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與子

黎明時分東方剛露出魚肚白，周大成就扛著斧頭和繩索，前往距離青山莊不到三裡地外的一座大山裡去砍伐樹木。

周大成今年四十來歲，麵色黝黑，常年勞動讓他全身肌肉異常發達。

早上去砍伐些樹木，劈砍整理後既可以自家燒火用，多餘的部分也能拿到城鎮去換些魚肉，給正處於成長期的兒子周宇多些營養補充。

周大成剛離開家一小會，周宇就從夢中醒來。他揉著惺忪的眼皮，看到昨晚放在牆角的斧頭和繩索不見了，就知道一定是父親又去山裡忙碌去了。

“宇兒，起這麼早乾嘛？”周宇的母親楊蘭是個地道的農婦，她的眼裡丈夫和兒子是她的天和地。剛才周大成起來時，其實楊蘭更早就煮好了稀飯，在拌點鹹菜，算是一頓早餐。

“父親不是答應我，早上帶我一起去砍柴嗎？”周宇有些不服氣，不等母親楊蘭回話，周宇氣呼呼的推開門就要朝外走。

“吃了早飯再去，要不然哪有力氣乾活。”楊蘭一看周宇的倔強勁頭上來，也明白兒子長大了，懂得替他們兩口子分擔了。

周宇倒是點點頭，他曾經偷偷拎起家裡的斧頭劈砍木柴，那可是十幾斤重的大家夥，事後累的周宇一整天都抬不起手臂來。

周宇也知道父親以前是一名武者，一身的力氣，所以十幾斤重的斧頭，在他手裡就是一個玩具而已。

不過周宇不知道，當年的周大成也是受了重傷，如今使用重斧頭可不是為了修煉武力，而是覺得這樣劈砍樹木更快些罷了。

楊蘭看周宇堅持要去，連忙熱了熱粥，又拿出兩個白麵饅頭蒸了起來。

周宇一看要是等昨晚的饅頭重新弄熱，估計又要耽誤不少時間。在兩三口喝完碗裡的稀飯後，周宇偷偷溜到廚房，直接拿出兩個白麵饅頭夾了些鹹菜，邊吃邊溜出家門。等楊蘭發現後，周宇早就跑遠了。

十三歲的年紀也不算小，周宇雖然不如父親那般強壯，可也是半大小子食量十分驚人。這才剛走幾分鐘，周宇就把手裡的兩個饅頭全部吃完。

周宇的目的，自然要跟在父親身後，和他一起去山裡砍伐些樹木。

清晨的陽光從空中傾灑而下，雖然帶有一絲暖意，可仍然抵擋不住一陣陣微風吹來帶來的凜冽感來。

周宇剛才起床太著急，裡麵沒穿內衣，慌忙中披了一件外套。剛才又怕母親耽誤自己，便一時大意忘了補穿些衣服。

“切，我還怕這天氣不成。”周宇雖然沒風一吹，渾身有些顫抖起來，可還是有些不服氣。他伸出雙臂，左右互相拍著肌肉，一來是給自己打氣，二來是來暖和一下身子。

身在青山莊就能看到幾裡地外的大山，可這通往大山的道路卻是很多。

周宇雖然沒有跟過父親進山，但平時和青山莊的幾個好友，倒是私底下偷偷溜進山裡，企圖抓個野味來開葷。

步行十幾分鐘，周宇來到大山腳下，這進山的路很多，要是不小心走錯了和父親錯了方向，可不是一件好事。

周宇人很聰明，既然父親是進山砍樹，一定會選擇附近的大樹來砍伐，這樣出柴也高。周宇一邊豎著耳朵聆聽，一邊慢慢朝附近的樹林中走去。

從東邊的樹林中，突然飛出一群鳥兒，直衝雲霄不時發出一陣鳴叫。

周宇心裡一陣竊喜，猜測八成是父親砍伐樹木時，發出的聲音嚇到了鳥兒，才讓鳥兒如此驚恐不已。

周宇朝著東邊的樹林慢慢靠近，果然聽到一陣陣沉悶的砍伐樹木的聲響。

此刻周大成正光著上身，展露一身強勁的肌肉，手中揮舞巨斧朝樹木狠狠砍伐而去。

按理來說憑借周大成的力氣和手裡的斧頭，很快就能把大樹砍倒。可周大成則不是中規中矩的揮舞斧頭，老實的站在原地，朝著大樹的一個方向砍去。

那斧頭在周大成手裡上下飛舞，而周大成也是把大樹當成了假象的敵人，在躲閃中不時抽空給對方狠狠一斧子進行反擊。

“啪。”周大成又是狠狠一斧子劈砍在樹木上，在上麵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要是按照這個口子砍伐下去，也就一兩分鐘就可以把樹木砍倒。

周大成直接繞著樹木走起了迷蹤步，仿佛回到十幾年前，他還沒有成親時，和一幫傭兵兄弟在妖獸叢林獵殺的歲月來。

周宇躲在一旁看的兩眼發傻，他搞不明白父親乾嘛要對一棵大樹這麼殘忍，直接砍掉不就行了嗎，乾嘛要反複繞著它揮舞巨斧劈試。

“擦。”周宇一時緊張，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顆石子發出輕微的聲響來。

周宇連忙低頭一看，並沒有當回事，重新抬頭之際，才發現父親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什麼？”突然周宇的背後傳來父親熟悉的聲音來。

“父親，你剛才在乾嘛？”周宇轉過身子，看著父親扛著斧頭瞅著他微笑連忙問道。

周大成撓撓腦袋，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傻乎乎的笑了起來。他不知道如何給周宇講自己當年的光輝戰績，畢竟當一名武者傭兵，危險性太大。

周宇看父親不說話，從對方手裡接過斧頭，徑直來到剛才砍伐樹木的旁邊，使足了力氣朝著留在樹木上麵的豁口狠狠砍去。

“砰砰。”斧頭和樹木發生猛烈的碰撞，發出一陣噪音來。

“宇兒，不要使用蠻力，那樣不行。”周大成走到一旁，示意周宇把斧頭還給他。

“記住砍伐樹木時，要肩膀甩動用力，但手腕要鬆弛，不然斧頭撞擊樹木發出的反彈力度，會把手腕震傷。所謂的鬆弛，既不是肌肉僵死，也不能不用力攥緊，否則握不住斧頭就會反彈回來傷了自己。”周大成讓周宇朝後退了幾步，自己揮舞起斧頭來，輕鬆的眼前的大樹砍倒在地上。

周大成繼續揮舞斧頭，把樹木分段劈開，然後輕鬆自若的把剩下的劈成更小的木柴。

這剛砍下來的樹木，雖然被劈砍成小塊的木柴，但因為帶有水分，所以不適宜拿到城裡去販賣。

周宇在旁邊，把木柴整理成堆，幫著父親打捆起來。

等父子倆把木柴全部整理後，周大成扛著大捆的木柴，周宇背著小捆的木柴，兩人這才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