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濺當場

錦繡似乎有點慌了，手微微的發抖。

粱羽寧看了看她，起身往裡屋去了,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賣身契。

行至錦繡的身前，把賣身契交給她，“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故事，從你來丞相府開始，我便有了朋友，不再像是從前那般孤單，我們在丞相府相依為命，雖然過得很辛苦，但看到彼此，總能綻放出笑容，我們才是真正的親人，從今日起，你便不再受束縛，你想走隨時可以走，趁我還可以給你一些錢財，離開這兒，去你想去的地方。”

錦繡早已紅了眼眶，淚水決堤而出，這世上再能讓她感動的人，也隻有粱羽寧了，她又何嘗不是把她當做唯一的親人，也正是因為把她當做親人，才會信任她，在她麵前露出自己的真實一切，在丞相府裡，她無論受了什麼，都咬牙堅持下去，空蕩蕩的活著，也隻有見到粱羽寧，錦繡才是錦繡。

粱羽寧輕輕攬過錦繡，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哭泣。

“阿寧，我……”

“錦繡，你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不會勉強你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訴說的事情，你隻需記住，天大地大，這世間有一個異性姐妹就夠了！”粱羽寧給錦繡擦去眼淚，她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我有很多事情，確實說不出口，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好迷茫。”

“既然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辦法來，那就慢慢來，隻是……這是非之地還是早些離開比較好！出了這府門，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粱羽寧低聲說道，這裡她能信任的也隻有錦繡，隔牆有耳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粱羽寧的暗示不能再明顯了，她也從沒有想過要在蕭久安身邊一直待著，她在等合適的時機，等時機一到立馬離開，她不想像深宅大院的夫人一樣，每日和那些姨娘鬥死都活，她也對自由的向往很高，上輩子她就毫無自由，卻無可奈何，這輩子一定好好爭取。

蕭久安從目前來看，確實對她不錯，但這一切都是以打擊丞相府為目的，沒準哪天心情不好，就把她解決了，她可是粱玉姝的表妹。

錦繡盯著粱羽寧看了良久，也低聲說道，“莫不是……”

粱羽寧點了點頭，兩人心照不宣。

“那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到時候我們肆意人生。”錦繡貼著粱羽寧的耳朵說道。

“你們倆說什麼呢？”

兩人一抬頭，蕭久安已然站在門口了，穿著暗紅色的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衣上若影若現，已是深秋時節，馬上就初冬了，蕭久安身上披著薄鬥篷。

“王爺回來了，可還辛苦？”粱羽寧率先反應過來，走向蕭久安。

“還好。”蕭久安順著粱羽寧的手，把鬥篷取下，“你呢？今日感覺如何？”

粱羽寧沒想到蕭久安居然會關心她這個，臉上出現了疑似害羞的紅雲，“也還好，謝王爺關心了。”

“關心你是應當的，就像你關心本王也是本分一般。”蕭久安行至錦繡麵前，卻站住不前行了，“錦繡這是怎麼了？”

錦繡立馬“噗通”一聲跪下，“奴婢……剛剛眼睛十分疼，所以揉壞了，還請王爺恕罪。”

“若是不舒服就去請大夫瞧瞧吧，你是王妃的大丫鬟，王妃不能離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這就是去為王妃熬製紅糖水。”錦繡拿著桌上的所謂偏方下去了，臨走時略有擔憂的看了粱羽寧一眼。

錦繡也不傻，蕭久安是什麼樣的人物，她心裡清楚地不很，現在可以把你寵上天，下一秒可以讓你墜入地獄，現在的蕭久安不就是前者嗎？若是不小心惹到了，就是要下地獄。

伴君如伴虎，想來也就是這個道理，在權利越大的人身旁，危險越是多。

“脫衣上榻吧！”

“哈？”粱羽寧震驚的看著蕭久安，莫不是忍太久，連現在都不能放過，粱羽寧背上出了些許冷汗，但強裝笑容，她上輩子是心理治療師，蕭久安這種行為已經構成心理疾病了，她該好好的勸勸他。

“王爺，我現在不是很方便，若是……”

“本王聽說，臥床休息會好很多，反正今日也沒什麼事兒，你就在床上躺著休息吧，有任何情況，你就告訴青離找我。”

粱羽寧有一種誤會好人的感覺了，堂堂一個王爺，是去和彆人打聽了嗎？居然還聽說，粱羽寧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陳雜。

不過，她確實想要去床上躺會，既不拂了蕭久安的好意，也滿足了自己。

等錦繡再進來的時候，粱羽寧又歪著身子睡著了，想到方子上說，紅糖水需要趁熱喝，她就輕輕的把粱羽寧推醒。

“阿寧，紅糖水來了。”

粱羽寧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錦繡去把放在桌子上的紅糖水端來。

粱羽寧看到今天成色正常的紅糖水，總算是放心了，雖說八姨娘這算不上哪門子秘方，但能指導好錦繡，也算是功德一件。

舀了一小勺，試了試溫度，發現溫度剛剛好，想來是錦繡試過了，然後昂起頭，像昨日一樣，一飲而儘。

錦繡看了看外麵，然後低聲說道，“我剛剛聽說，王爺借故殺了一個人。”

粱羽寧皺著眉頭，拿過紅糖水邊的糕點，放進嘴邊細細的咀嚼，蕭久安怎麼會隨便殺一個人，想來一定是有原因的，她更寧願相信蕭久安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原因是那個丫鬟嘴巴不乾淨，辱罵了你。”

辱罵？粱羽寧立刻就想到今早的事情，難道這一切都是做給八姨娘和八小姐看的，殺雞給猴看，順便警告一下眾人。

粱羽寧想來想去，也沒有比這更合情合理的答案了，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嗎？

粱羽寧像是喝酒一般，把一杯茶一飲而儘，腦子卻百轉千回。

這是為了告訴她，她們是一個聯盟嗎？

八姨娘的落桃院裡，八姨娘坐在首位上，八小姐則坐在八姨娘身側，母女兩表情如出一轍，都是怒氣衝衝，臉都有些許的扭曲。

“沒想到，小野種也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安王爺居然如此寵愛她，為了一句話，就當場把那個丫鬟殺了。”

八姨娘本在院子裡喝著熱茶，誰曾想丫鬟落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臉色煞白，仿佛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她還責怪了落欣一番，誰曾想到原來落欣是從東院過來，剛好見到了安王爺一把刺死了那個辱罵粱羽寧的丫鬟，那個丫鬟還是落欣平日裡交好的，昨天還約著十五一起出府。

“母親，這分明就是做給我們看的，安王爺也實在是不知道好歹，粱羽寧那麼個賤、人也值得他護著。”八小姐憤憤不平的說道，她也是聽了自己手底下的丫鬟說的，便急急忙忙往這裡趕。

八姨娘又怎麼能不知道蕭久安是殺雞給猴看，無非就是一句野種，竟落得當場喪命，隻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八姨娘揉了揉太陽穴，心裡煩躁不已。

“伶兒，我們這些日子還是不要招惹她好了，反正再過兩日，她們就要回去了，隻是可惜了我贈與她的金鑲玉步搖釵，不過也不打緊，我可不想徐氏和林氏，把自己最貼心的東西送出去，雖然也價值不菲，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你也到了出閣年齡，是時候找個好人家許配了。”八姨娘心思活絡，所以這些年才能如此受寵愛，她疼惜自己的女兒，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也要阻止八小姐嫁給蕭久安，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女兒嫁得好，她日後在丞相府才有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