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訂婚

周意？

怎麼會是他！

“小姐，要幫忙嗎？”

仍然是好聽溫暖的聲音，是他嗎？青瑤渾身顫抖，聽見腳步聲走近，她急忙胡亂抓著頭發遮臉不被周意認出，然而迅速側著身子沿著牆壁一路飛跑到洗手間。她不想被周意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她要進去洗臉出來見他！

她等了他十年！

十年！！

馬上！快！立刻洗臉，洗去臉上的酒漬，嘴裡的酒味！她要做周意麵前做那個清純女孩！

是他嗎？還是隻是幻覺？

青瑤邊哆嗦洗臉邊要出去找剛才那個男人。

走廊幽暗的燈讓人分不清夢境跟現實，匆匆的一瞥讓周意隻覺得麵前女孩很像是青瑤，可青瑤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場所？周意想走到洗手間門口等她，但身後一道女生叫住他，“周意。”蔣寧走上來挽著周意手臂走開，青瑤先是聽到有人叫周意就渾身像是被辟過一般，繼而見到人影走過。她正打開門，從門縫看著他，心似乎要跳停。

是他！

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孩回來了，如今已經成了一個男人，斯文儒雅。他還是像從前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白色襯衫，淺淺米色的褲子。青瑤小時候就笑他，總是隻穿一種顏色。而他笑說這樣才像王子，要做她的王子。

哈！現在想起來真覺得這些話幼稚可笑，可青瑤笑出眼淚。等她回過神立刻撒開腿奔出去找他，可是，他去了哪裡呢？他跟親昵挽著他手腕的女人不見了。

那個女人是誰？女朋友？未婚妻？妻子？

一定不是！不是！

他說過要娶她！

他說過不論他在哪裡，一定會回來找她！

除了母親，這個世界上青瑤最可信任的人就是周意，所以她相信周意會回來找她，而現在他回來了！十年了終於見到周意，青瑤無比激動像是失心瘋一般，她捂著嘴眼淚飆出在娛樂場門口找了一會仍沒有找到周意就奔回去包廂，她急急打開門，跑到嚴鋒麵前，雙手撐著桌上盯著嚴鋒，語無倫次地跟他說，“嚴總，剛才簽的合約我我要反悔！”

“反悔？”嚴鋒抬眸盯著渾身是汗的青瑤，她隻不出去洗臉，臉就洗成這樣，也不知是水漬還是酒漬或是眼淚，他不滿地皺眉，淡淡地應了聲。

“不是反悔，我想改過那個合約。”青瑤怕惹到嚴鋒生氣，從而撕毀合約，這樣不是幫不到母親了嗎？所以她拾回點理智，緩了緩口氣說，“隻是把合約改一改。”

“要改哪裡？”她的模樣越發讓嚴鋒狐疑。

“我可以做你的家庭廚師，但你不能乾涉我的生活，我有交男朋友的權利。”

她剛才不該衝動就簽下合約，而現在周意出現在這個城市，除了回來找她還能有什麼理由？一定是回來找她！

房間裡的兩個人沉默半響，嚴鋒嗤出話音，“你搬過來。”

青瑤愣然抬眸，理了理情緒，開口，“剛才你沒有說。”

嚴鋒啐出冷笑，“剛才你也沒有說允許你私下交男朋友！彆墅太大，有時候我失眠需要有人陪我聊天。”

“……”

“知道孤兒的生活嗎？”

青瑤搖頭，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無底洞。

“流浪，撿路邊的食物，就是這樣長大。”

“……”

“是誰讓我不能享有家庭的溫暖，不能吃到家庭的菜肴？如今我可以讓你的雜誌社倒閉，也可以讓你叔叔的公司關門……”

青瑤的心下微顫，立刻打斷嚴鋒，“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她的搶白讓嚴鋒不由得垂眸打量她，是什麼事情讓她這麼慌措？他斂起嘴角笑意，側著臉打量她，他終於見識到她的固執。她咬著牙抬頭直視他，跟他談起條件，“我答應替你工作，但你不能乾涉我的生活。”

嚴鋒的眼眸染著怒意，冷冷地看著她，“進出景秀彆墅的女人，不準想彆的男人，也不準有彆的男人。”

瘋了吧！要她做剩女？

“我隻是答應你，但不是所有事情都答應！”

“講多一句，也要做打掃傭人！”

“我隻答應這些！”

“我沒說過這些就可以補償我！”

“你還想怎樣！”

“隻要我想讓你做的，你都要做得到！”

“難道，我跟你之間不隻是做你的家庭廚師，唐娜的經紀人？”

“不止！”

青瑤閉嘴。

她不是孤兒長大，所以無法揣磨孤兒的內心，而且尤其是這樣的孩子長大成了一個光鮮的老板，聽聞很多這樣的人長大後都會心理扭曲報複社會？報複社會青瑤覺得嚴鋒是沒有，不過心裡是不是扭曲青瑤不曉得，現在的他難道不是心理扭曲，所以百般想辦法懲戒她嗎？

許久，她開口，“你應該去看心理醫師。”

“你是說我不正常？”嚴鋒不怒反笑，冷哼嗤出話音。

青瑤直視他的眼晴，幽深的眸閃著微光，她看不懂他，不過確實覺得他對她做的事情不是常人所為，於是她說，“我隻是覺得你心裡扭曲，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個心理醫師。”

“那你去學醫！”

嚴鋒不耐地丟下話，邁開長腿從青瑤身邊擦肩而過，交錯的瞬刹，他的肩膀撞到她，青瑤的身影歪了歪，摔到沙發。他感覺得到，但就是沒有扶她，他的腳步沒有放緩，唇間鑽出冷言，“你要是敢背著我找男人，你可以試試看！知道你剛才摔壞了衣服，為什麼我不讓傭人拿衣服給你換？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的身份卑微，我是你的老板！”

人渣！

“青瑤青瑤，這不是周意嗎！”

第二天一早，朱莉就拿著一份報紙奔到青瑤麵前，把報紙攤開，手指不停戳著報紙上麵的一張照片。青瑤抓起報紙，確實是周意，就連應對媒體臉上也是淡淡的溫和笑容。

“周氏集團未來數年把重心轉回國內？”青瑤邊看報道邊囈語出聲。

“報道是這麼說的，周氏企業已經轉回到國內，周叔叔跟伯母沒有給你電話嗎？”

“沒有。”

朱莉撇了撇嘴，咬著一口麵包，“可能是因為你母親坐牢吧，不過周叔叔跟伯母也不像是那種勢力的人不跟你們來往了啊，周意有沒有來找過你？”

青瑤想起昨晚，僵澀地笑了笑，“沒有，他怎麼會找到我，我以前的那個電話不是不見了嗎，當時我又沒有郵箱這些，叔叔跟我也搬家了啊。”

“是啊是啊，所以我說呢，周叔叔跟伯母不是那種勢利的人，他們回國一定會讓人找你，要找到你也要時間，你不如自己去找他們。”

朱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青瑤怎麼可能自己去找周叔叔，不說現在兩家地位是那麼不等，而且她怎麼跟周叔叔打招呼？這會不會太莽撞了？青瑤有自己的驕傲。

可是，周意……

“哎喲喂，周意訂婚了啊，看見了沒，下麵還有一張照片，這個叫什麼，蔣寧？蔣寧是他的未婚妻啊？兩家真是門當戶對，蔣家千金，”朱莉邊嚷邊推著青瑤，“青瑤你怎麼辦？我聽你母親說小時候你也跟周意訂了娃娃親，周叔叔怎麼能讓周意跟彆的女人訂婚？你母親又不是一直坐牢，也會出獄，難道因為你母親坐牢，他們家就要毀約嗎？”

朱莉一副替青瑤抱不平，繼續咬著麵包，青瑤的臉白了白，彩色照片的那個女子風姿綽約，一襲淺色禮服跟周意的白色西裝很相配，看起來她不像是跋扈的女人，巴掌小臉，身材嬌小。

青瑤隱約記起昨晚對這個女子的匆匆一瞥，昨晚挽著周意手腕的女人就是她。

周意已經把她忘記了嗎？

青瑤心裡一寒，見朱莉正眯著眼狐疑盯著她，急忙收起臉上的神情。要找一個什麼理由才能讓朱莉不驚訝呢？她想了想，緩緩說，“朱莉，我接了另外一份工作是唐娜的經紀人，以後雜誌社就由你打理，我也兼職做家庭廚師，我不想讓母親出獄就看到我生活狼狽的樣子，如果我能攢到錢，就可以讓母親過好點的生活。”

起初朱莉張大口，嘴裡的麵包噎得她說不出話，等能說話了，她仍然驚愣地問，“你以為自己是機器人？你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了這麼多工作？”

“星遠律師團決定不告雜誌社，這些是我需要答應的條件。”

朱莉叫嚷開了，“他們很需要打雜的人嗎？難道以他們的能力還找不到打雜人員？憑什麼這樣指使你？”

青瑤垂眸，一雙眸光沉下去。

“嚴鋒曾經是那起食品案件其中的一個受傷孩子。”

“所以，因為你的母親，他現在在報複你？給我們雜誌社的律師信也是故意的？”

朱莉一副好友被人挾持的憂心，此刻也忘記了周意的話題，轉而雙手撐著桌子替青瑤考慮怎麼逃離嚴鋒的爪子。想著想著，朱莉的眼晴一亮，“青瑤，那天我們不是看了那起案件的所有孩子照片嗎？裡麵沒有姓嚴的孩子，你是不是搞錯了？”

青瑤的思緒還凝在周意訂婚的事情上，她感到疲累，隻是敷衍地應了一句，“可能是嚴鋒以前換過名字吧。”

“也有可能，”朱莉點了點頭，不一會又推著青瑤肩膀，“做記者不是要講究證據嗎，我們可以查這起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