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表白

他在心裡替自己加了把勁後，就起了身，往家裡趕了。留下在他身後一片殘陽，染得滿江都紅。

天慢慢變黑了，木子楊走回了家。

第二天是周末，李晴的電話在早上八點如期響起。木子楊從床上起了來，就去外麵約定的地點接李晴。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李晴來到了木子楊的家裡。然後兩人在房間裡，溫習功課，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晴才下來了。

木媽連忙盛情邀約李晴在自己家裡吃飯。李晴不好意思拒絕，又見木媽這麼熱情，就留在了木家吃過了午飯。

飯後，木子楊家還準備了水果盤，要李晴吃了再走。李晴又是再坐了一會兒。

席間，木媽和木爸都有事出去了。

李晴和木子楊兩個在書房裡吃水果。其實書房，就是一個用來擺放雜物的玻璃透明隔間。木子楊怕李晴來了進他的房間不方便，就索性收拾了雜物，騰出一個乾淨的空間，讓李晴在這裡教他。這時兩人仍舊在雜物房裡吃水果。

木子楊問道：“李晴，想不到你一個女生來我家能這麼落落大方，跟我媽有那麼多話聊。”

“嗬嗬，是你媽媽捉住我聊天，好不好。”李晴說。

“也要你會聊啊。像我就不行了，去到彆人家心掘嘴笨的。”木子楊說著羞怯起來。

“嗬嗬，多練練就會了。我媽媽常帶我去隔壁家阿姨處竄門，我家親戚又多，一個個竄下來都要很長時間呢。所以就練得這麼不要臉咯。”李晴說道，夾了一塊西瓜放進嘴裡，直讚清甜。

“這叫大方得體啊。可憐我們家附近的鄰居我一個都不認識。更彆說竄門了。我一個大男生竄門多難為情呀。”木子楊說。

“要不你有空到我家裡去玩，我帶你竄門去。哦，還有件事想跟你講，就是那個，補習已經補得差不多了，該給你講的，我都講了。你的進步也是看得到的。那這次一模擬考試，你有信心嗎？”李晴問。

“嗯，我努力爭取考好點，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吧。”木子楊說，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對了李晴，那你還和我補習嗎，以後？”

“這以後就不給你補了哦，全部講完了。你要自己消化一下。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話，就來找我問問吧。我一定會說給你聽的。”李晴說道。

“哦。這就好了，我的安心了。”木子楊說。心裡暗暗慶幸，以後還可以找李晴。可是這樣一彆，他就要自己溫習了。而且以後，李晴也不知還記不記得他呢。

“隻要我有空，隨時找我都行。”李晴，“這一頓飯，就當是你答謝我的幫助了。你不是一直想謝我麼？”

“好的，真的謝謝你，要不然我又要落下一大堆功課了。”木子楊說。

“不用謝啦。對了，那個校裡的聯歡晚會，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李晴問。

木子楊見李晴以後不幫自己補習了，多少有點失意。卻又不想讓李晴看見，強裝著沒事一樣。還是很開心地聊天。隻見他說道：“我沒有才藝啊。”

“你會不會抬拳道、武功、或者吹簫、獨唱，也行啊。”李晴說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沒有人參加嗎？”木子楊問。

“現在沒有報名的呢。所以我要動員下人，要找人參加咯。一會我還要去其他同學家，你去不去？”李晴說。

“去他們家乾嘛，又不是村委會啊？”木子楊問。

“沒有啊。同學們在班裡都沒時間，隻顧著學習。我才要去他們家問問咯。”李晴說。

“真是辛苦你了，李晴。一個周末還要做這些事情。那要不我一會跟你一起去吧。”木子楊說。

“好的。”李晴說。

木子楊遞了一塊西瓜給李晴，李晴笑眯眯地接過了。兩人吃過西瓜出來，就一起去附近的同學家走訪了。

李晴帶了通訊錄出來，今天先在這附近一片地區的人家那裡去。有幾個同學也是住在木子楊周圍不遠的幾棟樓。李晴和木子楊走上去敲門，再問那些同學。一下午下來，都走得腳都累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參加。這一個下午的周車勞碌結果是個零。

最後兩人在一處樹蔭下的涼椅上坐下來，木子楊買了一瓶果粒橙來遞給李晴喝。李晴熱得喘氣，額頭冒汗。接過果粒橙就喝了一大口。一陣涼風吹過，兩人都覺得甚是清涼。

於是安靜地喝著飲料，沒有再說話。他們背後是一輪殘陽，已經下了一大半了，隻透出像鹹蛋黃一樣的紅色，染得天邊周圍都呈一片橙紅色。夕陽下的河水都是像天一樣的顏色了。這水天一色的景象，真美。

木子楊靠背著椅子的背，那是一張木製的兩人坐的乘涼的休閒小椅，李晴坐在木子楊的旁邊。木子楊才注意到，李晴今天穿了一條緊身白搭及膝裙，超短外套。頭發也用夾子夾了起來，到中間部分梳成一個髻，很有一種溫婉的淑女形象。

此時李晴正轉過腰去，把兩隻手肘撐在椅背上，背對著木子楊，麵朝江邊看去。

木子楊能看到她的側麵。小巧高高挺挺的鼻尖下薄薄的嘴唇，因熱起來紅粉撲撲的臉蛋，尖尖的下巴，小巧的耳垂下一個星星形的耳針。額頭還汗著一些細細粒粒的汗珠。頓時讓木子楊有一種想要向她表白的衝動。

該不該向她說呢。木子楊心中十八個吊桶七上八下，一時沉默起來。

李晴依然看著天邊，興奮地對木子楊說：“子楊，快，快看，落日。”

木子楊呆呆地盯著手中的瓶子發起了呆，一時發愣中回過神來，應道：“哦，知道了。落日。”

李晴見木子楊那麼沒有反應，才又轉過頭來，對他喊道：“喂！怎麼了，精神不震了，累壞了嗎？”

“沒有啊。落日很好看。”木子楊轉過身來對著江邊那一輪鹹蛋黃說。

“什麼嘛，木子楊，滿懷心事似的，你在發什麼愣呢？”李晴轉過頭來撒嬌問道。

想不到李晴這樣的女生也會像個小女孩子一樣可愛。不是說嗎，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孩子。這時候的李晴，活像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

“沒有什麼啊，嗯，不好說。”木子楊斷斷續續地吱唔起來。

“是沒有呢，還是不好說呢。都說出來。”李晴說道。

木子楊看一看李晴的臉，正對著自己，臉就紅到了耳朵根，覺得非常窘，又不好說，坐在凳子上就像坐在熱地毯上一樣。於是他立刻站了起來，一路跑出了幾十步遠，才回過頭來，朝李晴那邊大喊：“沒有什麼啦。李晴！我，先，回，去，了！”

李晴在那邊莫名十分，臉上很錯愕的表情。她坐在那裡，隻聽到木子楊說要回家去了，心想，就這樣回家了？也不等等她呀。於是便急忙喊他：“子楊，子楊！”

可是木子楊早已轉身跑回去了。不一會兒連影也消失了。隻留下李晴在那裡。

而木子楊一路跑，一路跑，直到他覺得李晴已經看不見他了，才停了下來。回過看向剛才跑來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李晴，其實我想說，我喜歡你！”

可是這裡靜靜的，隻有他一個人走著。木子楊知道，李晴，並不喜歡他。於是自嘲自己一下，就勁自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