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先天強者

月明星稀，水流叮咚，整個大青後山，此時一片寧靜，完成一次大循環之後，雙眸緩緩睜開，兩道精芒一閃而沒。卵石之上，陳衛靜靜地躺在其上，望著滿天星月，心中卻是在思索著自己將何去何從，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陳衛嘴角便是露出一絲輕笑，對於明天的比試，此時的陳衛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一個從小便是生活在賊窩當中的少年來說，從小感受到的並非是父母之愛，兄弟之情，而是一種生存下去的欲望，一種爾虞我詐的本能，對於陳衛來說，隻要能夠生存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心中並無正邪好壞，隻要自己拳頭夠硬，就能夠得到一切，就有吃的穿的，就有美婦嬌娘給暖鋪蓋當壓寨夫人。

而對於自己的本家，小賊頭心中並無什麼概念，陳衛這個名字也是從小跟隨自己，聽從小指點自己鐵骨功的師父說過，自己乃是被強搶而來，黑虎堂中像自己這樣的不在少數，一般在這些人長大之後便是成了徹頭徹尾的山賊，靠路吃飯，從未想過去要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家人，原本陳衛心中也沒有這個念頭，一心一意就是想練好功夫，將來能夠像黑虎堂大當家的黑虎一般，建立自己的一番偉業。隻是如今小賊頭心中，卻是不知為何生出一股迷茫之意，對於自己所謂的“偉業”也早已沒了任何興趣。

陳衛心中思緒湧動，兩根手指百無聊賴的虛空輕晃，指尖卻是有著絲絲黑芒繞指流動，好似漆黑水流一般，靈動之極。

“咦？”

就在小賊頭隨意操控自己體內靈力打發時間時，一道佝僂人影卻是出現在自己神識之內，見狀，陳衛體內靈力一卷，便是完全隱匿。

“黑虎堂白狼分堂堂主枯木拜見堂主！”不多久，老者的聲音便是遠遠傳開，此時陳衛心中一動，卻是淡淡的回應道，“有什麼事先進來再說！”聲音落下，陳衛身形一個閃躍便是出現在十丈開外，如同淩空虛渡一般，實力非凡。

草堂之內，紅木桌旁，陳衛回來半晌之後，門外老者的腳步聲也是緩緩傳來，見到陳衛，恭敬一禮。

“老朽見過堂主，這麼晚前來，還望堂主見諒！”

“嗬嗬，枯木前輩哪裡話，這麼晚前來，想必前輩一定是有重要事要說，我陳衛雖然沒有讀過書，但這些道理還是知道的，怎麼會怪前輩！”陳衛緩緩說道，見到老者神情中閃過一抹欣慰之意，嘴角也是露出一絲笑意，對於老者的來意，心中已經猜出大概，而明日的比試，也是有了最終的決斷。

“既然堂主還稱呼我一聲前輩，那老朽有些話也就直說了，如今整個黑虎堂已經不是原來的黑虎堂了，堂主常年在這後山當中，卻是不知整個黑虎堂如今已經被那毒蠍子一手操控，各個分堂堂主都被換上了那毒蠍子的人手，堂主這次答應和他們一戰勝負，卻是有些冒失了！”枯木老者勸道，心中也是頗為無奈。

望著眼前喚作枯木的老者，陳衛心中也是頗有些感慨，當初自己剛入黑虎堂，見到的第一人便是眼前老者，從小望著自己長大，兩人之間也是形成一種默契，而在枯木老者心中，卻是一直將陳衛當做長不大的孩子一般，今日之所以陪同毒蠍子一行前來也是出於無奈，心中有什麼話此刻一股腦的都是說了出來，隻是卻是不曾想到正是這次的肺腑之言，使得眼前老者在陳衛心中的分量加重了許多，也為日後自己帶來了無可估量的好處。

靜夜思緒，陳衛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未來的路何去何從陳衛心中沒有概念，隻是眼下最應該完成的便是整頓整個黑虎堂。在陳衛的堅持下，枯木老者也是無功而返，生在賊窩，最要緊的便是保住性命，老者見到陳衛如此堅持，也不再多說，最終唉聲歎氣離去。

這一日，天寶七年九月初一，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天，而對於整個徐州境內的大大小小的山賊勢力而言，這一天卻是意義非凡，徐州境內最大的山賊勢力，黑虎堂今日卻是堂主之戰，無數山賊首領各路好漢都是聞訊趕來，整個黑虎堂這一日全體出動，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將整個大青山完全控製，甚至連一隻飛鳥的動靜都會引起數十道弓箭亂射，除非有請帖在手，即便如此，也是嚴查防範，作為整個徐州境內勢力最大的山賊團夥，來此之人也都是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造次。

黑虎堂演武場，此時周圍人山人海，各路好漢山賊都是聚集於此，而那演武場朝南，卻是有著一方高出不少的石台，其上有著精美的壁雕，看起來很是富麗，此刻那石台之上，黑虎堂副堂主毒蠍子，白虎大漢，枯木老者，還有一些其他分堂堂主都是坐於其上，毒蠍子雙眸微閉，袖口當中，卻是隱隱間有著寒芒流動，卻是毒蠍子的成名暗器，江湖上喚作蠍尾針的一劇毒之物，顯然今日毒蠍子已經打算將陳衛徹底留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陳衛也是沒有讓大家久等，就在正午時分，小賊頭也是徐徐趕來，此時陳衛身著粗布麻衫，片刀束腰，使得整個人看起來仿佛營養不良般，顯得有些消瘦。隻是雙眸中卻是露出一抹精芒，見到周圍人山人海，卻是麵色不變，從容自若。

見到陳衛出現，那石台之上數十人也是徐徐睜開雙眸，其中那白虎大漢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而那毒蠍子嘴角，卻是露出一絲殘忍的弧度。

“嗬嗬，今日乃是我黑虎堂堂主選舉之日，自從上代黑虎堂大當家的不幸身殞之後，本人也是暫為黑虎堂堂主年許時間，無奈在下醉心武學，對於這處理黑虎堂一些大小事務卻是有些力有未逮，今日重新選舉這黑虎堂堂主也是為了整個黑虎堂著想，隻是我黑虎堂堂主不僅要智力非凡，而且要武力超群，今日若是我黑虎堂副堂主毒蠍子以及我黑虎堂諸位分堂堂主能夠傷我分毫，我陳衛從此自動退出黑虎堂！”陳衛聲音剛剛落下，周圍便是一陣嘩然，對於陳衛要自己一人對戰整個黑虎堂數十人，雖然嘴上不說，心中卻都是閃過自大，不知死活等字眼。

對於眾人的反應陳衛卻是毫不在意，甚至一些過分的言辭，陳衛也是絲毫未曾放在心上，此刻陳衛話音落下，嘴角也是劃出一抹眾人看不懂的詭異弧度，緊接著，身形一閃，縱身一躍，便是出現在十丈之外，而那原本陳衛所在，一道殘影卻是緩緩變淡，最終消散。

清風吹拂，原本豔陽高照的正午時分，毒蠍子幾人心中卻是有如冷風吹過，額頭冷汗直冒，剛剛心中還在想著要用何種手段將眼前小賊除去，一轉眼，自己心中一直瞧不起的小賊竟是搖身一變，成為陸地神仙般的先天強者，這一刻，那毒蠍子心中又驚又怒，更多的卻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殘影凝而不散？先天強者，大地遊仙？！”

人群當中，不乏見多識廣之輩，見到陳衛露出的一手，頓時全場寂靜！

“嗬嗬，副堂主，如今天下英雄聚集，你不是要當個縮頭烏龜吧？”陳衛嗤笑一聲，目光當中卻是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周圍眾人一聽，也是跟著起哄起來，原本對於陳衛這一戰不抱任何念頭的枯木老者卻是心頭一震，想到昨晚自己的表態，心中卻是生出一股慶幸之意，心中微忖，便是率先起身，向著台上大步行去。

“是啊，我們黑虎堂可不需要藏頭露尾的縮頭烏龜，既然答應一戰，當然不能臨陣退縮！”枯木老者大笑一聲，便是出現在演武場上，目露譏諷之意的望著那毒蠍子，卻是沒有絲毫避諱。見狀，那毒蠍子此刻麵色越發難看，雙掌緊緊握起，青筋暴突，“好好好，我毒蠍子倒是小瞧了你，不過即便你是陸地神仙，我毒蠍子今天也要鬥上一鬥！”說著，那毒蠍子右腳猛然一踏地麵，整個人也是橫跨十丈，出現在了那演武場上，本身實力距離陸地神仙也僅僅一步之遙，與當初黑虎堂大當家的黑虎算是一個等級。

見到毒蠍子上台，下方眾人頓時大呼起來，原本以為隻是一場黑虎堂堂主之爭的比試隨著兩人展現出非凡的實力，眾人的熱情卻是被徹底勾引起來，陳衛由原本的名不見經傳的運道小子如今成了大地神仙的頂尖強者，而那毒蠍子卻也實力不弱，距離陳衛也隻有一步之遙，對於一場人間頂尖強者的比試，眾人心中都是期待萬分。而原本眾人所關心的黑虎堂堂主之位，卻是落了下乘。

“自從我鐵骨功大成之後，還從未找人實踐過，久聞毒蠍子蠍尾針來無蹤影鬼神莫測，正好可以用來實踐一下，出手吧，我若先出手，你就再無機會了！”陳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此時所言，再無一人認為陳衛自大，反認為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