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妃子心思

劉爍磨了磨她的鼻息，微弱得近乎沒有。情急的劉爍把千塵坐立起來，用力拍其後背，想讓她把嗆進的水吐出來。千塵吐了一點，仍然沒有睜開眼睛。

劉爍使勁搖晃千塵的肩膀：“你給我醒醒，你快點給我醒來。”似乎無濟於事。劉爍放平了千塵，嘴就對上了千塵的嘴。福臨公公看著大吃一驚：“皇上，這...”卻也不敢多語。

可千塵並無反應，劉爍急得不知所措，“千塵，你給我醒來，你不準死。”沒有回應，劉爍狠命地吸上了千塵的嘴，千塵的手依然冰涼，嘴都微微紅腫。可劉爍並不肯放棄，怎麼心愛的女子就會在禦河裡呢？如何一汪清泉的她就要喪命在這河裡呢？他來不及多想，他必須讓千塵醒過來，就算追去地獄裡搶他也要把他的千塵搶回來。

而此時，千塵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微微咳了一下，又吐出了一些水，卻依然閉著眼睛。劉爍欣喜若狂地拍著她的臉：“千塵，千塵，你不要睡，你快點睜眼看看。”千塵微微睜眼，劉爍喜極而泣，“福臨，福臨你馬上去把所有最好的禦醫都給我叫到養心殿來，馬上，不得有半點耽擱。要是千塵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要了他們的狗命。”說完瘋狂地抱起千塵回去養心殿。

太醫院最好的老太醫對著千塵針灸，看得劉爍極為痛心。來回踱步，祈禱上天還回他的千塵。

太醫折騰了一晚，劉爍趕緊問：“太醫，她怎麼樣了？”太醫擦擦汗：“女子墜河已久，微臣隻好用針灸刺激脈搏。所幸的是她也微微有反應，隻要好好休息，生存意識強烈的話，停過今晚就可以沒事了。”

劉爍激動地問：“什麼叫生存意識強烈？什麼叫停過今晚才沒事？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必須讓她給我活過來。否則，你們所有人都彆想給我安生。”

眾太醫惶恐又回天乏術，一太醫站出來：“皇上，微臣聽聞西域有一精神療法。沒準可以讓姑娘增強生存意識，而能夠停過這一關。”“你說，趕緊說怎麼個精神療法。要是讓千塵醒過來，朕定當重重賞你。”

太醫說：“要想使病人增強生存意識，必須找到病人所在意的人或事物。一般所在乎的無非是女子親人或者愛人，這才讓她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這需要一個人在旁邊一直對她講她所在乎的，從而喚醒她的意識。”“朕明白了，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

眾太醫：“微臣告退。”

劉爍遣走了所有人，自己坐在窗邊，握著千塵的手，吻了吻手背，放至凶前：“千塵，你一定要醒過來。你還有家人啊，你還有你的父親，你唯一的親人，你不能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是他的親身骨肉，他定是疼愛你的，你不能就這樣離開人世，讓他傷透了心。千塵，你不能走得這樣自私啊，你的父親剛剛把你送進宮裡，你就這樣走了，如何給你父親一個交代呢？你一定要醒過來好不好？”

看著千塵的睡臉，劉爍想起來初見千塵時她也是這樣安靜地睡著，睡顏就如孩童般乾淨，又如待綻的花般讓人期待的美麗。

他輕輕地覆膜著千塵的額頭，手指摩莎著她烏黑的發絲：“千塵，你知道嗎？那一次在千家，走到彆苑時，遠處石桌上的你一襲白紗衣，微風拂過你的麵龐，撩起你的發絲，羅裙帶隨風而起，看得我怦然心動。我禁不住走上前，看你如孩童般的睡顏，晶瑩剔透的臉蛋，櫻唇微翹，看的人好想吻上去。第一次見你，便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我知道，那時候我便想將你擁入懷中。後來召你進宮，心裡歡喜不已。以為忍耐一陣便可以見你。誰知見你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我多麼想你睜開眼看一下，千塵，不要死，不要離開我。看你如此蒼白，讓人好生痛心，不要離開好嗎？讓我能夠在有生之年為你梳發描眉。千塵，我的千塵啊。”

劉爍感覺凶腔都已承受不了這樣的痛楚，緊緊窩主千塵的手，哽咽而不能言語。是誰？是誰讓千塵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劉爍一定要讓此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翌日，千塵緩緩睜開眼。強烈的光讓她覺得刺眼，好一會兒才看清。可這是哪裡？我到了哪裡？千塵疑惑不已。

窗邊居然坐了一個人，看樣子還坐著睡著了，千塵嚇壞了，騰地坐到了窗塌裡邊。劉爍被響聲驚醒，抬頭一看縮在窗角的千塵。狠狠地捏自己一下，沒有做夢，欣喜地衝過去，攬千塵入懷，用力地緊緊抱著，好像千塵會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一樣。

“千塵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朕好怕你就這樣睡過去了，謝謝你醒過來了，謝謝你千塵。”千塵被這突如其來的抱抱搞得不知所措，她不懂這個緊緊抱住她的男子是誰，不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爍抱了好久千塵才肯放下，扶著她的肩膀，溫柔地看著她：“千塵，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千塵望著他：“劉燁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兒是哪兒？我怎麼了？”劉爍刮刮她的鼻子：“沒事了沒事了，都沒事了。你先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我們再說好嗎？”

千塵又被他莫名其妙地扶下睡覺，她望著他，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卻有一種十分安寧祥和之感。他輕輕地覆膜著她的臉：“千塵，睡吧。我會守著你。”千塵放心地閉著眼，劉爍趕緊吩咐禦膳房準備羹和一些補品。

看著千塵的睡顏，劉爍終於放下了懸著的心。心裡默默地講，謝謝你塵兒，謝謝你醒過來。

毓德宮裡，心怡在大廳裡候著。齊貴妃緩緩走出，心怡迎上去：“我乾掉了那個叫千塵的女子。”

齊貴妃雍容的臉上微微變色：“怎麼行事如此魯莽？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才剛開始呢，你就如此急躁。”心怡不屑地說：“誰讓她裝作賢淑？故意引起姑姑們的注意？我齊心怡好歹也是丞相之女，居然被她踩在腳下，簡直就是荒唐。”

齊貴妃嗔怪：“心怡，你怎麼可以這樣任性？萬一捅出了簍子，我也幫不了你。”心怡拽著齊貴妃的胳膊，撒嬌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開始裝作跟她是最好的姐妹，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的。更何況，我是午夜帶她去放河燈把她推進河裡的，即使被人發現屍體，也隻能認定是放河燈，不小心滑進了河裡。姑姑那邊一定會找我說辭，我就說千塵平時就有抑鬱症什麼的，這件事情就會被瞞得天衣無縫啦。姐姐啊，即使我捅出了簍子，姐姐也會替我擋著的對吧？父親可就我們這兩個女兒，姐姐你就我這一個妹妹啊。”

齊貴妃敲了一下她的頭：“都多大的人了，辦事還這麼沒有分寸。不要有恃無恐，現在還沒有傳出什麼風聲，說明屍體還沒被發現。你先在趕緊回去，不要在人多的時候跑到我這裡來。怕人後被嚼了舌根，說是齊心怡憑借著貴妃姐姐爬上了皇帝的窗。自己的地位要自己去爭取，不要給我們齊家丟臉才是。”

齊心怡挽著貴妃的胳膊，甜甜地笑了:“是，小妹凡事聽大姐的便是。”畢竟是小妹，齊貴妃也是極疼愛這個妹妹的。“喏，這是從太後姑媽那裡拿的西域進貢的糕點，你拿回去吃吧。”

心怡又甜甜地笑了：“還是大姐疼心怡。謝謝姐姐，那心怡就先回玲瓏院了。”

“你個鬼丫頭，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一點。”齊心語實在拿這個從小就古靈精怪的妹妹沒有辦法。

齊心怡走後，齊心語實在不放心。“小德子，今兒你給我在禦花園那邊留意一點，有一點點事情都要向我彙報。哪怕是禦河有多了一隻蚊子飛過，我也要知道。”

“是，貴妃娘娘。”正用著午膳，小德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