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愛你的目光

“朕都聞到酒香了，眾愛卿可否與朕共飲啊？”軒轅淩慵懶而不失威嚴地溫傲。

他也感覺到了灼寧的恐懼，心裡有些愧疚。不想讓她參與這些爾虞我詐的事件中，可兩人若是結成夫妻，遲早是要一起麵對這些的。

眾人一見皇上都這樣說了，哪有不去吃了那酒的道理。紛紛表示，感謝皇上的隆恩。

灼寧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場緊張的爭辯，可算是要結尾。本來還想著，早早離開這裡，也不知為何竟然還要一起吃酒。

許是，為了不落外人口舌，不讓外人覺得他們君臣不好，所以才提出了緩和的法子吧。畢竟君臣一起和和氣氣吃吃飯，看看歌舞，聽起來就很歌舞升平，這才符合如今太平盛世啊。

“你跟我一起。”軒轅淩來到她身側，拉過她的手。

灼寧看了一眼父親，想知道父親給什麼答案。到底是拉還會不拉她的手。可父親一臉開心地開著她，示意她快快牽。

她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她心跳加速，很是緊張，臉上火辣辣的。若是以往她定是要嬌羞得不敢看人，可如今她不得不抬頭挺胸跟著一塊走。此刻她把自己代入到了皇後的身份之內。

如今她不僅僅是一個妻子，更是一個皇後。

大周的皇後，可不能是一個嬌滴滴隻知道害羞的姑娘，她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打氣，每走一步都很小心，有他在他放心，可就怕萬一發釵上掉個珠子，或者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雖有他在，她不至於摔跤，可總是有點擔心這些小細節，生怕影響了皇家的聲譽。

終於，一切完畢。

灼寧被軒轅淩拉著，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可算是坐下來了，她常常鬆了一口氣。今日她的裝扮是淺黃色的長裳，和他的白色的絲線繡花長袍，看起來倒是很有情侶裳的感覺。

灼寧心中膽怯，可麵上做得從容大度。

下麵席位上的人，她認識的不多，除了父親和蕭太師以及姨丈外，其他的皆沒有見過。隻是在張嬤嬤給的官員畫冊內，看到過。

張嬤嬤給的畫冊裡，不僅僅有三品以上大元本人畫像，還有他們的正方妻子，以及子嗣等。那是一項龐大的工程啊，據說隻有當選皇後的時候，才會讓畫師做一份。

為的是，未出閣前，常在深閨中的皇後，不至於記不住大臣們誰是誰。

可灼寧才開始瞧，也就認得一兩人。

好在，後宮不得乾政，她也不必跟那些人多熱絡。女婢們端上來一些深紅色的液體，灼寧瞧著很像是紅酒。

紅酒可是她的最愛，若是在現代，普通紅酒也不貴，可是上好的紅酒那就很難得喝到了。以前她經濟條件不好，也就喝幾十塊一瓶的。如今這紅酒是蕭太師府裡頭的，想必不錯的。

可是，她有些時候對水果類做成的酒會過敏。而過敏原因竟然是，全看心情。

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一般情況是，她開心容易醉，不開心喝不醉。

剛好，也驗證下今天心情吧。她心裡如是想著。

說實話，她可是早就餓了。可剛才情況過於嚴肅，竟硬生生把她的饑腸轆轆趕走了。

軒轅淩是不是看她一眼，見她表現得得體大方，心中很是放心。還以為她會很拘謹呢，沒想到這丫頭的心理承受能力，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眾人皆以為，皇家好。可在皇家待過的人才會知道，這世間哪有什麼事情是容易的。

“這是府裡頭自家葡萄園的葡萄，做出來的葡萄酒，美容養顏。韓家姑娘試試？”蕭太師主動給灼寧敬酒。

一旁的張嬤嬤搖搖頭，顯然是不想讓她喝酒的意思。灼寧看著眾人皆舉杯，若是這麼多大臣的敬酒都不喝，又不好。便抬手端起那酒盞飲了一口，還彆說，味道真的不錯。有一點點澀，可爽口清香且甘甜。

隻是她的酒量不行，空有一顆想多喝的心，卻是在沒有繼續下去的能力。這才酒剛落肚，她便覺得臉上已經紅熱。軒轅淩看了她一眼，肉眼可見她臉上的緋色已然浮現，且有加深征兆。

她原來是不能飲酒的，見狀他心疼叱責了一句：“逞強做什麼。喝不得就放下。”

灼寧被他這樣一訓斥，借著酒勁努了努嘴：“既如此，你代我喝？”

軒轅淩二話不說，讓人給自己到了兩杯酒，一一飲入喉間。在大臣們詫異的目光中，軒轅淩淡定道：“朕的皇後不善於飲酒，以後她的酒都朕替了。”

眾人見狀，也都不好意思再敬灼寧酒了。

伴隨著悠揚喜慶的奏樂神，在大廳中央，來了一堆穿著露肚裝，戴著麵紗的西域女子，在中央跳舞。

婀娜如柳的腰肢，靈動的舞蹈動作，配合完美的編排，灼寧看著看著迷了眼。她可算懂得男人為什麼喜歡喝酒聽曲看舞了，這日子真的很享受啊。

她有點想跳舞了，可每每想要起身，軒轅淩就好像懂得她想要做什麼似的，把她給拽回來。

“聽聞你很喜歡吃烤羊排。”軒轅淩給她夾了一塊。

灼寧看到吃的，嘴一擰，臉一笑：“看起來就很好吃。”

她說得很小聲，除了軒轅淩外，其他人隻知道他們在聊天，可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這個環節，大家都還蠻安靜，吃吃喝喝看美女，人生一大樂趣，果不其然。

隻是，她怎麼覺得他一直在看的是自己啊。

每次感覺有餘光看向自己的時候，她轉過頭，都可以看見他直愣愣地看著她的臉。

“我臉上可有有什麼？”

“有。”

她嚇壞了，哆嗦道：“什麼？”

“朕愛你的目光……”

“噗。”有個或許聽力較好的大臣，顯然聽見了，不小心竟然噴出了酒。

灼寧臉上一熱，這男人也太會是不是就說情話了吧。

廳內的事情一出，就有耳目傳去了後院貴婦人處，眾貴婦們也在吃菜喝茶，聽見傳來的最新八卦，皆羨慕不已。

“咱們陛下，真懂得心疼人啊。真是羨慕死了。”

“哎，陛下長得英勇神武，還如此貼心，真是大周第一好男人。”

……

這日，眾人皆羨慕韓佟氏的福氣，可她卻心裡緊張得很。之前是擔心灼寧走丟，如今有擔心她喝多了胡言亂語。

彆人喝白酒會容易醉，可自家姑娘喝葡萄酒容易醉，且醉了後最喜歡胡言亂語，這若是在陛下身邊丟了顏麵，那可如何是好。

她使了個顏色，讓春蘭過去看著。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來告知。

眾人皆知，陛下是個豪爽之人，豈料今日也能瞧見他細膩貼心的一麵。淮南侯在一旁坐著，那叫一個如坐針氈。

蕭太師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可不覺得這個皇後命有多好。就算陛下待她好又如何，將來說不定也如同之前的兩代皇後一般，不得善終。

曾有傳聞，說大周的皇帝，注定無法和發妻白首，起先人不信，可如今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當今陛下的祖父軒轅羲和發妻倒是恩愛有加，可後發妻竟然和人苟且，最後被賜核定後。

當今陛下的親生父親則對發妻不寵不愛，專寵個貴妃，可即便那貴妃得往前寵愛，卻一個子嗣也沒留下。

如今他倒是想瞧瞧這軒轅淩和他選中的皇後，會有什麼好下場。這些心思悶在心中即可，他自然不會說出來的。

多年的臣子，坐到了他這個位置上。也是成了精的老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