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答應做我女朋友

依照原計劃，晚飯用兩個餅夾腸解決。

如果沒有在L大學上過學，是不會了解餅夾腸是怎樣的一種食物，更不會理解萬千L大學學子深深為之著迷的緣故。

薄薄的一張五香燒餅，其中隱隱可見短短的一根雙彙烤腸。大小適中，老少皆宜，攜帶方便，吃著隨意，絕對是上課遲到通宵上網必備之美食佳品。

我每次吃完都發誓下次堅決不吃了，結果還是一次次的失敗。到現在我已經記不清總共吃了多少個餅夾腸，還原出來怕能堆滿一間宿舍吧。

看看表，已經到了下午6點。

還有時間，坐著最後一班2路車去東湖拾遺。

其實這裡所謂的仿古亭台樓閣已經俗得不能再俗了。

唯一值得懷念的是我腳下這塊浮在岸邊的破舢板。

我靠著欄杆席地而坐，感受著洪水的動蕩起伏。像是拈出一頁書簽，把兩年前那個夏夜揀出來。

夜風如水，蟲鳴似歌。

第三次約會，邀周茗來東湖乘涼。

逛遍所有的風景之後，我們並肩坐在舢板上看著湖心島上的燈火闌珊，遙遠的歌聲仿佛夢幻般的飄過來。

那時我第一次勇敢的說出“喜歡你”三個字。

“周茗，做我女朋友吧？”我支支吾吾的說。

周茗紅著臉低下頭，既不同意也不拒絕。

我悶聲不語，掏出一根煙。沒等點著，周茗一把奪過來，扔到湖裡：“不許抽煙，對身體不好。”

“你先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不抽！”我趁機提出條件相要挾。

“你不講理！我不理你了。”周茗轉過頭往彆處看去。

我順手從腰包裡又掏出一盒，抽出一根，幽幽的點上。

周茗伸手來搶，我順勢攬她入懷。她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掉，不再亂動。

周茗低頭擺弄著煙盒說：“想讓我當你女朋友嗎？”

我使勁的傻笑著點頭。

“除非你給我唱首歌。”周茗抬起頭來狡黠的笑。

“啊？能不能換一個條件？”

“不行，而且必須得讓我滿意。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過期不候！”周茗看著湖麵堅定的說。

我跳湖的心都有了。

唱歌這項活動從小學以後就再沒有參與過，初中高中大學裡不得不參加的合唱，我向來是隻張嘴不出聲。

“不唱？那我回去了。”周茗作勢欲離開。

“我唱，我唱還不行嗎？”我連忙拉住她，生怕她真的就此離開。

百般無奈之下，隻好聽著MP3，硬著頭皮唱了首周董的《菊花台》，中間我因為太緊張還出現了顫音。

唱完以後，周茗的手就挽著我的胳膊，不再放開。

以後的日子裡，我們時常以回憶曆次約會場景為樂。有時會對錯號、記錯時間地點。唯獨這次，卻始終牢牢記在我們的心上。

現在回想起那種相依於江湖的畫麵仍然美得讓我窒息。

愛情無關相處時間的長短。時間或許會讓彼此遺忘對方的容貌、聲音、氣味，但彼此之間的感覺是永遠無法被時光碾碎的。

分手之後，我時常想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了我們的勞燕分飛。也許，家庭的反對隻是表麵的現象，異地分隔也隻是一種借口。

從身下這塊舢板開始，從周茗答應做我女朋友的那個夏夜開始，兩年的一點一滴在我的心裡開始凝結。

起初，跟周茗在一起時，我十分在意周圍同學的眼光。在校園裡閒逛總是小心翼翼的躲開所有人的視線。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連陳大都不知道我跟周茗的關係。

晚上十一點熄燈，宿舍臥談會準時召開，話題時常圍繞著班裡幾個女生展開。說到周茗時，我從來不發表自己的看法，隻是麵朝天花板無聲的笑，帶著滿腔醋意聽張二那不切實際的意淫。

心裡除了那種暴發戶卻不露財的得意，還有種怕聽到任何對周茗差評的憂慮。

是我不相信自己，還是太在意彆人的感覺？亦或是後悔自己本來就不該草率的選擇？

為什麼跟周茗牽手以後，我還時常會感到如此的糾結和不滿足？兩年裡許多問題縈繞在心頭，久久使我無法解脫，時刻讓我不敢大膽去愛，那種夜蛾撲火的愛情我始終給不了。

真的決定要和周茗這樣走下去過完一輩子？

自己有這個決心和勇氣嗎？

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分手之後的撕心裂肺還是隱隱作痛，提醒我確實付出了真正的感情。那麼，究竟是日久生情還是寂寞使然，讓我和周茗走到了一起，逐漸接受了彼此讓愛情成為習慣？

我想後一種還是要多一點。

原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個結局，我們輸在了起點。

這一點我直到今天才想明白。

茗丫頭，你呢？

在這個沉寂的夜晚，你會不會跟我一樣淚眼朦朧心如刀割呢？

或是，正在滿心歡喜的等待著明天做他人的新娘？

鼠標在網頁上隨意亂點，偶爾看到了一段名為《我今年，二十七八歲》的網絡視頻。簡介中我看到，這段近8分鐘走紅視頻中講述了一個80後的迷茫與窘迫，視頻中的主角“輕耷眼睛，卻還微露出彷徨的眼神；頭發散亂，還沒來得及修飾整齊”，引起了我內心的深深共鳴。

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每天起床的時間從中午12點變成早上7點，睡覺的時間從淩晨變成了晚上11點；我今年二十七八歲，工作中開始接觸形形色色的人；我今年二十七八歲，見到親戚朋友，他們不再問你考試考了幾分，更多的是問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結婚沒有啊；我今年二十七八歲，聊天的話題，從各種網絡遊戲變成汽車、房子，吃飯的時候討論的往往是他準備結婚，她哪年結婚了；

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每天不再感歎學校有多少作業做不完，開始感歎油價、房價漲的有多快、股票是漲還是跌；我今年二十七八歲，不再亂買東西，月底開始算計這個月還了信用卡，開銷多少，還剩下多少錢，該攢錢買房子了；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漸漸地討厭酒吧、KTV，喜歡親近自然，喜歡健康的生活方式；我今年二十七八歲，偶爾會有寂寞，偶爾會掛念一個人；

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我們開始追逐夢想，不會再輕易流淚，不會再為了一點挫折而放棄；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沒有了年少的輕狂，把遇到的挫折困難都當成一種人生的閱曆，試著去包容，試著去忍耐；我今年二十七八歲，回想起曾經，我們做過了太多的錯事，走了太多的彎路，我們總在後悔，可是我們回不去了，回不去那個曾經純真的年代了。當我們被社會上無形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的時候，我們渴望曾經的那份愛，渴望每天下班了能有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我們需要一個人來為我們分擔些東西。我們在一條偉大的航路上，我們需要有人為我們鼓勁，也許我們偶爾累到會想放棄，可是當我們想到身邊還有一個讓我們牽掛的人，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走，我相信總有一個能夠停靠的彼岸。

今年我們二十七八歲，孤單時我們沒有去網吧我們用手機隱身上QQ看看誰在線呢，看見熟悉的人想說點什麼，究竟又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糾結著，我們把空間刷新了一遍又一遍，看看誰更新心情了誰更新日誌了恢複了符號卻沒有恢複句子，我今年二十七八歲，煩惱的時候不再發牢騷，我們靜靜的靜靜的看著、聽著這很現實又很虛偽的世界

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明明很想哭，卻還在笑。明明很在乎，卻裝作無所謂。明明很想留下，卻堅定的說要離開。明明很痛苦，卻偏偏說自己很幸福。明明忘不掉，卻說已經忘了。明明放不下，卻說她是她，我是我。明明舍不得，卻說我已經受夠了。明明說的是違心的假話，卻說那是自己的真心話。明明眼淚都快溢出眼眶，卻高昂著頭。明明已經無法挽回，卻依舊執著。明明知道自己很受傷，卻說你不必覺得欠我的。明明這樣『偽裝』著很累，卻還得依舊……為的隻是隱藏起自己的脆弱，即使很難過，也會裝的無所謂，隻是不願彆人看見自己的傷口，不想讓自己周圍的人擔心，不想讓彆人同情自己，隻想在心底獨自承受，雖然心疼的難以呼吸，卻笑著告訴所有人“我沒事的！”然後靜下來時，自己便笑話自己，何必把自己偽裝的那麼堅強?好像自己可以承受所有的苦難…

嗬嗬，這好累…好累………

看到熟悉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一個人的臉。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明明自己心裡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不知道怎樣表達。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心中有一股無名的火，很想找個人發泄，很想大聲喊出來。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覺得自己其實一無所有，仿佛被世界拋棄。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明明自己身邊很多朋友，卻依然覺得孤單。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很想放縱自己，希望自己徹徹底底醉一次。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自己的夢想很多，卻力不從心。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常常找不到事情做，無聊得無所適從。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突然找不到自己，把自己弄丟了。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心裡突然冒出一種“厭倦”的情緒，覺得自己很累很累。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看不到自己未來的樣子，麵對未來，迷茫得不知所措。

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夜之間長大了。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聽到一首老歌，就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希望能找個人好好疼愛自己，渴望一種安全感。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彆人誤解了自己有口無心的一句話，心裡鬱悶得發慌。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常常在回憶裡掙紮，有很多過去無法釋懷。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渴望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很想去做一些瘋狂的事。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渴望被人理解，渴望彆人的關懷，渴望一份簡單的快樂。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自己卻無能為力。

熟悉的或陌生的你，如果也有這樣的時候，說明你在無奈中一天天成長了。在無奈中成長起來的，有你，也有我。

……

看著視頻用內心獨白的方式，娓娓道出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審視自己麵對的生活局麵：雖然計算夢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卻不停止追尋的腳步；每天麵對巨大的壓力，卻依舊讓自己學會堅強；經曆著挫折和磨難，卻難忘青春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