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進宮

“這是哪裡？”

“太子的偏殿，一會用過晚膳後我就隨小姐去皇上正殿。”

“去正殿乾嘛？”

小丫鬟以為她剛起記不清了，不由的臉紅說道。

“給皇上侍寢。”

原一笑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驚訝的說不出話，腦海裡回憶著這頓時間的畫麵，大概知道原委。

“太子呢，我要見他。”

“這個恐怕不行，太子去外城視察去了，剛走不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原一笑不由的心一沉，她才不會就這麼屈服。

“你幫我買點藥材來吧，我身體不好，狀態不好麵見天子太失禮儀了。”

便寫了一個藥方讓她去抓藥。

夜色襲來，原一笑隨劉公公去寢殿，不久後還沒侍寢便被皇上下旨靜養，除原一笑，皇上和個彆太醫，沒有其他人知道怎麼回事。

時間過得很快，原一笑在宮中呆了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聽說祖母要來了看自己，打算著都還沒能進宮來，卻傳來了皇上駕崩的消息。

皇上過世不久，太子理所應當的當上皇帝，可是太子剛剛登基不久，就傳來尹家被滅門的消息。

將軍府大門四開，一眾小廝女眷皆站在門口迎接剛歸來的大將軍，急促的馬蹄聲逼近，一個相貌威嚴，身披盔甲的男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站在人群前端的老夫人雙眼閃爍著淚光，雙手顫抖，目不轉睛地盯著來人。

大將軍下馬，快步走上前來，穩當地跪在老夫人麵前，行了一個大禮，口中說道：“母親安好，孩兒回來了。”老夫人忙伸手扶起將軍，自八年前雪兒去世，初兒痛失心中摯愛，離府駐守邊關，這次要不是先帝去世，他怕是也不能歸來。

如今看著兒子兩鬢微白的頭發，老夫人心裡一陣疼惜，原之初久經沙場未歸，見到母親和熟悉的府邸，往事一幕幕湧現在腦海中，他看了一眼二夫人黃姚和原一言，二人均是紅了眼眶，卻也壓抑不住眼底的喜悅。

原之初上前攙扶著年邁的母親一步一步走進府中，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二夫人黃姚滿心歡喜伸過來扶他的手，他想起被黃姚用計推入後宮的女兒原一笑，頓時臉色鐵青瞪了她們一眼，驚得黃姚和原一言生生止住步伐。大夫人冷眼一旁，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夜，將軍府中有些悶熱，原之初回絕了大夫人的宴請，換上便裝，獨自往府中彆院走去，那是死去的大夫人雪兒的舊居。

大夫人陳氏看著原之初漸漸遠去的冷漠背影，臉上頓時布滿了寒霜，她心裡非常不甘，那個賤女人都去世八年了，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而她辛苦的操持著家裡大小事務，每日盼望著他歸來，如今不過是因為那個二夫人耍了點小計謀，將他們的“好女兒“送進了後宮，他便再也不願意正眼看彆人一眼，想著這些她絞緊手裡的錦帕，咬牙切齒地轉身恨恨離去。

老夫人在暗處的牆角處看到了這一幕，搖搖頭歎口氣，慢慢走向彆院。

“初兒，在想什麼呢？”老夫人走進彆院就看見原之初心事重重地站在銀杏樹下。

“母親怎麼來了？今日皇上招我入宮讓我見了笑兒，並下旨在都城賜我一處府邸。”原之初說完抬頭看著濃厚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先帝駕崩，當今皇上權位不穩，而你手握兵權，搬去天子眼皮下，也是人之常情。”老夫人看的通透，對皇上的意圖三言兩語便輕易道破。

原之初許久沒有回答，隻是低聲歎了口氣。

老夫人淡笑著道：“搬過去之後，初兒有空便多去看看笑兒，那孩子從小體弱多病，又沒有雙親在身邊照顧，心裡總歸是難過的。”原之初回過身，微微作揖答是。

夜很深了，原之初將母親送回房，又命人招來原衍和餘珣。原衍和餘珣不知大將軍深夜叫他們來是為何事，恭敬地站在一旁聽候命令。

“原衍、宇珣，你二人可知我深夜叫你們前來，所為何事？”二人對視一眼，皆低頭道不知。

原之初背著手立在桌案前，燈火搖晃，映襯著他滄桑的麵容，他開口道：“皇上下旨要我們不日搬家，去往帝都青武城，此次旨意的個中緣由，想必我不說你們也已經明了，先帝的傳言我們在塞外早有耳聞，當今皇上似乎也有步此後塵的跡象，我決定在京都待一段時間，期間有任何大小事務，我都不出麵，由你二人暗中完成，明白嗎？”

原衍和餘珣作揖答道：“謹遵將軍命令，屬下定當萬死不辭。”

原之初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另外在派人暗中盯著笑兒，如果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稟報。”

“是。”原衍和餘珣走出書房，自覺地關上書房門，將原之初一人留在裡麵。

次日，將軍府舉家遷移至青武城。

老夫人被侍女牽引著遊逛新的府邸，府上結構竟與往昔的尹府有些相似，思家之情油然而生，看著園中甚少的花木，老夫人停頓一下，便吩咐小斯采購大批銀杏樹移栽至園中。

原之初自是知曉母親的心思，便不過問這些小事，隻是勸慰母親看開些，老夫人低低歎息道：“尹府滅亡真相恐怕沒有麵上那麼簡單，龐大的醫林世家轉眼便成廢墟，讓人心神俱傷。”

“母親所想與我相得益彰，可歎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尹家隕落背後的關係甚是複雜，還望母親多保重身體，切莫攤入這攤渾水。”原之初低聲道。

“罷了，罷了，凡事都有緣由，我如今已是韶華見老，很多事情都不願多想了。”老夫人擺擺手說罷便轉身蹣跚離開。

原之初看著母親孤獨的背影，心裡泛起一股酸澀，家門被滅，豈有不心傷之理。

朝堂之上，皇帝因邊塞小國屢屢來犯而龍顏大怒，眾臣皆跪滿朝堂，無不膽戰心驚。

皇帝餘光落在前右側的柱國大將軍原之初身上，思考片刻，轉身道：“邊塞小國屢屢來犯，冒犯我朝威嚴，現原將軍在京都已將新府邸落定，不知何日動身去邊塞，替朕將這些蠻夷除清？”

“臣不日便動身，隻因家母年邁，經受了娘家府邸敗落之重創，心中頗有不舍，望陛下恩準臣剿滅匈奴後回來陪家母一段時日。”原之初心想該來的終於來了，明麵上遵守著君臣之禮，實則心裡早有了新的打算。

“這有何不可，大將軍剿滅匈奴功不可沒，且有一顆孝順之心，你想在帝都留多久就留多久，朕自是不會阻攔的。”皇帝麵容沉靜，目光落在原之初身上時，肅殺之意一閃而過。

皇宮之中，原一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那日終於見到了自己親生父親，看著父親滿麵滄桑的模樣，心裡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想起那些小時候一個人成長過來的時日，心酸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老皇帝過世，她原本是需要陪葬的，可是太子卻力推群臣，改了舊製，最後還在所有人的反對下將自己立為嬪妃，其實原一笑也站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接受他的好意。

殿中輕柔的紗幔被人掀起一角，一個黑影走進來，恭敬地喚了一聲：“小姐。”

原一笑轉身，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身著一襲黑色的夜行衣，劍眉入鬢，麵色平靜。

“是他，派你來的嗎？”

父親一詞對原一笑來說始終是有些說不出口，她從小習武，這幾日一直有人在暗中保護她，她豈會不知。

離開，回來，再離開 ，這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兒時的開心快樂全部都在心裡，現在想起來也隻能是回憶，無法說出口。

原衍當然知道原一笑口中的是他是誰，微微點頭道：“將軍被皇上派遣去邊塞清理匈奴，或許要去一些時日，特讓我來告訴小姐切莫擔心，後宮危機四伏人心叵測，望小姐能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原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恬靜的笑容：“你回去告訴他，我自會保護好自己，讓他勿念。”原衍應聲答是，幾個轉身就從窗戶裡跳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皇帝意識到大將軍手握兵權，擔心對自己不利，有意削減原家實力。原一笑被皇後陷害，貶為下人進入靜心宮，靜心宮是冷宮，相傳裡麵住了很多瘋子。皇帝又將原家大女兒原一言納為昭儀。

不久，靜心宮傳出有人瘋癲的消息，許多禦醫查不出是何原因，唯有胡太醫知曉。原一笑順利避開毒物，但是下毒之人將毒放入水中，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原一笑打算威逼利誘一番，不想卻成了認親大會。

華燈初上，胡太醫和衣躺在床上，思緒不禁飄到從前在尹家學醫的時候“胡小子、胡小子，喊你你沒聽到呢？”

隻見身後走來一華服少年，俊俏的五官，周身環繞著儒雅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個書香子弟。

“怎麼了？阿凡，有事嗎？我還得去師傅那兒呢。”年少的胡太醫問尹凡。那時的胡太醫和尹凡是好朋友，所以稱尹凡為阿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