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落水
西洛湖畔,一輛炫彩的蘭博基尼停在湖邊。
車上兩具軀體糾纏在一起,微風中有一種曖昧的氣息,驚起一灘鷗鷺。
突然一聲驚慌失措的叫聲打斷了這場香豔的遊戲。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陸青的身形頓了頓,他的眼光望向湖邊,隻見一群人站在湖邊觀望,卻沒有一個人跳下水去。
柴美美不滿足的扭動了一下身軀,聲音透著一絲嫵媚,
“看不出陸董事長還是個有同情心的人,我真是賺到了。”
陸青勾了勾唇,他將柴美美翻了過來,車子在陽光下震動。
柴美美摁著車座抖動著身軀,聲音斷斷續續,
“我留意…..了,身邊的……女孩,沒有……一個像董事長口中說的那樣的女孩。說不定……早就掉進湖裡了呢。”
陸青讓她留意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帶著麵具的女孩,可是柴美美也隻是看到她的一個側麵,根據一個側麵和一雙輕靈的眸子去找一個人,簡直是難上加難。不過她寧願這個女孩永遠找不到,這樣她才可以長期霸占陸青的喜好。
陸青停止了身下的動作,他飛快的穿上衣服跳下車,風一樣的飛向湖邊。
酒紅色的發絲在風中飄逸,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將柴美美這句無關痛癢的話聽進心裡。
他順著眾人眼睛看的方向跳了下去,他沉下水底,果然摸到一個人,他將懷裡的人拽到了水麵上。
女孩的臉很乾淨,發絲濕漉漉的粘在脖頸上,烏黑的發,雪白的肌膚形成最美的對比。
陸青的動作變得輕柔,他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水珠,將女孩放在膝上控了控水。
他將女孩平放在地上,捏開女孩柔軟的唇進行人工呼吸,女孩的唇齒間散發著馨香,這種馨香似曾相識,竟然對他形成了致命的誘惑,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人工呼吸,還是在接吻。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他,他們掏出手機就要對陸青拍。突然衝出來一個大塊頭將眾人手中的手機打落。
狂風握緊拳頭,他的骨節卡卡隻想,嚇得眾人倉皇而逃。
陸青將牧歌橫抱飛快的走向蘭博基尼。
狂風硬著頭皮把慌亂穿衣的柴美美趕下了車。
柴美美屈辱的咬著嘴唇,她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要不是自己一句話,陸青怎麼會抽身而去呢?現在倒好,自己什麼也沒有得到,還毀了一身衣服。她低頭看著自己這身被陸青扯爛的藍色齊膝裙,現在短的連屁股都包不住,讓她怎麼回家啊。
魏子從草叢中跳了出來,總算是完成了老大交代給自己的任務,要知道自己可是花了重金買下的陸青和柴美美相約湖畔的消息。
他走到柴美美的身邊將自己的外套套在柴美美的身上,由於長期待在骷髏洞,他的外套發酸發臭。柴美美捏著鼻子向他道謝,
“謝謝你啊,你想要多少錢?”
魏子譏誚的笑了笑,
“你賣一次多少錢?”
柴美美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這是對自己赤~裸~裸的侮辱,她的手抬起來,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被魏子抓在了半空中,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用錢來估量,不要用你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來估量彆人。”
魏子甩開柴美美的手,將雙手插在下衣的口袋裡瀟灑的吹著口哨走了。
柴美美久久的看著魏子的背影,這個男人也太奇怪了些,不過她怎麼將衣服還給他呢?她將衣服放在鼻息間認認真真的嗅了嗅,雖然夾雜著潮濕和汗味,還有許多油腥味,不過似乎還有那麼一點男人味。
這又怎麼樣呢?這種男人沒錢沒勢,根本就不可能給女人幸福。柴美美刺痛的看向夕陽,這才是她要追逐的生活,星光燦爛,她要追求的人要像陸青這樣的,永遠做著驕傲的太陽。
陸青將牧歌安頓在私家彆墅裡,他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牧歌。
她的睫毛濃濃的長長的還卷翹著,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陰影。好像是一對蝴蝶靜靜的臥在花間。
陸青的心突然很安靜,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寧靜了,仿佛女孩身上的馨香有種讓他安神的作用。
李青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他來找陸青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的,他看到床上的牧歌時心裡咯噔一下,陸青怎麼輕易把陌生女子帶到了這座彆墅。
“她是誰?”
“不知道。”
李青幾乎跳起來,陸青一向是睿智的,怎麼再這件事情上犯了糊塗。要知道他們可不是一般人,表麵上光鮮亮麗,實際上都是將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人。陸青對這個女孩什麼都不了解都帶過來了,要知道他們平日裡得罪了多少人,多少人咬著牙根想置他們與死地?單是眼前就有許多棘手的人需要處理,江南連鎖飲食的王曉飛被陸青的羅馬尼亞特色美食店擠壓的破了產,王曉飛整天叫囂著要請黑道上的人將陸青除名。土豪集團的董事長齊豫,更是和陸青在多個領域有衝突,齊豫雖然從來沒有在媒體上叫囂,可是他每次見到齊豫,總覺得齊豫身上殺氣重重。還有李記,樓源香,相宜藥房等等老字號,都被陸青打壓的要麼破產,要麼合並。他們哪個是逆來順受的主,不都等著機會對付陸青一行人麼?
而這個女孩背景不詳,身世不詳,一切都是空白,還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些人派來的呢。
陸青不以為意,他的側麵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柔和,
“李青,暗夜那小子做什麼去了,趕快把他給我叫過來。”
“暗夜正在煉藥房裡煉製九毒魂飛散,恐怕一時半時過不來,你知道的,暗夜隻要一頭紮進煉藥房裡就是一整天,他這個人又是個死腦筋,不帶目的不罷休的。”
李青並不想讓這個女子醒來,他寧願這個女人死去,這樣對他們的威脅就會下一點。他這個人一向謹慎,做事情總是希望把危險降到最低。
陸青眯起狹長的丹鳳眼,他冷冷的看著李青,
“你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陸青一向把自己當兄弟,很少跟自己說話這種口氣,今天為了這個女人竟然……李青忍不住恨恨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女人雖然閉著眼睛,但是黛眉的線條很美,鼻翼挺翹,嘴唇雖然失去了顏色,可是唇形很美,總之是一個美人。
李青握緊了手指,
“是,董事長,我立刻把暗夜召喚過來。”
一個稱呼就將兩人的距離拉開。陸青知道李青是為了自己好,他這是兄弟們好。
他側過頭來聲音低沉,
“我也隻是玩玩而已,並沒有彆的想法,你不覺得她長得清麗嗎,還少有人有這種完美乾淨的麵容了。”
但願你隻是玩玩。李青加快腳步走出了彆墅。
李青心情不好,他一腳踹開暗夜的煉藥房,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麵而來,李青連忙捂住口鼻。
暗夜不錯眼珠的盯著一口大鍋,大鍋裡不斷蒸騰著氣體。他仿佛沒有感覺到李青的到來。
李青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拍了拍暗夜的肩膀,
“夜,大哥讓你馬上過去一趟”
暗夜看都沒有看李青一眼,聲音冷如冰渣,
“沒空。”
李青無奈隻得抬腳欲將鍋子踢開,暗夜迅速伸出腿將李青的腿夾住,他惡狠狠的瞪著李青,
“你瘋了,我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就是為了熬製這個。”
李青苦笑著,
“沒有辦法,我不這樣做你怎麼有空理我。”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緊急?”
“大哥快不行了。”
“什麼?大哥身體不是一向很好嗎?”
“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暗夜隻得跟著李青走了,他心中疑問重重,看李青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大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一定要撐著。暗夜加快了腳步。
暗夜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去了,
“大哥,你那裡不舒服?”
陸青皺了皺眉,這家夥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
“我好的很,我讓你來是請你幫我把她治療一下。”
陸青指了指身後的一張床。
暗夜這才看到,床上躺著一名睡美人。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青。李青小聲嘀咕道,
“我說的也沒錯啊,大哥的心被美人抓在了手裡,美人要是醒不了,大哥不就是傷心了麼。”
暗夜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打開隨身攜帶的醫療箱,替牧歌進行了一下全身檢查。
他翻了翻牧歌的眼皮,然後在牧歌的腦袋上摁了摁。
他將一套輸氧設備帶在牧歌的鼻息上,然後將許多感應器放在牧歌的敏感神經上。
暗夜打開了手提電腦,他看著電腦上的心電圖和腦波圖有些疑問,總覺得哪裡有些怪異,可是就是說不上來哪裡怪異。
一個小時之後暗夜將器材收好。
“讓她睡一覺就好了。不過這位小姐的腦波好像有點異常,也許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陸青看著沉睡中的牧歌,心裡竟然莫名的疼痛,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選擇跳水自殺,或者說她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
李青把暗夜送了出去,一路上憂心忡忡。
到門口的時候暗夜掏出計算器算了一番,
“八萬九。”
暗夜的話很少,他這是給自己算賬呢,剛才自己一時性急又有些氣憤就將他煉藥房的門踹爛了。
“明天我派人給你裝扇新的就是了,不過說實話你這門的質量確實不怎麼樣,還這麼貴。這次你想要什麼材料的?”
暗夜無語了,上次的門好像也是李青裝的,他這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呢。暗夜吐字如金,
“隨便。”
李青目送著暗夜離開,他本來想去找陸青的,但是走到途中又折了回去。現在還不是勸他的時候,不如先去查查這個女人的身份。
一個小時後,探子將消息傳送了過來,對於這個莫名出現的女人,竟然什麼也打探不到。這是讓李青覺得更為奇怪的事情,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往往越是隱藏著大陰謀。李青囑咐了身邊的人,隻要那個女人那邊一有消息,就趕快通知他。
牧歌的夢好長好長,她的夢跨越童年,穿梭過青春,直到現在,好像在記憶裡總有一個男人陪伴著自己,他們一起歡笑,一起成長。可是任憑她怎麼努力也看不清那個男人的長相,更記不得他的名字,她的大腦漸漸的變成一片空白,如同被粉刷乾淨的牆壁。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戶輕靈的落在牧歌顫抖的睫毛上,牧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陽光好刺眼,她一時竟然沒有適應,眼睛裡滿是眩暈。
落入她眼睛的是一個眉眼修長,鼻翼高挺,嘴唇削薄的男人,男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他整個人置身於光環之下,酒紅色的發絲釋放著妖嬈的光芒。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嘶啞,不過低沉醇厚,很好聽,讓她覺得很舒服。
“你醒了?”
牧歌捧住了男人的臉,他的臉有點胡茬,牧歌修長的手指在男人的臉上描摹著。
“是你嗎?”
“什麼?”
“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嗎?”
陸青知道牧歌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身邊一個極其重要的人,陸青的心裡竟然酸溜溜的,他對上牧歌清澈而幽深的眸子,整個人淪陷進去,他猶如受到蠱惑一般,
“是我。”
牧歌甜甜的笑了笑,她緊緊的抱住了陸青,雖然她什麼都想不起來,自己的記憶仿佛被切除一般,可是好在他還在,好在他一直都陪著自己。
陸青的身體有些僵硬,他擁抱過各種各樣的美人,可是這樣被牧歌緊緊的抱著,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就像一個天使落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有些眩暈,眩暈的不知所措,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消失不見,既然她把自己當成了重要的人,自己姑且承認吧,這樣她就可以在自己身邊了。
“你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麼?”
陸青輕柔的撫摸著牧歌的發絲。
牧歌木然的點了點頭,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從哪裡來是乾什麼的。
牧歌抬起頭,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陸青,
“你應該知道吧,你說給我聽好不好?”
陸青倒吸一口冷氣,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撓了撓頭,
“那個……其實你叫無憂,從小是個孤兒。因為我救了你一命,所以你一直在我身邊伺候我。”
牧歌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覺得陸青定然不會騙自己,她的眸光一點點的黯淡下來,成了一片灰敗。
陸青以為她想到了什麼,他心裡一直咚咚的敲鼓,不會被她看穿吧?
牧歌吐了一口氣,
“原來我是孤兒啊。”
原來她心裡想的是這個啊,看來是相信自己的說辭了。陸青的心裡竟然莫名的開心。
他清了清嗓子,
“對呀,你從小就被送進了孤兒院,這幾年來我也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幫你打聽父母的下落,可是一無所獲呀。”
牧歌忽而甜甜一笑,
“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陸青呆住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清純可愛的微笑,陽光都無法跟這個笑容的燦爛相比較,好像一朵玉簪花靜靜的綻放著,美極了。
知道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才從那個笑容裡清醒過來。
是柴美美的電話,柴美美的聲音嗲嗲的,
“陸董事長啊,你好長時間沒有找人家的啦,人家都想死你啦。“
陸青捂著手機走到了陽台,他看了牧歌一眼,然後冷冷的對柴美美說,
“我會把錢打在你的卡上,你以後不用給我打電話了,如果再給我打電話我就不能確保你是否還有命拿起電話。”
他不等柴美美說話就將電話扣掉了。
他走過去蹲在牧歌的身邊,聲音溫柔似水,
“餓不餓?”
牧歌捂了捂肚子,臉紅的笑了笑。
“想吃點什麼?”
牧歌的腦海中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愛吃什麼,她有些沮喪的說,
“隨便。”
陸青揉了揉她的頭發,壞壞的笑道,
“隨便這道飯可不怎麼好做。”
他吩咐廚房做了一個蛋花玉米羹還有菠蘿飯。
牧歌吃的津津有味,她太餓了,好像肚子裡空了好久,她狼吞虎咽的將餐桌上的飯吃了個乾乾淨淨。
陸青一直在看她,這種目光帶著一種探究,好像想把牧歌看穿一般。
牧歌臉紅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她連忙站起來想要收拾碗筷,可是傭人早已經將她手中的碗筷搶過去,
“無憂小姐,這些是我們該做的,您坐著就行了。”
少爺可是跟他們說過的,她叫無憂,讓他們對她像對待少爺一般的恭敬,而且少爺讓他們誰也不準多嘴,讓他們牢記,無憂小姐是孤兒的身世,並且和少爺是一起長大的。他們不知道少爺為什麼要撒謊,不過隻要少爺吩咐的他們一定要照做的。
牧歌將一縷碎發攏在耳後,她抓著自己的棗紅色的毛線衣裙,
“我實在是太餓了。“
陸青笑了笑,原來她是為了這個發窘呢,他挑了挑眉毛,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呀就是個小貪吃鬼,真是一頓也餓不得,而且晚一刻也不行呢。”
牧歌瞪著大眼睛,
“我真的是這樣的嗎?”
陸青靠著牧歌坐了下來,他摟著牧歌一般正經的說道,
“當然了,要不要聽聽你以前的囧事?”
牧歌點了點頭,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結果陸青竟然把自己說成了調皮鬼,貪吃鬼,愛哭鬼。原來自己以前竟然是這樣的。牧歌狐疑的望著陸青,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討人煩?”
陸青勾了勾唇,他性感的薄唇閃著邪魅的光芒,
“當然了,也就是我能容忍你,彆人見了你可是要退避三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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