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見亦或是再也不見

黑暗漸漸散去，我看見漫天的繁星都在對我眨著眼睛。

“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睡著了？下課了嗎？周圍的這些不是星星，真的都是眼睛誒！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呢？”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大群人圍著我，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發哥，你醒了嗎？”老三突然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我看見他頭上一塊塊暗紅色的血塊才反應過來，糟了！

“王麗婷呢！”我環視周圍的人，都是王麗婷的小弟，可是我並沒有看見王麗婷！氣氛變得很詭異，沒有一個人說話。

“發哥，婷姐好像被帶走了···還有老二也不在了···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啊？”老三有些歉意的看著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就這樣被打暈了···對不起，發哥···”

“老二···老二他···他當然不會有事兒，老二是去完成一個我交給他的任務去了。”我勉強一笑，我分明是記得，最後我轉身見到的那張臉龐是那麼的熟悉，我不知道為什麼朝夕相處的人突然就就站在了我的對麵。這樣的回答除了安慰老三，我想更多的是在安慰我自己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王麗婷會不會有事呢？”

我不知道老三什麼時候開始顧及起了彆人的生死，我們向來連自己都保全不了哪裡還有時間去考慮彆人的生死呢？

“回家吧，處理一下傷口，然後明天好好上課，好好念書，好好地考上大學然後···”我越說越是哽咽。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我隻是覺得這兩天的事情讓我腦子很混亂。小時候總是把這些事情想得很簡單，總是覺得要是哪一天有一群呼風喚雨的兄弟我們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可是我才剛剛學會勇敢，才剛剛開始拚開始闖就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突然覺得很疲憊，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現實。我不敢再走下去了，我怕我再多走一步，我身邊最後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都會離我而去。我從老三的眼裡看到了失落，可我不能告訴他真相。我不怪老二，其實打一開始我就沒有怪他，我甚至為他感到欣慰。

老二是我們三兄弟說話最少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才是最滾燙的，對夢想也是最執著的。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他也是對我最容忍的。那些連我記憶都快要模糊的夢想在他的心中卻是確確實實的在燃燒著！我知道終有一天他會離開我，走上那條本該就屬於他的道路，隻是沒想到我們的離彆卻是這個樣子，讓我難免有些心塞。

我和老三相互攙扶顫顫巍巍的向人群外走去，我想我的夢是不是應該醒了？做一個乖乖的學生，老三應該可以上一個很好的大學，而我也可以混一個專科，學一門手藝未來也不至於那麼淒慘。

“周老大，你就這樣認輸了嗎？”我和老三剛走不遠，後麵傳來了一個悶沉沉的男聲。是王麗婷的一個小弟，好像叫小平，盯著我上晚自習的那個學長。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也不是什麼老大，我隻是一個受了十幾年屈辱的傻瓜，我一直傻傻的以為自己有偉大的夢想，有超凡的能力。可我隻是一個又懶又蠢的小孩子，我不是超人，也不是蜘蛛俠，我鬥不過，我能力有限，我不想再失去更多的東西了。”我已經無心再去掙紮，去苦苦支撐所謂的夢想了，我想我是不是應該認命了？

“發哥！幫我們一次！你不是傻瓜，你很強，隻是你自己從來沒有發現而已！如果有你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救出婷姐！”小平突然衝到我的麵前滿臉通紅的對我說道“如果這次您能夠把婷姐救出來，今後我們這些兄弟!”在小平的帶領下身邊的眾人肅穆的看著我。

我以為我會很動容，可是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似乎周圍的一切和我不在同一個宇宙，也不去思考王麗婷會遭遇什麼，更不會去思考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同樣也不像理會老二的行蹤，此時此刻我隻是想慢慢的回家，慢慢的做我自己，然後安安分分的過上這一生，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將他們丟在身後，我和老三攙扶著下了山。直到我失去他們的視線，王麗婷眾小弟都不曾起身，可是我卻失去了捏起拳頭的勇氣，對不起了！

回家處理好傷口，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老三卻一直沒走，他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的我“發哥，二哥他真的跟他們走了嗎？”

看來果然是被看到了啊，我很無奈的笑了笑“老三，你會恨他嗎？”

“不會，二哥就是我二哥，我知道他是我們三個最執著的人，就算他的話最少，我們應該高興才對，二哥一定會越走越遠的！他才是最有機會實現那個夢想的人，我們為什麼要阻擋他前進的腳步呢？”老三傻嗬嗬的笑著。

我倒是不用擔心老三會有什麼心結，他有這份氣量實屬不易。

“可是發哥，你就真的那麼心甘情願的把二哥送出去嗎？”老三突然低聳著腦袋喃喃自語的說著“其實發哥你也不差，隻是為什麼發哥不去主動爭取勝利呢？”

我有些錯愕，真的是我沒有主動爭取勝利嗎？可是你們是不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麼啊！

我搖著頭看著老三“老三，你知道嗎？我是你們老大，我不怕死不怕輸，但是我惟獨怕一件事情！我害怕失去最寶貴的人之一的你們！我早就想到了老二會有一天離開我們，是因為我們跟不上他的腳步了啊！我很想變強，我很想去保護著你們，可是你們明白這一條路會有多麼的艱難嗎？如果我在某一次失敗了，誰來護著你們？如果老二失敗了，我們還可以替他遮風擋雨！”

老三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就這樣在黑暗中慢慢陷入了沉睡。

我想，老二應該會想我們吧，可我不想做他的包袱。當生活繼續，漸漸地，我們會再見亦或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