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白兔奶糖

“哎呀呀，死丫頭，你怎麼還沒有換好啊。你的頭發妝啊都還沒有弄呢，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啊？”老佛爺許靜嵐在浴室的門口不停歇過咆哮。

隔著一層板，葉天雪都覺得耳朵發麻。可她也不想耽擱這麼久啊，這種裙子，她自從出事之後，就從來沒有奢望能重新穿過。

“這個死丫頭，該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還真被許靜嵐言中，此時的葉天雪就是不好意思打開門。

“哎喲，不賴嘛。”許靜嵐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葉天雪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無袖旗袍，修身的剪裁，勾勒出她玲瓏身段。旗袍本身是用水墨芙蓉出水圖裝飾，正好符合葉天雪的氣質。

冰清聖潔，又楚楚動人。

“快快，小齊已經在下麵等很久了。”許靜嵐一刻都不讓葉天雪有喘息的機會，剩下顆深水炸彈。

“等等，媽，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有什麼，現在就很好了。”

兩人便推便走。

“媽，我自己會走。”葉天雪被嘮叨耳朵都起繭。

許靜嵐老是在說自己哪裡哪裡都不好，一個勁抬高齊霖。

不知為何，葉天雪心裡有點不舒服。任性甩了下自己的肩膀。

誰知道許靜嵐一鬆手，她就踩空了。

“哎呀。”葉天雪跟溺水的人似的，不停揮舞雙臂。

突然腦子閃過一個想法，要是扭到腳，那就不用跟齊霖去了。

哈哈。

葉天雪乾脆閉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來。

可有人偏偏就不如她的願。

“小雪兒，你還好吧。”

葉天雪聽到熟悉的聲音，偷偷把半邊眼睛睜開。

看到齊霖俊美無鑄的臉，就罩在自己的上麵。嚇得立馬跳起來。

本來她控製得很好，可不知道怎麼的，又會忽然倒向齊霖的懷裡。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撩撥她的神智。

“喲喲喲，女兒啊，你沒事吧。”許靜嵐驚魂未定跑下來。

搶走葉天雪的手，齊霖看了下空空如也的懷抱，眼睛裡星河般燦爛的光，暗淡下去。

“死丫頭，你都多大了。走路不長眼啊，要我說你多少次啊，平時就是大大咧咧，你讓我怎麼放心啊。”

“媽，彆說了。”葉天雪就是害怕齊霖會知道自己平時短板那塊。

老媽還在這邊不停揭老底。

許靜嵐看她的眼神，也知道意思，趕緊把嘴巴閉上。

“嗬嗬，小齊啊，剛才真是謝謝你啊。來，丫頭，趕緊走吧。”許靜嵐親手把葉天雪交到齊霖手上。

那個溫和的男子，接過來的時候，給葉天雪一種神聖的感覺。

似乎他是在接過一樣對於他來說，極其重要的珍寶。

不過隻是眨眼的功夫，他還是那副清淡秀致模樣。

“行了，媽。你回去吧。”葉天雪一臉黑線看著許靜嵐那悲戚戚，她不過就是跟人出去一趟，至於那麼感動麼，這眼淚都快掉下來。

“好好好。”許靜嵐不停揮手，示意他兩趕緊走吧。

“阿姨，那我們先走。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嗚嗚，小齊啊，阿姨相信你。”

葉天雪真是受夠他們兩個，就差沒抱在一起痛哭。

她乾脆自己上了車，手不小心碰到某樣東西。

“袋鼠。”葉天雪撿起被放置在角落的玩偶袋鼠，覺得有點熟悉，好像自己那次喝醉酒，在齊霖那裡見到過。

“奇怪，齊霖該不會是帶著這臟兮兮的玩意到處走吧。”葉天雪腦補齊霖風度翩翩，西裝革履，突然在他那藝術品一樣的手指，出現了這麼一個臉已經歪了，灰中帶著點黃的玩偶袋鼠。

一陣惡寒，趕緊把袋鼠扔在一邊。

在她轉頭的時候，錯過了那袋鼠會眨的眼睛。

齊霖終於也上來，葉天雪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雖然動作輕微，但依然沒有錯過齊霖的眼睛。

突然，他靠了過來。

“你想乾嗎？”葉天雪縮起來，戒備瞪著他。

“你這裡有眼睫毛，我幫你拿掉。”齊霖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表情，即使不笑，也給人很清潤舒服的感覺。

那真誠的小眼神，立即讓葉天雪覺得是自己的思想齷蹉了。

“哦，謝……謝謝啊。”葉天雪心虛轉開視線，看著窗外。

平定自己剛才在齊霖靠過來那瞬間飛快跳動的心跳。

“給你。”

“什麼？”葉天雪轉過頭來。

看到齊霖修長骨節分明的兩指間，夾著一顆大白兔糖。

刺啦，葉天雪如同遭到五雷轟頂，腦海裡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麵。

那個時候，也有人每次拿著一顆大白兔，出現在自己麵前。

“我不吃糖。”葉天雪強硬拒絕。

都過去那麼多年，她幾乎都忘記以前那些事情。但是齊霖好像故意要提起來似的。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齊霖也開始不理會葉天雪，而是在看電腦。

那顆大白兔被孤零零扔在兩人之間，就像是他們現在無法跨越的溝壑。

葉天雪偷偷用眼睛看他一眼，心裡風起雲湧。

齊霖啊齊霖，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是什麼生活嗎？你認識的那個小雪兒，早就埋葬在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上的那顆大白兔，齊霖看葉天雪的眼神都變了。

不再是淡淡的溫柔，而是疏離淡漠。雖然他的舉動依舊是彬彬有禮，但葉天雪就覺得他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

“葉小姐，請吧。”

什麼？葉天雪有點恍惚，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齊霖是在叫自己嗎？

但是她懷疑的目光，也沒有讓齊霖的大步邁出停下來。

雖然他臉上的笑還在繼續，可葉天雪就是有種感覺。

一下車，走進上次她跟小誌來的那個地方，齊霖豎起了防備。

“小丫頭，我們又見麵了。”

葉天雪迷茫看周圍一眼，她是什麼時候坐在這個十幾米長的飯桌邊的。

而那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人，齊嘯天正笑眯眯看著自己。

“你好。”葉天雪深呼吸點了下頭。

視線不小心瞄到齊霖，見人家連個側臉都沒有給自己，然後顧著跟一個美女聊天呢。

哼，混蛋。

葉天雪在心裡不停紮齊霖的小人。

“這是一份協議書，你簽個字吧。”

她疑惑拿過來，快速瀏覽一遍。是一份保密合同，就是怕她給齊霖看病的問題會讓人知道。

等她簽好字，齊嘯天便說有事，讓齊霖好好招待葉天雪。

剩下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齊霖在看文件，葉天雪則是發呆。

她是真看不出來，齊霖看起來這麼健康，竟然是得了男人最痛的病——不舉。

或者是她的眼神過於炙熱，齊霖還是放下手中的東西。

“葉小姐，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能這樣看男人的嗎？”

葉小姐？這種疏離的語氣，頓時把葉天雪心裡的鞭炮燒著了。

“齊霖，你什麼意思？裝不認識我啊，我告訴你。這以後我還偏偏要纏著你。”葉天雪不顧場合，形象，跑到齊霖身邊，清純的小臉，散發著劇烈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