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謀略 下

李健在一旁看的，兩眼通紅，嫉妒的不得了。憑什麼雲霄王爺就可以得到皇帝的賞賜，而他卻不沒有。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讓雲霄王爺獨享了去，心裡總是很不甘願。他突然心生一計，如此佳人，不如在王爺晚上洞房之前，自己先替他試一試。

就在李健心裡暗自竊喜自己計謀的時候，早已洞察一切的華易升卻在心裡冷笑。果不其然的是個好色之徒，而且還非常之沉不住氣，隻不過才給他一點點小小的餌兒，還沒來得及撒大網，他就開始動搖了。李健，你若不下地獄，誰人該下地獄？

“那妾身就不再打擾王爺跟李公子聊天，先回去等著王爺了。等王爺跟李公子用過晚飯之後，一定要記得來找妾身，萬不可因為聊得太過興起就把妾身給忘了？”華易升嬌滴滴地說道，雖然他心裡一直在吐個不停，表麵上卻還要表現出高興的樣子，真的是太難為他了。

“雪兒你就先回去吧，沒有什麼事兒，不要總是出來拋頭露麵了。若是真有什麼事情，叫小琴來通知就好了，”雲霄王爺見著李健那色迷迷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就算知道華易升是個男人，也不想就這樣被他白白占了便宜。

華易升臨走之前，含情脈脈地望了李健一眼，而後才移步離開。李健見美人對自己如此深情厚意，更是喜不自勝。恨不得現在就立刻鑽進他的房間，與他共度春宵。當然，他並不知道眼前對他暗送秋波的美人兒是個男人。如果他知道了，不曉得會做何感想。

華易升回到房間之後，立馬換上男裝，隻留俞欽一個人辦女裝，留在房間裡。他現在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會提供給他想要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可是在今晚必不可少的。

華易升避開人來人往熱鬨不凡的街市，在偏僻無人的巷弄裡行走，七拐八拐的，他終於來到了長安的西市，這裡是外國人混跡的地方，也是熱鬨不已。若不是他想要找的人隱匿在這個地方，他是不想來這兒的。華易升繞過一條繁華的街道，拐進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在這條小巷的儘頭有一扇十分樸素的大門，華易升扣了扣門環，等著裡麵的人出來應門。

“嘎吱——”隨著一聲開門聲，一個約摸隻有十來歲的小男孩探出頭來，他向四周望了望，看見隻有一個人站在外麵，剛想關門，卻發現來者竟是華易升，臉上立即流露出興奮的表情，開心地撲了過來，抱住華易升歡快地叫到：“華哥哥，你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都把我給忘記了呢？話說，自從主人搬到長安之後，你就沒來過，今次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主人幫忙？沒問題的，反正最近主人也是閒著無聊在哪兒睡懶覺，難得有人來，想必他應該很高興吧。特彆是華哥哥你來看望他，他又該得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所以，華哥哥，你進去之後千萬不要給他好臉色看，想怎麼虐他就儘情地虐他。”

華易升笑了笑，說道：“月石，這話若是被你家主人聽見了，醒來定是又要生我的氣的，這樣可不好。每次都被他說我搶他的風頭，下次再見麵的話，就該繞著我走了。不過，方才聽你話的意思，他今天應該不是很忙，或者說沒事很閒很無聊才對。這樣對我來說最好，這樣他就沒法推脫自己沒有時間來幫我做道具了。好了，月石，快帶我去見你家主人吧。今兒我是有要事來請他幫忙的，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路，我再帶一壺好酒和一大塊骨頭來，如何？”

“還是華哥哥最懂我，謝謝華哥哥。華哥哥你人真好，一點都不像我家那個主人，一點都不懂得人家的心思。虧他還長了張令萬千女子神迷的臉，就知道悶在屋子裡不出來，真是浪費極了。”那個叫月石的小男孩牽起華易升的手，帶他往庭院深處走去。

“喲，這可真是稀客呀！華神醫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店坐坐？我是不是應該問你為何會來到長安才對？今日是來買什麼東西的，還是來敘舊？不管怎樣，月石，你先去泡壺好茶吧？華神醫難得來一回，總不能失了禮數。月石，你剛才拿的盒子貌似是剛送過來的上等碧螺春吧？泡一壺普通的毛尖就行了，華神醫不講究這個。喂，月石你在乾嘛！”原本端坐在屋裡的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見到自己的仆人完全不聽自己的命令，氣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主人，你這人為免也太小氣了吧？當初若不是華哥哥冒著生命危險出手相救，你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嗎？這個姑且不提，還有你忘了，就連我們這間鋪子還是華哥哥找人幫忙買下來的。要不然，就憑你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可能會低價弄到這麼安靜的宅院？人要懂得感恩，不可以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就連我這個妖怪都懂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月石大聲指責他家主人的不地道，也沒忘記將泡好的上等碧螺春為華易升斟上一杯。從他的背後露出一條狗尾巴來，不停地擺來擺去，像是在等待華易升的誇獎。

華易升摸了摸月石的頭，轉而對金發碧眼的男子說道：“你這個波斯小子，怎麼還是如此小氣？對自己有過大恩大德的人，還舍不得你這上好的碧螺春！該不會，你還想將這碧螺春轉手出去吧？你果然是個奸詐到骨髓裡頭去了的大.奸.商！”

“華神醫，咱倆可以說是彼此彼此，不相上下的。所以你也沒有必要說那些難聽的話了。我想你今天來不隻是為了說這些給我聽的吧？你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會給你打個對折的。”波斯人整了整被弄亂的衣服，又坐了下來。

“錢，現在恐怕還無法給你，這次你就讓我先賒賬。等事成之後，錢我會如數奉上的。你放心，跟你做這筆買賣的，不但是我一個人，而是整個皇家。這個大客戶，我想你一定會很喜歡跟他們合作的。而且，還希望跟他們一直合作下去，不是嗎？”華易升將皇室擺出來。

“華神醫，你不是最討厭跟官府什麼的扯上關係了嗎？這回怎麼直接跟皇家扯上了關係？莫不是因為你那個大哥？我倒是聽說了，你那位哥哥如今已經是刺史了，過不了多久就又要升官了吧？你那位大哥年紀輕輕的，倒很是有本事嘛！而且把自己的本事都用在正經路子上了，不像某些人，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讓人懷疑他到底是否真的有心想要好好做生意。不過，最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也會閒來五連前來湊熱鬨。好了，閒話不多說，你到底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姑且讓你賒次賬。”波斯人突然把話題轉到正題上，到讓華易升一時適應不了。他還有好多損人的話沒說出來，卡在喉嚨裡怪難受的。

“我想要你幫忙做一個木偶，一個跟我一模一樣但是穿著女裝的模樣。這個木偶的打扮越妖豔越好，最好是讓男人見了就難以忘懷的那種。”華易升說出自己的要求。

波斯人白了他一眼，說道：“華神醫，你是對自己的樣貌有多自信，居然敢說那樣的大話。雖然你們中原有句老話兒叫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但並不是所有的女子單靠打扮就可以迷倒男人的。若是沒有好的底子，再多的胭脂水粉塗抹上去，也是枉然的。”

華易升早就知道他不會相信，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催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趕緊開工。波斯人見他如此自信滿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隻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他讓月石拿來工具和材料，隻一會兒功夫，一個跟華易升一模一樣的人偶就初步完成了。波斯人拿起筆來，蘸著顏料仔細地比對著兩人的眉眼，細細地畫著。月石閒來無聊就蹲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是如何畫的，之後他越看越詫異，後來竟然尖叫了起來。

“天哪，這真的是華哥哥嗎？華哥哥明明就是一個長得很普通的男人啊！可是這個不管我怎麼看，都是一位絕代佳人啊！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要什麼打扮，隻單單將這個拿出去，就可以迷倒一大批無知的男人了吧？”月石指著木偶對華易升說道。

波斯人抬起頭來，不滿地瞪了一眼月石，責怪他打擾了自己。隨後又低下頭，認認真真繼續自己的工作。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木偶就完全做好了，這次的工作對於波斯人來說，可算是費時最久的一個作品了。平日裡的那些，隻需一刻鐘的時間，顏色什麼的隨便上一下，看的過眼就行了。這次若不是華易升要求頗多，又跟皇家有關係，他才不會那麼耗時又費力地給他做那麼細致了。更何況，他還不付現錢，隻是賒賬。

“做好了，拿去。華神醫你可彆忘了咱倆說好的事情，等事情結束之後，立即派人送一千兩白銀過來。若是敢失言，後果會如何，你應該是清楚的。我雖是個異鄉人，可通曉的本事可不止有那麼一點點。”波斯人洗了洗手，慢悠悠地說道。

還沒等華易升開口說什麼，月石倒是率先跳了出來，對著他家主人嚷道：“喂，你這個波斯小子，怎麼可以跟華哥哥要那麼多銀子。平日裡，也沒見你向那些前來買木偶的達官權貴們要這麼多銀子。你不要以為華哥哥柔柔弱弱的，就可以隨便欺負他。小心我們這些妖魔們跟你沒完！再說華哥哥他隻不過是個大夫，哪兒出得了那麼多的銀子？怪不得，華哥哥會說你是個奸詐到骨子裡的大奸商！你果然對得起這個稱謂，簡直就是當之無愧！”

波斯人見自己的仆人這麼說他，也生氣了：“月石，你到底是哪邊的？一不想想，誰才是你的主人？我整天辛苦賺錢供你吃喝，可不是為了讓你跟外人一起斥責我的。”

“波斯小子，你先不要生氣。我倒覺得月石說的沒錯，你這根本就是在坐地起價！而且，打劫的還是我這種窮人！過去的恩情，我是沒有打算讓你還的。對折什麼的，要不要都無所謂，但是能否請你不要獅子大開口！雖說我這次是替皇家辦事沒錯，錢或許是不缺。可這麼貴的價錢，就怕我一張嘴，會讓人誤以為是我起了貪心，若是為此而下了大獄，那可就太不值得了。我自己自然是沒有那麼多銀子的，你也是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家裡經常是缺吃少喝的。小欽時常抱怨我不懂經營之術。”一千兩銀子，華易升才不會給他！討價還價這種事，眼下倒是很有必要做的。

波斯人的臉色極其難看，半天才開口說道：“好吧好吧，我服了你們倆了還不行嗎？沒有一千兩的話，給一百兩總可以了吧？我這可是以假亂真的技術，最少也值這個價錢了。華神醫，彆人都說我是個老狐狸。依我看，這個稱號給你才是最當之無愧的。”

“波斯小子，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若是有那個本事，早就不開藥鋪替人看病了。天天晚睡早起的，累死累活賺點小錢，都不夠過日子的。若沒有裘源時不時地過來救濟我一下，說不定，你今日就見不到我了。也多虧裘源的接濟，我和俞欽的日子才能勉強維持下去。要是哪一天，就連裘源也不幫我了，這日子可就真沒法過了呀！”華易升在波斯人麵前哭窮。

“得了吧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拿了東西走人！你再繼續待下去，我家狗狗就要跟你走了。瞧他哭得多厲害，若是被他知道你是騙他的，還不扒了你的皮？”波斯人攆他走。

華易升摸了摸湊上來的小男孩的頭，本著繼續裝窮的精神地對波斯人說：“波斯小子，我說的可都是實情，你卻不相信。你要不要用眼睛好好瞧瞧，我身上可有金光之氣？你在想想，我是那種能斂財的人嗎？我就是一個窮酸大夫，靠給人瞧病賺點小錢，養家糊口。我今年都已經二十多歲了，卻窮得連老婆都討不到一個，你說我是有多可憐呀！”

“你夠了，要哭窮找那些達官貴人哭去，我這兒可沒功夫同情你或者是救濟你！你還當我真不知道你的情況嗎？你若是不一直都那麼的任性妄為，不聽勸告的話，又哪兒會缺衣少糧的？每回賺到的錢，大部分的你都分給窮苦人家，自己隻留一點點度日。餓死你，都純屬活該！想讓你想做善人的？”波斯人根本就不理會華易升的叫窮。

“華哥哥，我家主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將好不容易賺來的錢都分給窮苦人家了？！華哥哥，你果然是個大好人，我真沒看錯你。華哥哥你一點兒都不像我家主人，他完全就是一個愛財如命，自私自利的人。但凡來到這裡的客人，他都恨不能將那人身上的財氣榨得連渣子都不剩。”月石眨著眼睛，望著華易升，嘴裡卻揭著他家主人的老底。

波斯人聽著自己的仆人在華易升麵前提他如何對待自己的客人，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一邊怒吼著一邊將手裡的木偶扔給了華易升：“華易升，你趕緊拿著這個木偶給我滾！送錢的時候，也不要你自己親自過來，你簡直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

“哎呀呀，月石真是對不起了，我得趕緊走了。要不然，惹你家主人不高興不說，沒準兒你家主人還要當眾發飆，讓你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那就不好了。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一定會給你買好多骨頭來的，告辭了喲！”華易升臨走的時候也沒忘記摸摸月石的頭。

等華易升走後，波斯人還沒來得及平複自己的心情，就見一頭巨犬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知道，這是月石的妖魔化。可是，月石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就妖魔化了呢？莫非，是因為華易升剛才的那番話。該死的華易升，就知道他每次來都沒什麼好事。波斯人頓時感到大事不好，拔腿就跑。可惜還沒跑多遠就被巨犬壓在身下。波斯人連連叫苦，每次華易升來，他都要遭受一番苦難，但沒想到，這次居然會這麼慘。該死的華易升，下次也不要見到他了。

華易升小心翼翼地將木偶藏於懷中，生怕被人發現了。他再次按照原地七拐八拐的回了王府，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間，此時恰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下人來問他是否過去花廳陪同王爺他們一起用飯，華易升謊稱身子不舒服，要求將飯菜端進來吃，也讓他轉告王爺一聲，替他向李公子致歉。而後他一邊交代俞欽去取飯菜，一邊放置好人偶，並在身後的身上滴了幾滴他的血液，口對口地輸入他的精氣，木偶突然就像活過來一樣，能夠自己行動自如了。

波斯小子做的木偶真是惟妙惟肖，就連華易升自己都被這木偶的樣貌驚呆了。剛才一心隻顧著考慮事情，完全沒有仔細觀察她，這下子有時間了，可以好好欣賞一番。待會兒就要靠她去引李健上鉤了，而他這個本尊則就可以坐著瞧好戲了。裘源這小子不知道回來了沒？一會兒還得他幫忙飛上屋梁，屋梁那麼高，他真的不想自己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