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宮裡的世界

於千易前腳一走，家裡就亂了套。

二娘帶著一雙兒女哭哭啼啼的埋怨，說於千易是個災星，給家裡淨帶來災禍。

奶奶害怕於千易有什麼事情，吃不下睡不著。每天就在祠堂裡跪著給於千易誦經祈福，希望列祖列宗可以保佑於千易。

於凝竹安撫了這個又安撫那個，幾乎也是焦頭爛額。

進宮給孝慈皇太後看病這可不是鬨著玩，一個不慎不僅她自己的性命不保，全家也要連累。於凝竹是一籌莫展，他也是暗自祈禱，老天保佑於千易。

而這一切，於千易都不知道，經過一道道的宮門，她已經隨著李公公進到宮裡。

夕月，你看，皇宮好大啊，城牆好高。跟電視裡演的一模一樣。於千易第一次看到這麼高的城牆，一點沒有緊張的氣氛，反而興奮起來。

什麼電視啊？冉夕月不明就裡。

啊，說了你也不知道，神仙告訴我的。於千易趕緊岔開話題。

李公公，我們快到了麼？於千易問到。

快了，於姑娘，再過三道宮門就是孝慈皇太後住的長樂宮了。李公公回答道。

好的。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長樂宮前。於千易一看，樂了。為啥啊？

門口站了滿滿一堆太醫，其中就有那個給奶奶看病的胡太醫。可能都是聽說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來給孝慈皇太後看病，都來看看於千易是何許人也。

就這麼一個小丫頭？

乳臭未乾，你看她的樣子，她能看病？

咱們哪個不是經過幾十年的曆練才到了太醫院的。

太醫們在一旁竊竊私語，其實也是很大聲了，因為於千易經過的時候一個字不落的都傳到了於千易的耳朵裡。

一幫老迂腐，就知道嚼舌頭，等會就讓你們看看我的本事。你們的醫術再厲害，我可是學了幾千年來中醫的精髓。你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於千易心裡恨恨的說道。

不過，於千易的心裡也沒底，到底孝慈皇太後得的是什麼病，她也必須看了才知道。

於千易看到胡太醫在最前麵站著，上去給胡太醫施了一禮。

胡太醫，我爹讓我給您帶個好，奶奶的事多蒙您費心了。

哪裡哪裡，聽說是你把你奶奶的病治好了，你奶奶的病老夫都無能為力，你的醫術真是高超，慚愧啊。

胡太醫是個正直的人，一點也不顧及於千易奶奶的病是於千易看好的，實話實說。

我也是碰巧了，藥物正好對症了。於千易雖然嘴上謙虛，其實是為了讓那幫老頭兒們聽。

那我進去看看孝慈皇太後是什麼情況吧。於千易轉身要進屋。

慢著，你是什麼身份，我們身為太醫都不能近身診脈，你一介平民又怎麼能如此造次。

有人站出來發聲了，其實就是故意為難於千易。

那您說，我該怎麼做。

你必須經過考試，才能給孝慈皇太後看病。

哦？我可是皇上皇榜召來的，你們憑什麼考試我？耽誤了病情你們哪個敢負責！

於千易一看這小老頭，賊眉鼠眼的，一副奸詐的樣子，心裡就沒有好感。於是針鋒相對，毫不客氣。

那老頭一看於千易小小年紀話語卻一針見血如此鋒利。退到人群裡不再說話。

那你也不能近身診脈，孝慈皇太後乃萬金之軀，你一個草民怎能近身。懸絲診脈是太醫的基本功，你必須懸絲。

又有一個人出來刁難。

您口口聲聲說我是草民，懸絲診脈是太醫的基本功，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想怎麼刁難就放馬過來吧，我於千易奉陪到底！於千易不卑不亢的朗朗說道，她是真生氣了。

就是在現代，也是醫者父母心。這幫老迂腐們不是想辦法給人看病，光想著刁難人的辦法。

孝慈皇太後請姑娘進去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出來請於千易進去。

你們不能近身，是因為你們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就能，看到沒。

於千易瞥了這幫老太醫們一眼，做了個鬼臉，頭也不回的進了內室。

剩下一幫老太醫們哭笑不得。

這這這，這能看的了病嗎？這分明還是個孩子啊。

這邊於千易一進內室，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裡麵還夾雜著血腥味。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於千易皺了皺眉頭。

於千易抬眼一看，床榻上一個婦人微微閉眼，雙鬢泛白，長長的頭發隨意的散在頭旁，麵色慘白，卻依舊透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勢。

稟太後，於姑娘來了。宮女稟告。

聽到說話，那婦人張開雙目，雖然生病，卻不難看出婦人年輕時的美貌。目光如炬，讓於千易的心裡有些緊張。

此人正是孝慈皇太後。

民女於千易叩見太後娘娘。於千易跪在地上，低頭問安。心裡卻在想，宮裡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生病了仍如此有氣勢。

孝慈皇太後舉目一瞧，哎呦，真是個小丫頭。

剛才於千易和太醫們的對話，她聽得真切，她喜歡於千易不卑不亢的性格，所以才請她進來，可是一看到她的年紀，心裡還是一震。

怪不得那幫老家夥們這般刁難她，果然是太小了。

起來說話吧。聲音不怒而威，帶著歲月的味道，傳入於千易的耳朵。

是，於千易站起身來，走到太後身邊。

一邊診脈，一邊做著病理詢問。

太後也一一做了回答。可是於千易聽得出來，太後的心裡對她還是有所懷疑的。

於千易診脈的時候，心裡卻驚訝不已，從脈象上看，太後娘娘是有喜的症狀。可是，這話不能說啊，說了是要掉腦袋的啊。

太後娘娘深居內宮，如果是懷孕了，這是誰乾的？

於千易定了定神，晃了晃腦袋，不可能，如果不是懷孕，那這就有可能是子宮肌瘤，這個子宮肌瘤在現代也是隻能借助超聲波才能看出來。

太後，民女問一句不該問的，您的下身是不是流血不止？

太後點了點頭，太醫們說我是什麼什麼腹症，讓我喝藥，結果就出血不止了。

這幫老庸醫，這是要害死太後娘娘啊。

於千易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可是還要確認一下。

太後，您的病情我已經了解，稍等，我出去一下，有些事我想找胡太醫確認一下。

好。太後點頭應允。

胡太醫，可否借一步說話。於千易起身出來，叫胡太醫。

胡太醫跟著於千易來到一旁。

胡伯伯，您能給我說說，您的診斷結果嗎？於千易又給胡太醫施了一禮，四下無人，於千易就不再喊胡太醫了。

這個，太醫們都診出了病症，可是誰也不敢說，這都是掉腦袋的事情啊。胡太醫麵露難色。

哦？那太後是什麼病呢？胡伯伯，您要給我說實話，我才能想辦法。於千易追問。

經我們診斷，太後是有喜了的症狀。可是我們用了打胎藥，不但不見胎兒滑出，皇太後反而出血嚴重了。

於千易點點頭，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怎麼，你有辦法了嗎？胡太醫看到於千易點頭，覺得於千易胸有成竹，急忙問到。

是啊，這種情況，隻能馬上動手術了。你們灌的藥讓太後出血不止。幸虧我來的早，如果再晚來幾天，太後就真的沒命了。於千易說道。

手術？什麼是手術？胡太醫完全蒙圈。

簡單的說，就是太後肚子裡不是胎兒，而是一個瘤子，我要用刀把太後的肚子劃開，把瘤子拿出來，然後再把肚子縫上。太後的病就好了。

胡太醫一聽，渾身哆嗦，腿軟的差點沒跪下。

天呢，這是看病嗎？這是要命啊。敢對太後動刀子的人，自己也不想活了吧。

你確定要這麼做？胡太醫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

是啊，於千易很認真，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就這一個辦法。不然的話，太後沒命，我也沒命。

可是，太後能同意嗎？太後同意，皇上能同意嗎？

這個手術時間不長，幾個時辰就好了。彆給皇上說不就是了。我去問問太後。胡伯伯，你瞧好吧。

於千易轉身又進了內室。

太後，您的病情我已經診斷清楚了。您的病不是什麼大病，隻是我需要在您身上切一個小口，將病灶拿出。我這有仙藥，用過之後，您也不會留下疤痕。

這段時間人來人往，不知道來了多少波大夫了，皇上也殺了不少，太醫們也都一籌莫展。基本上就是判了死刑了。可是這個丫頭說的如此輕鬆自信，無疑是給了孝慈皇太後生的希望。

一聽說有救，孝慈皇太後的眼神馬上亮了，可這也是轉瞬即逝的事情。

能坐的如此高位，心裡的想法是不會表露在臉上的。

哦，你還要在哀家身上動刀，哀家憑什麼相信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的話。

於千易抬頭迎上孝慈皇太後的眼睛。

太後，您這段時間下身一直出血不止，誰也沒有辦法對不對。喝的藥也不見效果。於千易不卑不亢的說道。

是的，如果有效，就不會召你進宮了。孝慈太後語氣平靜。

那是因為，他們用的藥根本就沒有對症。而且，太後，您的家人也有得此病去世的吧。

子宮肌瘤是有20%-25%遺傳性的。於千易進來的時候，已經捕捉到了孝慈太後臉上絕望的表情，仿佛聽天由命一般，肯定是先前經曆過此事。

事到如今，於千易已經胸有成竹，臉上自信的態度越來越明朗。

孝慈太後心裡一震。

這個孩子真是不簡單，竟然能看出家裡有人也是得這個病，自己的母親也是得這個病去世的。當時也是活活的流血而死。

其實，太後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當時她的母親就是被診斷為懷有喜脈，到後來肚子越來越大，卻不見胎兒，最後突然大出血而亡。

這種病極為隱晦。這幫太醫們都看不出來什麼病，讓這個孩子說的頭頭是道。她也絕對不會從彆人的口中得知。那麼原因隻有一個，就是這個孩子的醫術絕對是高超。

你是護國大將軍於凝竹的千金，是吧？孝慈太後問到。

於千易是何等的聰明，太後這句話問的她是亦喜亦憂。

喜得是，聽太後的語氣已經選擇相信的了她。憂的是，這句話還摻雜了威脅的味道。如果失敗了，就真的是連累全家了。

於千易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氣。

是，太後放心。我來之時，我爹已經都給我交待了，一定要儘我的全力治好您的病。否則我就以死謝罪。

知道自己也沒有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向上衝了。彆說成功率有50%，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就算是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於千易也不能放棄，她身上背著的是家裡老老少少幾十條人命。

孝慈太後看著於千易堅定的臉龐，點了點頭。

準備開始吧，越快越好。

於千易把冉夕月叫了進來開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