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傑作
王輝躺在鬱鬱蔥蔥的草地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還冒著層層虛汗。劇烈的運動下,耗光了他單薄體質內所有的力氣來。
距離王輝兩三米遠的一棵樹上,一個製作簡單的沙袋還在左右搖擺中。
“狗日的楊偉,老子早晚找你報仇。”
王輝鼻子冷哼一聲,怒目仇視那個還在搖擺的假象敵人。稍稍休息一會,氣息剛剛喘均勻,就一骨碌從草地上爬起,用纖細的手臂直接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大步走到沙袋跟前。
沙袋倒也不大,是用成人穿的牛仔褲,從膝蓋處截取的小半段前後用粗線簡單縫製而成。因為裡麵灌滿了黃土,以及拇指大小的小石子,所以在填滿後顯得有些鼓脹起來。
“啪啪。”王輝平行站在沙袋前,抬起右手掌,距離沙袋隻有不到兩三厘米的距離。突然以左腳為軸心,右腳在不離開地麵的前提下猛烈踩踏地麵,借助脊柱的收縮,把手掌的掌根部分,對著沙袋就是連續兩次快速有力的打擊。
在外人眼裡,王輝不過是在練習普通的掌功而已。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每次擊打沙袋時,都調用自己體內的元氣來。
沙袋在王輝不斷的打擊下,天藍色的布料表麵已經沾染了不少汗水。裡麵的小石子,也慢慢透過黃土沉入下麵來。
小石子聚集到了沙袋下麵,而這裡又是王輝打擊的重點,所以幾番下來疼的王輝有些呲牙咧嘴起來。
王輝停了下來雙手互相揉搓一會,準備把沙袋倒立起來,好讓那些沉入下麵的小石子回到最上麵去。不遠處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對方人還沒到,嗓音卻是四處傳播開來。
“王輝,出大事了。你害死了趙光他媳婦,趙光接到電話後,正從城裡帶人趕回來要找你拚命。”一個長頭發的男人從樹木後麵露出半個腦袋,鬼鬼祟祟的嚷道。
“常楓,放你媽的狗屁。自從上次老子和那潑婦吵了一架,都有一個多月沒搭理對方,怎麼就害死那潑婦了。”王輝衝著對自己嬉皮笑臉的長發青年就是一陣口水攻擊,一臉的不屑表情。
長發青年長相倒也不賴,個頭也足有一米八左右。體型更是比較勻稱,若是稍微打扮一下,到有幾分T型台男模特的風采和瀟灑來。可他的下半身穿著卻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天藍色牛仔褲倒也符合他的體型,隻是右腿的牛仔褲褲管,從膝蓋處就沒了,把整個右小腿都暴露出來。
常楓也是牛角村人,從小和王輝算一起光屁股長大,隻是王輝厭惡這家夥喜歡充大頭,平時也不是很待見對方。不過王輝倒是對常楓的姐姐常甜有些好感,畢竟常甜是個大美女,是個男人都會被美色誘惑。可惜這樣的美人卻是個冰美人,沒出嫁前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前兩年嫁到外地,也是偶爾回來一趟。
很多人穿牛仔褲,喜歡把好好的褲子故意搗爛幾個洞,來彰顯時尚。如果常楓穿著兩個露著小腿的牛仔褲,倒也算平常,可左腿的褲管完好無損,右腿的褲管露出小腿來,這種造型倒是讓人匪夷所思。
“王輝,你個兔崽子,要老子牛仔褲的一個褲管,居然做個破沙袋,你這是和我有仇是不是。這個牛仔褲,可花了我兩百多塊,如今被你這麼糟蹋,我隻能在村裡穿,到外麵的集鎮必須要換褲子,否則人家還以為我有神經病來。”常楓打眼一看,那掛在樹上的沙袋,正是用自己的牛仔褲褲管製作而成,心中便免不了對著王輝發起了牢騷來。
“滾蛋,你小子的病看來是不想好了,隨你便,把它拿去吧。以後再遇到晚上睡不著覺,老是失眠多夢的情況下,你到外麵的醫院去治療,老子不伺候你了。”王輝瞟了對方一眼,他也不準備阻攔,就抱著膀子站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行了王輝,咱倆誰給誰。”常楓一聽,立刻收回已經伸出的手掌,隨即輕輕拍了拍比自己稍微矮一些的王輝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一會還要綁著沙袋在山裡跑步去。”王輝轉身把天藍色牛仔褲製作成的沙袋,從樹上放了下來。然後一屁股坐在樹下,開始把沙袋綁在右腿上,當做沙綁腿。綁完了右邊,王輝一伸手從大樹的背後,像是變魔術一般,又掏出一個用黑色布料製作成沙袋,簡單的捆綁在左腿上。
等所有的準備活動都完成,王輝從地上站立起來,上下蹦跳著來適應腿上的負重來。
“我靠,那黑色的沙袋布料,你小子不要告訴我是趙光花了一萬多塊錢買的名牌西服的袖子改製而成。”常楓一眼瞅見綁在王輝左腿上的沙袋上麵,有著報喜鳥的圖案,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
村子能買的起報喜鳥西服的不多,而前段時間趙光在離開村子前,也是找了王輝看病來,所以常楓本能的認為這又是王輝的傑作來。
“咋了,趙光的病在省裡的醫院都沒看好,我給他瞧好了,又沒收他一分錢,要他個破衣服做個小沙袋,委屈他還是得罪你了。我給你看病,問你要一分錢沒有。你們這些人,把錢看得那麼重,有本事彆找老子給你們看病啊。”王輝原地來回走動起來,做著準備跑步前的熱身運動。
“彆走啊兄弟,趙光媳婦的病,你真的不去看看,她疼的滿屋子打滾,屋裡屋外都站滿了人。”常楓一看王輝這架勢,壓根沒有打算下山,連忙繞到前麵,陪著笑臉說道。
“誰讓你來的,是村長還是廖菲菲那個潑婦?”王輝本來想連著村長楊偉一起開罵,可自己還要繼續在村裡留守一段時間。敵人在明,我方在暗,隨時都有機會找對方算賬。
“這不我和趙光有些親戚關係嗎,論起輩分,我還要喊他為叔。嬸子有病,我這晚輩四處跑跑也是理所當然的。”常楓說著話,把手臂搭在王輝的肩膀上和他勾肩搭背,假裝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的親熱來。
“話可要說清楚,自從上次我給趙光看病,要了他西服的一條袖子,趙光可是連個屁都沒放。她廖菲菲倒是急了眼,連續三天站在村口指桑罵槐,我都忍著不搭理這娘們。要說趙光有個三長兩短,說是我害的,還能勉強沾點邊。可我都和那娘們,這麼久沒搭過話,更沒有什麼肢體接觸,我拿什麼害她?”王輝一邊扶著常楓,示意他稍稍蹲下去一些。然後把右腿架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開始做起了拉伸腿部的韌帶動作來。
“是,兄弟是沒搭理那娘們,不,是沒搭理我嬸子。這不前幾天她肚子一直疼,大前天小賣部的孫小敏不也是肚子疼嗎,吃了你開的一副藥,就不疼了。我嬸子知道自己招惹你生氣,所以就沒好意思請你去給看病,直接問了孫小敏那藥方,自己抓了一份藥吃了起來。剛開始到還有效,可誰能知道今天再吃,不僅沒有止住肚疼,反而變本加厲疼的滿地打滾起來。”
常楓的這個T恤,也算價格不菲,自己平時倍加珍惜。原本打算今天把左腳的褲管減掉,把一件好好的牛仔褲當做牛仔大褲衩穿,在配上上身新買的T恤去集鎮走上一圈。沒想到剛出門,就看到全村人都朝趙光家跑去看熱鬨。
趙光臨走前,給常楓留了兩條好煙,讓他幫忙照顧家裡。其實就是讓他看看,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自己的婆娘有沒有勾引村裡的野漢子。一看到這個情形,常楓當然要去看看情況。
“你咋知道我在這山裡?”王輝不僅不慢的問道,壓完了右腿,在收回來的時候,還故意用鞋後跟在常楓的左邊肩膀上蹭一下。那沾滿山上野草和泥土的鞋跟,立刻在常楓雪白的T恤上,留下一個烏黑的印記。
這還不算完,王輝又把左腳壓在了常楓的右邊的肩膀上,在側著身子把腰部來回拉伸幾次後,如法炮製的在上麵留下了自己的足印來。
“兄弟,彆鬨了,趕緊跟我下山一趟吧。你也是土生土長的牛角村人,這進出村裡到外麵一趟,可是要穿過很遠的山路。等大家夥真把我嬸子,送到外麵的醫院,估計她疼的早已褪掉一層皮了。”常楓看看自己肩膀上兩個烏黑的鞋印,上麵還甚至還沾著少許的牛糞。一想到自己花了一百多塊新買的T恤,比牛仔褲的下場還要淒慘,他隻能拉長了臉,卻又不好發作起來。
其實村裡通往外麵的路不止一條,最近就新開了一條,雖然饒了很大一圈,可好在路途平坦,開著摩托的話,倒也省了不少力氣。隻是村裡有摩托車的沒幾個,村長家倒是有,可卻經常讓村長的兒子楊勇四處開著到處跑,經常不見人。
“少廢話,我剛才問你咋知道我在這山上,你還沒回答我咧。”王輝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這村子屁大的地方,就一百多戶人家,幾百口子人。雖然不敢說到處都是眼睛,可村裡隻有你整天啥也不乾。自家的田,也讓老牛家幫忙耕種,沒事就老是朝山上跑。前兩天孫小敏身體不舒服,不就是丁磊大叔,跑到山上找到你嗎。”常楓拍打著左右肩膀上的灰土,顯然那剮蹭上去的印記,不浸泡在水裡,用手合著洗衣粉反複搓洗,根本無法徹底清除乾淨。
“行,我下山去給那潑婦看看。”王輝倒是不含糊,雙手猛地一合掌,指著山腳下嚷了起來。
“走,向那潑婦疼痛的部位出發。”
好歹常楓喊廖菲菲為嬸子,王輝這樣出言不遜,他當然心裡不爽。隻是自己現在要是多嘴的話,又怕得罪王輝,索性啥也不說,先把他哄騙下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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