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偷聽

孫柒一路溜達，繞過幾塊農田，走進了一個農家小院。院裡坐著三個嘮嗑的婦人，婦人們聽到腳步聲，放下了手裡的活計，抬頭看向來人。孫柒麵帶微笑，察覺自己應該是打擾到她們了，腳步後移，打算退出去。

院裡的婦人見到陌生的麵孔，好奇的探出頭打量她這個外人，見她要走，一個婦人起身一把拉住孫柒，進屋端了把板凳給人。

“坐著，走啥啊，”婦人甚是熱情，“看你麵生，你可是新來的？”

“額，我昨日過來的。”孫柒一邊坐下一邊如實回答婦人的提問，她看這個婦人，談吐不凡，應該和那個男人一樣，出生貴族。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可有婚配？”

“你這胳膊咋整的？”

……

孫柒不住點頭，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心裡納悶古人都這麼熱情的嗎？見她不回答，先前扯孫柒衣袖的婦人讓眾人禁了聲，“我夫婿姓李，你喚我李媽媽就行，這兩位是孫媽媽，宮媽媽，小姑娘，你叫啥名打哪兒來啊？”

“我叫孫柒，從外邊來的，”孫柒隻能說外邊，她擔心自己說多了，這些人把自己當妖怪。

“小孫，和你一個家姓誒。”李夫人點點頭，眼神瞟到孫柒手上的傷痕，麵露詫異，“你手背怎麼啦，小姑娘怎麼咋咋呼呼的，留了疤以後不好嫁人啊。小宮啊，把你家那個藥拿出來給小姑娘用點。”

她話音剛落，就見宮夫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盒子出來。李夫人抬起孫柒的手，挖了一點白如羊脂的膏藥，輕柔地塗抹在孫柒手上。孫柒本想抽回手，塗了膏藥的手背冰冰的，比之前舒服很多。

“謝謝，”孫柒抽回手，滿懷誠懇地道謝。彆人待她的好，她看得出真假。

李夫人抬手給孫柒理了理頭發，眼裡帶著些慈愛，孫柒有些不自在，身子下意識的後傾，李婦夫人察覺到她的動作，笑了笑，放下了自己的手。“嚇到你了，唉，也是許久沒有見過外人了。”

沒有見過外人？孫柒心裡浮上疑慮，隨即消散，與她無關的事情她不會多問，誰都知道要明哲保身。

“夫人，該用飯了。”屋裡一個小丫頭探出頭，脆生生地喊著幾人。

李夫人看了看天空，日頭高上，到飯點了。理了理衣服，溫柔地問孫柒，“小姑娘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孫柒剛剛站起身，聽到這話急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李夫人壓根不在乎她願不願意，拉著她那隻好胳膊，把人拖進了屋。身後，宮夫人和孫夫人，神色略變，不知在想些什麼。

孫柒被李夫人強製留下吃了頓飯，飯後，她跟李夫人道了彆，急匆匆地拔腿就跑。依稀著朦朦朧朧地記憶按原路返回。路上遇到很多洗衣的婦人和嬉戲的孩童，走了一段路，孫柒停下腳步。眼裡浮上一絲寒意，她發現了一個事情。

這個平安村沒有男人！

山風漸起，吹動孫柒的發絲，孫柒心裡泛寒。她從早上到現在隻見過兩個男人，鐘晗和他主子。除此之外，平安村隨處可見的隻有女人。

孫柒想不通，搖了搖腦袋，撥弄起佛珠。我佛慈悲，保她跳海不死，希望能保佑她在這個時代活下去。

日落已西，山風漸漸大了起來。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孫柒走了約半個時辰，眼前的才慢慢路變得眼熟，走到木門前。孫柒抬手敲門，“咚咚”

“來了！”屋裡傳來少女輕靈的聲音，片刻腳步漸近，屋裡的燭光泄出門外。見到來人，少女臉上有一絲不快。“你跑去哪兒了？”

聽到鐘婷的話，孫柒彎腰扯了扯少女的胳膊，“好妹妹，我出去溜達了一圈，讓我進屋吧。”

鐘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讓開道意示孫柒進屋，中午主子和她哥出門了，她給孫柒送飯，發現人不見了，在屋子周圍找了許久，想著孫柒人生地不熟的，她還擔心會出什麼事情，現在看到孫柒滿麵紅光的回來，她心裡反倒不是滋味。

孫柒不知自己惹到鐘婷了，察言觀色一番，揣測著她的想法，還沒等她說上幾句話，“砰”地一聲鐘婷關了大門，繞過孫柒氣鼓鼓的進了裡屋。

留下一臉茫然的孫柒，半晌孫柒歎了口氣，攏緊身上的衣袍，緊跟著人進了裡屋，找到自己的早上住的屋子，吹了蠟燭掀開被子睡覺。

次日天還沒亮，外邊傳來斷斷續續男人的交談聲，伴隨著細微的磨刀聲。chuang榻上的女人睜開眼，坐起身子，警惕地盯著窗外。外邊還是黑乎乎，依稀可見幾點火光。

交談的聲音越來越大，還有些激烈，孫柒聽到有人喊鐘晗的名字，但她沒聽到鐘晗回答，待她想開窗查看時，聲音慢慢小了下去，孫柒清醒了，剛剛那個陣勢估計得有十多個人，還都是男人，這個村子看不到男人，但是這會兒那麼多男人，讓她心裡疑惑不解。

孫柒睡不著了，估摸著時間，趴在chuang榻上念著佛經，聽到第一聲雞鳴時，孫柒放下了佛珠，重新躺好，合上了眼睛。“吱呀”，鐘婷打開門，朝屋裡看了一眼，見人沒動靜，關上門出去了。

孫柒閉著眼睛，腦子裡甚是混亂。雖然她一句告誡過自己不要瞎想，但是21世紀的人好奇心大的很啊。躺了一刻鐘，孫柒披了衣服起身，外邊晴空萬裡，婦女兒童掛在籃子在田間忙活，一派祥和的樣子。

白天，男人們看不見蹤跡，女人們湊到一起洗衣服，八卦彆人家的事情，雖然種了糧食，但估計不是村子裡糧食的主要來源。婦女的氣質也不像村婦，周身透著貴氣，無論怎麼看，這個村子都透著詭異。

在村裡混了一天，天又黑了，孫柒慢悠悠的蕩悠回“家”。鐘婷已經擺好了飯菜等她吃飯，吃了飯，鐘婷去洗碗，孫柒提水去燒，準備洗大澡。兩人在屋裡忙活著，渾然不知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夕陽下的官道上行駛著一輛馬車，馬車裡傳來緩緩的交談聲。“主子，探子來報，薑國意與陳國和親”

“和親，嗬……”男人聲音低緩，語氣帶著一股嘲諷，讓人生畏。

鐘晗放下車簾，轉身駕馬不做言語。因為這時候的主子需要一個人調整。

“先回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