來，睡了一天一夜，水米未進，此刻正虛弱，坐起來都廢了好半天力氣，又突然被這小丫頭撲了一把，險些倒回去。

“小姐！”潼知哇哇的哭，活像她家小姐故去了一般。

“好了、好了，小姐要被你勒死了。”蘇毓靈強行扒開這壯的跟頭牛似的姑娘，“好好坐著。”

潼知吸吸鼻子，好一陣端詳，確定小姐確實還活著，又哭了起來，“小姐，你不知道，我都嚇死了，你要是在不醒我就要去找三殿下了。”

三殿下？

蘇毓靈一怔，隨即便回想起昏倒前的事情，她的確迷迷糊糊吹了哨，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三殿下待了好多人來，把府裡都圍住了，還讓老爺、夫人和二小姐在門口跪著，還說要殺了他們。”

潼知這孩子學話跳著說，言簡意賅的把秦楚燁形容成了一個暴虐成性濫殺無辜的禽獸，蘇毓靈聽的心裡一驚，“我爹？跪在我門口？”

“嗯。”

蘇毓靈冷汗都要下來了，努力回想昨夜的動靜，企圖想起些什麼好為自己開脫犯上的罪名！

看卻想起了昨夜那個溫熱乾燥的掌心，有一直握著她的手，在耳邊輕喚她的名字，蘇毓靈看向潼知，顯然不是這個傻丫頭，爹也在外邊跪著，那就是......

“小姐，你熱啊？”潼知天真發問，“臉都紅了。”

“嗬嗬，是有點上火。”

潼知準備飯菜，從蘇毓靈開始吃她就不聽的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三殿下如何威風，對她多麼多麼好，還說三殿下在這守了一夜雲雲的。

蘇毓靈頭疼，這孩子講故事專見讓人家難為情的講，重要事件都是一筆帶過。

她現在不想知道三殿下多好，隻想知道她爹現在是什麼態度！

蘇毓靈吃完飯剛想活動一下，轉身無意間在床頭看見一個小荷包，藍底金線的刺繡，裡麵掉出一副綠寶石耳墜子，這不是她的東西。

“哦這個好像是昨夜三殿下掉的，他就坐這個位置。”

掉了這麼一包東西，蘇毓靈皺了皺眉，莫不是送哪個姑娘的定情信物？不能，她記憶裡沒有這麼個姑娘。

話雖如此，她臉上的笑意還是緩緩消失了......

霖氏如今一門心思都在找人給蘇陽儷治臉上，沒工夫作妖，蘇毓靈也總算是得了空處理一下自己的事。

母親陪嫁的鋪子幾個月一來流水大減，有時甚至出現負債的情況，蘇毓靈整理好便帶著小廝丫鬟前去查看了。

路上看見一家賣蜜餞的，“停一下。”蘇毓靈叫來潼知，“每樣買點，打包精致些，我要送人。”

“是。”

秦楚燁前後救了她兩次，這回還因此惹怒了皇上，此時正在府中禁足，她理當前去探望。

本想著打理好這邊的事便直接過去，可這邊卻千頭萬緒理不明白，掌櫃一見她來便陰陽怪氣，“姑娘尚未出閣，府裡鋪子都記在大娘子名下，要看賬本，跟大娘子說去。”

“大膽，誰叫你這麼跟小姐說話的！”小廝嗬斥。

潼知俯身與她耳語，“這人名叫吳高，奴婢見過他去大娘子房中，好幾次。”

蘇毓靈點點頭，一聽就明白了，前世也正是因為這位吳掌櫃，她的好幾家鋪子都虧空殆儘，這人藏賬本的地方她都知道。

可她卻沒直接將人處置了，坐在鋪子中等著，命人去請城中其他鋪子的掌櫃都過來。

等人齊了才說話，“吳掌櫃不妨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讓大夥都聽聽，他們以後怎麼對我也好心中有數。”

吳高蹙眉，有點摸不準這姑娘性子，傳聞不是說她五穀不分隻會玩樂嗎？

“說多少遍我也還是那句話。”吳高還是高聲道：“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好整日拋頭露麵，這鋪子是大娘子讓我管的，您要看賬本，去找大娘子要。”

蘇毓靈一笑，放下茶杯，“諸位掌櫃都聽清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還有誰抱著這個心思的，都站出來吧，以後我也就省得往你們那跑，我自己堵心窩火不說，也礙你們的眼。”

眾人......沒一個吱聲的。

等了一會，沒人說話，蘇毓靈站起來，“吳掌櫃，你看到了，他們跟你不是一條心啊！莫不是我家大娘子單獨關照你卻沒關照他們？”

“他......他們那是礙於你的身份，大將軍的女兒，仗的是將軍的勢，誰敢得罪！”吳高哼哧哼哧的高聲道。

“這可就有意思了。”蘇毓靈一笑，“我未出閣，自然受父親庇護，縱使有朝一日我嫁人了，若過的不好，父親也斷然不會棄我不顧。”

“可你即知道我的身份，卻公然出言頂撞於我，吳掌櫃，你又是仗的誰的勢？大娘子啊？我可沒聽我家大娘子提過城中還有你這麼號寒磣的親戚。”

吳高聞言大怒，作勢便要衝過來，蘇毓靈一個眼神過去，身旁小廝將其擒拿按在地上，“老實點！”

蘇毓靈斂了笑意，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茶杯，“我告訴你們，今日處置了吳掌櫃，算是給你們提個醒，誰主誰次，煩請以後都給我擦亮眼好好看看。”

一群人嚇的瞬間縮成了鵪鶉，個個點頭稱是。

吳高最後送去了官府，貪汙查實，已經關進了大牢，蘇毓靈立威的目的也達到了，雖離她的目標還遠，但總有一日她會一步一步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