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文娟的小心思

大概了解了周文娟的過去顏如玉為此感到心酸，同是天涯苦命人啊！天色已晚周文娟不好再多做逗留，免得讓那些喜歡鬨事的小人看了去落下口實，然後再借這個間隙從中作梗惹出一些大麻煩。顏如玉難得遇上這樣一個知己當真有點舍不得她離開，更有一種想將她留下的念頭，不過為了王爺的大局考慮還是與周文娟道了彆。

自那閒聊之後周文娟與顏如玉成為好友，也算是彼此在王府裡唯一的朋友。幾日來，周文娟幾乎每日趁得空時來見見顏如玉，當然她可不會像第一次見麵時大搖大擺地過來，倘若每日都讓人那些喜歡挑撥是非嘰嘰喳喳的女人撞見指不定會說出些什麼奇怪又難聽的話，回頭傳到王妃的耳朵裡沒事再為王爺惹出些什麼事端可不是鬨著玩的。因此，周文娟都是繞著少有人煙的僻靜小道避開王府裡的眾多耳目偷偷來瞧瞧這位猶如自己親姐姐一般的芳妃顏如玉。

顏如玉尤為感動，更願意親自下廚做幾道好吃的小菜和點心與親妹妹一般的周文娟分享。反正現在王爺不來看她，下人們由於她目前失寵沒什麼好巴結的也懶得管她，沒跟著那些愛看笑話數落自己的那群女人來找自個兒的茬兒已經阿彌陀佛咯。而且自打周文娟上回來過這裡替自己解圍之後，那些爭風吃醋的女人也極少來這裡了，玉傾苑與其讓那些女人吵得足以掀開屋頂還不如像此刻一般安靜一些，眼不見心不煩。既然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能提起興趣的事兒做做，正好還能作為禮物招待客人呢，一舉兩得。

晚上，蕭玄卿如往常一般來到周文娟的玉嬌閣。蕭玄卿踏進門檻不禁“咦”了一聲，看見桌上擺放的幾個盤子裡盛著看似彆樣的點心，雖然及不上王府裡那些大廚們的精致手藝，但看在眼裡也有一種勾起人食欲的美味。“文娟，你今天出過門了？這點心看似奇特，是在哪家新開的酒樓買的呀？”蕭玄卿隨手拿起一塊塞進自己的嘴裡，水果清新的芳香爆滿整個口腔，與以往嘗過的點心比較彆有一番風味。

周文娟掩口輕笑：“王爺說笑了。今日我去看望如玉姐姐與她說會兒話，碰巧姐姐在廚房裡做這些彆樣的點心，於是便贈與我一些。當時我嘗了下覺得味道不錯，現在王爺嘗了覺得如何？”

蕭玄卿點點頭表示讚同周文娟的評價，確實沉齒留香回味無窮。隻是一聽到顏如玉的名字眼裡閃過一絲傷感、一絲想念、一絲心痛還有一絲抱歉。蕭玄卿輕歎一聲，皺起的眉頭參雜著幾分無奈，若不是拿種種原因，他與顏如玉豈會受這般煎熬，兩個相愛的人明明每日掛念著彼此卻想見而不能見，著實痛苦難耐。周文娟見蕭玄卿幾許惆悵的麵容豈會猜不出王爺的心思，壯著膽子提議道：“文娟明白王爺的心思，而如玉姐姐也跟您日日夜夜牽掛著她一樣掛念著你，要不王爺抽空去一趟玉傾苑看看姐姐吧。”

“文娟，你也知道我又何嘗不想去玉傾苑探望她，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其中緣由你明白的，那樣做必定會傷到她。”蕭玄卿否決了周文娟的提議。

周文娟又是一笑：“王爺不能明目張膽地去，但可以悄悄地去呀。”蕭玄卿略微挑眉：“這話怎麼說？”

周文娟如實說了這些天的情況：“這些日子我常去如玉姐姐的玉傾苑裡坐坐，我明白自己偶爾去那麼一回彆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隻是以為我跟他們一樣去那裡不過是看姐姐如何過著失寵後遭人無視的日子，若是換做天天去有可能叫人以為我是王爺特地派去不是監視姐姐一舉一動的便是去替王爺照顧姐姐的，到時候定會引起王府裡一陣騷動。於是我就找幾個鮮少有人經過的小路，從那裡繞到姐姐的玉傾苑，這樣就不會被人發覺了。王爺不妨也可以試試，到了那兒王爺若是怕被人撞見那便站在較遠一點的地方，遠遠地看姐姐一眼也好，這樣就能緩解王爺的相思之苦，也可以知道姐姐的日子究竟過得如何也好少一份擔心呀。”

文娟德爾話不是沒有道理，這個法子可行。蕭玄卿再做思量終於答應按照周文娟所說的去做。畢竟看她說話時的神情很是真誠一點也不像在說謊，再怎麼說他來到王府裡日子尚淺，不可能有陷害的顏如玉的理由。就算有也沒關係，自己與她同行，有什麼端疑自會明了。

次日中午，顏如玉閒著無事坐石頭上一手托著腮幫子思索著如何研製新的菜式，又或者才做膩了要不要跟古人一樣學點刺繡。既然王爺願意相信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再說太後現在對自己也沒什麼動作又何必庸人自擾平白浪費自己的腦細胞呢，與其瞎折騰倒不如找點既有趣又能打發時間的事做。說實在的，古代人沒手機沒電視沒電腦當真是無趣得很呐！

她此刻發呆的樣子如數讓藏身於遠處的蕭玄卿看在眼裡，嘴角掛上一抹淺笑。看來這丫頭的日子過得蠻不錯的，清閒得很，現在又有文娟時常過來陪她閒聊也不會覺得悶，他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不少，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操心操肺。若不是顧及顏如玉的安危，蕭玄卿真想現在就出現在她麵前緊緊地抱住她。周文娟見王爺心安了自己也替他們高興。

奇怪，今天文娟妹妹怎麼沒來？顏如玉前一刻還覺得疑惑，後一秒就安慰自己。算了，也許是文娟妹妹有事耽擱了要晚點來，又或者是她有什麼其他重要的事不能來而已，不能總讓彆人圍著自己瞎轉悠吧。心裡正這麼想著，背後碰巧想起一個嬌柔的聲音：“姐姐。”

顏如玉還以為是親愛的文娟妹妹來了呢，殊不知轉身一瞧臉上的笑容瞬間定格，繼而變得有些尷尬。自打上回文娟妹妹來這裡時令劉蓮碰了一鼻子灰，之後耳根清淨不少心也不煩了，想不到今天她又帶著一群女人過來，是不是掐準了文娟不會在這裡又蠢蠢欲動了呀？

還彆說，劉蓮此次帶人過來還真的是與顏如玉所料一般，過來不為彆的就是來找茬兒的。“喲，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今兒個又是一個人來這兒解悶呀，怎麼沒上周夫人的玉嬌閣那兒坐坐呀，說不定還可以有機會見到王爺重新獲得王爺的寵愛呢。上回我的確是跟周夫人有些不愉快，本以為我們走了之後周夫人會跟你處的很好呢，今天看你還是獨自一個人估計你和周夫人初得也不怎樣，沒準兒那天在我們走後她也跟我們一樣數落了你一番。姐姐，妹妹真為你感到惋惜呀。”說完，劉蓮故意作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

站在劉蓮身後的人個個都掩口偷笑，心裡頭爽著呢，上次被周文娟那個小丫頭說得夠嗆，今天她既然不在那與輕易放過顏如玉這個罪魁禍首的道理，可算是出了那口惡氣。“是啊是啊，姐姐昔日的風光恐怕是一去不複返嘍！”

言語中擺明了他們幸災樂禍。誰能猜到她們此刻看到顏如玉落魄的光景不過是個假象罷了，其實王爺心裡非常惦記著芳妃，若不是情勢所逼豈會任由她們現在這般欺負人，還是這麼一個脾氣的芳妃。

“誰說不是呢，早說周夫人哪有這麼好心，能得到王爺的青睞可是幾輩子都求不來的，怎麼可能會隨意把王爺推給彆人呢。”又有個聲音在冷嘲熱諷。

藏身於遠處的周文娟聽不下去，真想衝過去罵她們幾句，最好再賞她們幾個巴掌，數落人不說還想從中挑唆，實在是恬不知恥！蕭玄卿察覺到身旁周文娟的動作立馬拉住她不要意氣用事，文娟看到蕭玄卿的眼色強行克製自己要冷靜，勉強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其實在拉住周文娟的同時蕭玄卿又何嘗不想上前為顏如玉解圍，好讓那些成天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閉上嘴，不識趣的就逐出門外給王府留個清靜之地。然而他忍住了，他不可以，因為他出麵後隻會前功儘棄反而令顏如玉身陷危難之中。為顧全大局，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子遭人圍攻。

此時，雪鳶正好提著放了幾支香蕉的竹籃走了過來，劉蓮跟那幾個夫人對顏如玉所說的話都聽在耳裡，正要上前為顏如玉打抱不平又讓主子攔下。“你們又算得了什麼，還不是跟我一樣得不到王爺的寵愛在自家的院子裡坐冷板凳，如果王爺有去過你們那裡小坐雨露均沾又何必閒得慌來我這兒耍嘴皮子。除了周夫人王爺也在王妃那兒留宿，你們要是真有本事就上他們那兒把王爺拉到自己的床上再想辦法留住王爺的心，你們這耀武揚威的陣勢我已經看膩了，可以走了嗎？”想不到一貫好脾氣的顏如玉居然會對她們還嘴，弄得劉蓮一幫人頓時麵色返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顏如玉這番話不僅使劉蓮她們感到驚奇雪鳶也聽得愣了，天呐，這是我的芳妃主子嗎？主子居然想通了振作了，那樣以後是不是真的就不用再看彆人臉色過日子了？

那是當然嘍，顏如玉作為一個現代人，自小有父母的保護，即使沒嘗試過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滋味也該明白“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也不枉蕭玄卿今日繞著彎彎曲曲的小道跑來這裡一趟，還真是個大驚喜呀。

“姐姐，這花園是我們王府裡所有人都能來的地方，可不是你的玉傾苑可以隨意叫人說走就走，我們還想多留一會兒看看這裡的花呢，要走的話還是姐姐先請吧。”劉蓮可是那種好心腸的人，就算要放你走也不會給你走得有麵子。

“妹妹此言差矣，不光花園是王府的，就連我們所住的院落也全數屬於王府的，如果妹妹硬要分清界限那麼王爺怎麼好去妹妹那兒留宿呢，豈不成了王爺私闖民宅？目前我們隻是井水不犯河水罷了，若是妹妹有那個雅興來玉傾苑坐坐姐姐倒是歡迎得很吶。”

“你……”劉蓮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更是氣得眼鼻扭曲臉部肌肉抽搐不已，隻是“哼”了一聲轉身離開，步子又重又快恨不得在地上踩出幾個坑來。劉蓮這個帶隊的都走了身後其他的人也不好多嘴免得自取其辱，跟在後頭屁顛屁顛地走開。今日她有本事叫她們全體閉嘴，指不定明天還真有什麼手段重新獲得王爺的寵愛，萬一今天真把她得罪了到時候自己會有好果子吃嘛。倘若她今天隻是僥幸能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已才可鬆一口氣，過段時日等探清虛實再從長計議。

顏如玉瞥了眼雪鳶拿來的香蕉靈機一動，順手抓過一根剝下外皮使足力氣甩手向前方扔出好遠，未隔多久便聽見有人叫道“哎喲，哪個缺德的亂扔香蕉皮呀！”望著前方本該整齊有序的隊伍眨眼間變得東倒西歪叫人心裡一陣痛快，多日來受的氣總算是一吐而儘。邊上的雪鳶也捂著嘴咯咯笑著，隻是不能太過大聲以免招來麻煩。

藏身於暗處的周文娟和王爺也是搖頭大笑，當真沒白來呀，想不到還有機會能看上這出免費又有趣的好戲。見到顏如玉和雪鳶平安無事王爺和周文娟也能夠安心地離開了。

“想不到主子還有這一手，讓雪鳶大開眼界呀。”說實話雪鳶也沒料到顏如玉也會這麼調皮，方才花園裡的一幕還有點回味無窮呢，平日就愛仗著人多欺負主子，今天也給你們嘗點苦頭。

顏如玉吞下最後一口香蕉拍拍雙手，心裡麵也是了到不行，隻是可惜呀，剛才搞笑的一幕沒能讓妹妹周文娟看到，否則也會笑痛肚皮的。她跟自己一樣最見不得這些貪慕虛榮亂嚼舌根的勢力家夥，不過沒關係，下次文娟妹妹的時候可以再告訴她。其實文娟早就看到了，不光如此還有王爺也為之一笑，隻是他們藏在暗處沒讓她們發覺罷了。而且文娟為了她差點就衝上去暴露自己藏身的位置，甚至會牽連王爺。而王爺蕭玄卿為保護她才壓製自己忍住一時的衝動，畢竟那樣做非但救不了她反而會害了她。但下午看到她意外的表現心裡對她的擔憂算是減少幾分。

回到玉嬌閣，周文娟仍對之前發生的一幕意猶未儘，臉上一直笑嗬嗬的，劉蓮她們活該倒黴，誰叫她們平日裡就喜歡欺負弱小，脾氣再好的人也是有底線的，如玉姐姐上演的這麼一出該讓她們好好反省反省了，彆老是狗眼看人低。“經過這次鬨騰她們應該知道收斂不再去找如玉姐姐的麻煩了吧？”周文娟由心生一絲擔憂。

“你的擔憂是對的，如果今天我不隨你去走一趟還不知道府裡原來這麼不安生，全是些愛耍心眼的女人。該怎麼懲治她們才行？”否則如玉還沒被太後弄死也得讓那些女人折騰死。

“王爺，光靠懲治是不行的，她們受罰之後必定還會去找如玉姐姐把氣出在她身上，甚至會因此察覺王爺的心裡還是有姐姐的又把姐姐推向眾矢之的的位子，所以不妥。”

蕭玄卿皺了皺眉頭，揉揉太陽xue稍作緩解。“難不成要自己坐視不理看著她繼續受欺負不成？”就算王爺能夠忍受，文娟這個做妹妹可不答應，提議道：“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找個借口將玉傾苑圈禁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二是以把如玉姐姐逐出王府的名義讓姐姐搬出去住，這樣就不用再受劉蓮那幾個女人的臉色，如何？”

文娟的法子似乎可行，蕭玄卿經過一整晚的思慮選擇第二種策略，唯一缺點就是自己無法時時刻刻保護顏如玉的周全，隻能多加派些許人手時刻向自己報告關於她的狀況。就按照文娟所提議的那樣辦吧。

次日，文娟得空再度光臨顏如玉的玉傾苑，兩姐妹一日不見就好像分彆了好長一段時間一般有著說不完的話。文娟帶了自己精心挑選許久的水果與如玉姐姐一起分享，顏如玉也沒閒著從廚房裡拿出一盤盤親手製作的有人點心給文娟妹妹品嘗。

說來還真是巧的，每逢她們兩有說有笑的時候從未有過礙眼的人過來打擾她們平靜，此刻劉蓮一乾人等若是杵在這裡看到她們姐妹情深的畫麵不變傻才怪。因為憑這個畫麵很容易明白顏如玉獲寵是遲早的事，那麼之前欺負她的事顏如玉一定會告訴王爺，以前的帳必定會找她們一筆一筆地討回來，自己的好日子也算是熬到頭了。也虧得沒讓她們瞧見，否則壞了王爺的大局那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