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陪酒

天蒙蒙亮之際，楊辰便掀開床被，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扉，一股帶著些許泥土氣息的新鮮空氣直接鑽入鼻孔，讓得楊辰沒來由感到渾身舒泰，天邊紅霞燦爛，看著窗外早起忙碌的人們，心裡笑了笑，不知為什麼，他感覺現在這平靜的生活似乎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似乎自己以前的生活不是這樣的，想到這裡楊辰感覺腦袋又有點疼，現在他似乎隻記得自己叫楊辰，還有記憶深處那根深蒂固父母模糊的影子，至於以前自己的一切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聽藍小蝶說，是自己救了她，而救了她之後自己昏迷了，可能就是那顆石頭把自己腦袋磕壞了吧，但為什麼自己胸口會受傷，還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地方？

楊辰無奈地搖了頭，回身穿衣洗簌。

今天藍小蝶沒有再出去找工作，中午的時候做了幾個好菜說是犒勞獎勵一下自己，楊辰也跟著占光，大打牙祭。吃過飯看著忙碌的藍小蝶他摸了摸鼻子，感覺好笑，這有什麼值得犒勞的！

看著楊辰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藍小蝶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說道：“本小姐終於找到一份工作，難道不值得犒勞獎勵嗎？現在可是本姑娘養著你，你就心裡偷著樂吧！”

說完白了一眼楊辰，繼續自己收拾去了。

楊辰想著要去幫忙，結果剛一起身就又被藍小蝶按著坐回原位，“你傷剛好，能亂動嗎？要是再複發，我可沒多少錢再去給你買藥醫治！況且這點小事本姑娘會做，需要你幫忙嗎？”

這次卻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讓楊辰更是感到一陣無語，自己現在成了徹頭徹尾吃閒飯的了。

看著正在忙著收拾碗筷的藍小蝶，楊辰心裡總感覺有那麼一絲堵，似乎將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新月酒吧……”

“看來今晚我得陪你去！”楊辰眼神漸漸堅定，心裡下了個決定。

傍晚，藍小蝶從房間裡出來，一件短上衣堪堪包裹住豐滿的胸部，白皙平滑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一條超短褲下更是露出一雙白皙細膩的美腿。臉上化了點淡妝，為她不本就不俗的姿色更添幾分魅力。

楊辰初一看眼中都一股驚豔的感覺，這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好好在家待著，我可能要回來晚點，不許亂跑哦！”說著挎上包包出門而去。

一分鐘過後，楊辰換好衣服尾隨而出，跟著藍小蝶上了一輛出租車，尾隨而去。

新月酒吧位於市郊，離這裡本就不遠，打車過去十幾分鐘就到，楊辰剛下車，就看到藍小蝶剛剛走進那霓虹燈閃爍的酒吧大門。

付給司機錢，把剩餘的塞進口袋，這些錢還是當時從那兩個流氓身上搜來的，藍小蝶也沒有從他身上拿走，他就一直保留到至今，沒想到今天剛好派上用場。

走到門口，楊辰突然一停，他從這裡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眉頭微皺間他從容而入。

“歡迎光臨！”一進門，正站在門口的兩個服務生禮貌的彎腰問好，其中一人領著楊辰找到一處空的位置坐了下來。

酒吧最裡麵是一個舞台，此時上麵正有兩個舞女瘋狂的扭動著身子，燈光彌漫，璀璨耀眼，台下一群男女跟隨著的士高音樂同樣的扭動身體，釋放著年輕人體內似乎用不完的荷爾蒙。

楊辰皺著眉頭看著四周，這裡太吵，他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環境。眼睛往人群中掃去，很快他便發現了藍小蝶的身影。

她正跟一個中年男子在一旁角落裡說著什麼，楊辰不動聲色繼續地觀察著。

三分鐘過後，那個中年男子把藍小蝶向另一個角落裡領去，楊辰看到那裡也坐著一個年青人，似乎與周圍格格不入，獨自一人在那喝著悶酒。

藍小蝶來到這裡首先找到了那個留電話負責招聘的人，正是眼前這個中年人，他是這間酒吧的經理，來到此地藍小蝶才知道她的工作不是服務生，而是陪客人喝酒的那種。

從她當初看到那個招聘廣告的時候就知道，沒有那麼高工資的服務員，對此她沒有說什麼，那個中年人顯然很高興，以前也有一些女孩一過來知道原來是陪客人喝酒的，馬上就不願意乾了，而這個女孩顯然跟她們不一樣，中年人高興之餘馬上給她介紹客人。

“楊先生，你要的客人我給您來帶來了！”酒吧經理中年人走到那年青人桌前站定，似點頭哈腰般地說道。

年青人抬頭看了一眼，看到藍小蝶時眼神一亮，但他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獨自喝著酒。

“那…楊先生，我讓這位藍小姐陪你，我就不打擾了！”說著酒吧經理對著藍小蝶駑了駑嘴，示意她坐到年青人身邊去，自己則走開了。

藍小蝶眉毛一挑，似不願般深呼吸一口氣，走到那年青人旁邊坐了下來。

藍小蝶收了收緊張的心神，露出笑容說道：“這位……是楊先生是吧，來我來陪你喝一杯！”

說著就要自己去拿桌上的空杯子，突然那楊先生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藍小蝶的小手，臉上露出醉笑來。

“不急，藍小姐是吧，就讓我楊安來為你倒這第一杯酒！”這叫楊安的年青人一臉的醉意，抓住藍小蝶的手不放，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剩餘的半瓶威士忌，往藍小蝶麵前的杯子裡倒去。

遠處楊辰那裡，一個服務生過來，“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

“來啤酒吧！”楊辰不假思索地說道，眼睛一轉習慣性地看向藍小蝶那裡。

突然他眼睛一眯，他看到了藍小蝶的手被那個年青人狠狠的握著，他二話不說馬上起身往那桌主向走去。

“楊先生，你先鬆開手好嗎？我自己倒就是，不用勞煩您了！”說著藍小蝶使勁地掙了掙，但還是沒能掙脫開來。

“如此美麗的小姐陪我喝酒，我楊安就得紳士，給你倒酒是我的容幸，哈哈！”年青人楊安大聲笑了起來，醉眼朦朧，嘴裡不停噴著濃濃的酒氣。

“楊先生，我隻是陪您喝酒的，你先鬆手好嗎？”藍小蝶很無奈，這個楊先生明顯是喝醉酒了，剛才酒吧經理說過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得罪客人，不然一天的工資可彆想拿，儘管她心裡很生氣，但她依然強忍著耐心解釋。

楊先生突然眼神一冷，狠狠的一把甩開藍小蝶的手，更是嘲諷的罵道：“媽的，不要抬舉，不就是想要錢嗎？老子有的是錢！”

說著，他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拿出一疊錢“啪”地一聲放在桌子上，“讓老子儘興了，這疊錢就你的！”

藍小蝶看得一愣，這時楊辰走了過來。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跟我回家！”楊辰的聲音略顯冷酷。

“你怎麼過來了？”藍小蝶這才清醒過來，很快便看清拉自己手的正是楊辰。

“你放手……放手啊！”藍小蝶狠狠一甩，楊辰的手勁出乎意料的大，她感覺手腕一陣陣地疼。“誰讓你過來的？”

楊辰麵無表情看都看那楊先生一眼，聲音依舊冷酷，“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家吧！”

“回家？回什麼家？沒錢拿什麼回家？”藍小蝶氣憤地坐回了原位，好不容易第一天上班，如果弄黃了，自己拿什麼去供養她與楊辰現在的生活。

這楊辰倒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要是這個客人不給錢，那豈不是剛才的辛苦都泡湯了。

楊辰看著藍小蝶不說話，他心裡一歎，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她需要錢，是自己經他帶來麻煩了！

他不再說什麼坐回了原位，但他的目光依然注視著藍小蝶這裡。

“你們鬨完了沒有？”這時那年青人楊先生開口了，剛才他一直看著這二人，似乎她們關係不一般。

“楊先生不好意思，剛才那人我也不認識，來，我們喝酒，不用理他!”說著她麵色一改，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端起桌上的酒杯，把裡麵剛才給倒的大半杯威士忌一飲而儘。

一股酸辣的味道從喉嚨裡冒了出來，這威士忌酒她以前跟同學一起喝過，這算是第二次喝，威士忌酒沒有中國白酒那種普遍的辛辣，反而喝久會像飲料那般一股子甜味。

隻要不把這楊先生得罪了，酒喝高興了，能掙到錢就行，這是現在藍小蝶心底裡最真實的想法，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偷瞄向那桌上放著的一疊錢，那最少估計得有一兩千塊。

楊先生這時嗬嗬笑道：“說得對，管他娘的什麼人，來，咱們喝酒！”

說著醉眼朦朧地拿起酒杯與藍小蝶碰了一下，同樣的一飲而儘。

遠處楊辰看到這裡，心裡再次一歎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一個小時後，那年青人楊先生被從外麵來的一個人給扶走了，至此這場陪酒算是結束，在這期間，那楊先生雖說醉意朦朧，但卻沒有再對藍小蝶動手動腳，當然桌上的那一疊錢自然進了藍小蝶的口袋。

二樓透明玻璃欄杆邊一個年青人站在那裡看了許久，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從藍小蝶進酒吧開始她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接下來，藍小蝶被酒吧經理領著向另一桌走去，很快時間到了晚上十二點，在這段時間裡，藍小蝶共陪了四個客人喝酒，口袋裡己然進帳超過三千塊，她雖然這期中喝得吐了好幾回，但為了錢她豁出去了，硬是陪到十二點，楊辰扶她的時候，她還猶自帶著醉意噴著酒氣向楊辰說道：“第一天上班……不能…不能中途退場……一定要有一個好的結局…”

楊辰對此頗感無奈，在他看來這個女孩單純的挺可愛，但犟起來的時候同樣不可思議。

扶著她二人一同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住處而去，現在藍小蝶的樣子己經不能用醉來形容了，應該是爛醉，爛醉如泥。在車她都己經吐了一回，聞著衣服上酸酸的味道，楊辰強忍著惡心眉頭深深地皺起。

藍小蝶躺在楊辰懷裡，嘴裡依舊喃喃著：“來……乾……再來一杯！”看著她長長的睫毛輕顫，上麵似乎帶著淚痕，楊辰抱著她的手莫名的似乎緊了緊。

回到家，楊辰扶著她躺在床上，自己燒了一點醒酒湯，這醒酒湯他也不知為什麼好似自己天生就會做，腦海裡有種印象，好像是母親當年經常給父親做的，他自然而然地就學會了。

喂她喝完，給她搭上被子楊辰輕輕關上門走到客廳，楊辰心裡有股惆悵，一個女孩子為了養活自己去到酒吧工作，不能喝酒的她依然喝得爛醉如泥，而自己卻又感覺到記憶深處好似隱埋著什麼東西，他迫切需要恢複記憶。

帶著這股惆悵他在客廳直坐到天亮。他也不知為什麼，好似自己要守護她一般。

第二天一早，藍小蝶便醒了過來，她披散著頭發，揉著發脹的腦袋出了房門，一眼就看到客廳裡坐著的楊辰。

他此時也正好看到出房門的藍小蝶，給楊辰的感覺又是另一種美。藍小蝶看到他眼裡的那一絲血絲，這是熬夜所致。

“你不會一夜沒睡吧？”藍小蝶驚呼道。

楊辰看到她好似沒事人一般心裡似乎也鬆了口氣，他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昨夜喝得叮嚀爛醉，我怎麼睡得著，要是半夜出事怎麼辦！”

說完便回房去了，他要體息一下補充昨夜缺乏的睡眠。

晚上七點多，楊辰依然還在沉睡，藍小蝶再次出門往灑吧而去，她想到今天這楊辰應該 不會再出現了吧，她就擔心這楊辰出現在那裡可能壞了自己的掙錢大計。

在她出門的時候，楊辰聽到了她關門的聲音，儘管這聲音被藍小蝶儘量弄到最小，依然逃不過楊辰靈敏的聽力，楊辰也不知為什麼自己聽力會這麼強。他快速爬起來，三分鐘穿衣洗簌完畢出門而去。

到了酒吧門口，他二話不說沒等服務生接引，他直奔昨晚老地方而去，因為隻有那裡是酒吧第一層最中心，可以很好的看到周圍的全貌。

這地方雖說在最中心，但由於麵積不大，而且他此時來得比較早，所以此地依然沒人坐。他坐下後叫了一瓶啤酒，開始他的觀察保護之舉。

這一次，藍小蝶在他進門的時候便發現他又跟來了，她遙遙地對著他齜牙咧嘴揮了揮小拳頭，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過去打擾她掙錢。那樣子讓得楊辰一陣啞然失笑。

他舉了舉手中酒瓶，算是回應了藍小蝶的示威。

很快，酒吧裡的人慢慢地多了起來，藍小蝶的身影不停地穿梭在人群當中，經過昨夜的適應之後，她明顯感覺到對付這些人要遊刃有餘一些。

三個小時過後，楊辰看到藍小蝶己經吐了四次，小臉煞白，他依稀看到她眼中似乎有淚痕，他連忙走上前去，拉著她就要往外走，這時候旁邊她正陪酒的客人不樂意了。

“哎。怎麼回事？酒還沒喝完呢就要走啊，那這錢我可不給了啊！”說著那客人把放在桌上的錢又塞進了口袋。

這讓本來喝得醉意熏熏的藍小蝶頓時酒意清醒了不少，“你放開我，我不用你管！”

她看到桌上的錢沒了，氣更大，“誰讓你來的？你關健時候冒出來擋我財路了…知不知道？”

說完她身子踉蹌了一下，似乎要倒下，楊辰連忙去扶。

藍小蝶一把拍開他的手掌，“誰讓你多管閒事的啊……我掙不錢我們怎麼生活……你養我啊？”

說到最後她終於堅持不住身子軟軟地倒在急時扶過來的楊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