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藥

偏僻院落的一間房屋內，落滿灰塵的八仙桌上燃著一盞油燈。

少女將火折子吹滅，蓋上蓋子收入袖中。燈光亮起，屋內一應物品隨之落入眼中。殘破的床榻，滿是灰塵的方桌，幾條缺了腿的長凳，一切的物什似乎都在昭顯著這裡的破敗。

“這裡是？”刺客嗓音沙啞，望向身旁人的眼中透著疑惑。

“冷宮啊。”少女隨口答道，在桌邊找了條還算完整的凳子，示意他坐。“放心吧這裡很安全，你可以先療傷。”

刺客眸光微動：“多謝姑娘。”

“不用，叫我鐘妧就好。”自稱鐘妧的少女朝他彎唇一笑，轉而繞到床榻上找東西。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三分嬌俏。“你們乾這一行的會隨身帶藥嗎？”

“……會。”

“那就好。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蕭若詢。”

腰腹處隱隱泛痛，刺客猶豫著挪到桌邊，放下了手中的劍。身後，鐘妧找到了自己的包裹，轉過身看到那蒙麵人的大半個肩膀已露出，正動作笨拙的脫著身上的夜行衣。

她想了想走上前，將東西往旁邊一放，道：“你上藥不太方便吧，我來幫你。”說著一隻手已覆上他肩頭。

少女的掌心柔軟，令掌下相觸之處頓時閃過了一絲酥麻感。蒙麵人身體微僵，趕忙側身避開：“不用勞煩姑娘，我自己可以……”

餘下的衣物被他急急扯開，露出腰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三指長的傷口此時仍涓涓的往外滲血，看上去猙獰又血腥。

燈下，男人的大半個胸膛luo露在外。少女麵無表情的掠過那緊實的胸肌腹肌，不滿的歪頭問他：“你這傷口就算不縫也要包紮一下吧？你自己怎麼包？”

“……無妨。”

蕭若詢莫名的有些局促。腰間的傷口長且深，藥粉倒上去很快就被血衝散。他皺著眉，捏著藥瓶又簌簌往下倒了大半。

然而一瓶藥見底，血仍舊沒有要止住的跡象。眼看無用，一旁的鐘妧微微蹙眉，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藥。

“我來吧，你這樣浪費不管用。”

“鐘……”桌旁的人掙紮著想起身，卻被強行按下。少女似不想再和他磨蹭，俯身從裙擺上撕下一條乾淨的布。纖細的雙臂張開，一圈圈的開始往人腰上纏繞布條，那模樣就像是在擁抱他。

蕭若詢尷尬的躲閃著，微抬著胳膊，似有些束手無策。嬌軟的手指偶爾擦過腰間的皮膚，他僵直了身體，忍不住低眸看向麵前的人。

昏黃的燈光下，少女的麵容嬌美，璀璨的似墜了繁星的雙眸此刻專注又認真。她似乎不太會挽發髻，一頭墨發隻用一根嫩綠的發帶係在腰後，露出頸脖處一小片瓷白的肌膚。

他看了幾秒就移開目光，屈拳在唇邊微咳，緩緩道：“鐘姑娘，之前在禦花園，得罪了。”

“沒事，我說了已經原諒你了。”

鐘妧將布條在他身後打了個結，屈膝站了起來。

“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現在最好不要去西角門哦。禁軍雖然被調走了一些，但主力仍留在皇宮把守著各個出行的門，你去就是自投羅網。”

聞言，蕭若詢穿衣服的手一頓。

他偏頭望向在一旁拆包裹的少女，緩緩的攏好前襟，道：“多謝鐘姑娘提醒。不過，看來姑娘並非普通人，竟連禁軍調動這等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不知姑娘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是有何用意？”

鐘妧抬頭便對上一雙帶有探究的眸。

那蒙麵人盯著她，話雖有質問之意，但語氣卻意外的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