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彆給我丟臉

兩天的假日就這麼過去，又得上學。

司桐現在的狀況，走進學校是需要勇氣的。

坐在教室裡麵，依舊一言不發，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遠處，幾個女生攏起來在一堆說著悄悄話。

“我查過了咱們A市所有的名門都沒有這個人，最負盛名的司家，也隻有司瑩瑩和司雨南兩個孩子，難不成這司桐僅僅隻是一個窮鬼？”

“不應該呀”錢暢皺著眉頭。

“能進咱們學校的，如果不是名門之後的話，那就隻可能是袁術那樣考成績進來了，但是那個醜女成績差得一塌糊塗。”

“你們看，醜女出去了。”

這節課的課間時間長，足足半個時辰。

“看來她去洗手間了，咱們出去。”

四個人出了教室，楚蘊是校花，無論走到什麼角落都是吸引無數人目光的。

她一出現，站在走廊上玩耍的男生們眼睛都直了。

男生們，隻能目送著她們前往洗手間的目光。

司桐洗了手，烘乾，正打算出去，洗手間的門被嘭一聲關上。

陳娟傲慢的看著司桐，鼻子都要長到眼睛上去了。

“麻煩讓一下。”

“不讓”

洗手間裡麵還有其他的女生，陳娟在學校裡麵很蠻橫，而且司桐也不受待見，所以沒有人想要摻和這件事情。

她們，隻是抱手冷眼旁觀。

“那咱們就耗著唄”

司桐隨性的靠著門，這樣站著舒服一些。

陳娟橫生無力感！什麼叫咱們就耗著唄！

她以前也這樣對付過彆的女生，結局要麼是對方求饒，要麼是雙方發生口角打起來。

然而司桐這樣算是什麼種類？！

她一把將司桐抓起來推向一邊，“拽什麼拽，窮鬼。”

司桐走了兩步，換了姿勢靠著台子，杵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陳娟。

周圍許多女孩的偷笑聲惹怒了陳娟，她將火氣全數撒在司桐的身上。

“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陳娟一把揪住司桐的頭發，雖然是短發，但是她揪得特彆凶，司桐的大腦都疼了。

然後另一隻手抬起來就扇了司桐一耳光。

洗手間麵積小，這樣的耳光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你個窮鬼，長得又醜，你有什麼資本！啊！”

陳娟還沒有罵完，就是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司桐朝著陳娟腹部重重的踹了一腳。

兩個女生扭打在一起，外麵的三人察覺不對勁，連忙進來看。

“這個窮酸醜女垃圾竟然敢打大娟，姐妹們上！”

張琪蕊一聲令下，除了楚蘊之外，三人圍毆司桐。

.......

...........

教導主任辦公室

“你們說說吧，怎麼回事。”

中年的教導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五個女學生。

好好地女生打什麼群架嘛，除了楚蘊，每個人臉上手臂上都掛了彩，頭發淩亂，衣服臟兮兮的。

司桐傷的最重，手臂上好幾道口子，臉上也是多處指甲的刮痕，整張臉看起來都腫了，還泛著一些血跡。

“我無話可說”

聞言，四人不悅，紛紛側目看了司桐一眼。

“那你們呢？”

“我們也無話可說。”

教導主任傷腦筋，這些孩子可都嬌貴的狠，打是打不得，罵也不能罵，隻能很溫柔的說教。

“你們什麼都不願意說，這樣的話，我隻能叫家長了。”

那四人一臉無所謂，司桐卻慌了神。

“老師，隻要不叫家長，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她眼睛裡，是倔強的乞求，也是極儘卑微的乞求。

“哼，剛才怎麼不是這態度，就這樣了，叫家長來，助理，打電話。”

因為家長們來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教導主任暫時放了她們去處理傷口或是回教室。

長長的走廊，下課時間，走廊旁邊聚集了很多人。

司桐走在她們前麵不遠處。

陳娟碰了碰自己臉上被司桐打傷的地方，痛得要死，這下就更恨司桐了。

“司桐，你不敢讓叫家長，是怕你父母太寒酸了吧。”

她看著司桐頓住的腳步，甚是滿意，有一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報了仇的光榮感。

走廊兩邊的眾人皆是驚訝，意思是司桐家其實是窮鬼？！

袁術就在一旁，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上前維護的勇氣了。

隻因為陳娟的話語，讓他覺得司桐沒有了利用價值。

司桐冷臉轉過身，“我不介意再打一架，有本事單挑，no can no bb！”

“.......”陳娟一時說不出話來。

司桐發現楚蘊正在不著痕跡的整理著裝，覺得無趣，轉身要去清理傷口。

卻在轉身的那一刻，對上了顧念的目光。

難怪楚蘊要整理著裝變換神情，原來是顧念來了。

答應了要裝作不認識，於是司桐麵無表情的與他擦肩而過。

校醫給司桐處理了傷口，之後家長們都來了，司桐接到通知。

前往的時候，心裡很慌張，她害怕看到桂秀佳或者任何一個親人失望的臉。

害怕，很害怕，害怕他們失望，害怕他們厭惡。

可是，司桐錯了，當她踏進去的那一瞬間，不是害怕，是她自己的失望，冰寒徹骨的失望。

家長，是吳姐就可以代替的嗎.......

她的心口起伏得厲害，頭低沉著，要哭了，但是極力忍著。

她以為，桂秀佳會來，或者父親，或者爺爺，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來。

他們，是覺得丟人，還是根本不在乎司家新來的孩子。

其他四位的親人都來了，而且是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可是司桐什麼也沒有。

那四人看著吳姐身上的寒酸，教導主任也沒有解釋，於是她們都以為吳姐是司桐的母親。

眼裡的嘲諷，悉數展現。

一番教育之後，也到了傍晚放學時間，家長們領著孩子回家。

吳姐看著司桐的滿身傷痕，歎息。

“桐桐，以後不要打架了，容易受傷。小姑娘傷著了留下疤痕以後可就不好看了。”

“嗯”司桐低著頭，回答得沒有力氣。

因為沒有解釋，所以司桐是窮人這件事情在學校傳開了。

吳姐看著司桐傻愣的樣子，不由得擔心，但是也猜不透她究竟是因為什麼。

袁術出校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司桐和吳姐。一身的窮酸。

但是在他以為吳姐是司桐的窮酸母親之後，他看見司桐坐進了一輛非常昂貴的轎車。

“看來事情真相有蹊蹺，暫時不能放過司桐。”

袁術打著自己的算盤，轎車內，司桐依舊麵無表情。

司桐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動漫夏目友人帳裡麵的歌曲。

上麵顯示：媽媽。

“喂，媽........”

“司桐，你能不能不要給我丟臉！”

“我”

“嘟.......”

她還來不及多說一個字，桂秀佳就掛了電話，隻留下冰冷的電音。

以往司桐回家都是坐公交的，今天，是因為送吳姐過來，所以順便有了車。

回家之後沒多久，顧念也回來了。

吳姐做好了飯，司桐一口也沒有吃。

腦海裡麵一直回蕩著桂秀佳的那句話。

心的溫度好像已經涼了，突然間好像又沒有了任何牽掛，活著的意思，好像被人抽走了。

現在的感覺，就像當初拾荒奶奶死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司桐絕望，人生中的第二次絕望。

她以為，回到司家，能夠成為她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孤身一人，沒有親人，人世間的其他東西還有意義嗎。

黑夜籠罩著世界，天上繁星成海洋。

司桐抱著已經吃飽喝足的大將軍橫坐在秋千上。

這樣的姿勢，一般是因為此刻極度難過或者缺乏安全感。

吳姐已經走了，房間裡麵傳來遊戲的廝殺聲音，所以，現在，可以說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吧。

有水珠掉在大將軍的頭上，大將軍抬起頭看，傻丫頭哭得泣不成聲。

今天打架挨打的時候，沒哭；

走廊上被當眾羞辱了，沒哭；

發現一個親人都沒來，心酸；想哭，忍住了。

桂秀佳打來電話，那一刻就想哭了，隻是黑夜的精靈，不喜歡在白日裡哭泣給人瞧見。

發現樓上遊戲的聲音停了，院子裡麵的司桐立即止住了眼淚。

“彆裝了，我都看見了。”

“你怎麼這麼快”聲音都哭得沙啞了一些。

“樓上的一切東西，開關都在我手裡麵的這個遙控器裡，我早就來了，隻是你沒發現。”

司桐擦乾眼淚，不說話，也不打算睜著哭紅的兔子眼看他。

他走到她身旁的另一個秋千上坐下。

“今天，她們說你窮酸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出你的家世？”

司家在A市的地位，眾人皆知，司家的人，幾乎沒有人敢欺負。

“因為不能說。”

“那今天你被欺負，我在場，為什麼不像我求助。”

“因為不能說，我答應過你的。”

司桐記得清楚，顧念要求的一切。

他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彼此認識。

“那第一個不能說，是因為你答應了司瑩瑩和司雨南？”

司桐沒有回答，但是顧念也能夠猜到了。

“司桐，你知不知道你讓人心疼。”他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司桐聞言，將腦袋埋起來。

“沒有人心疼我，沒有人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