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沒有工作的日子是輕鬆的。大約是因為上次為公司立功的原因，現在夏程程除了偶爾接幾個比較簡單的廣告和那個奶粉廣告之外，就很少有工作給她做了。夏程程雖然不像彆人一樣經常熬夜熬到淩晨兩三點，但是無論她是九點睡還是十點睡，必然是會睡到第二天下午的兩三點鐘的。

但是今天她是不能睡那麼久了，沒有彆的什麼原因，隻不過是一大早就有一個人不停地敲門，仿佛催命一般。夏程程住得這個小區，什麼都好，就是樓層的隔音效果不好，稍微用力一點整棟樓的人都能聽到。現在有人故意在門外砸門，除非夏程程死了，不然絕對不會沒有反應的。

“啊——”大清早的到底想要乾什麼？夏程程一股腦的從被窩中滾出來，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幾乎已經處在一種癲狂的狀態，“TMD，我去開門你要是敢和我說你敲錯門，我就讓你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夏程程陰沉著一張臉，怒氣衝衝地走到客廳，憤怒地把們拉開。“有什麼事嗎？”

“嚇死我了，夫人，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裡麵了呢？”夏程程開門就看到趙越那張笑得不春光燦爛豬八戒還要春光燦爛的笑臉，看得夏程程想把這張臉給撕了。

“有什麼事嗎？”夏程程有種想立刻關門的衝動，不過不知道趙越對這門做了什麼，反正，夏程程是沒有辦法關門了。

“啊——夫人，你今天是吃了大便了嗎？怎麼臉色那麼臭？還有啊，夫人是不是提前得了老年健忘症了？為夫昨天晚上不是才和夫人說過，以後夫人的菜，都由為夫買嗎？你看為夫這不是給夫人送菜來了嗎？”趙越把手上的菜拎起來，給夏程程看，一臉無辜的樣子。

昨晚的記憶瞬間回籠，夏程程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拒絕了他的提議了呀，怎麼他今天還能這麼厚臉皮地買東西過來呢？起床氣加上被吵醒的脾氣，夏程程現在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拿著你的菜滾回你的房子去，姐姐我要睡覺了。”

有時候一個人要是厚臉皮加犯賤起來真的是怎麼都不可能把他趕走， 比如現在的趙越就是這樣，他完全無視掉夏程程越來越黑的臉色。徑自推開夏程程的房門，走了進去。邊走還邊說：“夫人睡覺是好事，可是睡太多了就會變成某種和二師兄很像的動物了。我可不忍心看著夫人變成這樣。所以為了夫人還能是一個人類，夫人請做飯吧。”

夏程程雙手環在胸前，一臉不屑地看著趙越，冷冷地說道：“趙越，難道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你不講話，其實是不會死的嗎？”

趙越學著夏程程的姿勢，一臉嬉皮笑臉地回答道：“夫人，還真沒有跟我說過，大多數的人都覺得我挺能說會道的。”

不管是在有脾氣還是沒有脾氣的時候夏程程總能被趙越的話給噎到，既然已經有人把才買來了，時間也不早了，自己卻開始也餓了，雖然動手有點麻煩，但是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夏程程沒有再搭理趙越，徑自走向流理台，開始了午餐的工作。

夏程程家的廚房設計挺有新意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廚房中的人忙碌的身影。趙越思索著，雖然自己不是經常回家，可是家裡弄成這個樣子好像也挺不錯的呀。

“趙越，你吃不吃辣？”夏程程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有彆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就去得更快了，所以這會兒功夫，夏程程的脾氣已經沒有了，而且還很關心趙越的口味問題。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趙越的回答。“喂——趙越，我在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聾了？”夏程程把聲音調高了八度叫趙越，趙越這才有點反應過來。

“哈？你剛才說什麼？”

噗——這呆呆的樣子還真有點萌。夏程程悶笑。“我是問你吃不吃辣，你那一臉呆萌的樣子是想要裝正太嗎？”

“可以吃也可以不吃。”趙越對吃的東西從來就不挑剔的，能有的吃就好了，至於口味什麼的，隻要不是苦的，他都能吃。趙越這樣的回答有點忽略了夏程程的後半句話。沒辦法，趙越還是又自知之明的，他很清楚自己出神的時候是有多麼的呆滯。

夏程程也沒有糾結這麼多，畢竟她隻是隨口問一下，知道趙越的口味就行。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色香味俱全的午餐就已經擺上了餐桌。其實隻是很簡單的菜式，西紅柿炒雞蛋、青椒肉絲，兩樣而已，不過夏程程的手藝非常好，把簡簡單單的兩樣菜做得色香味俱全。

“哇——原來夫人這麼會做菜呀！”趙越本來是一個對事物不怎麼感興趣的人的，他一直認為，東西能吃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可是今天看到夏程程做的飯菜，隻是一瞬間就“口水直流三千尺”呀，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吃的真正意義。

夏程程白了他一眼，難道他認為自己隻會煮方便麵嗎？她的手藝，就算是餐館的廚師也要敬佩三分的，不過，這一切都要多虧她老媽的辛苦栽培，真的是謝謝她了。想到這裡夏程程就有些咬牙切齒。

趙越早就被台上的吃的給吸引住了，完全沒有看到夏程程幾乎扭曲的臉色。他接過夏程程給他遞過來的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大吃特吃。夏程程回過神的時候，就看見有個人西裝革履地坐在自己麵前，完全沒有形象的海吃海喝。

好頭疼！夏程程撫了撫額頭，現在的人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吃相嗎？

“好好吃啊！夫人，你的手藝怎麼會這麼好？”趙越滿嘴都塞滿了東西，口齒不清地問道。

一提到這個，夏程程就是格外地頭疼的，“還不都是我媽，看太多韓劇了，說什麼在韓國，不會做飯的女孩子就嫁不出去，所以我高中考完高考那一會兒，我媽就幫我報了一個廚師班，讓我去學，之後我們家的飯菜都是我包辦了。”想到剛開始的時候，媽媽對每道菜都格外的挑剔，夏程程就覺得天要塌了一樣。

“噗——”趙越聽完，一不小心就噴飯了，半天才說，“哇靠——真是一個‘前衛’的媽媽。”

夏程程仿佛看見什麼惡心的東西對趙越的舉動表示非常的厭惡。“你還是個小孩自己嗎？怎麼連飯都不會吃？”夏程程鬱悶地扔了一塊抹布去給趙越，“你快點擦擦，弄得到處都是，你不想吃東西我還想吃東西呢。”

這回趙越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他也覺得丟臉丟大了，真的是一不小心就不注意形象了。他基本上是黑著臉把自己噴出來的東西收拾好的。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飯，吃了半個小時，這頓午飯才算是結束。

夏程程十分女王地看著趙越，說道：“趙越，我不管你什麼性格，也不管這才你花了多少錢，我的規矩就是，吃了我做的東西就得洗碗，所以你去洗碗吧。”

“額……”趙越聽到要洗碗，後腦勺三根黑線就下來了。從小他媽就寵著他，在家裡，什麼家務活都不讓他做，所以如果要他生活自理，他就跟一個二級殘廢差不多，所以這洗碗嘛……趙越無辜地看著夏程程，“夫人，為夫不會洗碗。”

很好！夏程程差點就從凳子上掉下來了，不會洗碗？這個年代還有人不會洗碗？天啊——這個趙越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嗎？趙越看見夏程程一臉看見外星人的表情看著自己，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情況就是這樣滴，自己確實不會洗碗。

半天夏程程才算是消化完這個驚天大消息，不過夏程程可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人呀。她走到趙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動手能力差不要緊，關鍵是，你要肯學呀，來讓姐姐教你怎麼洗碗。“

趙越覺得今天自己真的是苦逼了，聽完夏程程說的這句話，趙越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還姐姐呢，明明夏程程的年紀就比自己小。不過對於洗碗這件事，趙越還真的是頭疼。

夏程程才不管趙越內心是怎樣地翻滾。夏程程之所以不洗碗，其實也不是說她一定要人家洗碗什麼的，而是她自己很懶，除了做飯，她其他的家務活都不想乾，也不願意乾，所以現在有一個人可以洗碗的，她乾嘛不讓彆人洗碗呢？她又不是找虐對不對。所以這個洗碗的重任隻能落在趙越身上了。趙越要是知道夏程程心裡是怎麼想的估計也是要吐血了。

“趙越，聽好我說的話，現在你要按照我說的話做了。”夏程程突然間在趙越耳旁喊了一句，趙越被嚇了一跳。

“夫人啊——能好好說話嗎？為夫的心臟病都快要被你嚇出來了。”趙越一副被刺激到的樣子。

“恩……你犯不犯心臟病，說真的，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而且看你這麼人高馬大的樣子，真的，一點都不像有心臟病的樣子。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有心臟病，你也要洗完碗再犯。”夏程程十分認真地說。

趙越真的對夏程程刮目相看了，“嘖嘖嘖……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夫人為夫要是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去你的，不要轉移話題。”夏程程白了他一眼，擺明了不會買他的帳，“好了，你現在把台上的碟子和碗放在一起，注意啊，碟子在下麵，碗在上麵。”

“夫人，你真的把我當做小孩子嗎？為夫雖然不會洗碗，但是收碗還是會的好嗎？”趙越整個人就被夏程程給整無奈了，她現在的口氣完全就像是在教育小學生一樣。

“哎哎哎——誰叫你看上去就是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呢？你的樣子就像是什麼都不會自理的樣子嘛。”夏程程風涼地說道，“好了，現在你把這些碗放到洗碗盆裡麵，然後往洗碗盆放進四分之一的水，倒一點洗潔精進去。唉——你倒太多了，一點就可以了。恩……對，然後你拿洗碗布，先把碗的裡麵洗一下，然後再把外麵刷一下。對的，洗碗之後拿出來放在旁邊。嗯……洗完了，把水倒了，重新弄一盆清水，把碗和碟子再洗一次，好……就是這樣，你看你旁邊還有一塊乾的毛巾，用那個把碗、碟擦乾，最後把它們放進碗櫃當中。”

在夏程程的“精心”教導下，趙越完成了他人生當中第一次洗碗的任務。不知道為什麼，趙越有一種很奇怪的滿足感。

夏程程拍了拍趙越的肩膀，再次很語重心長的說：“少年，你成功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生活自理了，你開心嗎？”

“開心！”趙越沉浸在自己的滿足感中，完全沒有聽清楚夏程程問的是什麼，就隨口回答了。那種呆萌呆萌的樣子，讓夏程程內心有種母愛泛濫的感覺，真是夠了。噗——趙越那丫的還可以再呆一點嗎？這是夏程程此刻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既然少年你已經可以生活自理了，那麼，你以後就不要再來姐姐這裡蹭飯了哈。啊——我們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夏程程自顧自地說著，“好了，大門在那邊，回去的時候記得幫姐姐鎖好門哈，姐姐要睡一個午覺。”夏程程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嗬欠往房間的方向走過去。可是沒有走幾步，就感覺到自己的衣領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她扭過頭，正好對上了趙越皮笑肉不笑的臉。

“夫人剛才說什麼？為夫沒有聽清楚。”趙越現在好像狼外婆的樣子，夏程程一瞬間覺得自己變成了小紅帽，心裡害怕得要命，可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夏程程是不會這樣子就認輸的。

“我說，你生活可以自理了，以後就不要來打擾我了，我們不熟。嗯，對，我們不熟。”夏程程邊說著，還邊很肯定地點點頭。

趙越被夏程程那副樣子給娛樂到了，他乾咳了幾聲，一臉無奈地說道：“唉——本來呢，我隻想麻煩夫人這一次的，可是呢，剛才吃了夫人做的飯菜，實在是太美味了，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飯菜可以讓我咽得下肚了，所以，夫人，你要負責啊！”

“負責你妹！”夏程程想都沒想就噴出了這麼一句，“我又不是你的誰，憑什麼我每天要給你做飯啊！”真的是——這個人把自己當做是免費的保姆了嗎？

“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趙越十分厚臉皮的說道。

“那隻是遊戲，姐姐現在在中國的法律上是未婚，謝謝合作。”

“我們是鄰居啊，鄰裡之間應該互相幫助。”

“我可以當沒有你這個人。”

“我們是朋友啊。”

“我也有彆的朋友，也沒見他們來我這裡蹭吃蹭喝？”

“我怎麼會是蹭吃蹭喝的人呢？夫人，你看，菜不是我買的嗎？”

“那是你自願的，不關我的事。”

“我還可以洗碗。”

“我吃方便麵連碗都不用洗。”

“我每頓吃完都洗碗，還幫你收拾廚房，如果你的家裡亂了，我可以幫你收拾。”

“真的？”

“真的。”

“可是你會嗎？”

“不會可以學，就像剛才學著洗碗一樣。”

夏程程眼睛滴溜溜地轉圈，趙越看她的樣子是想要答應了，於是加大了籌碼。“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為夫可以立下字據。”

“成交。”夏程程覺得這份生意真的是穩賺不賠啊。可以吃上新鮮的食物，還不用做家務，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啦。

本來以為碰上了一個萌噠噠的傻妹紙，原來她的本質是一個表麵有點傻的小狐狸。趙越談了那麼多的生意，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坑了。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有點賤賤的開心呢？真的是不可思議。

思索之間，夏程程已經把紙筆都拿過來了。“好了，快點寫吧。不然你等一下就該後悔了。”趙越看著夏程程興奮得小臉都紅的樣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從她手上拿過紙筆，趙越認命地在紙上寫下了自己人生當中第一個不平等條約。

夏程程興致勃勃地看著趙越寫下剛才說的那些話，心中格外的滿足，仿佛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趙越把寫好的東西遞給夏程程，頗為無力地說道：“夫人，我怎麼覺得我寫了一份賣身契給你了呢？”

“胡說！”夏程程莫名的臉紅，“這個東西要是也叫做賣身契，那古代那些人呢？好啦，你既然已經寫好了字據了，你以後記得按照上麵寫的來做啊。不要騙我知道了沒有，要是你敢騙我的話你信不信我抽死呢。”

“是是是，我要是敢違反的話，我天打雷劈還不行？”趙越這麼說，其實心裡一點都不信，就夏程程那個小身板，還抽死他呢，不過估計自己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以後她一定不會在理自己倒是真的。

“切——誰知道你們男人心中是怎麼想的。”夏程程努努嘴，麵上一副不屑的樣子心裡卻是十分的開心。“好了，被你吵醒，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現在你先回去吧，我要補覺了。對了，晚上記得買菜過來哈。”夏程程打著嗬欠，也不再管趙越接下來要做什麼，就回去臥室了。

一隻貪睡的貓咪。趙越愉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