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矛盾，無法再愈合

一連幾日，郭陽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上課走著神，打球也沒有什麼精力了。

“郭陽，請你回答下這個問題。”

數學老師點名把郭陽喊了起來，麵色不悅的指了指黑板。

郭陽“啊”了一句，神情恍惚的站了起來。

“我讓你回答下這個問題，黑板上的，沒有看到嗎？”數學老師有些生氣的說道。

郭陽這才反應了過來，他視力很好，掃了一眼黑板上的東西，徑直離開自己的座位，走了上去。

郭陽拿起講台上散落的一支粉筆，齊刷刷的在黑板上寫了一大片的板書，解答完了之後他把粉筆放回原處，對著數學老師說道：“這道題是這樣做的。”

數學老師驚訝的轉過頭去看黑板上的答案，一番計算果真是正確的。

她歎了口氣，對著郭陽說道：“好吧，你回座位上去，注意點，下次不要走神了。”

換做是被人這樣坐著飛機上課，數學老師早就厲聲責罵了，但是對於郭陽這樣聰明至極，學習成績優異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老師的心頭寶，無論做什麼，都能得到老師的原諒。

一下數學課，郭陽的身邊就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數都是女生，有本班的，還有一些彆的班上來的人。

“郭陽，我這道題不會做，你能不能教我做？”其中一個胖胖的女生拿著一本花哨的筆記本對著郭陽說道。

“郭陽，我這裡的這道題不會，你教下我好不好？”有一個女生不甘示弱的問道。

郭陽無奈的把頭埋在桌子上一大堆的書中，這樣的日子自從他上了初中以來就一直持續著。從剛開始的不堪其擾到現在無奈的適應，郭陽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厲害，長了一顆極為強大的心臟。

課間的十分鐘很快就在這群女生嘰嘰喳喳的吵鬨聲中結束了，郭陽吐了口氣，這才把頭抬了起來，正巧看到了坐在不遠處夏雪的哥哥。

夏雪的哥哥與郭陽關係很好，一個班裡又都喜歡打籃球，所以結為了好兄弟。

郭陽使了個眼色給夏雪的哥哥，示意等會兒放學之後趕緊走掉，夏雪的哥哥點點頭，算是給了個回應。

下課鈴聲一響，郭陽和夏雪的哥哥便像兩陣風一樣趕緊的從後門跑掉了，在車棚的一個小角落裡等了許久。覺得差不多人都散去了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出來。

校園裡空蕩蕩的，人已經走了差不多了。

夏雪的哥哥舒了一口氣，拍了拍郭陽的肩膀，“每次跟你一塊回家，我總覺得像是有人在追殺我們一樣，你小子的魅力可真大。”

郭陽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我把這個魅力給你，看你高興不？”

夏雪的哥哥連忙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是這個樣子就好了，你才是應該好好享受這樣的生活吧，哈哈哈。”

兩個人邊走邊說著，夏雪的哥哥問道：“要不要去打一盤球再回去？”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籃球場。

郭陽垂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不了，今天沒有心情。”

夏雪的哥哥知道是莫陌的事情讓郭陽心情很是沮喪，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兄弟。

“要不要我們去找莫陌當麵問個清楚？”夏雪的哥哥建議道。

“你也這麼想的？”郭陽抬起頭看著他，“這個問題我昨晚上想了很久，是下定了這個決心，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好的樣子。”

“有什麼不好的？”夏雪的哥哥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是她的男朋友，你們既然在一起了，就應該各自都坦率真誠，欺騙對方算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其實不相信莫陌是這樣的人。”郭陽苦惱的搖搖頭。

“不要說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是無風不起浪對吧，事情出現了就肯定會有原因，如果你不把這個問題跟莫陌說個清楚，以後你們還怎麼在一起，就算還在一起，那也會很痛苦的。”夏雪的哥哥認真的說道。

“那要是我誤會了莫陌怎麼辦？”

“跟她好好解釋啊，莫陌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夏雪的哥哥這些話讓郭陽徹底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向莫陌說清楚，如果有誤會就把誤會解決掉，如果是真的，那麼就各自分散，走不同的路。

“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去好？”郭陽問道。

“就今天怎麼樣？”

下午郭陽有四節課，和莫陌一樣，但是他向十分喜愛自己的班主任請了兩節課的病假。班主任平日裡對郭陽很好，因為他是她教過這麼多年書中最聰明的一個學生。既然郭陽說他身體不舒服，看他的樣子臉色很蒼白，班主任也沒有多想，便批了他的假。知道郭陽與夏雪的哥哥關係很好，便讓夏雪的哥哥送了郭陽回家去休息。

兩個人剛出校門，便急急忙忙的往莫陌的學校趕。他們還沒有下課，郭陽和夏雪的哥哥就在校門口等著莫陌。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了他們的下課鈴聲。郭陽站在學校門口，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莫陌，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夏雪的哥哥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他的緊張，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怕什麼，這不還有我呢？”

郭陽感激的衝他笑了笑，這就是真正的兄弟，關鍵時候能跟你肩並肩的站在一起，一起承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結果。

謝謝你，兄弟。

校門口陸陸續續有很多學生走了出來，很多女生看見郭陽站在門口，都忍不住私下裡一番議論。大多數都是在說郭陽的樣子很帥，可是郭陽絲毫不理會這些，他的心裡現在全都是莫陌，彆的女生無法讓他動搖的。

夏雪剛走出校門，便看見自己的哥哥和郭陽站在門口，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人。她冷笑一聲，莫陌，接下來有你好看的了。

一邊想著，她一邊轉身往回走了，來到莫陌的班級門口站著。

透過門縫她看到莫陌正一個人在那裡坐著，認認真真的寫著書本上的題目。

看見莫陌認真而又美麗的樣子，夏雪心裡更是不高興了。她不能容忍有人比她漂亮，比她受歡迎，比她成績好。總之，她就是十分討厭莫陌，她要讓莫陌嘗一嘗自己所受過的那種，失去喜歡的人的痛苦滋味。

夏雪心裡想著，一把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去。

莫陌看到是她，正疑惑著她怎麼來了，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夏雪來到她的桌子前，一把把她手中的筆和書全部都扔在了地上。

“你這是乾什麼？”莫陌問道。

“乾什麼？”夏雪冷笑一聲，環著胸對她說道，“你就是個狐狸精。”

“狐狸精？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為什麼？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情，你搶走了我最喜歡的人，現在還反過來問我為什麼，莫陌，你不覺得你很假很下賤嗎？”夏雪衝她大聲說道。

“夏雪，你聽我說，我和程燁根本就沒有什麼。”莫陌急忙的解釋道。

莫陌是個善良的人，她不願意因為程燁的事情和夏雪鬨翻，能成為朋友的就儘量不要去做彼此的敵人。她也是知道的，程燁拿自己充當了她向夏雪報複的擋箭牌，無論如何自己在這件事情中其實也有錯，她要幫助夏雪和程燁重新在一起。

莫陌的話不僅沒能讓夏雪的怒氣消散，反而更讓夏雪火冒三丈起來。她覺得現在莫陌跟自己說的東西，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莫陌就是想憑著這些，憑著她得到了程燁來狠狠的羞辱自己。

想到此處，夏雪恨不得殺掉眼前的女孩。

她揚起自己的手，克製不了的就想往莫陌的臉上甩過去。

“夏雪，你這是在乾什麼？”程燁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程燁的突然出現讓夏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冷冷的轉過身去看程燁，“你心疼了？”

“是的。”程燁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我算什麼？”夏雪咬緊下唇，臉上帶著痛苦的說道。

“你什麼也不是。”

說著，程燁向她們走了過來，一把把莫陌拉到了自己身邊。

“夏雪，我警告你，不要去動莫陌。”程燁的聲音冷冷的，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程燁，我隻想問一句。”夏雪的眼裡已經都是淚花閃爍了，她看著程燁，模樣楚楚可憐，“你有真的喜歡過我嗎？”

程燁微微一愣，她不知道夏雪竟然會當著莫陌的麵問這個問題。

猶豫許久，程燁才點點頭給了答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結束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一時間，夏雪聽到自己的心裡裂了的聲音，整顆心都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再也無法拚湊完全。

她臉上已經滿是淚痕，這幅模樣就算是莫陌看在眼裡也覺得很是心疼。可是程燁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映，好像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樣的。

程燁漠不關心的態度讓夏雪徹底的心寒了，本以後會有那麼一天，她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她們還能夠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可是現在這樣看，似乎是不可能了，程燁已經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逐出了她的生活之外。

“那程燁，你愛莫陌嗎？”夏雪收起自己的眼淚，衝她問道。

愛這個字眼對於程燁來說有些不能理解，夏雪的問題也讓程燁開始思考自己對於莫陌的這種感情，究竟是什麼？

一開始她隻不過是把莫陌作為一個替代夏雪的工具，來氣一氣夏雪，但是自己越是接近莫陌，就越是感覺莫陌身上有一種自己難以抗拒的魔力在吸引著自己。慢慢的，這種感情從玩笑般的戲弄變成了一種依賴，難以割舍。

這算是愛嗎？程燁在心裡問自己。

“你是不是答不出來？”夏雪冷聲笑了笑。

“程燁，你根本就不愛莫陌，她不過是你用來氣我的一個工具罷了，你不要欺騙了自己。”

夏雪的話讓一旁久久沉默的莫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氣惱為什麼自己無緣無故就要去承擔這樣的事情。

哪知道程燁卻一把抓住莫陌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夏雪，你看清楚了，這就是我程燁的答案。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我愛莫陌，任何人都不能取代莫陌在我心裡的地位，你知道了嗎？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夏雪挑釁般的言論讓程燁很受不了，所以她才會說出這些話，狠狠的刺激夏雪。她是個要強的人，什麼時候都不允許自己輸。

“好，我知道了。”夏雪落寞的答道，“可是我知道有什麼用，你敢告訴其他人你對於莫陌的感情嗎？如果你做到了的話，不僅是我，恐怕其他人都不會再找莫陌的麻煩了。”

“這有什麼難度。”程燁輕蔑的衝夏雪說道，然後不顧一切的拉著莫陌的手就往校門走去，也不顧莫陌死命的掙紮著。

雖說有些同學已經走了，但是還有許多人聚集在校門口。

郭陽等了許久，都不見莫陌的身影，他有些著急了，心想莫陌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便想要走進校門，去到莫陌班上找她。

哪知道他剛走進校門，便看見程燁牽著莫陌的手從裡麵走出來。他微微一愣，連忙閃身走到一邊。

“程燁，你鬨夠了沒有？”莫陌氣急敗壞的衝程燁說道。

“我沒有鬨，我隻是在證明。”程燁對她說道。

“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不需要證明。”說著，莫陌使勁兒的甩甩手，想把自己的手從程燁的手中拿出來。

可是程燁的力氣比上她可是大了許多，無論莫陌如何的掙紮，程燁就是不放手。

看著身邊開始聚集了許多好事的同學，莫陌感覺很不好，忍不住衝程燁罵道：“你趕緊給我鬆手，程燁，你是混蛋嗎？”

程燁聽了莫陌這話，不怒反笑的說道：“莫陌，這話你可是說對了，我程燁就是個混蛋。那麼好了，現在混蛋程燁要去做一件證明的事情了。”

程燁對莫陌說完這些話，然後衝著身邊的人喊道：“你們現在都給我看好了。”

“我程燁愛的人是莫陌，莫陌也愛我，我們會永遠的在一起。”

程燁說完這些，四周的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議論紛紛。雖然都知道莫陌和程燁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但是程燁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這樣的事情，還是讓人感覺有些意外的。

莫陌急忙解釋道：“我不是，我和程燁沒什麼。”

可惜她的解釋一點用都沒有，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這樣的一個事實，那就是女同性戀程燁現在有了新歡，是莫陌，而且他們的感情還不錯。

郭陽冷著眼看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切，他斜靠在牆壁上，身子變得冰涼。

他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今天來找莫陌，得到了卻是這樣一個答案。那是他深深喜歡的人，現在卻和另一個人手牽手親密的站在一起，換做是誰，誰都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郭陽雖然心裡難受，但還是想要和莫陌當麵把話說清楚。於是想到這兒，他向著莫陌和程燁走了過去。

郭陽的出現讓身在重圍的莫陌看到了希望，她連忙對著郭陽喊道：“郭陽，你怎麼來了？”

本想向著郭陽走過去，可是程燁卻仍舊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手的意思。

“程燁，郭陽來了，你鬨夠沒有，放手了。”

程燁沒有放開莫陌的手，反而力氣更大的握住了莫陌的手腕。莫陌直覺手上一陣大力，她吃痛的輕哼了一聲。

“我來這裡，是相與你把話說清楚的。”郭陽冷冷的衝莫陌說道。

“說清楚？說什麼清楚？”莫陌還沒有反應過來。

“莫陌，你裝夠了沒有？”郭陽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斥責的問道。

莫陌被他這麼一凶，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嗬嗬，你沒錯，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一切都歸咎於我。”郭陽苦笑起來。

“郭陽，你究竟怎麼了？”

“莫陌，我們分手吧。”

說完這些，郭陽頭也不回的往校門外走去，任憑莫陌在他身後痛苦的呼喊。

“郭陽，你出來了？怎麼樣？見到莫陌了嗎？”夏雪的哥哥見到郭陽陰沉著臉從小門裡走出來，連忙衝他問道。

“我和莫陌分手了。”郭陽說道。

“啊？”這個答案讓夏雪的哥哥有些始料未及，“怎麼這麼突然就分手了？你們不是要好好談一次嗎？把話說清楚了就好了啊。”

“有什麼好說的。”郭陽歎了一口氣，“她心裡是早就沒有我了，充滿欺騙的敢情又有什麼好挽留。”

“哎，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好決定吧。”夏雪的哥哥看著郭陽有些悲傷的背影忍不住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