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性
祁家宇還未來得及開口,他的嘴,已被人封住。
然後,有人在身後說:“祁總,你已經失去自由,而木槿嫣姑娘,也已回自己該回的地方。你最好,少管閒事為妙。”
祁家宇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憑直覺,他知道說話的人,一定是父親的下屬。
與此同時,木槿嫣已被架走,同時嘴裡塞了棉花,同樣叫不出聲。
木槿嫣眼睜睜看著祁家宇被拖走,而她自己,亦被架到酒店的大門外。一名保鏢,麵相凶狠地對她說:“木槿嫣,你要是識趣,就給我們滾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踏進祁氏酒店一步。”
木槿嫣頓時明白,木氏與祁氏的宿仇,看來他們,是受祁氏老爺子祁傑所命的。於是,木槿嫣快步奔開了,然而她的心裡,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她的大哥哥,祁家宇。
難道自己,真的與祁家宇緣故已儘了嗎?
難道祁家宇,真的隻是一個稚嫩,卻遙不可及的夢?
不,不要。木槿嫣一遍遍對自己說。自六年前在台北,自己就對祁家宇一見鐘情,他的英俊迷人,他的溫和沉靜,他西服上的男性體溫,六年來一直是自己稚嫩的夢幻。
若是沒有他,自己寧可死。
十二歲的記憶,是這樣銘心刻骨,飽含少女芳香。木槿嫣知道,她從此不會再愛彆人。
一邊哭,一邊流淚,木槿嫣知道該回家了。
誰知幾天後,木槿嫣剛剛步出台灣淡江大學的大門,木槿紫竟然出現了。
木槿紫幽幽地攔住木槿嫣,出人意料地說:“你,在淡水還過得慣嗎?”
這一問話,顯然令木槿嫣感到意外,她本以為,堂姐是來找碴的,於是,木槿嫣沒好氣地說:“托你的福,還過得不錯。”
木槿紫輕歎口氣,說:“我知道,你一直生我的氣。其實,我們畢竟是姐妹,而且,還是親——,親人,所以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對嗎?”
木槿紫本想說是“親姐妹”,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她怕說出來,木槿嫣會接受不了。
果然,木槿嫣氣憤地說:“木槿紫,你還知道我們是親人?虧你做得出,在送我一朵紫色木槿的同時,竟想殺我?若不是祁家宇大哥哥保護我,我早已不在世間了。”
什麼?
聽到木槿嫣的話,木槿紫大愕。
自己什麼時候,送了紫色木槿?什麼時候,要殺木槿嫣了?自從知道木槿嫣是自己的親妹妹,她已經深深愧疚,莫說殺,就是罵一句都不會了。
於是,木槿紫說:“嫣兒,你聽誰說的?我沒有做這樣的事啊。”
木槿嫣氣憤地截斷她:“不要這樣叫我,我不是你的嫣兒。做與沒做,天都在看,人,不要太背棄良心就是。”
木槿紫大聲叫屈:“不,我真的沒有。”
木槿嫣冷漠地說:“對不起,我沒空跟你爭辨,我走了。”
望著木槿嫣冷漠離去的身影,木槿紫恍然一動,她的腦海中,隨即閃過母親蘇夢怡留下的“勿中惡人之計,木槿非人,人非木槿”幾個字,難道,這暗示著什麼?
對,就是這樣。
這句話暗示著,方才木槿嫣提到的那朵紫色木槿,並非代表自己,而是有人蓄意栽贓。
而那個蓄意栽贓的人,一定與木家有世仇,這世仇,自母親在時就有了。而此人,一定在十九年前,對母親用過同樣的伎倆,故而被母親識破。
難道,此人就是祁氏的老爺子?
想到這裡,木槿紫驚得捂住了嘴。
她實在不願相信,外表高大英俊,長得與祁家宇似一個模子出來的祁傑,竟會做這樣的事?若是這樣,會毀滅她所有對人性的渴望。
然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台北木氏地產的辦公樓,已經成了真正的收屍場,迄今,已有三四個人死於非命。
這夜,幽靈又來了。
子夜時分,一個胸前係朵紫色木槿的人,悄然潛入了辦公樓。此時夜已深沉,辦公樓內隻有木哲強的女秘書還在加班。
此人一步一步,向著目標走進。
女秘書卻渾然不覺,繼續低頭整理資料。雖然此前木哲強已多次提醒她,要注意安全,那個已殺死三四名木氏員工的凶手有內線,每次殺人,都沒有撬門越室的痕跡。
女秘書整理完資料,抬腕看表,方知危險在向自己靠近。此時已到子夜,辦公樓內已空無一人,不正是凶手行凶的良機?
女秘書惶恐地抬頭,那朵紫色木槿,卻清晰地現於她麵前。然後,是一個喬裝的女聲:“怎麼樣,你馬上就要死了,有遺言嗎?”
女秘書驚恐地說:“你是女孩子?你是——木槿紫?”
對方冷冷地說:“對,你很聰明。不過,你不該在木氏任職,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女秘書尖叫道:“不,不要殺——”
最後一個“我”字未說完,她已死於對方的刀下。直到死那一刻,她都不明白,身為自家人的“木槿紫”,何以要殺人。
第二天,女秘書屍體被發現後,木哲強再次報警。然而警方依然束手無策,因為凶手戴著手套,腳套,未留下任何線索。尤為離奇的是,凶手握有木氏大門的鑰匙,進出自如。
於是這一大案,成了台北警方的頭號頭疼案件,若不能破,警方無以服眾。
於是此後的每晚,警方蹲守在木氏辦公樓,守株待兔,希望凶手再出現。
然而事與願違,此後凶手再未出現,木氏辦公樓,又出現了短暫的難得的安寧。然而大家都知道,這安寧絕非長久,總有一日,會被無情地打破。
於是,半個月後的一日,警方佯裝撤離了木氏辦公樓,引蛇出洞。
這夜,木哲強獨自蹲守在那裡,神態自若。而一旁暗處潛伏的,竟還有祁氏的公子祁家宇,這,是木哲強萬萬想不到的。
入夜,木氏辦公樓一片死寂。木哲強緊盯著大門,等待著凶手的到來。
果然,察覺警方“撤離”後,凶手如期而至。
在“她”係著紫色木槿潛入木氏辦公樓前,動作熟練地打開大門後,祁家宇一步奔上來,扯下“她”胸前的紫色木槿,聲音低沉地說:“祁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而與此同時,蹲守在附近的台北警員一擁而上,將凶手製服。警員們驚奇地發現,凶手,竟然有著與祁家宇一樣英俊清秀的臉,一樣高大挺撥的身材,一樣西服領帶,風采翩然。
然而這些,都是去除了他的蒙麵衣,與蒙麵罩之後,方才看到的。
這一幕,不禁令警員們大為吃驚。
然而就在這時,凶手祁傑卻攬過祁家宇,大聲威脅道:“彆過來,不然,我立即殺了他。”
這一刻,不光是眾警員,就連祁家宇本人,都丟魂失魄了。
這,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竟然說,要殺了自己?
那一刻,祁家宇有了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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