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除夕

洛小熙呆呆地坐在客廳裡，時間過得真快，放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寒假。本來洛小熙是準備回家過年的，但是無奈於春節期間車票出奇的難買和學校坑爹的買票製度，所以這才迫不得已地打消了回家的念頭。

雖然已經跟她老媽打了電話，洛媽媽她並沒有說什麼，但也可以很明顯的聽說那語氣的失落情緒。秦儒沛也說好幾年都沒有回家過年了，他家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緝令了，再不回去的話，他會死的很慘。看來，今年的寒假洛小熙注定是要一個人在這裡過了。

其實，洛小熙也並不是沒有想過其他的去處，隻是學校那邊要清場，不允許有學生繼續留宿。要不然，這會兒洛小熙定是會留在學校裡的，也就不會在這偌大的冷冷清清的沒有其他人的大屋子裡乾坐著了。冷冷清清的，有點滲人。

洛小熙無聊地來到冰箱前，卻發現冰箱早已空空如也。瞟了眼日曆，卻差點把她自己給嚇死了。今兒居然就已經是除夕了，難怪一大早地就鞭炮聲不斷。洛小熙當時還在想是誰那麼有錢且無聊，一大早地就在放鞭炮，原來如此！可是，現在冰箱已經空了，她該怎樣過這個年呢？不曉得超市有沒有關門，還是出去碰碰運氣吧。

幸好洛小熙出來的早，還有家超市沒有關門，不然的話，洛小熙的除夕之夜將會過得相當悲慘。洛小熙拎著沉甸甸的購物袋，心裡盤算著這些食材能夠管她幾日溫飽。也不知道秦儒沛什麼時候回來，如果算上他的話，這些食材怕是不夠熬過超市開門的吧？

洛小熙真想敲敲自己的腦門。秦儒沛已經回家過年去了，怎麼可能會中途回來？自己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太寂寞了，所以才想著秦儒沛會趕著回來嗎？嗯，一定是這樣的！洛小熙自我解釋道，不這樣，她的內心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為了保險起見，洛小熙在回家存好東西之後，又一次地來到超市，這次比上次買的食材還要多。這樣一來，即使她半個月不出門，也夠吃了。反正過了正月十五學校就開學了，到時候她就可以在食堂吃了，也就沒必要那麼辛苦的自己做著吃了。秦儒沛的學校比洛小熙的學校開學要晚一些，所以他大概會等到過完正月十五才回來吧？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洛小熙都不會餓壞自己的。剛好沒買車票省下來的錢，足夠她維持半個月的生活了。

回到住處，洛小熙就開始著手準備年夜飯了。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年夜飯也不能吃的太寒酸了。然而若是做多了，也就太浪費了，四菜一湯就可以了。洛小熙一邊做著菜，一邊哼著小曲。好久沒有這般自在了，能夠如此開心自由，還真是難得啊！

“洛小熙，原來你在廚房啊！我叫了那麼多聲都沒人應，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兒呢？噢，在做飯啊？讓我瞧瞧都做了什麼，不錯不錯。多做點沒關係的，反正我也在這兒吃的。”秦儒沛突然從洛小熙的後麵出來，嚇得她一哆嗦，切到手指了。

洛小熙條件反射般衝到自己的房間，翻找出洛小熙專用藥物包，速度地處理完傷口之後，這才緩緩地來到廚房。她望著秦儒沛，一臉的不解。秦儒沛不是說要回家過年的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的？啊啊，他該不會是在家裡跟家人吵了架，所以被趕出家門了吧？

洛小熙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秦儒沛，你不是回家過年了嗎？乾嘛又回來了？你不要說是擔心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安全，你以為這樣的話我會相信嗎？”

秦儒沛撇撇嘴：“什麼嘛，難得我一番好心回來陪你，你卻如此冷淡態度，你覺得合適嗎？真是的，大過年的，都不會說些好聽話。就算你不說好聽話，也請不要觸我黴頭呀！”

洛小熙懶得理他，繼續做自己的菜，隻是又多添了幾樣菜式。好歹也是過年啊，就算平時秦儒沛再怎麼對不起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報複他。

秦儒沛見洛小熙專心於做菜無暇理他，便灰溜溜地出去了。他坐在客廳，腦子卻在不停地回想著剛才在他家發生的那一幕，秦儒沛的心裡怎麼都不是個滋味。那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老天爺啊，你是故意的吧！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

幾個小時前，秦儒沛懶懶的在院子裡曬太陽。今年的年夜聚餐定在他家，上次是秦儒雅家。反正家裡有阿姨準備，也用不著家裡人操心。他爸媽在陪著客人聊天，他則是懶得應酬，跑到這兒躲懶來了。今兒天氣不錯，隻是不知道洛小熙起床了沒？冰箱裡沒有存貨了，也不曉得洛小熙那個笨蛋會不會開冰箱看，知不知道去超市買些存貨。不過，這大過年的，還有沒有超市開門的？洛小熙不會就怎樣被活活餓死吧？怎麼會，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強，不可能那麼簡單就餓死的了。秦儒沛雖然這樣安慰著自己，但是心裡依舊很擔心。

“剛才在客廳沒看見你就知道你一準兒躲在什麼地方偷懶，但沒想到你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偷懶，就不怕被叔叔抓到，然後上幾個小時的思想政治教育課嗎？”秦儒雅來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秦儒沛的肩膀，挨著他坐下。

秦儒沛望了望秦儒雅，略帶嘲諷地說道：“哥，有你在的地方，我什麼時候沒有被我爸教育過？！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我那麼聽話懂事的哥哥，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找女朋友？難道你不知道家裡人都快為這件事情著急上火嗎？哥，你該不會還在為那件事情內疚吧？本來那就不關你的事，你也沒必要這樣做，不是嗎？”

秦儒雅笑了笑：“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我已經找到女朋友了，而且她今天也來到這兒了。你先不要說話，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說我是為了堵住那悠悠之口，才找人臨時替代的吧？不是那樣的，我是真真正正地找到了一個適合我的女孩。並且，我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

“STOP！夠了，少惡心我了！你說這話也不覺得肉麻！你可是男人啊，居然說出這種女性的話！怪不得龐苒說你是娘娘腔，不拿正眼看你。我算是充分明白了她的感受，抑或者說，我現在是感同身受。好吧，我今天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家的美女，竟然可以讓我們家的儒雅學長如此傾心不已。”秦儒沛站了起來，大腦速度開始運行著。秦儒雅有女朋友了，而且不是他認識的人。就憑這一點，他就不會認同那個嫂子的。

秦儒沛望著遠方，心裡卻想著洛小熙。這個可憐的孩子，大過年的竟要遭受失戀的痛苦。雖然他也不是善類，但還是不要那麼早地告訴洛小熙會比較好。不然的話，洛小熙一定會恨他一輩子的吧？那個後果，好像也挺嚴重的，於是秦儒沛決定瞞著洛小熙，不然她知道秦儒雅有女朋友這件事情一定會受不了的。

“儒雅，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害得人家到處找你！這裡人家一點都不熟悉，你還丟下人家一個人來到這裡，都不曉得人家多害怕！咦，這位是？”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孩的聲音硬生生地闖入了秦儒沛的耳朵裡。

秦儒沛麵無表情地扭過頭去，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女生的身上時，頓時呆住了。這不就是那天他遇到的那個美眉嗎？怎麼會是儒雅的女朋友？他又立刻聯想到秦儒雅早起的那次，當時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秘。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而且還偷偷幽會！大概是怕被那些瘋狂追著秦儒雅的女生們知道後，會發生些他們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吧？洛小熙啊洛小熙，沒想到，他秦儒沛還有跟她洛小熙一起失戀的這一天。今兒到底是什麼黃道吉日，他起床的時候真應該好好看看黃曆。那樣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至少不會這麼突然地感到心碎不已。

“溪羨，這位是我的堂弟——秦儒沛。儒沛，這個就是我的女朋友——冷溪羨！怎麼樣，我的眼光還不錯吧？儒沛，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沒什麼事兒吧？”秦儒雅看到秦儒沛的臉色煞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外麵太冷了，進屋就好了。哎呀，肚子餓了呢！我去廚房找些吃的去，就不打擾二位甜蜜了。”秦儒沛很識時務地離開了。肚子餓隻是借口，他不想在留在那兒，留得越久，心就越痛。還好，洛小熙什麼都不知道，不然她也會像自己這般痛苦不已的。再說，洛小熙喜歡秦儒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有人說，愛得越久，心就會越痛。所以，洛小熙一定比他更痛的。秦儒沛不知道的是，洛小熙早已知道秦儒雅的事情，唯獨是沒有告訴他而已。

“儒沛，你剛去哪兒了？家裡來那麼多客人，也不知道招呼一下。什麼事情都非得靠我們這些做父母撐著，你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快，去跟你的伯父伯母、叔叔阿姨們打聲招呼。”秦儒沛一進客廳就撞上槍口了。不得已，他隻能硬著頭皮去跟那些平日裡並不怎麼交往的伯父伯母、叔叔阿姨們打招呼。

秦儒沛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摸摸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將自己反鎖在屋子裡，望著屋裡的東西，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但他到最後還是忍住了，他不可以那麼衝動。更不可以讓外麵的那群人知道，他喜歡上了自己哥哥的女朋友！早知如此，他就不回來過年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混蛋！

他躺在床上，不想動彈。回想著剛才的事兒，他這會兒倒是有點不知所措了。待會兒大家還要一起吃飯，萬一自己一個沒把握住，露餡了可怎麼辦？不對，如果讓所有人知道他也喜歡冷溪羨也沒什麼不好的呀！這世上也沒有法律規定弟弟不能喜歡哥哥的女朋友啊？更何況，他倆現在的狀況還是處在男女朋友下，又不是老夫老妻的了，他有權利去追求她啊！不行呀，他從小喜歡跟儒雅搶東西，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如果他現在追求冷溪羨，大家一定會以為他這是老毛病又犯了，根本就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支持。說不定，還會被他老爸罵呢！

秦儒沛越想心裡越不舒服，感覺躺著也完全不是個解決問題的方法。他現在唯一能想到讓他自己冷靜的方法就是回去，回到那個有洛小熙的房子裡去。這樣的話，也許，他還能想出些即不讓人說他是跟儒雅搶東西，又能得到冷溪羨的好辦法。再說了，有洛小熙在，他的勝算也就多了一籌。利用洛小熙，是有些不對，但是為了他的幸福，同時也為了洛小熙能夠得償所願，這種好事，洛小熙應該不會拒絕的。

秦儒沛回過神來，他有些後悔了。若是被他老爸知道他偷偷跑出來了，不，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了吧？怎麼辦，他死定了！現在他急需想出一條對付他老爸的計策來，可究竟該怎麼做呢？他越想越煩躁，不經意地就將餐桌上的茶杯打碎了。

洛小熙露出半個臉來，非常不爽地對著秦儒沛說：“本來你是房主，我是不應該多嘴說什麼的。但是，能不能請你也稍微愛護一下自己的私有財產啊？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一個茶杯很貴嗎？哦，我都忘記了，您老人家是富二代，這種東西在您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隻要您老人家高興，這屋裡的東西隨便您怎麼玩！”

秦儒沛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神情凝重地望著洛小熙。望著嚴肅異常的秦儒沛，洛小熙倒覺得有些不適應了。他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呢？

秦儒沛看出了洛小熙的心思，連忙說道：“我沒病，好的很，你不要多想了。其實，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你可千萬要穩住，絕對不可以激動哦！我哥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他今天還把她帶到我家去了。這樣一來，我們家裡的人就全都認識她了。所以，洛小熙，你已經沒希望了。洛小熙？洛小熙，你沒事兒吧？”

洛小熙扶著牆壁，勉勉強強地還算能夠站穩。即便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但當這個事情從彆人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對於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看來，她依舊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情。有一點，洛小熙想不透。秦儒沛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呢？他本來不就很不看好她追求儒雅學長的吧，當初那麼打擊她，今天又反過來安慰她？這麼大的轉彎，洛小熙一時還真有點接受不了。連他說話的語氣，都好像是要為她討回公道。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我可不相信你會那麼好心的，單純隻是想告訴我這件事情而已，這裡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吧，是不是因為儒雅學長的女朋友是你暗戀的對象？看你的表情，也就說明我答對了！我就說嘛，你秦儒沛是什麼人，哪裡會是個善良之輩！那麼好心，一定有鬼！”洛小熙對秦儒沛的行為很不屑一顧。

“哎呀呀呀，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一號人物啊！真是傷死我心了！不過，你這回還真說對了。當然，我也並沒有想過要瞞著你，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瞞不住的。洛小熙，你很喜歡我的哥的，對吧？不如我們聯手，如何？我幫你奪回儒雅，自然的，溪羨也就歸我所有了。假如你不想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秦儒沛拍了拍洛小熙的肩膀。

洛小熙停下手中的活兒，瞪了他一眼，態度十分堅決地回答道：“我拒絕跟你合作！我是喜歡儒雅學長沒錯，是個人都應該很清楚的。隻不過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愛與人爭奪。如果什麼事情都必要靠爭靠搶的話，那我寧可不要！”

秦儒沛沒想到洛小熙會是這個反應，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還以為她會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看來，他是低估了洛小熙。既然洛小熙不想摻合進去，他也不便勉強。隻是就他一個人，真的可以搶回冷溪羨嗎？這個可能性，恐怕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吧？

洛小熙看出了秦儒沛心中所想，不幫他是一回事，可也不能讓他大過年的就這樣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吧？這多晦氣啊！她可不想明年跟秦儒沛一樣，一年到頭都不順利。

“我是不能理解啦，像你這般樣貌出眾的人，還會焦慮女朋友這種事情嗎？反正，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的想法。”洛小熙原本是想要安慰他的，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儒沛很無奈地聳聳肩，然後說道：“好吧，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是你的這種說辭，聽起來還真是有點讓人覺得是在諷刺呢？算了，大過年的，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洛小熙不再理睬他，隻是默默地準備好兩個人的年夜飯。秦儒沛也乖乖地閉上了嘴，今天可不是個調戲人的好日子，搞不好，還會被洛小熙反揍一頓。不過，洛小熙好像從來都沒有對他動過粗，好想見見發飆的洛小熙是個什麼樣子。秦儒沛這樣想著，但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