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帝王心思

淑妃和靜妃退下後，淩傲天頓覺四周清爽。

不過...為什麼皇後還沒有走？

這後宮的女人眾多，還沒有幾個人能夠真心地入淩傲天的眼。

淩傲天不悅地瞥了一眼葉蘭心。

“皇後，夜已深，你還是早些回宮休息。”

嗯？

葉蘭心不自覺的眨了眨了眼睛，剛才淩傲天看向自己的目光，可還是溫柔地像是能夠滴水一般。

這才過了幾分鐘，臉上的表情就是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淩傲天變臉的演技，放在現代，不去當一個影帝，真是浪費天賦。

好在葉蘭心原本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觀看他變臉的想法。

知趣地說道：“臣妾告退。”

帶著蓮心瀟瀟灑灑地離開。

這場風波，原本會成為不小的鬨劇，就在淩傲天的三言兩語之間，煙消雲散。

果然，能夠處理好後宮嬪妃之間相處的皇上，可不簡單。

小玄子跟著淩傲天，已是多年。

從淩傲天還在做皇子的時候，小玄子就伴著淩傲天，躲過朝堂的明爭暗鬥，遠離上一代後宮爭寵的血雨腥風。

不能說完全摸透了龍心，卻也是深得信任。

然而今日，淩傲天的舉動，小玄子有些看不明，道不清。

淩傲天對皇後娘娘有多麼反感，小玄子可以算是清清楚楚。

尤其是在淩傲天知曉，葉蘭心擅自把沈氏許給其他王爺後，恨不得直接將她給廢了。

一個敢違逆聖意，擅自做決定的人，淩傲天並不需要。

二更天，淩傲天仍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小玄子在旁仔細小心地伺候著，作為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這點伺候筆墨的小事，原本都不再需要小玄子再做。

然小玄子並不願意假手於人，仍然恪儘職守，知曉分寸。

這也是淩傲天願意把小玄子留在身邊這麼久的原因。

這時的皇上，心事重重。

似乎想要找人說說話，能夠讓皇上煩心的，無非就是那麼幾件事情。

小玄子了解皇上，與其讓皇上主動開口，不如……

“皇上，奴才今日有一事不明。”小玄子麵上恭敬。

“準奏。”

淩傲天拿著朱砂筆，在奏折上畫了一個紅圈，便把奏折放在一旁。

小玄子聽出淩傲天的語氣，並沒有不滿，臉上也沒有什麼不喜，才接著浮起笑容說道：“皇上，今日皇後在閣中並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實數大不敬，還是皇上您慈悲為懷，饒過了皇後...”

淩傲天輕笑說道：“小玄子，你是想問朕今日，為何不順著淑妃，將皇後處置了？”

“奴才蠢笨。”小玄子臉上的笑容越發恭敬。

“也就隻有你了，不怕朕，還能跟朕說說心裡話。”

人都說，做皇上，有無上榮耀，無人敢犯天威， 可是這無人之地，不僅有威嚴，也有無儘的孤獨。

太監們，無根的玩意兒，後宮眾人，有幾人會高看他們？都認為他們低賤。

可就是這無根的玩意兒，可能才是最知曉天子想法的人。

“小玄子，你說說，如果今日朕把皇後處置了，這空出來皇後的位置，由誰坐合適？”

“淑妃？靜妃？沈氏？...”淩傲天一個個地念出了在後宮中小有實力的妃嬪。

不拘一格，又各有所長。

聽得小玄子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

“奴才蠢笨，不敢妄自揣測聖意。”小玄子的聲音，不由得變得更低。

知道的太多，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小玄子這麼多年還沒有想清楚到底好不好，然而卻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嘴巴如果不能管好，掉頭那是遲早的事。

“嗤，”淩傲天從來都知道小玄子是一個聰明人，懂得進退，知道分寸。

又放了一本奏折在旁，開口說道：“無妨，朕準你說了。”

皇上讓發言，他不得不開口。

小玄子唯唯諾諾道：“皇上，奴才以為...若是皇後娘娘沒了，後宮估計又要風波迭起。”

這話，說到了淩傲天的心坎上。

這後宮之中，最了解自己的，還是陪著自己夜夜在禦書房的小太監。

“是啊，後宮中的女人，沒有人不想做皇後，淑妃有外戚，靜妃有母後，其他的妃子，也各有所長，這皇後的位子，真是給誰都不合適。”

說起來，淩傲天就頭疼了幾分。

他對養育自己的太後，是真的尊敬，母慈子孝，豈不和和美美？但偏偏，這太後也不是省油的燈。

自己的母親，明明到了應該頤養天年的年紀，手卻還經常往後宮伸。

“靜妃倒是個好的，可惜...”淩傲天感歎，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畫的紅圈也更重了，鮮紅的朱批，把奏折上的日期，掩蓋的嚴嚴實實。

淩傲天把批閱好的奏折，扔在了桌邊，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小玄子沉默，明了淩傲天還有未說完的話。

可惜，靜妃背後的太後，太著急了。

如果皇上還是以前的小皇子，說不準，還會受太後的擺弄，但如今，皇上都已經貴為天子。

天子，天下的王。

又誰能夠站在王的頭上，指指點點呢？

就算這個人是太後，貴為皇上的生母，也是讓人不喜。

至於淑妃，皇上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外戚做大，將來的江山，還有彆人的名字。

“皇上，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看到淩傲天放下最後一本奏折，小玄子適時說道。

“嗯。”

淩傲天也真是累了。

前朝的事情，後宮的事情，就沒有讓人省心的。

每日睜開眼睛，不是欣喜又是新的一天，而是為新一天的煩心事，感到怒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