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肉靶子

說話的是劉剛，他一臉醉意，眼神凶狠的看著我，我害怕了，因為劉剛要玩死我，他一向說到做到，現在教室裡都是他們的人，我肯定是要吃虧的，劉剛晃晃悠悠的走到我麵前，二話不說一腳就踹在我肚子上。

我疼的齜牙咧嘴，疼的連問話的力氣都沒有，我明白劉剛為什麼找我麻煩，因為我站在窗口我故意縮著身子，不想讓楚紅雨看到我被打，我想保留一點在她心裡的印象，她已經誤會我了，我不想讓楚紅雨覺得我是個膽小如鼠的人。

可劉剛卻沒有放手的意思，他一把手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拎起來，罵道：“韓東你真不是個爺們，你竟然把昨天的事告訴老師！你有本事就來打我啊！背後告密算什麼男人！”

“我沒有！”我馬上搖頭否認，我根本沒有去告密，更讓我不爽的是，明明就是劉剛理虧，我為什麼要害怕？難道這個世道就是混子當道嗎？

“我呸！”

劉剛一口口水吐在了我的臉上，我頓時聞到一股酒精味，我閉著眼睛忍住要吐的衝動，劉剛的小弟們哄堂大笑，他們笑得前仰後合，一邊笑著一邊向我豎起了中指，這個口水，成為我初中三年的汙點，讓我想死的心都有，可我不能，因為我還有母親！

我強忍著被打，即便身上很痛，我都不能和家裡說，即便我肚子很餓我也不能和家裡說，我就是不想讓老媽操心，我有錯嗎？究竟是誰在說我的事情？是誰那麼陰險？是誰那麼嘴欠，我被打的事情隻有陳天寧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陳天寧乾的！

好你個陳天寧啊，又給我做飯又給我還錢，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陰險，居然在老師麵前打小報告，嗬嗬，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畫皮畫虎難畫骨，我向劉剛解釋道：“你不要打我了，我沒有告密，告密的那個人是陳天寧！”

“告密的才不是陳天寧！就是你韓東，我今天中午看到你去老師辦公室了！”何風走了進來說道，他從書桌上拿了一瓶可樂就離開了教室，可他這句話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現在教師裡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是我告密的，我真的是百口莫辯，無論我說什麼，劉剛都不會相信，我忽然覺得自己在班級的位置很低下，所有人都可以欺負我，就連陳天寧這個新轉來的學生都可以。

劉剛要把我拖出教室，我狠狠地拽著暖氣管子，在教室裡劉剛不敢打我，可要是出了教室，他的花樣就非常多了，劉剛一腳踹在了我的手上，我的手指被踹的生疼，手指馬上就被踹紅了，他接連幾腳，我的手指就變成紫色，我想要堅持，可鑽心的疼痛讓我鬆開了手，張浩立即把我拽出教室。

我知道，我今天又要挨打了……

劉剛把我拽向了教學樓的側樓，這裡離學校院牆很近，這裡是學校混子打架的地方，我走過這一路，看到學校很多混子，他們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我，我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們，我的低三下四和劉剛的趾高氣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嘲笑我的口哨聲四起，甚至有幾個混子跟了過來看好戲。

劉剛讓我站在牆邊，然後他讓張浩找了一個足球，他用腳踩著足球像王者一樣看著我嘲笑道：“韓東，你他媽給臉不要，就彆怪我劉剛今天找你麻煩，我今天就讓你嘗嘗人肉球門的滋味！”

劉剛一腳踢向了足球，足球很快的就衝我奔來，砰的一聲，足球撞在了我的胸口，我的胸口沉悶的一聲響，那種撞擊感讓我同流眼淚，我馬上捂著自己的胸口減輕疼痛，我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炸裂了，疼痛讓我蹲下身，足球又滾回了劉剛的腳下。

劉剛緊接著又是一腳臨門抽射，這次足球砸在我的腰上，我的腰本身就不好，被這一砸，我是起不來了，周圍的混子們就像看戲一樣看我，他們巴不得我被踢被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醜，淪為了眾人的笑料，我沒有背景，我不認識混子，所以我活該被欺負，我隻能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劉剛更加過分他玩過癮了，就讓手下的兄弟來欺負我，他讓手下的人站成一排，然後每個人腳下都有足球，他們按照先後順序輪流踢我，就這樣，我成為了混子腳下取樂的玩具，我被打的事情馬上再操場上傳開了。

許多上體活課的同學都跑過來看熱鬨，這裡麵有初一初二初三的，有我認識的朋友，可沒一個人站出來為我說話，陪伴我的隻有眼淚，我已經給了他錢，我已經解釋清楚了，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究竟要打我到什麼時候。

陳天寧！我韓東今天被打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一定要給你個教訓！

我們班級的同學也都跑過來看熱鬨，我以為我們班級的同學能為我說話，可是給我隻是嘲笑。

“劉剛，狠狠地玩他，要不是韓東，我們班級怎麼會沒榮譽！”

“這個人就會丟臉，學習學習不行，體育體育不行，什麼都不行，活著乾嘛！”

“大老爺們動不動就哭，揮刀自宮吧，做什麼男人，下輩子做雞吧！”

我拚命的捂著耳朵，我不想這些人的嘲諷，可是隻有一個耳朵的我竟然把話聽得非常清楚，這些話就像一排密密麻麻的鋼針紮進了我的心上，我疼的無處可逃，我心裡祈求千萬不要讓楚紅雨看到，千萬不要，那樣比殺了我還難看。

“哎呦，這不是楚紅雨嗎？韓東你女神來看你了！哈哈！”劉剛賤兮兮的說道。

這一句話我聽得格外清晰，我緊閉雙眼，我捂著耳朵，我下意識的就想要逃走，砰！

我一下子就在了劉剛的身上，劉剛雙手扯掉我捂著耳朵的手，他扭著我的頭，把我轉向了同學那邊，在我耳邊譏笑道：“韓東，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你看你緊張的樣子真是慫死了！楚紅雨根本沒來！”

“哈哈！看那慫逼！真是慫到家了！”

“這種慫逼楚紅雨怎麼可能會看上他，活該你單身！你這逼人就一輩子單身！也就陳天寧能看上你！”

張浩在一旁裝腔作勢，他的表情要多惡心就多惡心，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我瘋狂，張浩走到我身邊，在我麵前陰險一笑道：“韓東你真沒品，楚紅雨這種貨色的女人你都能看上，你是有多缺女人啊！”

“你閉嘴！”我聽了後終於爆發出怒氣，這是我第一次反抗，張浩明顯一愣，不過他隨即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那感覺就好像我中了他的圈套一樣，我捏著我的下巴，瞪著眼睛對我說道：“韓東，你他媽給我聽仔細了，楚紅雨就是一個雞，你特麼愛上了一個雞！”

哈哈！

劉剛也在一旁幸災樂禍，我的心瞬間如同無數個火焰筒爆炸，我的心跳的很快，隻要是個男人就絕對不允許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說是雞，楚紅雨那麼清純，我絕對不允許這些混子侮辱她！

劉剛用手拍了拍我的臉，繼續嘲笑道：“哎呦還急眼了？我們罵陳天寧的時候你怎麼不急？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了個雞啊！”

“劉剛，你給我閉嘴！”我握著拳頭狠狠地對著劉剛吼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可我怒吼之後換來的不是這場對決的勝利，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我再一次被劉剛很揍！

劉剛經常在學校打架，他已經打出了經驗，就是先用校服把人蓋住，這樣打的話會不留痕跡，然後他讓手下的小弟去放風，隻要是看到老師來了，就迅速逃離，我抱著頭，這一次，我沒有哭，因為我知道我是為了楚紅雨被打，我心裡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為女人打，不丟人。

一個小弟向劉剛通風報信，說是老師來了，這些混子馬上四處逃散，學校側樓的混子都跑了，那些看熱鬨的人也走了，留下的隻是一個我，一個蹲在地上，頭上披著校服被打的渾身青腫的我。

我站起身，望著周圍，看著地上的足球，我一腳狠狠地將它踢出校門外！

還好，那隻是一個玩笑，還好楚紅雨沒有看到這一幕，不然我該多麼狼狽不堪。

我要去和楚紅雨解釋，我不可以讓事情不清不楚，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陳天寧，我要告訴楚紅雨我喜歡的是她，我要讓她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晚上都沒有回班級上晚自習，老師自然不會在乎我。

我不敢回班級麵對眾人，我不知道他們還會用什麼目光注視我，我不敢麵對劉剛，我不敢麵對陳天寧，即便我很恨她……

我坐在學校的石階上，躲避著值周老師的各種檢查，我在等著楚紅雨下課出來。

終於，我等到了這個機會，我看到楚紅雨和同伴去向了廁所，於是我就跟了上去，楚紅雨看見我一臉警惕的問道：“你有事嗎？”

“楚紅雨，我想和你解釋一下，我和陳天寧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都是劉剛的傳言。”我使出渾身的力氣跟她解釋，我想事情水落石出了，那我就能獲得追求她的機會了吧？

“不必和我解釋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楚紅雨冷冷的說道。

她的一句話，讓我楞在原地，心也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