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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情敵”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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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弦有些恍惚地去到公司之後,走進辦公室,感覺到辦公室裡麵的氛圍一如既往地讓人有些……受不住。

大家轉眼看到她來了,立馬圍上來,興衝衝好奇地問道:“文弦,昨天還沒問清楚你就走了,怎麼樣,咱們公司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這群人是真的沒腦子,還是看她脾氣好好說話,這樣的事情居然都敢明目張膽地問出來。

她在想要不要偶爾擺一次“老板娘”的架子,震住他們,讓這些人先消停一會兒再說。但是再看看周圍這幾雙閃著綠光的眼睛,還是決定作罷。威風了這一次,以後受的荼毒還不定多了多少倍呢。

她略顯無奈地說道:“我剛從海南回來,前腳也剛踏進公司,哪知道那麼多事情?”

這句話倒也不假。她隻知道公司出了事,但問鹿城,他也不說,不過看他的樣子還自在悠閒著,估計不是他解決不了的吧。

同事們顯然不相信:“你可是老板的枕邊人,枕邊人!這樣的消息怎麼會不知道?”

文弦更加無語:“親愛的大姐們,如果你們真的很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把鹿大老板的電話給你們,你們可以打過去儘情問。不過我不能保證,掛斷電話之後,會不會有人事經理來告訴你們結算本年度工資哦。”

結算工資?那可不就是卷鋪蓋走人的意思。

大家“切”了一聲,果然都知趣地離開工作去了。

文弦大大鬆了口氣,暗道還是工資這塊來的實在有效。

一天的工作時間很快就過去,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文弦盯著電話看了好幾次。按照常理來說,鹿城該給她打電話了呀,是不是他給忘了。難道真的要她自己打車回家?

同事們一個個都打招呼離開後,文弦也決定起身離開。

隻是走到半路,手機突然響起來。她一看屏幕,立馬接通:“喂,鹿城。”

“香港那邊有點急事,我馬上要飛過去,估計一周之內回來。你好好保重自己。”

“可是……”

沒等她說完,鹿城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文弦把手機塞進包裡,撇了撇嘴,心想事情還真是緊急啊,連聽她說完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事實上鹿城確實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香港那邊的助理打電話告訴他,原本已經談得妥當的合作方突然反悔,幾億的大合同瞬間泡了湯,這對現在的鹿氏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沒辦法,要妥善地解決這件事情,就必須讓他親自去一趟。

文弦打上車之後,報出了鹿家的地址。但走了幾公裡,卻突然心念一轉,對司機說:“師傅,掉頭。”

陳香正在家裡和傭人阿姨準備飯菜,聽見大門那邊有動靜,便停下手裡的活,走出去看個究竟。

“媽,我回來了。”文弦邊換鞋,邊興奮地喊。

陳香先是一怔,然後立馬驚喜地上前抱住文弦:“我的寶貝女兒,媽媽想死你了。”

後麵文盛聽見動靜也從樓上下了來。

文弦也伸出手抱住陳香,隻是嘴上“不滿”地說道:“爸,你快看我媽,年紀一大把了還跟著年輕人學什麼肉麻。你每天對著她會不會雞皮疙瘩掉一地啊!”

文盛哈哈笑了起來:“你媽隻有看見你的時候才這樣,麵對我,那個詞叫什麼來著,高冷,對,太高冷了。哈哈。”

陳香聞言一把推開文弦,邊抹抹眼角邊嗔怒道:“你們父女兩個,就知道打趣我。快去洗手,吃飯!”

“是,母親(老婆)大人!”

去洗手的時候,文盛偷偷跟文弦說,你媽昨天晚上擔心地幾乎沒睡著覺。

文弦手一頓,但很快又恢複了輕快的語調:“爸,你平時的時候多勸勸我媽,彆總為我操那麼多的心。我已經長大了,不用再跟玻璃球似的護著。倒是你和我媽,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追求自己的晚年幸福啦。”

文盛哼了聲:“鬼丫頭,什麼晚年幸福,我和你媽媽很老嗎?”

文弦連忙上前順毛:“不老不老,爸爸媽媽永遠最年輕了。”

“哈哈,這還差不多……”

晚餐的氣氛依舊很好。陳香一直忙著給兩個人夾菜添湯,文盛和文弦父女倆有時候鬥鬥嘴,一頓飯的時光很快過去。

隻是最後文弦不由得有些惆悵。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這種情形都看做是習以為常,根本談不上珍惜或是什麼。但僅僅離開家一天,就真的感覺到了珍貴。

珍貴地不想放過一分一秒。

文弦本來想在家裡住上一晚的,誰知收到了文盛和陳香的一致反對。

陳香說:“你這才剛嫁過去,如果這麼快就回娘家住,會落人話柄的,聽媽媽的話,趕緊回去。”

文弦很是憋屈:“媽,鹿城出差了。”

文盛接著說:“這你更得回去了,要是讓鹿城知道他一走你就跑回娘家,心裡還不一定會怎麼想。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安安心心地回去,不要讓那邊的人以為你心裡有什麼想法。時間長了,他們也會對你有想法。”

文弦在心裡哀嚎,她怎麼表現,其實鹿城根本不會在意,就算是他家人不爽,那也隻是一時的,畢竟她和鹿城隻是假夫妻啊假夫妻。

好吧,這番話她絕對不可能說得出口,於是隻能苦逼地換上鞋,拿起包,帶著幽怨的小眼神離開了家門。

打車回去之後,鹿家的燈光還是大亮,看來人都沒睡。

文弦敲門,傭人來開之後,她徑直走了進去,在門口換上鞋後,對著客廳坐著的兩人打了招呼。

“爸,媽,我回來了。”

鹿青山嗯了聲,算是應下,可管萍顯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這麼晚回來,去哪兒了?”她冷冷問。

文弦也實話實說:“我去我爸媽家吃飯了。”

管萍突然把手裡的東西重重地放在桌上,語氣更加不善道:“要我提醒你多少遍,你現在已經嫁到鹿家,就是我鹿家的媳婦,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算是什麼意思!你的父母難道沒教過你規矩嗎?”

文弦這幾天能忍住,完全是看鹿城的麵子,還有管萍做的範圍她也能接受,但是現在,牽扯到她父母的高度,她就絕不能再忍。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回我父母家,沒做任何的虧心事,說出去也是合情合理合法,不知道到您這裡怎麼就成了沒有規矩。鹿城今天出差,而且我不回來的事情已經打過電話回來,雖說是家裡傭人接的,但您總該不會一點不知吧。今天坐在這裡等我,無非就是衝著我來,但是你怎麼說我都好,我就算委屈也不會多說一個字。可說到我爸媽,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忍氣吞聲!”

管萍沒想到她會還擊地這麼快,瞬時有些怔愣,但不久也反應過來,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知不知道,在這家裡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管萍原本就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女兒,脾氣自然不小。嫁到鹿家來之後,鹿青山的父母很快去世,根本沒受過公婆管教,丈夫對她在生活方麵也算是寬容,加上後來生出一雙兒女,對她更是孝順有加,在一生當中,根本沒收到過多少不順心和忤逆。但是現在,文弦卻敢公開地跟她叫板,讓她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文弦哪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她隻是不容易彆人觸碰自己的底線。父母,就是她最後最後的底線。

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直到鹿青山出來打圓場。

“文弦啊,你出去一天也累了,快上樓去休息吧。我和你媽也要睡了。”

雖然隻是淡淡輕輕的一句話,但文弦還是感謝地投過去一眼,然後再沒多做停留,轉身上了樓。

走到拐角時,還聽見管萍大聲數落鹿青山的聲音。

文弦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一點忙,於是腳步加快地回到房間,反鎖。

直直地躺在鹿城的大床上之後,文弦發泄似的拿著枕頭拍了兩下,然後墊在自己的腦袋下麵。

“鹿城,你那媽真的是太難伺候了,我對你二十多年的經曆深表敬意和同情。”

這句話鹿城現在當然聽不到,此時的他正在香港的酒店內,皺著眉聽著助理的彙報。

助理說:“本來合同簽訂後隻差一些後續的工作核對即可,但是今天早上,UM那邊突然告知要單方麵解約。”

鹿城問:“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時候毀約要付違約金的嗎?”

助理臉色更凝重:“知道。早上他們還特地提出會賠償合同裡說的10%的違約金,解約後一周內打到我們公司賬戶。”

鹿城陷入了靜默。

寧願賠償幾千萬也要解約,UM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久之後,他說:“明天幫我約UM的方總出來。”

助理為難地說:“今天我已經去找過好幾次UM那邊的人,但是那邊的人說,方總去美國出差,一周內不會回來。”

典型的避嫌策略。

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也沒有什麼結果,但鹿城對這邊的情況已經有了全麵的認識。

助理和幾個手下走後,鹿城走到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香港午夜的一片繁華。

玻璃上倒映出他剛毅硬朗的側臉。

這次確實是他大意了。原本以為簽了合同一切就已塵埃落定,卻想不到有人竟願意花這麼大的價錢來阻止合約的繼續進行。

插手的幕後之人,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人選。可是還是忍不住有些唏噓感歎。

真的要正麵開戰了嗎?

不,已經開戰。

而且是,早已開始。

這晚文弦睡得並不太好,或許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或許是因為其他。

下樓經過旁邊空空的客房的時候,她稍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走下去。

早餐的氣壓很低,不過文弦也早已預料到了,於是迅速吃完早飯之後,擦了擦嘴,簡單說了一句“我去上班了”之後,就離開了鹿家。

後麵管萍氣得把手裡的筷子扔到桌上。她很少有這麼失風度的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外人眼中看到的高貴優雅的豪門貴婦形象。

鹿青山也放下筷子,安慰妻子兩句。

“青山,我告訴你,我不可能讓這女人當我的媳婦,我一定要把她趕出鹿家的大門!”管萍幾乎是咬牙說出。

鹿青山頓了一下,說:“阿城喜歡她,這也沒辦法。”

管萍冷笑一聲:“那我倒要看看,那時候他究竟是想要老婆,還是要我這個媽!”

文弦打車一路到了公司,上了樓之後,發現辦公室裡還是那幫人,隻是今天的言行舉止有些怪異,連眼神都不對。

這些人又是怎麼了。文弦心裡泛著嘀咕,但還是直接走到辦公格子間坐下。

那邊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一陣之後,終於有個代表勇氣可嘉地走過來說:“文弦呀,你知不知道今天經理下發了什麼任務?”

文弦翻翻桌上的文件:“什麼任務?”

代表咬咬唇,猶豫著卻又有些隱隱地興奮說道:“今天郭曼,要來我們公司。”

郭曼?

鹿城的前女友?

她來做什麼?

文弦在心裡想道。

其他人則以為她是在吃醋,都紛紛圍過來勸說道:“你也不用太介意,聽說那郭曼來是做什麼形象代言人的,公事,跟老板一點關係也沒有。”

剩下的人齊齊附和:“是啊是啊,郭曼今天上午要來,可是老板昨天剛出差,想見也見不到哇。”

“可是來日方長,總會見到的啊……”還沒說完,剛來的小白實習生就已經被眾人蓋了個爆栗。

小白實習生憋屈地躲到牆角麵壁去了。

文弦忍住笑,對著好奇擔憂兼而有之的同事大軍們說道:“謝謝各位姐姐妹妹的關心,小女子實在是無以為報。隻不過公司內部決定,還請都認真遵守,莫要私下議論,要是讓經理聽到……”

大家一哄而散。

文弦笑笑,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閱起來。

上午郭曼果然來到了鹿氏。

部門裡有人負責去接待,回來之後還不忘接著八卦,說郭曼有多麼多麼漂亮,多麼多麼有氣質雲雲。

估計這還是怕刺激到她才說這麼一點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對郭曼,其實並沒有一點介懷和惡意。有的隻是對他們兩人感情逝去的感歎而已。

郭曼似乎是來和商談廣告代言的事,中午吃飯的時候,文弦竟然破天荒地在公司食堂看到了郭曼。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褲裝,顯得清純又乾練,身邊跟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好像是她的經紀人。

因為高層提前下了口風,所以公司裡麵的人雖然對郭曼趨之若鶩,但也都規規矩矩,連去要個簽名都不敢。

然後文弦就看到郭曼高挑的身形款款向她走來。

隻不過她每走一步,文弦就在心裡哀嚎一聲。

最終,郭曼站定:“文弦,好久不見。”

文弦乾笑一聲:“是啊,好久不見。”

啥?好久不見?她們兩個不到一個星期之前還見過好嗎?還是在她和鹿城的婚禮上!

本來以為郭曼來打了個招呼就會走了,但是文弦悲催地發現,她竟然接過經紀人遞過的餐盤,在她麵前坐了下來!

於是原本坐在文弦身邊的人都識趣地離開幾米處的遠方,但眼神還在時不時地瞥過來。

文弦用筷子戳了戳盤中的米飯,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兀自糾結為難中。反觀郭曼,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完全沒把她的存在當回事。

終於,當郭曼吃得差不多之後,她擦擦嘴角,淡淡說道:“知道我今天是來乾什麼嗎?”

文弦被她搞得實在消化不良,可風度還是要有的,於是勉強笑著說道:“郭小姐是來談廣告代言的吧。”

郭曼輕笑了一下:“你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錯,我已經正式簽約鹿氏,下一季度的廣告就由我來當女主角。本來鹿城跟我提過好幾次,我因為要避嫌,所以並沒答應。但是現在不一樣,鹿氏的股價跌得這麼厲害,正是需要恢複公信力的時候,我可以用我的人氣,來幫助鹿城挽回一成。能站在他身邊幫助他的女人,隻有我。文弦,你能為他做什麼?”

文弦在心裡默默腹誹:我什麼都做不了,可他也不會跟我離婚啊。

她開口:“我確實不能為他多做些什麼。郭小姐,對於你的仗義出手,我和他都會很感謝你的。”

郭曼碰到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一時有些語塞,不過表演功底厚實的她,並沒表現出其他的情緒。她隻是微微湊過身子,在文弦的麵前輕聲說道:“昨晚,阿城給我打電話了。”

文弦一怔,隨即在心裡又翻了一個白眼,說:“他肯定是在跟你談廣告代言的事吧。”

郭曼重新坐直身體,無所謂地笑笑:“可能吧。但我和他談了將近兩個小時,中間說的什麼話我都記不太清楚了,改天我再仔細問問他。”

這時,郭曼的經紀人Joe走過來,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話,郭曼聽後立馬起身,戴上墨鏡,走前對文弦說了一句:“文弦,來日方長。”

郭曼走後,文弦看到盤裡硬掉冷掉的飯菜,更沒胃口了。

來日方長?不可否認,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心裡著實是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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