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親事

一路上，雲影都在與雲珍說說笑笑，欣賞沿途景致，很快便到目的地。

下車後，進入避暑山莊，看著也隻是初具規模而已，好在畢竟是皇家行苑，還是頗有氣勢。

山莊的管事嬤嬤依照太後的吩咐將珍、影二人安排在延薰山館，離太後居住的萬鶴鬆風不遠。

皇帝居住在煙波致爽殿，其他人都各自安排在其周圍附近。

來到山莊的第二天，向雲影就按耐不住激動地心情，帶著吉祥如意就逛起了園子。

本來雲影想和雲珍一起的，可是雲珍是太後身邊的人，隨時得聽後差遣，不能像她一樣隨意。

逛了大半天，也就是湖泊、假山、花園什麼的，跟南方的園林相似，沒什麼特彆之處。

不像後世那樣富麗堂皇，雖然氣派，也略顯單調。

畢竟康熙年間，避暑山莊才開始建立。

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景點，向雲影頓時就沒了興致。

雖然熱河比北京能涼快幾分，可在吹過空調的向雲影看來，還是熱得不行。

回屋之後就把衣服脫了，隻穿著最裡麵的單衣單褲。

弄得吉祥如意心驚膽戰的，畢竟這不是在自己王府，要是被彆人看見了，又得說三道四了。

向雲影可管不了那麼多，自己舒服比什麼都重要。

一邊給自己扇扇子，一邊吃吉祥如意冰好的水果。

晚上，雲珍過來告訴雲影，說是各部落的蒙古王爺都到了，皇上要大擺筵席招待他們，讓全體人員參加。

向雲影不想去，可雲珍告訴她不去不行，畢竟皇帝說全體成員到場，若是自己不去，豈不顯得比皇帝架子還大？

沒辦法，又得折騰起來穿衣服，真是夠了！

晚宴在澹泊敬誠殿舉行，雲影被安排在太後身邊，雲珍則隨侍太後身邊。

向雲影朝雲珍眨眨眼，雲珍回以微笑。

今晚到的蒙古貴戚真不少，男子一個個用物威猛，女子也英氣逼人，果然是草原民族兒女。

看見對麵坐著竟然是四爺，不禁想到南莊的事情，立刻有點兒反胃。

老天爺真是願意捉弄她，就不能讓她離那個閻羅遠點兒？

她可不想早死！

四爺當然也看見雲影，眼光掃過她，不作停留便與身邊的蒙古王爺說話去了。

很快晚宴開始，由於下午水果吃得太多，這時也沒胃口，就簡單地吃了兩口。

皇帝和太後用蒙語跟各蒙古王爺說話，討論，幾位阿哥也不時插話，氣氛到是挺熱烈的。

向雲影也聽不懂，甚是無聊。

突然，一聲高亢悠遠的歌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向雲影看到，一個蒙古裝扮的年輕女子，起身走到中央，邊拿著白色的哈達邊唱歌。

雖然向雲影聽不懂她唱的內容，可遼闊高遠的蒙古長調，仿佛風吹草低見牛羊儘在眼前一般。

歌閉，女子走向康熙，敬上尊貴的哈達。

一蒙古王爺起身行禮好像說著什麼，康熙到是大笑，讓那個女子近前來。

隻聽那個女子用漢語道：“臣女薩如，恭祝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祝太後娘娘及各位娘娘康泰如意！”

她竟然會說漢語！向雲影有些意外。

“沒想到薩如格格漢語說得這麼好，拉圖，你功不可沒！”

隻見那個蒙古王爺也用漢語說道：“寫皇上誇讚！拉圖不敢當！小女禮數不周，望皇帝陛下見諒！”

“拉圖，言重了！薩如格格人美歌甜，如此優秀，不知可許配人家？”

“小女年僅16，尚未婚配。拉圖有個不情之請，望皇帝陛下準許。”

“拉圖不必多禮，說說看，你要求朕什麼事情？”

“薩如如今已到婚配年齡，臣想讓陛下為其指婚！”

一言既出，在座的皇室成員臉色可都變了幾變。

“這有何難？薩如格格如此優秀，朕一定為她指一門好婚事！”

“多謝陛下！”，拉圖拉著薩如行禮跪拜。

向雲影看到這一幕不以為然，一個女子的前程就這樣被定下了，雖然皇帝應該會給薩如找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可是她自己心裡就沒有想法麼？

不禁看向薩如，隻見後者臉色平靜，好像是再說彆人的事情一般。

可見，在古代，尤其是上層貴族女子，命運隻能由人安排，自己半點兒做不得主！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紛紛起身祝賀王爺。

雖然不知道這個拉圖是哪個部落的當家王爺，看康熙對其的態度也明白，他是皇帝重點拉攏的對象！

當年清朝起兵入關，多虧有蒙古各部落的幫助，滿人才能定鼎中原。

所以從太祖開始便有滿蒙聯姻的傳統。

這個薩如又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這讓向雲影不禁聯想到自身的處境，她雖不在旗籍，難道將來自己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

在這個人權沒有保障的時代，真的能做到麼？

過幾日，太後在萬鶴鬆風親自設宴款待蒙古王公大臣子女，什麼王子、公主、格格的一大堆。

太後點名讓向雲影參加，向雲影哀歎，我又不會蒙語，也聽不懂你們說話，去了隻能乾坐著。

哎！

原來的向雲影因為瑪法是蒙古人，當然從小會說蒙語，連雲珍和雲雅都會。

隻不過現在的向雲影已經是個現代的靈魂，根本不會蒙語。

不會蒙語這件事情，太後根本不知道！

太後見向雲影一直不說話，還以為她害羞，對她用蒙語說了句話。

可向雲影根本聽不懂，也不知道太後在向著她說話，仍然吃著嘴裡的糕點。

大家見雲影不理太後，甚為驚訝！

太後見她這般模樣，以為她是故意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還好雲珍及時提醒雲影，雲影趕忙道：“那個，太後，恕臣女無禮了！請太後見諒！臣女……臣女腦部撞傷醒來後，這……這蒙語就大不如前了！”

雲珍在旁邊道：“是啊，太後，珍兒為雲影格格作證，她絕不是有意衝撞您老人家的。自從影兒醒來後，這蒙語的水平就大不如前了。”

太後聽見二人這麼說，臉色稍霽道：“哦，原來如此，這樣吧，我找個老師教教雲影格格怎麼樣？”

“這……”向雲影可不想學什麼蒙語，“多謝太後，隻是影兒粗笨，怕學不好，恐惹得老師生氣！”

“怎麼會呢！以前你的蒙語說得是很好的，隻要假以時日，哀家相信你定大有長進！”

雲影還想拒絕，雲珍一直在給她使眼色，雲她也隻好答應。

太後讓薩如格格當雲影的老師，雲影不知是喜是憂。

第二天，雲影就去拜訪她的蒙語老師，薩如很熱情，也很好爽。

這也不錯，就當多交一個朋友。

跟著薩如學習蒙語，倆人很投緣，雲影沒想到，作為一個蒙古貴族的格格，薩如身上沒有太多貴族女子的驕縱之氣，到是很真誠！

經過相處，雲影便將那天宴會見到的感受跟薩如說了。

薩如到是沒隱瞞，來龍去脈說個乾淨。

跟向雲影猜得一樣，果然提出指婚就是一場戲而已。

薩如的父親拉圖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嫡親後裔，孛兒隻斤氏，原本在薩如爺爺這一輩，可算漠南部落最強大的一支。

可是自從薩如爺爺過世後，內部就起紛爭，雖然薩如的父親在康熙的幫助下很快平叛了叛亂，還是不複以往了。

部落之間的紛爭仍然沒斷，說不定哪天就被其他部落吞並了。

雖然有康熙的支持，可皇帝為了平衡蒙古各部，不讓一家獨大，所以至今，拉圖都沒能帶領族人重振當年的輝煌。

其他部落的威脅也時刻存在，相互拆台、相互掣肘，拉圖不得已隻能選擇跟皇室聯姻，以穩固自己的地位。

這也就是為什麼拉圖讓薩如學習漢語。

對康熙而言，聯姻是籠絡蒙古各部最好的方式。

薩如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格格叫青山，在雲影跟薩如學習蒙語時見過，典型的蒙古大漢，又顯得剛毅果決。

薩如跟哥哥的感情很好，青山也很向著自己的唯一的親妹妹。

這讓向雲影很羨慕薩如。

向雲影問薩如難道就這樣任由彆人擺布，難道不想追求自由的婚姻。

薩如怎麼不想，可是沒有辦法，彆看表麵開開心心地接受，可是背地裡不知流過多少淚水。

人前歡笑，背後心酸，這就是貴族女子的命運！

薩如的事情到讓向雲影更加看清了這個時代，她無力改變什麼，誰知道自己的將來如何？

這天，兩個人聊得太晚，所幸，雲影就睡在薩如的寢殿裡。

半夜被人聲驚醒，不會又出什麼事情了吧！

果然讓她猜對了，青山帶領一對侍衛進入薩如的院子，說是剛才有刺客闖入山莊，要大家待在自己的寢殿裡，不要隨意亂走。

他是奉拉圖的命令特地來保護妹妹的。

向雲影跟著薩如學習了一段時間的蒙語，現在大概聽得懂了。

向雲影真暗道：“不會是上次那個黑衣人吧！難道四爺誆我，他根本沒抓住那個刺客？”

轉而一想，應該不會。

如果四爺說謊，那個刺客像個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會蹦出來，萬一露餡了，他想取得容王的支持就成為泡影。

薩如卻讓青山保護拉圖，這裡隻留下侍衛就可以了。

青山拗不過妹妹，隻得按照薩如說得去做。

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麵刀槍劍戟的打鬥聲，還有人的呼救聲。

向雲影聽著怎麼那麼像珍姐姐的聲音，心下著急，便讓侍衛去打探情況。

侍衛回來說，那個刺客抓了一個人質做威脅，侍衛們不敢擅自做主，正膠著著。

雲影忙問：“知道人質是誰麼？”

“回格格，好像是個女人？”

“什麼？”難道是珍姐姐？

“看清長相了麼？”

“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聽說是從太後娘娘寢宮中被刺客抓到的。”

天！是珍姐姐！

向雲影披上外衣就往外衝，侍衛攔著不讓，急得向雲影不管不顧，大聲嗬斥這才放行，連薩如在後麵叫她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