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去留抉擇

等到羅楷拿著賴菲兒的手機回來的時候，羅鳴和賴菲兒正在車旁相談甚歡，羅楷的腳步逐漸變緩，眼底鋒芒之色漸盛。

羅鳴心有靈犀般地朝羅楷走來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了逐漸靠近的羅楷，於是滿麵春風地跟他打著招呼：“小楷，你來了。”

“這不是廢話嗎，羅鳴。”羅楷款款走上前來，擋在了賴菲兒的身前，冷冷地看著羅鳴。

羅鳴無奈地攤攤手，朝羅楷身後的賴菲兒笑著說道：“你看你看，我說得對吧，每次見麵他都會冷言冷語的，從小到大都沒變過。”賴菲兒在羅楷身後撲哧一聲笑出聲響。

羅楷側過身子把手機遞給賴菲兒，瞪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過來看著羅鳴，目光深邃似海。

“這麼熱的天，我們還是找一家咖啡廳坐著聊吧，小楷，這次你回來我們還沒好好聊呢。”羅鳴抹抹額上的細汗，衝羅楷說道，羅楷也不拒絕，指著附近一間咖啡廳，然後也不等他們倆就徑直先走了過去。於是羅鳴和賴菲兒也都跟著走了過去。

布置雅致的咖啡廳循環播放著優美舒緩的鋼琴曲，濃濃的咖啡香滿溢在每一寸漂浮的空氣中，讓人心馳神往。

羅鳴在咖啡裡加了點糖，然後抬頭對羅楷說道：“小楷，最近睦業的發展態勢很不錯，恭喜你了，果然，有你在，一切都會變得充滿可能。”

“承你吉言，接下來天宏的隕落，也會從不可能，變為充滿可能性。”羅楷淺嘗了一口咖啡，然後皺著眉頭把杯子放下，喝慣了茶水，已經喝不慣咖啡了。

“小楷，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哦，天宏的實力你比誰都要清楚。”

賴菲兒看著他們兄弟倆坐在一塊聊天，總覺得這個畫麵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剛剛她也與羅鳴聊了幾句，言行舉止裡覺得羅鳴彬彬有禮，落落大方，又很平易近人，不知道羅楷為什麼會對他有股敵意。

“話說回來，小楷你怎麼會從天宏挖到賴小姐的，她可是天宏人事部力薦的人才哦。”羅鳴見羅楷似乎不想和自己說過多話，於是便將話鋒一轉，談到了賴菲兒，據他對羅楷的了解，羅楷可極少會帶女孩出來逛街的。

“我可沒挖你牆角，你說這話也當真理直氣壯，她什麼時候是你天宏的人了。”

“好吧，以前確實不是，不過，我希望她將來是。”

羅楷聞言不禁挑眉看著羅鳴，賴菲兒也震驚地看看羅鳴，又看看羅楷，有些無措。

羅鳴拿著調羹在咖啡杯裡不住地攪拌著，微笑著回應羅楷的視線：“在人事部的麵試中，賴小姐是綜合分數最高的一位，本應該是天宏的重點培養對象，無奈她因為所謂的個人原因，放棄了天宏的第三次麵試機會，對此我十分惋惜。另外，她能夠入你法眼，成為你的助理，我想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所以，我不想放棄掉這個曾經距離天宏那麼近的人才。”

賴菲兒沒想過，自己在天宏那邊的評價會這樣高，當初自己在第二輪麵試的時候還一直有些信心不足。賴菲兒偷偷瞄了一眼羅楷的反應，隻見他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這讓賴菲兒有些莫名的失落。

“放不放棄是你的事，去不去天宏是她的事。”

“看起來你並不怎麼關心你助理的去留問題嘛。”羅鳴輕笑著說，隨後頗有深意地看了賴菲兒一眼。

“用不著關心。”

賴菲兒心裡的失落感更甚，默默地垂下了頭。羅鳴捕捉到賴菲兒神色的變化，於是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賴菲兒，溫柔地對她說道：“賴小姐，既然小楷不乾涉你的決定，那你不妨考慮考慮天宏吧，天宏是真心希望你這種潛力股加盟的。”

賴菲兒驚訝地抬起頭看著羅鳴，她倒沒想到羅鳴今天會這麼直接。還沒等賴菲兒開口，羅楷便伸手將羅鳴手上的名片一把奪走，在賴菲兒輕聲的驚呼中，麵無表情地揉成一團。

“用不著關心，是因為無論怎樣，她都會留在睦業的。”

羅鳴看著羅楷粗魯的行徑，無奈地擺手笑著，然後饒有興趣地問道：“小楷，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天宏的吸引力比起睦業，可是隻大不小。”

“因為她的上司，是我。”羅楷側過臉看著賴菲兒，淡然地說道。

賴菲兒聽到這話後，身形微微一滯，隨後抬眼對上了羅楷平靜的目光，卻隱隱約約覺得那目光裡藏著莫名的淺淺的溫柔，這是賴菲兒第一次在羅楷的眼裡看到這種色彩，她內心不禁怦然一動，眼神也有些迷離。

羅鳴好像並不意外羅楷會說出這種胸有成竹的話，於是便看向賴菲兒，留意著她情緒的波動。“賴小姐，是這樣嗎？”

賴菲兒緩過神，深吸口氣，然後一字一頓地對羅鳴說道：“羅先生，我很感謝您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我現在已經是睦業的員工了，是睦業給了我起步的機會，而且……”賴菲兒看了看羅楷，又繼續說道：“而且，跟在羅總身邊，我受益匪淺。”

羅楷挑釁般地昂首瞅著羅鳴，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而羅鳴對賴菲兒的回答好像也不意外，他依然是溫柔地笑著，沒一絲羞惱的神色。

“既然賴小姐你自己堅持的話，那我不好繼續說什麼了，不過你什麼時候有意願到天宏，都可以直接聯係我。”說著說著，羅鳴又掏出一張新名片遞給賴菲兒，不過依然還是被羅楷毫不猶豫地伸手奪過，又是揉成一團：“沒必要，她不會有那個意願的。”

羅鳴苦惱地看著羅楷說道：“小楷，既然你有自信能留住賴小姐的話，那你也沒必要連續揉爛我兩張名片吧，這樣我多難堪。”

“你當著我的麵挖我牆角，似乎也沒考慮到我難不難堪的問題吧。”羅楷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羅鳴，“忘了告訴你了，現在我隻喝茶，不喝咖啡了。這裡沒有茶水，我坐不久，先走了。”

羅鳴也站起身來，微笑看著羅楷：“才四年，連習慣都慢慢改了，小楷，我似乎錯過你很多事情呀。”

“錯不錯過，對你而言也無所謂。賴菲兒，走了。”最後一句羅楷是對賴菲兒說的，說罷便轉身徑直走了，於是賴菲兒急忙起身想跟上去，這時羅鳴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賴菲兒：“賴小姐，收下吧，第三張了。”

賴菲兒微微一怔，隨後報以微笑：“羅先生，我想，真的不必了，貴公司能找到更優秀的人才的。”說完便匆匆跟上了羅楷。

羅鳴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神色淡然，他沒想過今天就能把賴菲兒挖到天宏，他隻是剛好路過這邊，撞著了羅楷和賴菲兒兩人出行購物，於是便想過來試探試探，看他們兩人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罷了。羅鳴覺得，按照羅楷的行事風格來說，賴菲兒既然能讓他親自帶她出來逛街，而賴菲兒也因為羅楷而拒絕了自己的邀請，那麼他們兩人的關係肯定沒那麼簡單，起碼不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那麼簡單。羅鳴隱約之中萌生了些預感，沒來由地覺得羅楷對賴菲兒似乎有些目的性，不過自己不敢確定。

羅鳴忽然對賴菲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賴菲兒低著頭緊緊地跟著羅楷，直到離開了咖啡廳的時候，羅楷忽然停住了腳步，賴菲兒嬌弱的身軀就這樣突兀地撞上了羅楷厚實的後背，然後狼狽地被彈開往後仰著摔向地麵。在她覺得自己肯定會摔得很慘，甚至已經開始在心疼一身新衣服時，她身體下落的趨勢忽然停住了，然後一股氣力將自己拉了起來，結果賴菲兒就落到了羅楷溫暖的懷裡。

“走路能不能帶帶眼睛。”羅楷滿臉黑線地拽住了賴菲兒，顯得相當無語，而賴菲兒發現自己倒在羅楷的懷裡後，猛然掙脫了羅楷，低著頭手足無措地大口喘著氣，兩頰紅得發燙。

“對……對不起。”

“……跟賴姨打過電話了沒有，餃子要多做些。”

“啊！我馬上打！剛剛忘記打了！”賴菲兒意識到自己的過失，馬上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掏出手機撥打起賴姨的電話：“媽媽，羅總中午到咱家一起吃餃子，嗯對，需要多做一些。”

羅楷見她開始打電話，於是便又轉身走向停車位了，其實他心裡有些複雜，剛剛在咖啡廳的時候他之所以那麼胸有成竹，是因為他知道賴菲兒現在是感激著自己的，所以她不可能離開睦業去投靠天宏，隻是這樣的話，他又覺得自己是利用了賴菲兒的感情。

“羅總。”賴菲兒又跟了上來。

“嗯，說說你對羅鳴招募你這件事的看法。”

“這件事呀，我很意外，我覺得天宏也沒必要來挖我這麼一個不見經傳的新手吧。”

“有必要，你參與了睦業前期發展的計劃安排，如果你為天宏所用，那睦業就岌岌可危了。”羅楷麵無表情地說著，隻是他心裡也覺得今天的事應該隻是意外，羅鳴是不會特意出現在這的，隻不過他意外地出現，然後看到自己和賴菲兒在一塊，心裡有些想法，於是過來試探一番罷了。

果然，為了調查而把你留在身邊，讓你被這些對手開始留意了，這樣的話，你也逃離不開這個風暴圈了。

羅楷心裡驀然間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