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數學測驗

星期一，一班整個班的氣氛都是十分壓抑的，但是這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一周的第一天，還沒從假期的快樂中完全脫離，就被硬逼著上學或者上班，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但是這底下臥倒的一大片是怎麼回事，並且班上還彌漫著一股酸酸的味道，像是什麼東西沒有發酵好的怪味。

而這些醃鹹菜似地味道就是從班上萎靡不振的男生們的身上傳出來的，顯然，宿醉加上沒時間換衣服，讓他們如同街道上的流浪漢似地，蓬頭垢麵不說，臉色還青腫著，黑眼圈重的嚇人，皺巴巴的衣服也為他們獻上一點薄力，讓他們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

顯然，這就是昨天晚上喝酒宿醉的下場，而且看樣子，早上還沒起得來，連澡都沒洗，一群男生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擠在哪裡睡覺的，有的身上還有腳印子，真的是不忍直視。

男生們哀怨地看向神清氣爽的柯桐，心裡咆哮，為什麼同樣是去喝酒吃飯了，柯桐現在還像是貴公子似地！而他們就像是剛剛從戰場上逃回來的俘虜！老天爺，你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心都碎成渣渣的眾男生們在柯桐“善良溫和”的微笑下，又乖乖地將怒瞪全部收回來，一副小媳婦受氣樣，恨不得咬手絹哭訴柯桐這個惡霸的不公行為。

王晨擔心地推了推成露露，避開齊琦，小聲說道：“齊琦今天怎麼了？從早上起床以後就這個樣子了，難道……昨天晚上真的跟柯桐發生了什麼！？”

愣神的齊琦聽到柯桐兩個字，耳朵立刻支楞起來，像是小動物般似地動了動，然後就捂著臉，狠狠地撞在桌子上，整個人都散發著“我要死了”的黑色怨氣。

趴在桌子上又不解氣地磕了磕桌麵，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種種情形，齊琦真的很想暈死過去。跟一般宿醉的人不同，齊琦對於醉酒過程中發生的那些事記得是一清二楚，這才造成了現在的場麵。

哀嚎一聲，齊琦狠命地揉著自己的頭發，癲狂地將柔順的長發的揉得一團糟，從她身邊路過的劉曦正好瞅見這一幕，連忙繞過齊琦，一臉嫌棄的走遠了。

坐在最後一排翹著腿玩手機的柯桐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一個活寶，看來是對昨天的事情還有印象，想到昨天晚上齊琦那熱情乖順的樣子，柯桐就眼神一黯，既然如此，他的追求也就不顯得突兀了。

還沉浸在羞躁中的齊琦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柯桐昨晚壓著她親的狂熱和霸道依稀還殘留在的感觸中，撫摸著這雙唇，都能感受到那份溫暖和甜蜜。

思緒漸漸跑遠，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而突然回神的齊琦臉色一變，自己怎麼能這麼想？柯桐都已經有了女朋友，她這樣做跟洪曉蕾有什麼差彆？

齊琦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自己，竟然罔顧廉恥，抱著柯桐不放，雖然那是喝醉了，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沒道理就不承認，最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現在還念念不忘，對柯桐存在著不好的想法，沒有什麼比這個還讓她覺得糟糕了。

將抽屜裡的數學書本拿出來，齊琦想，也許她應該避一避柯桐了，否則，再這樣下去，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數學老師站在講台上，抽著鼻子看著底下歪七八糟倒了一大片的學生們，帶著怒其不爭的情緒拍桌嗬斥：“都給我直起身子！看黑板！”

然而平時還算乖巧的學生們此刻都像是集體耳聾了似地，除了女生們正襟危坐，男生們依舊倒的倒睡的睡，愛理不理的樣子。

數學老師隻覺得一串無名火從腳底升起，拿起手邊的三角尺就怒氣衝衝地揮舞了幾下，冷笑一聲，心裡罵道：一群兔崽子，我還治不了你們？

“既然大家這麼提不起勁，我們就來個摸底考試吧，我聽說你們英語也才摸過底，並且成績還不錯，既然如此，我們數學也不能落後，這就來個隨堂摸底測驗吧，這節課和下節課兩節連考，做完就交卷。”數學老師一邊喊過數學課代表，一邊淡淡地說道。

頓時，班上哀鳴不止，那些倒了的也迅速跳坐起來，睡著的也被搖醒了，都在紛紛表示求數學老師格外開恩一次，但是數學課代表秦雅姿速度特彆快，一分鐘還沒到，就從辦公室裡拿來了試卷。

眼瞅著這試卷已經發到了手上，大家也都知道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都失望無比又夾雜著幾分對老師的怨恨，拿起筆開始埋頭苦寫了。

苦了那些還睡的暈暈乎乎，腦子不甚清楚的醉酒男生們，看著試卷上小小的數字字母，隻覺得兩眼發昏，更想吐了……

齊琦也下定決心遠離柯桐，阻止她心裡對柯桐不好的綺念，咬了咬嘴唇，齊琦提筆就開始做題，她還沒有這個時間去談情說愛，她所要麵對的，是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教室中鴉雀無聲，隻有筆尖觸及紙卷上的沙沙聲，頭頂上的電風扇也在呼呼扇著。

數學老師來來回回走動著，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意圖作弊的學生，但是一班就是一班，寧可交白卷也絕不做出作弊這樣丟人的事，更有甚者，幾個頭疼的不行的男生則直接睡了過去，口水流了試卷滿頁，酣睡著的樣子儘入數學老師的眼簾。

外麵陽光灑落，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一個一個將那些男生的名字悄悄記下來，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管教這群皮猴子……

隨著一聲下課鈴響，這場長達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的考試終於告一段落，齊琦因為精神高度集中，臉上還稍稍帶點杠火，伸了個懶腰，細細檢查了一下試卷的署名，這才將試卷遞給收卷子的同學。

等數學老師可惡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時，一些男生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大罵：“真是活見鬼了！張禿頭怎麼想的起來今天考試啊啊！”

“要死了，我好多題沒寫的出來！題目根本看不進去。”胖子也在哭嚎，龐大的身軀轟隆一聲倒在了前排同學的身上，渾身的肉還顫了顫，都快擠沒了的小眼睛還裝模作樣地掉了幾顆金豆豆。

耳邊充斥著的都是男生們的怒罵，還有女生們互相對答案的聲音，齊琦看向同樣哭喪著臉的王晨和成露露，隻好無奈地拍了拍她們的肩，聊表安慰。

王晨甩著手，滿臉愁苦地抱怨著：“手都寫疼了，張禿頭太過分了，說考就考，都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好多填空題都是亂寫的，不知道這次能考成什麼樣。”

“彆想太多了，考完就忘了吧，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的。”齊琦安慰性地撫摸了幾下她的頭，想讓她不那麼擔心，畢竟考完試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丟開，這樣才不會影響心情，不以物喜不以物悲，才是最佳心態。

成露露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沮喪地將滿桌的橡皮屑全部吹掉，她做數學的時候喜歡直接用鉛筆在試卷上打草稿，這特殊的習慣使得她每次考完試，都會留下滿桌的橡皮屑，讓人看著就覺得頭皮發麻。

本來三個人裡就她數學成績最不好，因為是從東北地區那邊轉過來的，初中教材用的就不怎麼一樣，而且B市是教育大省，非常重視教育，所以對於學習這塊，她就有點力不從心，其他還行，就數學不太跟的上，所以這次考試考的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王晨還能抱怨幾句，說明考的還不是太差，她就不行了，一點說話的心情都沒有，隻想一個人靜靜。

就在教室裡熱火朝天的時候，坐在靠近後門的男生突然對著教室裡喊道：“柯桐，翟藝來找你了。”

後門外，翟藝落寞又討好地站在那裡，手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像是很是忐忑的樣子，略帶點請求的看著柯桐。

男生們又開始起哄，吹口哨的也有，一陣噓鬨聲中，柯桐最後還是緩緩起身，走到門外，跟著翟藝不知道走去哪裡了。

齊琦直挺挺地坐著，隻微微側著頭看著後門，看到柯桐站起身來走出去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攥緊拳頭，貝齒緊咬唇瓣，肩頭的黑發滑落在臉龐，遮住了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