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儘心儘力

“老板，這次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背後有些什麼？我在閣樓遇到的那玩意兒它認識陸家，還說我們也摻和了抓它，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板歎了口氣，對我伸出手來：“把你的手背給我看看”

我愣住了，但還是照做。

隻見他從旁邊拿起了一瓶白酒，然後含在嘴裡，噗的一聲吐到了我手背上。

頓時，我原本連個疤痕都沒有的手背出現了一道仿佛深入經脈的黑色。

我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東西？”

“幻靈蠱。”

幻靈蠱這東西要說起來，那我還是略知一二的，但這還是在除了書上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見到，導致我沒有認出來。

“深入脈絡，由血入骨，骨空人散，風吹幾滅。”我默默的念出了奶奶留給我的書上所寫著的這幾句話。

老板對我我點了點頭，目光非常認真。

“沒錯，這東西很毒，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你這樣一開始就是在手背的，如果沒有你奶的保護，想要到心臟而後轉移到骨頭至死非常容易，最多隻有三天給你活命。”

頓時我就愣住了。

“這玩意兒不是隻有用黃皮子這些會點幻術的畜生的心頭血，養起碼十年才能做出來嗎？且不說能不能製服這些玩意兒，單是要去滇城求一隻蠱蟲就不容易，居然……”

老板麵色沉重。

“不錯，這次你惹上的就是這樣的東西。”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漏洞之處。

“等等，老板，這玩意兒要用黃皮子之類的心頭血來做，那反而就不可能是黃大仙兒這東西做的才對吧？他們也沒這麼聰明，是不是背後有人？”

老板看了我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今非昔比，當年你奶奶他們開始寫這本書的時候，神州靈力匱乏，確實不可能有畜生練到這樣的地步。

但是現在，已經過去太久了，就連當年小小的詐屍到現在也已經……唉，罷了。”

說到這裡，他皺了皺眉頭，已經掏出了手機，看樣子準備撥號。

“現在這樁事情，總的來說你還是幫他們陸家解決完了，反正現在宅子裡確實沒有那麼多禍害，他們可以搬回去住了。

作為交換，我會讓他們把這件事情全部都告訴你。你奶給你多點了一盞燈，所以你還能再多活兩個月，但你想要解除手上的蠱蟲，到最後還是得靠你自己。”

老板看我的表情很是沉重，我當時還不明白是為什麼，隻是懵懵的點了點頭。

我並不知道，我這一遭，是二十年來入殮師第一次提出與其他褲窟子軍世家談話。

老板和奶奶他們守了二十年的規矩，在今天就為我打破了。

我聽見老板打了個電話過去。

小小的殯管，不過十分鐘就來了起碼有十多個人，除了我認識的陸夫人，另外幾個看起來打扮的有窮有富，花樣百出。

其中有臉上帶疤，光著膀子，露出青龍白虎紋身的，亦或者西裝革履衣服，體麵的模樣的，可以說是天差地彆而又稀奇古怪。

老板帶著我坐在一群人中間，我隻敢縮在他旁邊，低著頭，用餘光撇他們幾人。

見人到得差不多，老板咳了兩嗓子朗聲說道：“各位，今天咱們在一起，我就不跟你們講這麼行話了，有話直說，說的太繞了，我侄子也聽不懂。”

幾人一聽這話，立馬就把目光聚集向坐在他旁邊的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我很少有看見幾個是對我向善的，大部分都露出了一絲調侃的笑。

其中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起來一副精英模樣，還帶了個眼鏡兒，挺斯文的 ，在老板話音剛落時，立馬就站了出來。

“嗬，老趙，你可算舍得把你們家那個什麼寶貝崽子給帶出來溜溜了，真是稀奇。”

“許老板，看你這話說的，搞得好像你從開始接活到現在下過多少次地一樣，你看，時間長或者短在你身上不都一樣嗎？”

老板嘴上不饒人，雖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但頓時就把那個徐老板給哽到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老板把這個想和他嗆聲的人壓了下去，下一秒就繼續說事兒了。

“咱們今日把各位叫來多有叨擾，但要相信我也是屬實無奈。前些日子，陸夫人把我大侄子給叫過去，幫他乾了個活計。

哎呀。我們想著原先祖輩也是兄弟一場，自然是儘心儘力，誰知道陸夫人不把事兒給我們講清楚，現在弄得我大侄子倒是把他們那個定家寶宅給清理乾淨了，但自己身上……哎呀，惹的是幻靈蠱。”

聽到幻靈蠱這個詞，周圍幾個人頓時全都滿臉的震驚。

而其中最先站起來的卻偏偏就是陸夫人本人。

“什麼幻靈蠱！那個畜生居然有這玩意兒？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老板很不滿的看了她一眼，陸夫人也察覺自己理虧，不說話了。

“反正現在這問題就擺在這兒了，事是陸夫人你自己惹出來的，當年咱們每個人的祖宗肯定都和各位說過要好好守著這些玩意兒。現在反倒禍害了同樣鎮守一方的兄弟，你自己說說看怎麼辦吧。 ”

我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根本都沒辦法插嘴。

陸夫人把目光移向了我，對我上下打量了一陣。

老板看見她不信，對我說了一聲：“來大侄子把你的手給伸出來，讓大家夥瞧瞧。”

我乖乖聽話，把那隻現在經脈已經變成黑色，一直沒有消退的手伸了出來。

啥時間，每個人都跟看動物園裡的猩猩猴子似的湊了過來，生怕看漏了一眼自己要吃虧。

看完每個人的反應也都差不多，嘖嘖稱奇，瞪大眼睛還有幾個唉聲歎氣。

陸夫人現在臉上一改之前高傲的神色，也慌了神。

“這事兒我們是真的不知道……那要解毒有什麼辦法？你好歹是個入殮師，這蠱毒的事兒，還是隻能靠你呀！”

老板一吹胡子，表情很是不開心：“什麼叫好歹是個入殮師？怎麼？陸家不乾咱們地下的這個行當，就當真把本事都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