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陰謀

華易升探頭出去望了望，雲霄王爺還沒有回來，也不曉得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絆住了他？就算有也並不稀奇，像他這樣身份地位如此尊貴的人，有無數女子爭著搶著想要成為他的女人。即便是皇宮裡的女人，除了皇帝的妃嬪之外，任何一個都不例外地想向他示好，以此來達成她們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願望。雲霄王爺是皇帝的親弟弟，皇帝對他是寵愛有加，這誰都知道，所以嫁給他有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他人長得不錯，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對人熱情，出手也挺大方的，這樣的男子，若是沒有女子的追求，那反倒是不應該了。

“少爺，你在看什麼呢？外麵的風景有那麼好看嗎？你與其閒著沒事看風景，倒不如看看雲霄王爺回來了沒？肚子好餓啊！他都出去那麼久了，早就該回來了吧？少爺，你說雲霄王爺會不會被什麼人留住了，獨自一個人在那兒吃好吃的，不管我們了呀！少爺，都叫你好好對雲霄王爺了，你偏不聽，怎麼辦啊？救命啊，我好餓啊！這皇宮開飯的時間，也未免太晚了吧？這是在考驗人的忍耐力嗎？” 俞欽餓的直嚷嚷，趴在桌子上連動都懶得動了。

“小欽，你就忍忍吧，我這不是在看雲霄王爺呢嘛！也不止你一個人餓，我也餓得不行！早知道會這樣被活活餓死，我倒是寧願在外麵呆著，就算會有生命危險，也樂意做個飽死鬼。人人都道皇家好，豈知皇家吃不飽。唉~”華易升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不由得感歎。

“少爺，你還有在那兒耍貧嘴的力氣啊？少爺，要不然我們皇上說說，放我們出去吧？就算會被人報複，也不要緊。至少，讓我們自己填飽肚子吧。少爺，我算是明白了你說的那些話了，當真是如你所說的那般，我算是有了深切的體會了。少爺，我好餓， 你讓我咬你一口吧！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咬傷你的，會很小心翼翼地咬你的！”俞欽趴在桌子上欲哭無淚，餓得實在不行，就想咬咬華易升，看能不能暫時地充充饑。

“小欽，你當你家少爺是傻的吧？我為什麼要讓你咬？再說，就你目前這個狀態，不咬死我才怪！我又不傻，也沒有抽風，乾嘛讓你咬？你就省省力氣，準備吃飯吧。”華易升見雲霄王爺帶著一大幫人端著飯菜浩浩蕩蕩地過來了，心裡一陣歡喜之情，終於不用餓肚子了。

“少爺，你的意思是雲霄王爺回來啦？在哪兒在哪兒？哇，雲霄王爺果然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那麼多飯菜，一定全部都是好吃的，真不愧是雲霄王爺，這麼大的陣勢，這回肚子餓得也算是值得了。”俞欽聽到他少爺說準備吃飯了，就立刻跳起來，以風速來到門口。當他看到雲霄王爺身後那一幫人的喜歡，興奮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

“小欽，嘴角有口水流出來了，趕緊擦擦，被人看見會笑話你是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隻不過是人多了一點，飯菜多了一點，你就能饞成這個樣子，這隻能說明你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所以以後娶妻生子這種大人做的事情，你就不休要再提了，跟你壓根就沒什麼關係，聽見了沒有。”華易升見俞欽隻顧著吃飯，趁機提出意見。

俞欽嘟著嘴，不滿地說道：“少爺，你就會欺負我，還能乾點彆的嗎？你自己不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也就算了，還要拉上我。少爺，你居心何在？若是我老俞家絕了後，你付得起責任嗎？日後，你在黃泉之下見到我爹娘，怎麼向他們二老交代？”

“沒法交代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好向你爹娘交代的？再說，就算我想見你爹娘，用得著等死了嗎？現在想見就可以見到，沒那麼麻煩。順便說一聲，我家老爺子都沒有向我催婚呢， 你急什麼？安下心來，慢慢等吧。”對付俞欽，華易升有的是招數。

“少爺，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挺混賬的。一開始，我還隻以為這種想法它隻是個錯覺，現在我發現這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少爺，你真的很討人厭啊！怪不得那麼多人都不喜歡你，我現在可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不曉得，裘公子到底是有什麼把柄握在你手裡才會跟你成為朋友的。若是換成我，絕對不要和你做朋友，因為你這家夥會坑死身邊的人的！”俞欽有個壞毛病，一生氣就容易胡說八道，好在華易升並不介意。

“呦呦呦，生氣啦！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家少爺我真的有那麼不堪嗎？若果真如此的話，你還會繼續留在我身邊嗎？你小子，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人啊！以為說我幾句就會刺激到我的你，真的是太幼稚了！如果我那麼簡單就會被刺激到的話，到現在我的孩子就該有好幾個了吧？所以呀，小欽，你還是不要再操心我娶妻生子的事情，好好養好你的小身板吧。瞧你那弱不經風的樣子，連你家少爺我都不上，以後若是碰到壞人，你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如果你有心的話，我可以找裘源來訓練訓練你的。雖然你家少爺我並不喜歡求人，但是為了你，我還是可以委屈一下自己的。”華易升趁機送人情給俞欽。

俞欽完全不領情，反而更急不遺餘力地打擊他家少爺：“少爺，若是想學武，我自己就去找裘公子了，還犯得上讓你去求他嗎？你也太貶低裘公子的人品了吧？他人可不知道比你好上幾千倍幾萬倍了。你就應該多學學裘公子，人家裘公子不但人長得帥，性格也好，武功也高，文采嘛，確實比你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你也說過了，人無完人，太過完美的人就不是人，而是神了。那你也就不能要求裘公子完美無瑕了，反之，再看看少爺你，一無是處。除了醫術好點，文采略微不錯，其他還有什麼會的？少爺，並不是我有意偏心與裘公子，從你的身上，我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的可取之處，你說該怎麼辦？”

“你就儘管打擊你少爺我吧，你少爺我不介意。我本就是個隨性的人，什麼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能夠果腹即可，其他的都與我無關。”華易升眯起眼睛，雲霄王爺就快要到眼前了，他終於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頓，然後在睡上一覺，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俞欽搖了搖頭，他家少爺果真是無藥可救了。不過跟雲霄王爺比起來的話，他家少爺有稍微好點。至少他家少爺絕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吃醋，神魂顛倒，唯命是從。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兒，所以耽擱了一會兒。兩位不要緊吧，是不是覺得肚子很餓？沒關係，等宮人們擺好飯菜，我們就可以開吃了。”雲霄王爺在門口就見到兩個人兩眼放光地盯著他身後的菜肴，便知道自己走的時間有些過長，餓壞了這兩個人。

宮人們一擺好飯菜，華易升和俞欽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把皇宮的禮儀什麼的完全都拋之腦後了。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填飽肚子，其他什麼的等完事兒再說吧。對他倆而言，現在沒有什麼比吃更重要的了。

雲霄王爺望著饑不擇食的兩個人，頓時有種罪惡感湧上心頭。讓他們餓成這副模樣，他是有很大一部分責任的。其實他早就該將飯菜帶過來的，如果不是半道上遇上太後的親信，也不會耽擱了這麼久。想到這兒，雲霄王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母後要自己去做那樣的事情，他想不明白。就算她跟皇兄不和，可皇兄畢竟是她的親骨肉，難道他就不怕因為這件事，舅父會跟皇兄翻臉嗎？當初，華易升提議讓表妹進宮，為的就是想要避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結果卻依舊避免不了嗎？他該怎麼辦？是要聽從自己母後的話，還是要維護自己的親哥哥。雲霄王爺一下子陷入兩難的境地，無法從中抉擇。

吃得半飽的華易升察覺出了雲霄王爺的異樣，便開口問他：“雲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說出來，看能否以我們三人之力一起解決了。”

雲霄王爺聽了這話，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屏退所有宮人，親自關上門。他的謹慎不由得讓華易升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是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

“易升，你說我該怎麼辦？剛才在來的路上，我遇到了母後的親信，與其說是遇上了，倒不如說她專程在那兒等我更恰當。她告訴我，母後讓我想辦法打掉表妹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能讓表妹生下那個孩子。若是留下那個孩子，日後定是會成為一大禍患的。舅父有可能會以這個孩子作為要挾，逼著皇兄退位讓賢。若是皇兄不肯，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百姓們也勢必會受到牽連，當時候家無寧日，國無安康。可是，我從小就跟表妹關係很好，真的是下不了收啊！”雲霄王爺把他心中的事情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太後的憂慮，我是多少可以理解，不過也沒必要做到那個份上呀！太後這麼做，實在是太欠考慮了，難道她就不怕挑起紛爭嗎？我聽說過太後是個心思縝密，做事果決穩妥之人，為何今次這事兒聽起來這麼不靠譜呢？而且還非讓自己的親兒子去動手，也未免就太不像一個母親所會做的事情吧？雲霄，你確定是你母親讓你這麼做的嗎？這裡麵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我覺得你應該親自去問問太後才是，莫要偏聽偏信，萬一是小人在背後搗鬼的話，那你這事兒要是做了的話，可就真的要萬劫不複了。”華易升起了疑心。作為一個母親，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做這種殺人之事的。即便是殺害一個未出生的嬰兒，那也是不該。

再者，隻是彆人傳話，到底是真是假，根本就沒法判斷，絕對不能隻聽信一個人的說法，必須要讓雲霄王爺當麵去問問太後才行。柳小姐是太後的親侄女，華易升不相信她會對自己的親侄女下手，這不像是一個做姑母的該有的作為，更何況他還是太後！柳小姐肚子裡懷著的可是她的親孫子，她怎麼忍心殺了他？她大可以選擇讓自己的侄女做皇後，那樣就可以解決她所擔憂的事情，完全沒必要選擇一個隻會招致災禍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華易升實在是想不通太後這樣做的道理。要麼，就是有小人在暗中作祟，要麼，就是個大事件了。

華易升不敢繼續想下去，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孽，一般人應該不敢這麼欺君犯上的吧？但他也不能排除有這麼一種可能。想想皇帝和太後之間微妙的關係，就覺得很有可能。

“易升，其實，我也很久沒有見到母後了。每次我去請安，母後都是隔著簾子，讓宮女傳話說身體不適，不願意讓我上前與之相見。易升，你說母後是不是討厭我了，所以才把這種事情推給我。”雲霄王爺越說越傷心，差點哭了出來。

華易升聽了這話，更加確定了剛才的想法。照這樣看來，太後是否安在，恐怕都是個問題了。不過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隱瞞太後已經去世的實情？寧願找人來假扮，都不願任何人知道。這樣的人一定要符合兩點才行：一，太後安好，他便可以得利，若是太後死了，勢必會殃及到他；二，此人定是太後的親人，若非親人，又怎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太後去世的消息？雖然這條宮女們也可以做到，但是華易升料想這宮中還沒哪個宮女敢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且，還敢密謀殺害皇嗣，並將這個罪名嫁禍到雲霄王爺的頭上。這種心思，這種狠毒，可見一斑。太後宮裡的宮女，大多跟雲霄王爺都很好，不會有人想要加害於他。綜合以上來看，隻有一個人最適合，那就是雲霄王爺的姨母——李夫人。太後是她的姐姐，皇宮她也常來，自然知道一些宮裡的情況。她不可能不知道皇帝想要動自己的兒子，她此番這樣做，隻不過是想讓皇帝和大將軍自相殘殺，她好坐收漁人之利。如果順利的話，她說不定還能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這種一舉兩得的事情，她自是要做的。

華易升想了想，不能就這樣讓她的陰謀得逞，要知道他跟這位皇帝姨母之間，已經有了過節，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就由不得他不反擊了。

“雲霄，照你的意思，你已經很久沒見過太後了，是嗎？太後之前有沒有得過什麼大病，之後突然就奇跡般地好了？恕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現在的太後恐怕已經不是太後了。隱瞞一切並在幕後操縱的人，怕也是雲霄你的至親之人。而這個親人，如今想要謀朝篡位，你要如何打算？”華易升正襟危坐，表情極其嚴肅地說道。

“易升，你的意思是，我的姨母她想要謀朝篡位？難道從那次以後，就是她假扮母後的嗎？而且也是從那次開始，皇兄跟母後的關係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你這麼一說，我反倒覺得安心了很多，同時有很不放心。皇兄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姨母要暗害他這件事情，皇兄從頭到尾都不知情，萬一遭遇不測，該怎麼辦？易升，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將一切稟告皇兄，也好讓他做好準備呀！”雲霄王爺當場就明白過來了，看來他還不怎麼傻嘛！

華易升擺擺手，說道：“雲霄，不可！我們現在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太後確實已經過世了，而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就是李夫人，冒冒失失地去向皇上稟明一切，勢必會讓對方有所警惕，而且對與皇上來說，也是大大不利的。倒不如我們自己暗地進行調查，等待時機，一旦時機成熟，就可以給敵人一記殺招，不給她留任何的喘息之機。”

“可是，少爺，我們勢單力薄的，怎麼跟李夫人抗衡啊？若是真有辦法，我們還至於混進宮裡當樂師和丫鬟嗎？”正在一旁吃飯的俞欽實在忍不住就開口說道。

“我們確實是勢單力薄，鬥不過李夫人。可是，不要忘記，在這個宮裡，我們還有一張最大的王牌——柳小姐。不管任何朝代，除了要有莫大的權利，還要有兵力才行！而李夫人之所以讓雲霄去打掉柳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基於這個想法。柳小姐的孩子一掉，大將軍勢必會懷疑到是皇上做的，自然就對皇上心生怨恨。到時候李夫人在大將軍麵前一挑唆，兵權就在握，她也就有恃無恐了。所以，當下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柳小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不過，她繼續留在宮裡，恐怕一不安全，就算雲霄不去做打掉柳小姐孩子的事，還是會有其他人去做的，到時候這筆帳還是要算在皇上的頭上。我們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決不可讓大將軍和李夫人聯手。”華易升抬起頭來，望著屋頂想了想，總覺得應該有什麼更好辦法的，既可以保護好柳小姐，又可以不讓任何人起疑心，隻是他現在還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