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博取原諒
牧歌覺得時間是那樣的漫長,漫長到她幾乎經曆了好幾個世紀,漫長到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
當眼前的外麵的風吹進來的時候,牧歌瞬間有了解脫的感覺,她踉踉蹌蹌的跑出電梯。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帶著夜風涼意的空氣。
夜空中的星星也瞬間隱藏了蹤跡,天空中黑壓壓的,就想自己此刻的心情。
齊豫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難道就是想看到她的狼狽嗎?
“牧歌,傷口被撕裂的感覺很痛苦吧?”
牧歌俯下身子抱著膝蓋,她覺得好冷好冷
齊豫點燃了一顆煙,漆黑的夜色中隻看到明暗不定的煙火。
“你想知道他們死去的慘狀嗎?”
牧歌捂住了耳朵,
“我不想聽,不想聽!”
齊豫蹲下身子,他的眼眸盯著牧歌,牧歌聽不到他說什麼,隻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他的眼神冰冷,冰冷的讓她覺得置身寒冬。
如果隻有看到她痛苦才能讓齊豫打開心結,她願意接受這種痛苦。
牧歌將手放下,她安靜的看著齊豫,她的眼神如同一股清泉流入齊豫的心間。
他張開的嘴巴閉上了,那些血腥的畫麵在腦海中生生的壓了下去。
他吐著煙圈,背影在黑色的夜幕下顯得無比落寞。
“爸媽死後,我就接手了公司,但是我的力量微乎其微,我隻能依靠彆人的力量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們都知道他是公司的掌權者,卻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十九歲的那年,他加入了蒼狼殺手組織。他當時隻有一個單純的目的,就是利用組織的力量來打擊那些反對自己的勢力。
可是做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後來才發現他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彆人替你殺了人,你就得殺更多的人來報答彆人的恩情。
蒼狼組織的頭目是黑狼,他當初之所以答應齊豫加入組織不過是看到齊豫所擁有的財富。
黑狼不斷的向齊豫伸手,齊豫的公司都要被掏空了。但是黑狼威脅他,如果不給他足夠的錢,他就會將他的暗黑一麵抖露給媒體,讓他身敗名裂。
齊豫每一次的退讓換來的是黑狼更加貪婪的欲~望,齊豫忍無可忍,設置了一個牌局,和戰狂聯手將黑狼乾掉了,他順帶著接手了黑狼的殺手組織,現在這個殺手組織基本上是為自己的集團所用,隻要是他看不順眼的,或者對他有內在威脅的,他都會調動蒼狼將對方滅口。
他現在的風光都是在刀口上舔血換來的。
牧歌喃喃道,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齊豫將煙頭掐掉,
“當你坐在麥當勞肯德基喝下午茶的時候,我可能被打的傷痕累累,然後滿世界的被人追著跑。當你吃著飯後甜點的時候,我可能為了特殊的訓練被逼著吞死老鼠。當你安安靜靜的坐在溫暖的教室內的時候,我可能穿梭在夜色或者叢林,風餐露宿,滿腦子想的就是將對方置於死地。”
牧歌呆呆的看著齊豫,她以為他生活在陽光下,她以為他是光鮮亮麗的,卻不知道他竟然經曆了這麼多磨難,吃了這麼多的苦。
牧歌將頭埋在雙膝,
“對不起,我不該去上大學,那個時候我就該陪在你的身邊。”
“牧歌,你走吧,最好消失在這個城市,我看到你,就會想到電梯打開的瞬間,就會想到我這些年來的痛。”
齊豫將手抄在西褲裡,他邁開腿離開。
牧歌從背後抱住了他,她不想失去齊豫。
“彆丟下我,讓我陪著你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隻要能夠陪著你,直到你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的生命裡沒有你的痕跡會是什麼樣子,齊豫哥哥彆這樣對我。”
齊豫將牧歌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牧歌,當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牧歌絲絲的拽著齊豫的衣角,她的眼睛裡淚光瑩瑩,
“齊豫哥哥,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我這個人從小就是認死理。”
齊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真的希望我原諒你,好啊,你幫我去殺這個人怎麼樣?”
牧歌伸出的手僵住了,她的齊豫哥哥竟然讓她去殺人。
齊豫冷笑道,
“就知道你怕了,以後不要跟著我了,有多遠滾多遠。”
沒想到牧歌將他手中的照片奪了過來,
“好,我答應你。”
她相信他的齊豫哥哥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殺人的人,他讓她殺的這個人一定是惡貫滿盈。如果她這樣做了他就能原諒自己,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做呢。
齊豫的聲音飄遠,
“他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青,祝你好運。”
齊豫按下了電梯,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牧歌握緊手中的照片,她將照片裝進了包裡,然後繞著樓梯一層一層的爬下去。
她有些筋疲力儘了,可是她依舊咬著牙堅持著,這好比橫在她和齊豫之間的障礙,她一步步的靠近,障礙一點一點的變小,她相信隻要自己努力達到齊豫的要求,齊豫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她感覺得到,其實齊豫哥哥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他這樣對自己也一定的很糾結,她不想讓他繼續折磨自己了。
牧歌出來的時候已經渾身無力了,她打了一個出租車回了家。
客廳裡的燈依然亮著,看來宋元還在等自己。
當宋元看到牧歌的那一刻,整個人如皮球般鬆了下來,
“小姐啊,你總算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該報警了。”
牧歌歉意的笑了笑,
“以後不要等我了,早點睡下就是了。”
宋元將一杯牛奶遞過去,
“那可不行,要是小姐不會來我們大家誰也睡不著,老爺太太一定都希望小姐好好的,如果小姐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們怎麼活。“
牧歌心裡暖暖的,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些人記掛著自己的冷暖,歸家與否。
牧歌喝了口牛奶,胃裡瞬間舒服了許多。
“宋叔,你聽過陸青的名字嗎?”
宋元的臉上露出明暗不清的表情,整個人也嚴肅起來,
“小姐,你怎麼問起他來了?”
牧歌做出一個故作輕鬆的表情,
“今天聽同事談起,覺得好奇罷了。”
宋元鬆了一口氣,然後娓娓道來,
“這個人可了不得,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陸氏集團的董事長,人們都說他這個位置來的不易,是通過殺兄弑父得來的,可見這個人的心裡得有多麼狠戾啊,小姐以後千萬不要跟這種人沾上關係,想想都覺得遍體生寒。”
牧歌僵硬的笑了笑,
“我隻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我招惹他乾嘛,時候不早了,宋叔早點睡吧。”
“好,小姐也早點睡吧。”
牧歌回到了臥室,她將照片掏了出來。
照片中的男人皮膚是竟然比女人的還要白,眉毛濃長,尤其是那雙熠熠生輝的丹鳳眼,竟然生出幾分妖嬈來,讓人一眼就恨不得淪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照片上的陸青臉上蕩起一絲笑容,這個笑容竟然讓牧歌想到了罌粟花,妖嬈而芬芳,卻含著劇毒。
一個大男人怎麼長得這樣的好看,牧歌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
牧歌將這個人刻在了腦海中,她掏出打火機將照片燒了。
明天就開始行動了,此去不知道生死如何,一個殺兄弑父的人又怎麼好對付呢?如果此去她失敗了,她也沒有什麼可怨恨的,但願齊豫哥哥能早點醒悟,就當是她替父母抵命了。
她唯一不舍的就是這個溫暖的家,還有家裡這些關心自己的人,敦厚的宋元,可愛的小菊,不知道她是否還有命回來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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