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此重複

是了，沒有什麼是會站在原地等待的，也沒有什麼是值得去等待的，所以，很多的時候，還是要學會把握，那看不見的牽鎖呢！

另一邊的，林夕研的手中，平穩的端著咖啡，沒有著哪怕是一絲的遺漏，行走之間，竟是滿滿的謹慎，以及小心翼翼。

“咚咚咚……”走到了周宇明的辦公室門前，林夕研沒有忘記，首先的要敲門。

此刻，周宇明坐立於桌前，宛然是，已經埋首投入了，今日的工作之中了，對於林夕研的敲門聲，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更彆說出聲了呢！

但是，林夕研也是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於是，她便是自行的走了進去，將手中端著的咖啡，放置於一邊的桌子上，很近，卻是他能夠夠到的距離，不遠不近，亦是能夠清晰的聞到咖啡的味道呢！

“老板！您的咖啡！”同時，在一旁開口提醒著。

因為，這是她身為女傭，應該的儘職儘責，而咖啡，便是趁熱喝的，涼了，便又是另一種的味道了，而她還想著一點的便是，如若是涼了，或許，這個人，還會讓她再弄上一杯來呢！？那是她所不想要見到的！

所以，林夕研的心中，此刻也是祈禱著，他能夠放下手中的工作，將這杯咖啡解決掉，才能更好的工作，不是嗎！？周媽媽和她說過，咖啡是用來提神醒腦的，不至於自己的腦子裡，混沌不堪呢！

“嗯！”手中正在翻著文件的周宇明，淡淡的應著，實際上，林夕研也沒有指望，他會回應著自己，可對方偏偏回了，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

此刻，林夕研看著他翻閱著那雪白的紙張，右手握著一杆筆，隨即，在上麵大筆一揮，果斷而從容，似乎是沒有著絲毫的質疑，如此，便是完成了。

林夕研不動聲色的，悄悄的掃視了一眼，上麵是他的名字“周宇明”，她還是識得的，因為，曾經和她一同乞討的哥哥，教過她識得一些字的。

他的字，看上去很是瀟灑大氣，就像是形容一個人，頗有大將之風的那種感覺，會讓人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著欣賞的意味。

是的！儘管，林夕研的心中，真的不是很喜歡麵前的人的，但是，用著公正的眼光去看，似乎又不是真的那麼的讓人討厭的。

相反，周宇明在某些的方麵，還是很讓人敬佩的，就好比，他能夠這般遊刃有餘的駕馭好，這個身為總裁的角色，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隻不過，在某些的方麵，最終的差了勁，有了一些的缺陷，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著任何人，是能夠十全十美的，更是沒有什麼是萬能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上，宇宙中，有些的存在，是此般的渺小到，讓人看不見絲毫的影子，有些的存在，從產生，到消失，似乎，都是沒有著絲毫的痕跡的。

周宇明將一個，已經處理完畢了的文件，緩緩的合上，不經意的抬眼，掃視了那站立在幾步之遙之處，如此的安分守己，甚至是，讓他不禁的想要去破壞。

正在林夕研以為他不會再有著接下來的言語的時候，耳邊，卻再次的響起了他的聲音，卻是帶著一種彆樣的意味。

“竟是，去了這般的久！”語調，依舊是那般的平淡，真真的是沒有著一絲一毫情緒的波動，磁性而伴隨著彆樣的質感，周身的氣息，似乎是讓人有些的難以的靠近，甚至是，讓人不禁的不覺得，他的血液，是否還殘留著溫度。

沒有預料到，周宇明猛然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語，著實的是讓她愣了愣，卻是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他是說她弄這咖啡的時間，是了，時間確實是有些的長了呢！隨即，隻得低眉順眼的開口，似乎是，容不得她說出什麼的反抗的話語，不然，情況隻會更加的不客觀。

“是！老板！我會注意的！”竟是，沒有說出任何辯解性的話語。

周宇明聽了，表麵上的神色依舊，沒有著任何的變化，麵對於她這般的回應，他的這句話，倒是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一般。

沒有收到任何的效果，如若，再說什麼，反倒是，讓對方覺得他揪著不放了呢！

看著林夕研那一副低首的模樣，周宇明的心中，一閃而過的煩悶感，連他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莫名的明顯的不快，他竟然覺得，兩個人的實際距離，是如此的近，實際上，卻也是那麼的遙遠的。

看著林夕研此刻的模樣，她好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居於人下的局麵，這人天生的就有著奴性，還是怎麼，還是有著做傭人的天賦，竟是這般的手到擒來呢！？任何心中是著怎樣的想法，那張臉上，依舊是著一如既往的沉浸之色，沒有著絲毫表露出來的樣子，不顯山，亦是不露水，仿若是泰山壓頂，也不會有著絲毫的動容之色一般。

隨即，伸出手指，便是不動聲色的，端過了那杯的咖啡，林夕研見他終究是不再說什麼，心中緊接著便是也鬆了一口氣，看著如此場景，這樣的結果，她的心中，自然是樂意看到的。

隻見，周宇明將那杯還泛著溫度的咖啡，置於嘴邊，最終的掀起了那薄薄的淡粉的唇瓣，將它融入了口腔之中。

可是，不曾想，下一秒，一直是在默默觀察著，周宇明的一舉一動的林夕研，就明顯的看到了那原本，讓人看了失神的臉龐。眉宇間，竟是很快的，用看的見的程度，明顯的蹙了起來，眉宇間的痕跡，幾乎可以夾死一隻的蒼蠅了。

瞬間，林夕研的心中，也隨即的落入了冰點的地步，不知道這位祖宗，又是怎麼了！？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隨時的，都要保持著謹慎呢！眼前的家夥，還真的是仿若君王的存在，儘管是，什麼都不曾做，不曾說，可是，人家的那一身的氣勢，都自始至終的擺放在那裡，甚至是，想要去忽略都很難。

下一秒的，林夕研便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照樣是淡淡的語調，充斥著獨屬於男性的特彆的嗓音，更是不自覺的添加了一絲的深度。

“味道不對！換！”果斷，而充滿了決絕，身上的氣息，那種在商場之上，殺伐決斷，占據主導的氣息，便是不自覺的顯現無遺了，似乎是，沒有留下絲毫的餘地。

林夕研聽了，意外，疑惑，詫異，還有著什麼，意味不明，是的，幾種的情緒，夾雜在一起，讓她有些的無從說起，同時的，也有些的整理不清。

可是，此刻，心中疑惑卻是占據著最多的情緒，她明明就是，按照周媽媽所教授的步驟的，之前也是如此，他都不曾說過什麼不對，這一次又究竟是是怎麼了！？可是，此刻的情況，似乎容不得她去多想著什麼，看著上座的人，心中一瞬間的，便是不自覺的，竟是打起了鼓。

周宇明依舊是端坐著，頗有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沒有著絲毫的動作，隻是那一雙不見底幽深的黑眸，淡淡的從林夕研的身上掃視而過，似乎是，等待著她會有著什麼樣的反應。

可是，不管是著怎樣的反應，似乎，也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吧！？一瞬之間，竟是猛然的覺得了絲絲的無趣之感了。

最終，林夕研動了動嘴唇，那說出來的話，竟是這樣的話語，“是！老板！”依舊是，那麼順從的模樣，沒有著任何忤逆的言語，隨即，便是二話不說的，甚至是，在周宇明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端起了那杯咖啡，再一次的走了出去，除了如此，她似乎隻能夠如此了。

待周宇明回過了神的時候，便是隻看到了一個破碎的殘影，消失於那門口，便是，再也無跡可尋了呢！

良久的，周宇明那帶著一絲的涼薄的唇角，莫名的勾起了一抹輕笑的弧度，裡麵又不知道是伴隨著如何的深意呢！？是呢！那個女人，似乎是學會了順從，幾乎是不見著最初始的，“一觸即發”了，如今，想想，竟是讓他覺得有那麼一絲的不真實了。

這樣的變化，又或許，也並不是變化，更不是改變，周宇明知道，她隻是將它悄然的掩藏了起來，又或許，還沒有觸及到讓她“翻臉”的底線吧！？可是，同時的，一旦達到了一定的限度，那種最初的模樣，也終有一天，是會再次的暴露於陽光之下，之後，便是，再也的無處可藏了呢！

俗話不是說了嗎！？縱使是，江山易改，本性卻是難移，本質卻是難以改變的呢！這個世間，似乎，沒有著什麼人，是會那麼的輕易的改變的，如若真的改變了，那便是要懷疑，那究竟還是否是本人了呢！

不得不說，這個林夕研當真是有些的聰明的，竟然，學會了示弱的，審時度勢了，知道局麵不利於她，又或許是之前嘗到了苦頭，多少是明白了些什麼，知道適當的示弱，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隻是，再怎樣的偽裝，如何的隱忍，或是，讓人無懈可擊，都說是，日久見人心，這是人人都會知曉著的道理。

理所當然的，時間久了，狐狸也自然是會露出尾巴，再怎樣精明不已的人，也是會不小心在陰溝裡翻了船，所謂的本性，也最終的是會暴露無遺呢！

想到此，周宇明那修長的手指尖，不自覺的拂過嘴角，臉上閃過了一抹的深意，嗬嗬！既然如此，那麼，他等待著那一天的再次到來，此刻的她，還真的是不像她呢！

此刻，端著那杯已然是廢棄掉的咖啡，林夕研將它一股腦的倒入了水槽之中，打開了水管，那“嘩嘩嘩”的水花，頓時的流入其中，將那杯咖啡的痕跡，瞬間的便是儘數衝散了，便是，再也尋不得半分的。

林夕研那精致的臉龐上，依舊是如之前那般的淡淡的神色，沒有著絲毫的改變，好似，從頭到尾，都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有著絲毫的影響。

重新製作起了咖啡，這一次的林夕研，比上一次，多了絲絲認真的神色，那咖啡機的運作，使得那種的聲音，便是在這安靜的地方，再次的響徹了起來。

林夕研突然的想起了什麼，猛然間的環顧了四周，是了，這裡沒有一個人，小劉早就已經不存在了，那套精致的茶具，也早已經不知道被收入了哪個她所不知名的地方了呢！除了那機器的聲音，這裡依舊是安靜的，空氣中，還是能夠聞到那種淡淡的香氣，一切都還是一派的依然。

“咚咚咚……”彼時的，林夕研的手中，再次的端著一杯嶄新的咖啡，再一次的沒有著猶豫的敲響了那扇門。

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依舊是埋首於工作之中，沒有著絲毫的分暇，依舊是同上一次一般的，她徑直走了進去。

“老板！您要的咖啡！”林夕研還是如上次一般的，將那杯咖啡放在那個位置，上麵依舊是，伴隨著嫋嫋的煙霧飄渺著，同時，也依舊的不忘在一旁提醒著。

“嗯！”早已經知道了她的到來，這一次的，周宇明徹底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帶著一絲彆樣的目光，看了麵前的林夕研一眼，不動聲色的，淡淡的應了一聲，再一次的端起了那杯，重新製作出的咖啡。

有著十幾年乞丐的經曆，對於外界，林夕研還是相當的敏感的，自然是感覺到了周宇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帶著一種怎樣的意思！？她也並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既然，不知道，自然的，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便是，不去多做理會，自動的忽略掉了。

看著周宇明端起的那杯咖啡，動作依舊是如斯的優雅，渾身所散發的良好素養，讓人無可挑剔，親眼的看著他置於唇邊，猛然間的，此刻，林夕研的心中竟是，充斥著一分的忐忑，不知道這次，又是如何的呢！？

果然的，下一秒，林夕研再次的看到了上座的人，微微蹙起了眉，同時，他的心中也“咯噔”一下，就知道不好了。

然而，在林夕研這樣的想法，剛剛落下之時，果不其然的，耳邊就再次的傳來了他的聲音，依舊是不改著之前一般的果斷之色。

“還差一點，換！”淡淡的聲音，卻又是隱隱的夾雜著一絲的冷酷，僅僅是簡短的幾個字，便是，決定了林夕研接下來的所作所為了。

儘管，心中早已經預料到了，情形有些的不對，但是，當耳邊聽到了這般言語的時候，林夕研的呼吸，卻還是不可控製的難免的一窒。

還差一點！？換！？突然的發覺，這個人，竟是如此的挑剔，這般的難伺候，為何的她從前，就從來的沒有發覺呢！？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發什麼神經，哪根筋搭錯了地方了！？可是，眼下卻是容不得，林夕研去多做回想的，看了一眼那端坐在那裡，鎮定自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於己無關，置身事外的人，一副不容商量的仗勢，她的心中，突然的升起了一絲絲的鬱悶。

無奈此刻，林夕研心中是著怎樣的想法，卻也得生生的忍下了，她多想不得，隻得在心中自我的安慰，或許，事實，真的是如他所說的那般呢！？哎！誰讓人家是老板的身份，而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女傭，身份便是毫無疑問的注定了結局的，是以，人家讓你往東，你便是不能夠往西呢！

心中是如何的想法，林夕研卻是不動聲色的，不曾表現出分毫，以不讓那人看出些什麼，便是，讓對方有了說辭。

儘管，這人表麵上是如此的平靜，似乎，是正常的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心底又究竟是如何想的，誰又知道呢！？說不定，對方就是這樣蟄伏著，在自己看不到的黑暗角落，想著如何的抓你的把柄呢！？所以，林夕研還是覺得，萬分的小心為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便是萬萬的不可輕舉妄動呢！

如今的，林夕研思前想後，便是，不得不再一次的屈服在，對方的強勢之下了，想到了曾經的自由自在，連自己都在暗罵，自己什麼時候這般的沒有出息呢！？還是說她的本性，從此自終的都是如此的呢！？

儘管，曾經的生活，很是艱辛，卻是沒有著任何人管束的，不像現在無時的不被人壓迫著，自己卻還不能的隨意反抗，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可是，離開之後呢！？又要去哪裡呢！？她可是什麼都不會呢！？難道，再做回曾經的老本行，乞丐不成！？

林夕研在自己的心中，堅決的否決著，直覺的便是不想要如此了，自己對於這個世界，多少還充斥著陌生的，甚至還，夾雜著一種莫名的恐懼的，離開了那裡，她當真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呢！？

畢竟，那裡是自己到了這個地方，一個真正的安身之地，她不想要在過那種露宿街頭，食不果腹的日子了，或許，是真的害怕了吧！？又或許是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無法去理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