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指點迷津

“對對，是我，我就是昨天姑娘你給提點的何主司！”

何煬見洛長安似乎是認出自己了，他急忙趁熱打鐵，湊上前去，十分乖巧的說道：“哎呀，洛姑娘，昨天都是我不好，是我腦袋發熱，耳聾眼花，沒有把你的話聽進去，所以我今天特地趕來，希望你能夠不計前嫌，幫我指點迷津！”

“嗬嗬，是嗎？”

洛長安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何煬，挑了挑眉頭問道：“我說何主司啊，你昨天不相信我說的話，難道就相信了？”

“唉，姑娘你說的句句在理，我是不相信都不行啊！”

洛長安的話像是說中了何煬的痛處，隻見這個老家夥指著自己頭頂上的那一坨白紗，哭喪著臉說道：“我的腦袋都變成這樣了，我要是再不相信你的話，恐怕真要出大事了！”

“那好，既是如此，我們乾脆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了，我好好的為你算上一算！”

洛長安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眼珠子一轉，改口說道：“哎呀，我這大早上剛起來的，還沒有吃東西呢，這肚子空空的，腦子也不好使嘛！何主司，你說是不是？”

“是是，姑娘你說的都是！”

何煬連連點頭，其實他昨晚熬了一夜，早上也沒怎麼吃東西，正好洛長安有這個想法，那他自然願意順水推舟，先去解決一下溫飽問題了。

何煬看了看四周，然後一拍大腿，提議道：“我知道附近有個紫嶽茶樓，裡麵的早點算是很不錯的，要不然我們就去那裡邊吃邊聊吧！”

折騰了何煬這麼久，洛長安心中估摸著差不多了，便點點頭道：“那行，就紫嶽茶樓吧！”

何煬說的這個地方，洛長安肯定是知道的，畢竟他自小生長在城隍廟附近，對周遭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的熟悉，她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紫嶽茶樓在哪。

“好嘞！”

何煬見洛長安總算是答應了，他樂得一揮手，對抬著禮品的那些人吩咐道：“你們把東西趕緊送進去，然後就各自回府吧，不要再跟在老爺我後麵了！”

他在朝中當了那麼久的官，做起事來自然是滴水不漏，他心中很清楚，既然洛長安要為自己指點迷津，消災解難，那這件事情就必須得非常的隱秘，除了他和洛長安之外，他是不會讓第三個人跟過去的。

對此洛長安倒是顯得無所謂，反正她知道自己都是在說瞎話，有沒有偷聽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既然何煬有這個想法，那就讓他去折騰好了。

“你們把何主司的禮品收下吧，我陪何主司出去走走！”

洛長安一聲令下，城隍廟裡麵的那些人，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把那些用紅布蓋著的禮品，全都搬回了屋子裡麵。

何煬作為工部主司，家中彆的東西不多，就是真金白銀最多，這次為了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他可是下了血本，那些禮品裡麵，最差的都是上好的綾羅綢緞，其他還有些稀奇物件，甚至有兩盒就是銀元寶，把搬東西的人都樂開了花。

這麼多東西要是折算才銀子，足夠他們生活好幾年的了，不過既然洛長安有了全盤的計劃，要改變此地所有人往後的生活，那他們就不會眼光短淺，把這些身外之物看的很重，能暫時不餓肚子就可以了。

洛長安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便陪著何煬往紫嶽茶樓走去，那裡離城隍廟其實還不到盞茶的路程，再加上何煬心急如焚，他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災劫是什麼，所以兩個人走的飛快，眨眼間的功夫就來到了茶樓門口。

“二位客官裡麵請！”

紫嶽茶樓門口的跑腿小二，見何煬那副頭裹白紗的打扮，他是想笑又不敢笑，最後隻得大吼一聲，這才把自己的笑意給掩飾了過去。

“嗯！”

何煬並沒有注意到小二看他那奇怪的眼神，他從袖子裡麵掏出一錠銀子，扔到小二手上，開口吩咐道：“我要一個最安靜的雅間，然後把你們這好吃的早點都上一份！”

“是，客官兩位，樓上雅間待客！”

看著那錠銀子，跑腿小二眉開眼笑的把何煬二人送上了二樓雅間，這麼多銀子都夠吃十頓早飯的，看來今天他倒是能從中得到不少賞錢了。

等到二人在雅間中落座之後，何煬才急忙問道：“洛姑娘，我昨天回去之後，真是痛定思痛，覺得你之前說的太有道理了，都是我一時糊塗，沒有認真聽進去，希望你可以指點我化解這場災劫啊！”

“嗯，好說好說，既然我答應了主司大人你，那我就一定會把此事做好的！”

洛長安信誓旦旦的點點頭保證道，同時她在心中也不忘腹誹起來，這腦袋都被打破了，包成這副模樣，回去之後想不痛都難吧？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之腦後，洛長安開始裝模作樣的預測了起來，她一邊眯著眼睛打量何煬，一邊還時不時的說上幾句有關於何煬的往事，把何煬唬的連連點頭，直說她算的太準了。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司馬禾派人查到了，作為京城府尹，這京城地麵上發生點什麼風吹草動，是絕對沒辦法瞞過他的，而且像何煬這種朝廷命官身上發生的大事，那就更好查了，基本上吏部每年的考核上麵都有記載，隻要偷偷去看上幾眼，就能一清二楚。

司馬禾之所以謀劃的這麼多，就是為了加深何煬對洛長安的信服程度，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以洛長安那種無比利索的嘴皮子，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何煬給唬住了，這下子洛長安就是說出來再瞎的話，估計何煬也會深信不疑。

二人一個認真說著，一個惶恐的聽著，很快茶點就上齊了，何煬揮揮手，示意小二趕緊退下，任何時候都不要上來打擾，然後他才開口問道：“洛姑娘，照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前半生的日子過的太過舒心，所以現在才會有災禍臨頭？”

“沒錯，大致就是如此！”

看到那一桌子的美味點心，洛長安才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她塞了一塊進口中，然後含含糊糊的說道：“所以你要想化解這場災禍，必須有大動作才行！”

何煬仔細想了想，他發覺洛長安說的還真沒錯，他自打讀書中了進士，然後就進入工部當上了小吏，到如今一步一步混到主司的位置，確實是順風順水的，一點波折都沒有。

而且他做上工部主司之後，手中的權利大了，手底下管的人還要事情也多了，那上門送錢的人自然是絡繹不絕，他隻是花了短短幾年時間，就掙下了如此大的家業，要說有報應臨頭，他倒是願意相信此事。

於是他便很是鄭重的問道：“不知姑娘口中所說的大動作，具體指的是什麼？”

聽到何煬終於是問起此事了，洛長安放下手中的點心，這才滿臉嚴肅的看了過去，她知道今天的重頭戲總算是來了，之前她東拉西扯的鋪陳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嘛！

“你先彆急，讓我好好算算！”

洛長安神神叨叨的算計了好一會，這才睜開眼睛說道：“事情說難也不難，何大人你五行屬金，所以要想躲過此劫，就必須壯大你的本命之相！”

“而且你是朝廷命官，往後一直會呆在京城裡麵，西方屬金，那麼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在京城西郊建造一處救濟窮人的地方。”

“這樣一來，一方麵可以積攢功德，幫你消災解厄，另外一方麵，也能讓大人你在民間有個好名聲，你看此事如何？”

洛長安飛快的把話說完，然後便瞪大眼睛，狠狠的盯著何煬，她現在就怕何煬會心生猶豫，不願意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畢竟京城可是天子腳下，想要在這個地方開工動土，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吧，萬一何煬真是不願意如此做，那麼她就必須再想其他辦法了，這事情都到了最後一步，她絕對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隻不過讓洛長安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這些顧慮似乎是多餘的，何煬在聽完她的辦法之後，連絲毫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點頭答應道：“這麼簡單就行了？那我明天就讓手下的人，開始挑選地方，然後測算動工！”

事實上對於何煬而言，在京城郊外建造個什麼建築，還真是很輕易的事情，畢竟他是工部主司，本身就是乾這個的，朝廷上到修建皇宮大殿，下到修橋鋪路，都要經過他的手去做。

他隨便想個理由，就能無端弄出來許多莫名其妙的建造工程，這也正是那些有錢老板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巴結他的原因，隻要他的金口一開，那可謂是財源滾滾呐。

“早知道你這麼輕易就答應了，我還費那麼多口舌作甚！”

洛長安看著一臉喜色，不斷在那搖頭晃腦，開始愉悅品茶的何煬，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