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幻愛
晚上七點鐘,冷千秋所在的城市上空,紫紅色琥珀凝脂般斑斕濃厚的天空。冷千秋連手指頭都不必用,便清楚的算出,她和本已經足足一年沒有一起上街,出來吃東西了。
烤肉店的服務生換了一批又一批,可是每次他們來,總是被安排在二樓靠窗右手邊的位置。兩個人雖然常年分割兩地,感覺卻像老夫老妻一樣。冷千秋埋頭飯桌,不停整理著桌上的餐具,要用的餐具都拿出來用熱茶水燙過擺放在兩個人麵前,多餘的則被整齊的碼放在窗邊。
冷千秋一邊忙活自己手裡的活,一邊嘴不閒著和本聊自己這一年裡經曆過的事情。忙活半天,冷千秋終於抬起頭看本,本已經貼心的把菜單遞到冷千秋的麵前。
冷千秋每次接到菜單總是雙眼一亮,高聲嚷嚷著要多吃一些,開始風風火火的翻看著菜單。通常一、二、三快速點幾樣常吃的,然後抬頭問本。
“都是你愛吃的吧?”本會配合的點點頭。
“那我要瘦肉和蝦。”都點完總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期待,揚言要吃很多很多。
通常這個時候,本都會高度配合冷千秋,冷千秋要吃他就說好,都給你,冷千秋問他問題,他會半開玩笑的吧啦吧啦說一堆。
飯桌上,兩個人有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絕對不會有人提到任何不開心的話題,簡單輕鬆,多吃一點就是終極目標。
冷千秋對本總藏不住話,恨不得自己一天上了幾次廁所都事無巨細的講一遍,但是對這次去S市的事兒,冷千秋的概念裡自動屏蔽了很多,到最後隻剩下對自己很崇拜的圓臉萌妹子溫蒂,和一堆悶宅男同行。倆人都忘了24小時前兩個人還在慪氣,因為什麼開始慪的,怎麼結束的都暫時性的失憶了。
冷千秋講的口沫橫飛,多數時候本都樂嗬嗬聽著,不停把烤好的食物往冷千秋的碗裡夾。以至於冷千秋長這麼大都還不會自己烤東西吃。
酒足飯飽,其實冷千秋吃的並不多,本會趁著超市關門前買一堆適合冷千秋的小零食用以備用。
本把冷千秋送回家,冷千秋說不早了,你也趕快回去吧。送走本,這才手機開機給冷媽媽回了一通電話,冷媽媽當即在電話那頭暴怒。
“不是說好不到七點就能到家嗎?怎麼這麼晚了才想起來回電話?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給你媽急的要報警了知不知道。”
“飛機晚點了,遇到一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點飯電話就沒電了,好了彆著急了,明天我回家,咱們當麵聊。”也許是獨立的太早,冷千秋從記事兒以來,從沒在自己父母麵前撒過嬌。
“好吧!也累了這麼多天了,明天不用早起休息好了馬上回家,早點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油燜大蝦。”冷媽媽叮囑完,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冷千秋突然想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上,這會兒才感覺到,整個人從裡到外的累,累的虛脫。努力回憶過去兩天的經曆,又像夢一樣,當時那麼真實的感覺,這會兒又模糊了,甚至有些細節自己努力回憶依舊模糊。
S市之行好像都是彈指一揮間發生的,自己還來不及玩味,就過去了,對任何事都沒留下太多的印象,但是威廉的身上那種感覺,還有他看人時深邃的眼神,久久的印在冷千秋的腦海裡,不能散去,緊緊留下一種感覺和一雙眼神。
“千千,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什麼都不用做,就安安靜靜的在你身邊待著就很舒服,如果是個美夢,我真的永遠都不願意醒過來。”這是冷千秋自己在日記裡臆想出,本對自己說的話,看著這短話,冷千秋傻傻的微笑,好像真的是本對他說的一樣。
“你最想和我一起做什麼?”冷千秋問。
“就在你旁邊待著,什麼都不乾的時候最開心。”本美滋滋的回答。隻要和冷千秋在一起,即使坐在漆黑空曠的電影院數天花板上的燈泡,那感覺也像躺在草地上吹著和風看著藍天。
本在回家的第四天突然發信息給冷千秋。
“千千,我們結婚吧!”
炎夏,原本乾燥的內陸天氣因為人體源源不斷滿溢出的汗水變得潮濕粘膩,人的行為也變得拖遝遲緩。
本向家裡下了最後通牒,年內結婚的事兒必修要定了,說什麼都不要說,自己必須和冷千秋結婚。李家兩老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本已經咬死了,兩人也沒辦法,隻好抓緊時間把房子準備出來。
你是不是瘋了?”冷千秋驚訝的問,儘管要結婚的話本已經說了七年,可是這次感覺不一樣。
“我到你樓下了,咱們當麵聊聊吧!”本站在冷千秋的窗戶底下說。
冷千秋沒讓本到家裡來,約到一處僻靜且有格調的咖啡廳,整個店地方不大,下午三點鐘的時間,隻有三兩桌客人分散的坐在店裡不同的角落,很安靜,坐在店最角落裡依然可以清楚的聽到吧台咖啡機磨豆的聲音。
“你準備好了?”冷千秋淡淡的問,沒有本預期的雀躍。
“準備好了,必須儘快把婚事定準,房子我爸媽已經在準備了,最慢三個月,就這樣吧!”本肯定的說,像個認真的孩子。
冷千秋接過服務生遞過的咖啡。
“可是事情通常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冷媽媽到現在不知道他們還在一起,儘快,儘快是多快?他已經回來四天了,應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本甚至不能保證每個月回一次家,那麼多禮數什麼時候能辦的完?冷千秋雖然不拘泥小節,可是對於婚姻,糊弄不如不做。
“我會儘快的,回去我問問他們。”本急切的說。
“不用著急,等你所有事情都準備好咱們再來聊這個事兒。”冷千秋用力嗅了嗅咖啡的香味。她有輕微的神經衰弱,一丁點含有咖啡因的飲料都可以讓她足足24小時不能成眠。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本痛苦的問。
第二天,冷千秋親自把本送上返程的火車,微笑著招手與他道彆。因為在她離開S市的一刹那,溫蒂對她說過的話冷千秋接受了。她已經不年輕了,如果不趁著年輕的尾巴做出點什麼,遲早有一天,自己要淪為任人擺布的抹布,那不是她要的。
“那你就這麼走了?他沒再說什麼?”中午培訓休息,溫蒂從威廉那裡溜過來找冷千秋,冷千秋已經把溫蒂當成自己在S市的知己,閒談間並不避諱的談到自己的感情。
“還是異地,隻不過我不再那裡按照他的想法傻傻的等了。”坐了一上午,冷千秋的脖子都僵住了,扭動一下,可以聽見頸椎骨的聲音。
“你們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溫蒂說。
冷千秋從包裡掏出掏出一個鑰匙扣給溫蒂看。
“你看,這上麵的小零件很容易就掉了,不見了是不是?”冷千秋問,溫蒂點點頭。
“可是每次丟一樣東西,彆人說肯定找不到了,讓我丟掉不用了,我都堅持了,每次最多不出兩天,我一定可以在自己的包包或者什麼地方找到丟的東西,已經很多次了,到不得不換的時候,她還是完整的。”
冷千秋在和本相處的這些年裡開始相信命,相信緣分。是你的就是你的,到什麼時候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怎麼爭搶,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本的媽媽問本,冷千秋人都走了房子還著急收拾嗎?本爸爸鬥膽插了一句:“那還用說?”
“當然收拾了,走到哪以後也得回來,這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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