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說親的事情有眉目了

“買下來？”慧娘被小豆子說的話驚呆了，她放下小豆子教育道：“你看清楚了，那是人，不是牲口。”

“可是那個好人叔叔救過我，要是不管他，我會很難過的，”小豆子抱著慧娘的胳膊求道：“娘，我們幫幫那個好人叔叔吧。”

“可是......”慧娘猶豫，畢竟買一個人回家不是簡單的事，再說了，把人買回家，這個人在家裡又占據著什麼身份？

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再者說......

慧娘攤開手掌心，看著為數不多的銀子，遞給小豆子看，“不是娘不想救好人叔叔，你看我們的銀子就這麼點，怎麼買的下好人叔叔？”

小豆子無助，然後將目光放在一旁的肉上麵，聲音軟軟地：“那，我們把肉退了，我們換成錢買好人叔叔吧。”

正當慧娘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那邊攤主開始叫賣，叫賣前還用鞭子抽了一下秦淮，秦淮此刻接近無意識，被鞭子這麼一打，當即疼的睜開了眼。

眼簾裡闖入了很多人，耳邊還都是噪雜的人聲，他下意識地想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好像來過這裡。

秦淮的手腳被綁住已經開始充血，下意識的動了兩下才發現自己被拘著，他抬眼去看，就見著自己被綁住掛在木樁上。

他這是......

攤主開始叫賣。

“父老鄉親來看一看，這是新收來的奴隸，相貌上乘，力氣還很大，最主要的是年輕，家裡要是缺牛或者缺奴才的都可以買了去。”

秦淮聽到這心不住往下沉，他果然是被昨晚偷襲的那些人給賣了。

昨天他在樹上留下了記號就去找慧娘，一直找不到見天色已晚，他放棄了，然後隨著記號回到了救下小豆子的地方。

那裡接近村子，他還想著去村子裡看看有沒有人認識他，誰知道半道上被他趕走的人居然往他臉上撒迷藥。

趁著他昏迷不能動彈的時候將他打成重傷，然後轉賣給了人伢子，秦淮咬牙，心裡不住發誓，等他逃出這裡，一定要回去將那些人都給收拾了。

攤主開始叫價：“十兩銀子起，價高者得，凡事都好商量，誠信交易！”

攤主叫的價格太高了，小城裡能買的起的估計都是那些缺下人的富商，攤主門前看戲的居多，攤主見無人問津，就不停的那鞭子抽秦淮。

看著他身上一條條血印子，心裡想的則是，抽的更狠點，能激起這些人的憐憫心，或者他就能把這個半死的奴隸賣出去了。

“娘！”小豆子看著秦淮身上留下的血，居然哭了起來，不停的求著慧娘。

慧娘也有些不忍心，她低頭看向手裡的銀子，隻有八兩，她看著哭嚎的小豆子又看著還在被抽打的秦淮，深吸口氣，一把抱起了小豆子。

“娘？”小豆子抓緊慧娘的衣袖，哭的小臉紅紅地。

“走，我們去換錢”，慧娘對小豆子笑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那塊肉放到小豆子的懷裡。

小豆子看著肉，再看看她娘，臉上綻放出了笑意。

抽打還在繼續，慧娘不忍在聽，抱著小豆子趕到豬肉攤販前賣肉，隻是賣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慧娘和老板周旋了一會才賣了豬肉。

買的時候用掉了三輛，賣的時候老板好歹還給了二兩，湊夠了十兩，慧娘抱著小豆子往回走，可等她趕到那裡的時候，攤主還在，秦淮確實不見了。

慧娘一怔，立刻明白過來，秦淮已經被攤主給賣了，她想走過去問問攤主人被賣給誰了，懷裡的小豆子卻是先哭開了。

“娘，好人叔叔是不是被彆人買走了？”

“是”，慧娘滿眼複雜，伸手擦去小豆子的眼淚，小豆子哭的跟貓一樣，然後問慧娘，“娘，好人叔叔既然被彆人買去了，就不會被彆人打了對嗎？”

“對”，慧娘將小豆子抱緊了一點。

“那我就不哭了”，小豆子說不哭就不哭，還對慧娘笑，說：“好人叔叔不會被彆人欺負我就很開心啦。”

慧娘聽完心裡沒有多放鬆，然而有一些悵然，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看著攤主收起了木樁子要走的樣子，遺憾的移開視線帶著小豆子離開。

慧娘又回去找老板把豬肉要了回來，帶著小豆子回到當初下車的地方，她到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回來。

裡正兒子一直等到現在也沒個說話，估計是憋壞了，就和慧娘嘮叨了兩句。

“牛叔一會不跟我們回去了。”

慧娘確定他是在跟他說話，接了一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個不清楚，就說要送給一個去醫館，為了不耽誤我們就讓我們先走。”

“那牛叔自己怎麼回去？”

“我也問了他，他說他自己會叫輛馬車送他回來”，裡正兒子笑道：“你彆看這小老頭膝下沒有兒子，但是他做木匠的，手裡不差錢，所以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是嗎，那就好。”

兩人說話間，之間出去的人現在也都回來了，相互對視一眼，見去時少了一個人，紛紛都在問裡正兒子牛叔哪去了。

裡正兒子就又笑這解釋了一遍。

一段時間，慧娘抱著小豆子下了馬車，對裡正兒子道謝後就回了家，她放下小豆子讓她自己玩，慧娘則是先去看了眼劉慶和劉氏。

劉氏正在床邊照顧已經蘇醒了的劉慶，劉慶因為斷骨受罪，這些天消瘦了不少，眼下一片青色，慧娘見狀和劉氏招呼了一聲，又去出方熬骨湯去了。

月亮爬上樹梢，劉慶一家才吃上飯。

劉文才是踩著月亮影子到家的，一道家他就聞道了肉香味，又看見他爹醒了過來，當即感動的哭嚎出聲。

劉氏和慧娘見了眼圈一熱，對視一眼，就招呼他趕緊過來吃飯。

慧娘將肥肉給煉成了油，炒菜吃帶著一股肉香，今晚有紅燒肉還有排骨湯，兩個小孩和三個大人都吃的油光嘴滑。

“真好吃，我姐的手藝真的是養活了我們一家人！”

劉文才又開始吹彩虹屁。

“行了，知道你看不上你老娘煮的飯，你也不至於整天說吧?”劉氏夾了一筷子肉給小豆子，後夾了塊肉給劉文才。

這才堵住劉文才的嘴。

一頓發吃的其樂融融。

慧娘燒好水，伺候了幾人洗漱後才開始整理自己的。

她泡在熱水裡，將頭埋了進去，感受著熱水衝刷了身體的疲憊，開始思考家裡是不是真的需要一個男人了。

她的積蓄不多了，還要養小豆子，她不可能總這麼厚臉皮吃劉慶家的喝劉慶家的，劉文才上京趕考需要錢，以後娶媳婦了也要錢。

她不能這麼自私。

當然她也不是想著嫁人就全靠男人了，她隻是想著多了個人不僅能保護小豆子，村裡人也能少嚼點口舌。

“噗嚕噗嚕......”慧娘的歎氣聲悶在水裡發出了一串小泡泡。

慧娘洗完澡出來，小豆子還沒有睡覺，她檢查了一下她臉上的傷口見著消腫了不少，還是不放心的給她塗抹了藥膏。

小豆子玩著自己的腳腳，忽然開始跟慧娘聊起天，燭光下她的小臉像是蒙了一層紗，表情認真又帶著豔羨。

“娘，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小豆子捂著嘴咯咯咯笑。

“什麼秘密？”慧娘披散著還有濕潤的長發，坐在床前拿著毛巾擦頭發。

“好人叔叔好像我爹啊”，小豆子想起好人叔叔的英勇一下子興奮的從床上竄起來給慧娘演示他一顆小石子就打穿了人手骨的事情。

“蘇大勇的胳膊當即就穿了一個洞洞呢”，小豆子捏著自己白胖的手臂在腕骨部位比劃。

慧娘擦頭發的動作一頓，想到秦淮將她救出陷阱時使用的輕功，笑了一下說：“這麼厲害啊？”

“嗯，真的很厲害”，小豆子將小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慧娘看的好笑，下一秒她就看見小豆子表情落寞的倒回了床上。

“也不知道好人叔叔被什麼給買回去了，現在在做什麼，買他回去的那家人有沒有給他治療傷口。”

“你好像跟喜歡好人叔叔”，慧娘的頭發乾的差不多了，她睡在小豆子的身邊，試探道：“那娘給你找一個爹怎麼樣？”

“是好人叔叔嗎？”

“額......”慧娘一時間被問的卡殼，“非得是好人叔叔不可？”

“是！”小豆子從床上站起啦，狠狠一點頭，聲音脆脆地透露出堅決。

“娘考慮考慮，現在我們是不是該睡覺啦？”慧娘拉著小豆子躺下，伸手將毯子蓋在她的肚子上。

“睡吧”，她輕聲道。

翌日，許久沒有出現的陳嬸子這次手裡挎著著菜籃子上劉慶家登門拜訪。

劉慶說他想要曬曬太陽，換完藥後就坐在屋簷下吹清風，劉氏守著他渴了餓了都成照應到。

慧娘則是在院子裡曬衣服，小豆子在一邊給劉慶耍寶，逗得他和劉氏哈哈笑。

陳嬸子見著一家人都在，滿意一笑，招呼道：“都在家呢，我前些天說要給慧娘說親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