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拉仇恨

俞欽望著眼前的雲霄王爺很是無奈，好死不死，偏偏愛上他家少爺的女子裝扮，那根本就等於找死。他家少爺是個實打實的男人，這點毋庸置疑，他可是有驗過的。雖說他家少爺不喜歡女子，但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喜歡男子。更多的反應是，對於男子的追求，很是反感。這一點，從雲霄王爺身上就得到了很好的驗證。隻可惜當局者迷，雲霄王爺完全沒發現這個問題，癡迷於他家少爺的女子裝扮。即便他對於他家少爺是個男人這件事情心知肚明，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喜歡上了。俞欽想將他從黑暗的深淵裡拉上來，可雲霄王爺對他的援手並不理會，隻顧管著眼前的那位可人兒，其他的一概不理。

俞欽憑此斷定雲霄王爺是沒救了，隻能求神拜佛，希望他家少爺的女子裝扮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皇帝最好是瞧不上他的，若是瞧上了，那他們就基本上沒有活路可走了。亡命天涯，隱性瞞名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更何況，他們還沒有錢，這是個不得不考慮進去的問題。這些本就不該是他考慮的事情，這麼費神的事情還是留給他家少爺去思考吧。

“王爺，您就打算一直這樣傻呆呆的站著，不去追嗎？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家小姐遇到不測的話，那您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了嗎？皇宮如此之大，會在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人，你我根本就無法預料得到。萬一不小心遇到什麼不該遇到的人，那該如何是好？”俞欽嫌他站在那兒礙事，於是便假裝好意的去提醒他去追自家的少爺。

王爺會意後，立即追了出去，屋裡隻剩下俞欽一人，雖然他也有些害怕外麵的人會對他圖謀不軌，但還是拿出了男子漢的膽量，獨自一人留在房裡等另外兩個人回來。

沒多大會兒，華易升就回來了。當然，是他一個人回來的，雲霄王爺並沒有跟著回來。看樣子，雲霄王爺是沒有追上他。不過他家少爺那麼狡猾，想要追上他，怕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可憐的雲霄王爺，就這樣子地被他家少爺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小姐，您回來了。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吧？咦，為何不見雲霄王爺？王爺剛才追您去了，莫非沒有追上您嗎？還是您故意繞了個圈，沒讓他追上？”俞欽故意這般問他。

華易升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小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你跟隨我這麼多年，你動動眼珠子，我就知道你憋什麼壞水。你故意慫恿雲霄王爺，意欲何為！難道就不怕會出什麼事嗎？他可是皇室貴胄，身份尊貴。我們這些人的性命，遠沒有他一個人的值錢。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的吧。對了，差點忘了，監視我們的人在我衝出去的時候，害怕被發現所以已經逃跑了，你就不要再裝小女孩說話的聲音了。”

俞欽白了他家少爺一眼:“少爺，這麼重要的事情麻煩你下次早點說出來！一直裝女孩子說話，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你難道不知道嗎？少爺，你明明知道我不像你那樣，裝什麼都順風順水得心應手的，沒有任何的不適應，沒事還利用自己的優勢去禍害他人。如果上天給我機會讓我可以自己選擇主人的話，那我一定不會選擇你這樣的人！”

華易升對俞欽的話一點都不在乎:“小欽，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少爺我也自己的難處，為什麼一定要讓外人看出來。再說，平日裡我是怎麼教你的，說話還是這麼沒大沒小的，旁人若是看了去，笑話我沒有好好教導自己的仆人也就算了。若是因為你這張到處亂說的嘴巴惹出禍端來，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怎麼收場，千萬彆哭著喊著求我，門兒都沒有。不過，這也不能全怨你，是我平日裡太慣著你了，才會使得你如此的任性妄為，目無尊長，著實該打！”

俞欽聽了這話不高興了，撅著嘴，嘟囔道:“少爺，你就知道天天欺負我，明明知道人家是個小孩子，涉世未深，經驗淺薄，就仗著自己比人家多活了幾年，就欺負人。少爺，你也太不像話了啊！。遇上你這麼個腹黑的主人，我也隻能自認倒黴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雲霄王爺這是去哪兒了？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真的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小欽，我不止一遍的說過，你太愛瞎操心了。雲霄王爺畢竟是王爺，除了皇帝，誰還敢對他怎麼樣？更何況，他從小就在這皇宮裡生活，這裡的一草一樹，一花一木，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迷路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遇到危險，你當這宮裡的武衛們都是光吃飯不做事的嗎？那你也未免太小瞧他們了！反倒是我們，隻要踏出這內苑一步，就極有可能當即命喪黃泉。”華易升的表情出奇的嚴肅，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把俞欽嚇得不輕。

“少爺，咱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玩笑？這種玩笑是輕易開得的嗎？你明知道我膽子小，還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嚇我，你果真很無聊。”俞欽埋怨自家少爺不該嚇唬他。

“小欽呀，你家少爺我可是難得一見地非常嚴肅認真地在說一件事情，為何你卻當成是在開玩笑？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無聊的一個人嗎？而且，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嗎？更何況，你家少爺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華易升向俞欽表示自己沒開玩笑。

“少爺，我們到底是惹到誰了？為何三番五次地想要置我們於死地？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跟你們一起來長安！現在可好，時時刻刻都要小心提防，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被什麼人給謀害了。哪怕換一種身份和模樣，也還是沒法過安穩。到底還讓不讓人好好生活了呀？”俞欽滿腹的牢騷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小欽呀，你家少爺我何嘗不想安安穩穩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怎奈天不遂人願，偏偏讓我們卷入各種漩渦之中，抽身不得。若想自保，就必須想儘辦法，哪怕要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我們目前的狀況，就算你不能完全理解，大致性的也多少了解一點。以後該怎麼做，你心裡可要有底。”華易升慢悠悠地跟俞欽解釋他們的現狀。

“少爺，你的意思我懂！我也知道，現在的這種狀況並不是你所願意見到的，可是我們已經被大少爺騙到長安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跟皇家扯上關係，你說過跟皇家站點邊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事情，所以我們就這樣的被厄運關照了。”俞欽毫不顧忌地就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你說的完全正確，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可是那又能怎麼樣？我們現在已經被華易守那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給坑了，現如今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沒人看著裘源，這一點很不讓我放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廝是個什麼德行。若是被他知道林小姐是誰害死的，還不得找那人拚命啊！不但是華易守，就連皇帝都在暗地裡徹查此事。相信不久就會水落石出，到那時裘源一定會大開殺戒的。而唯一能勸住他的我們卻被困在深宮之內，他的未來該何去何從啊！”華易升歎了口氣。

“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聽之任之？裘公子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至交好友之一，也可以說是你現在唯一僅剩的一個好朋友，你就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向死路而不伸手拉他一把嗎？”俞欽想著裘源平日裡種種的好，實在是不忍心見死不救。

“不然還能怎麼辦？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不願意的事情，彆人再怎麼強迫他也是不行的。他既然已經拒絕了雲霄王爺的幫忙，就不可能再進宮了，這皇宮也不是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把武衛們都當成什麼了，擺設嗎？信不信我讓金吾衛將軍扒了你的皮，竟敢瞧不起他們！這宮裡也不僅僅隻有金吾衛，還有其他武衛，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裘源若想硬闖進來，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不過，若是他肯動點腦筋，走走偏門還是有希望進來的。就是不曉得，他這個驕傲的人能否放下他江湖俠客的身份來委曲求全了。”華易升想到了什麼，想要笑卻又憋著不敢笑，差點沒把他憋出內傷來。

“少爺，我想裘公子大概不會像你想的那樣。或許，他還有其他路子可以進宮。雖說這皇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的，但少爺你也說了，若是好好用心去想，還是有辦法的。像我們不就男扮女裝的進來了嗎？我承認，之所以這麼順利，是因為有雲霄王爺在一旁幫襯著，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是嗎？”俞欽不同意他家少爺的想法。

“我的好小欽，你能不能不跟你家少爺我抬杠了啊？外麵的那位裘大俠，估計這會兒正在心裡可著勁兒地笑話我們呢？而我們呢，卻為他的事爭執得是焦頭爛額的，這樣有意思嗎？你怎麼看呀，裘大俠？”華易升無意間發現了躲在屋頂的裘源。

“我可是什麼都沒聽見，所以也什麼都不知道，兩位大可繼續。華兄，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原來你是如此的關心我的？是不是因為某人的緣故，所以你也開始反省自己，知道要珍惜朋友了？”裘源從房上跳下來，一進房間就開始調侃華易升。

“還說自己什麼都沒聽見，才幾日不見，你的臉皮變得這麼厚了？沒想到我們的裘大俠也墮落了，真是世風日下啊！裘大俠，敢問寡廉鮮恥這四個字你還會寫嗎？不會寫的話，我可以教你的，無償的。”華易升見裘源調侃自己，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華兄，我不過就是提到某人而已，你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是因為我戳到你的痛處了嗎？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就是那個某人幫我進的宮，而且他人就在宮裡。他不是樂師也不是宮人，他現在的身份是外國使節。具體為什麼會是這個身份，我也不太清楚。需不需要我去調查一下事情的緣由？”裘源主動請纓。

“裘源，裘公子，我拜托你，以後我跟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跟他從那天開始，就已經恩斷義絕，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算會在宮中相見，也隻不過是陌路人。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二人從此不再有任何交集。反倒是裘公子，你夾在中間不為難嗎？若是有難處可以趁早說，我不會為難你的。”華易升有些動怒了。

“華兄，你這說的什麼話。當初我不就說過了嗎？不管你做出了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我知道，你每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草率做出的。而他常常意氣用事，難免會犯糊塗。可是，現在的他跟以前不一樣的，真的不一樣。我想，你們是否可以給對方一次機會，握手言和，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本來就是好朋友，為何一定要翻臉做仇家呢？”裘源自始自終都不清楚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後鬨得不歡而散。可他相信華易升是不會做什麼對朋友不利的事情，事情的由頭一定出在某人身上。可是某人自從那天之後就消失了，今天也是在街上偶然遇見才得知他可以隨意進宮這件事。於是就利用了他身份的便利，裘源這才得以不依靠雲霄王爺的幫忙就順利進入了皇宮。

“裘源，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才會想做和事佬的。你若是知道事情餓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你還不得恨死他呀！你是完全不知道，他當初做了一件讓人所不齒的事情。那時他聽信那個女人的話，做出一個對我們都不利的決斷，而且還不跟我商量。由於他的決斷，我和小欽還有你差點丟了性命。由於我善後做的好，你們也就沒有覺察到任何的異樣。當然，這件事之所以我會一直瞞著你沒讓你知道，是因為擔心你知道之後，會埋怨他隻顧女色，而不顧兄弟的安危。畢竟你跟他的感情最深，而且感情本就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一旦斷了，就很難在修複了。不過，現如今告訴你也沒什麼了。他已經徹底為了那個女人，拋棄自己的國家。就算你恨他，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眼裡隻有那個女人，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華易升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卻有一絲疼痛的感覺。

“真的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刑安是為了那個狐媚的女人，背叛了我們大家，還找了個借口跟你鬨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預謀嗎？甚至明知道會害死我們，還是做了？華兄，你知不知道，剛才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是怎麼跟我解釋的嗎？他說當初若不是因為你勾引他的女人，他就不會跟你反目成仇，也不會離開大家。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無恥之徒。為了給自己洗白，不惜往彆人身上潑臟水。我裘源居然認識這樣的人，真是瞎了眼了。”裘源聽了華易升的話氣憤難平。他知道華易升是從來都不說假話的。就算有些真話不能說，他也會拐彎抹角地表達出來，能不能領會就看各人的資質了。可那個人不一樣，他騙過裘源不知道多少次。裘源完全不敢輕易就相信他，每次都要問過華易升的意見，才會去選擇相信還是不信。但大多數的，他都是不相信刑安的。因為從他嘴裡出來的，沒有幾句是真話。

不過令裘源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出賣多年的好兄弟。雖然裘源知道他不夠誠實，但也沒想過他會是個可以背叛兄弟的人，所以這麼多年來，裘源一直都沒舍棄他。若是當初他知道有這麼一檔子事兒，再見麵的時候，他就會一劍劈死他。

華易升見裘源還在生氣，拍拍他的肩，儘可能輕聲地安慰他道：“事已至此，你也就不要再生氣了，為了這種人值得嗎？丟失的東西是找不回來了，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呢！既然他早已選擇為了那個女人而舍棄我們，那我們為何還要那麼執著於他。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那個必要不是嗎？對了，你是不是還要隨他出宮的？我覺得現在的你，怕是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想想法子，讓你留在宮中？其實不依靠雲霄王爺也可以的，隻要找個能耐比他更大的就可以了，你覺得皇帝如何？如果有皇帝的首肯，不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後宮之中，還有哪個人敢跳出來有反對意見的？再說，內衛的事情，外人也是不能說些什麼的。裘源，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華易升有意岔開話題。

裘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華兄，你既然有如此良策，就應該早早地說出來，讓我彆一肚子火氣是何道理？就算我平時偶爾會犯些小毛病，你也犯不著這麼整我吧？我知道你腹黑，你黑你家俞欽也就算了，乾嘛還黑上我了？我有得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