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可以抱你嗎

時日已經是九月初，天色完全的黑下來，有點冷。小區內燈光斷斷續續亮起來，王旭升很紳士的為舒鬱打開副駕座的車門。然後，自己很快跳到一旁的駕駛座，車子開啟了。舒鬱拿起手機給小蓮打電話，依然是關機。想起她和王旭升將一起尷尬的共進晚餐，心裡再次罵道：“這個死丫頭！”

王旭升選在一個很豪華的餐廳，他們撿了一個安靜的不被打擾的位置坐下來後，服務員很快送上來菜譜和一支開的鮮葉的紅玫瑰，正在他們驚訝之餘，服務員開口微笑著說道：“先生、女士，今天是我們店裡開業的第三天，我們為每一對來酒店用餐的情人贈送一支紅玫瑰，祝你們的愛情長長久久，甜甜蜜蜜！

王旭升接過了菜譜，舒鬱有點勉為其難的接過來紅玫瑰，她想否認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她抬眼望著王旭升，他的一雙眼神正癡癡的凝視著她的，那眼神裡流露出的完全是柔情蜜意，使她不忍心也不願意拒絕這份讓她意外的不合適的祝福，她很快想起王旭升即將啟程遠赴加拿大的事情，心裡卻頓時升騰起一絲莫名的感傷與失落，她回避著他一雙溫柔的目光低頭不語。王旭升也低下了頭，也沒征求舒鬱的意見，一口氣點了幾個菜，然後順手交給服務員。

望著麵前開的紅豔豔的如血般的玫瑰，他們兩個人再次陷入了莫名的尷尬，舒鬱有點抱歉的對王旭升一笑，說道：“我再給小蓮打個電話！”可是電話打過去後，依然是關機，無奈，舒鬱隻好發了信息，告訴小蓮他們所在餐廳，讓她開機後一定來此就餐。

菜全上齊了，可是依然不見小蓮的身影。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打不通她的手機，信息也未回，她與王旭升一起吃了一頓平生最尷尬的晚餐。一邊說著一些學校裡的事情。兩個小時過去了，依然不減小蓮的身影。小蓮哪去了？已經十點多了，她從來沒有這麼晚回過。舒鬱在心頭對小蓮的埋怨漸漸轉變為擔心，舒鬱趁著上洗手間的時間去結賬，收銀員告訴她一起來的那位先生已經結過了。舒鬱無奈，隻得回到座位。

“我們去找找小蓮吧，我猜她公司有應酬。”回到座位後，舒鬱說。

“好的。”王旭升答道，一起走出酒店。他們開車往小蓮他們單位駛去，還沒有到單位，小蓮打來電話說是已經到家了，讓他們不要等她。

他們隻好調轉車頭往回返，很快就到了小區樓下，王旭升停下車，望著車窗外朦朧的月色籠罩下的夜景，王旭升對舒鬱說：“舒鬱，我要離開省城一段時間。也許我們很長時間都不會見麵了。”

“真的要走？”舒鬱不無傷感的問道。

王旭升沒有回答舒鬱的話，他回過頭來，一雙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不已，他感覺自己雖然生性孤僻，平日裡喜歡獨來獨往，也沒有正麵與一個女孩子交往過，然而，此時他無比痛恨麵對自己深愛的女孩子會緊張，這讓他感到自己沒有出息。許久，他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望著隱藏在夜色下美麗的麵容，說道：“舒鬱，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去，去那邊開始新的生活。如果你還不想工作的話，我會在那邊給你安排學校讓你去深造。——你要是不願意去那麼遠的地方也行，我們就一起留在省城考公務員！你說，這樣好不好？”

“不，不要這樣——”舒鬱低沉的答道。

“為什麼？舒鬱，你知道的，上次我的表白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這次，也是誠心誠意的，你知道嗎？我是深愛著你的，隻是，希望你在我和他之間，做一個選擇。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隻要我們在一起，將來在那裡定居都聽你的。”王旭升的激動的說。

舒鬱的心裡同樣翻江倒海，情緒不能自已，自從上大學以來包括上班這一個月來，她自己都記不清楚有多少男生向她說過這些求愛的話，無疑，聽到這些話，舒鬱早已經知道該如何委婉的應付。可是，除了曾經第一次聽到鄭興對她的表白之外，這還是第二次有這樣一個男孩子的表白深深的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舒鬱的身體斜靠在車座上，平靜了自己跳動不已的心，許久，她說道：“我不能！”

王旭升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他一雙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處，他的熱量很快傳遍了她的全身，是她的身體顫抖了，她感到他的手心是潮濕的。

“我不能和你去，鄭興不會同意的，我要是這樣做，他會恨我一輩子！”舒鬱的聲音顫抖著說道：“我不想這樣，我已經答應了他，要與他在一起的！”

“又是他？鄭興！你有多愛他？你真的愛到無法放棄他嗎？那麼他也是這樣的嗎？你們已經無法彼此放棄了？”王旭升由於失落，語氣變得激動。

舒鬱點了點頭，答道：“是的！我不會放棄他的。”

王旭升聽著舒鬱如此堅定的說她不會離開鄭興，他感覺自己的四年的苦戀像是被宣告了死刑，算是徹底絕望了。

“我知道了，走之前，我不會再來見你了，那樣，隻會讓我不舍。舒鬱，我和你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我希望你和他幸福！”他顫抖著的雙手鬆開了她的。

“我祝你在加拿大過得幸福！”舒鬱說完準備離開。就在舒鬱推開車門的一刹那間，王旭升絕望的喊道：“舒鬱！再等等！”

舒鬱頓了頓，沒有回頭，她的身子停在車裡，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車門，再次說道：“希望你過得幸福！”

王旭升一把拉住舒鬱的手說道：“給我一個擁抱好嗎？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了。即使是同學，我保證自己也不再與你聯係。”

舒鬱的身子僵在那裡，一動沒有動，聽著他說以後不再聯係的話，舒鬱的心頭一陣陣的絞痛，陌路人這三個字讓她的心陷入了絕望的境地，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會痛，這是她第二次為這個男生心痛。王旭升見舒鬱沒有拒絕他的請求，於是大膽的平生第一次將一個女生擁入懷中，他大膽的放肆的吻了她的唇，他很高興她沒有拒絕他，在離彆的時刻任由他貪婪的吻了她，也將自己的初吻給了他最深愛的女孩。那感覺是十分奇妙的，世界突然間就變小了，時間、空氣也好像凝固了……很久很久，他帶著哭腔低沉的說道：“你很殘忍，你知道嗎？”

“你不要這樣，我們不能。注定沒有緣分的感情最好不要開始。”舒鬱淡淡的憂傷的說道。此時，她明顯感到自己的眼淚在滑落，是在為離彆而傷感嗎？

王旭升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聞著她淡淡的體香。他的心都碎了，這個女孩子注定要對他這麼殘忍嗎？四年的暗戀，到頭來注定將是一場夢，一場噩夢，驚醒時，他依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冷汗在流淌。

“我的心都碎了，我——我祝你幸福，我隻能祝你幸福。”王旭升語無倫次地泣不成聲的說道。

“祝你找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子，好嗎？”舒鬱輕聲說道，一隻手輕輕的安慰一般的拍了拍王旭升的背，很久，王旭升終於放開了她，認真的深情的望著她的眼睛說道：“也許，我或許一生都不會忘記你，你注定是我一生的痛，我一定會被對你的思念撕裂，撕得粉碎，連一片都不再留存。……舒鬱，告彆吧，還能說什麼呢？說得越多，痛苦越深。我但願你會幸福，但願那個幸運的男人會給你一生一世的幸福！”

王旭升的白色的車子開走了，舒鬱望著他的車消失在燈火中，好久，她都沒有從現實中清醒過來，立在夜風中，蕭蕭的落葉在夜色裡滿地翻飛，卷起了她的風衣。

他走了，今晚上他是特意與她辭行的，他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向她表白，可她卻無法接受他的愛，四年了，她無暇顧及他對她的愛戀。是她傷了他的心，一個優秀的男孩子，舒鬱心裡想。她突然在內心追問，她愛他嗎？愛情是什麼呢？想起了鄭興，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要開學了，鄭興就要回來了，她移動著腳步，不知不覺已經走在了門口。

推門進去，打開了燈，她一眼望見另一張床上的小蓮，看樣子，小蓮已經熟睡好久了，舒鬱躡手躡腳的去洗手間裡，簡單洗漱了一下，回到床上躺下，一個失眠的夜晚正向她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