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異象

“吱丫···”

隨著一聲陳舊的木咕轉動聲，一張看起來僅僅七八歲的清秀小臉探頭探腦的從門縫中露了出來，見到來人並非想象中的“三叔”，那女孩明顯一愣，旋即有些怯生生的問道，“你是···”

“嗬嗬，請問這裡是否有一位叫做張德才的，受一位故人委托，要轉交一些東西！”陳衛說著，將隨身攜帶的那封略有些褶皺的信箋也是同時遞了出去。

“你等一下！”那女孩接過信封，瞧了兩眼便是向著院中跑去。不大一會，木門再次開啟，這次，一位麵容粗獷的男子手中緊緊捏著那封信箋，大步走出，見到陳衛，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是雙膝跪地倒頭便拜，“晚輩張德才，見過陳··陳前輩，多謝前輩不辭辛勞帶來家父消息，請受晚輩三拜！”大漢說著，便是向著地麵猛然磕去，鬆軟的泥土地被生生撞出一塊碗口大小的凹槽。

眼前，見到大漢如此，身旁的一位身著粗布麻裙的婦人和那才僅僅七八歲大小的女孩都是跪地行禮，這一幕使得小賊頭尷尬之極，生來隻知道殺伐隨心的陳衛壓根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這種局麵，況且從年齡來看，眼前漢子至少與自己老父相差不多，而此刻卻是開口閉口的‘前輩’叫著自己，使得陳小賊一時間也是不知所措。

見到陳衛如此窘態，那女孩也是偷偷抿嘴笑了起來，卻是被那大漢瞪了一眼，女孩做了個鬼臉，輕輕吐了吐香舌，卻是精靈可愛。

“陳··陳前輩趕快進屋，這次前輩能夠帶來家父消息，在下定然要好好感謝一番！”大漢說著，便是率先引著陳衛踏入院中，婦人牽著女孩也是隨行進入，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隻是此刻大漢心中也是有著疑惑之色，若非信中筆跡與自己老父一模一樣，並且信中點明定要以晚輩之理相待陳衛，恐怕大漢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這信中內容。

“叫我陳衛便好，前輩之言實在是不敢當，我與枯木···張前輩也是有著一些生意上的合作，頗受其照顧，不必如此客套！”陳衛說著，也是來到庭院當中，整方院落也是頗為不小，庭院一角，一顆三人合抱的老木綠意融融，三間瓦房都是頗為陳舊，隻是卻彆有一番古韻。

星夜籠罩，明月皎潔，用過一頓農家晚飯之後，小賊頭便是進入了一家人專門為陳衛收拾出來的一間房屋，想著那一頓晚飯，陳衛心頭便是湧現出一種叫做“孤寂”的感覺，一家人將平時用來下蛋的母雞宰殺專門來款待自己，使得小賊頭心中湧現出感動的同時，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雙親，還有自己記憶中已經完全模糊的大哥二哥，以及那繈褓中的小妹，這一切都是那樣的遙遠，遠到自己的記憶都是模糊不清。

“唉，日後待我陳衛神通大成，說不得也要尋覓一下自己的老父老母，也算儘自己的一片孝心了！”小賊頭心中暗暗發誓，輕輕推開房門，大步走出，隻是幾個閃掠間，便是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明月之下。那房間有些腐朽的實木桌上，一枚精巧之極的玉盒靜靜地躺著，萬金之物隨意送人，隻是陳衛心中卻是遠遠比不上那一頓晚飯！

離開了那落葉村，小賊頭心頭事了，算算時間，距離那所謂的終南小會還有十幾日的時間，微微一忖，便是按照打聽來的路途一路向著那終南山行去。一路上，陳衛也是樂得清閒，從未出過遠門的陳衛此時也是表現出少年一般的心性，一路遊山玩水好不自在。而在此期間，不知是否由於放鬆心神的緣故，那許久不見增長的體內靈力竟是有著不小的增加，使得小賊頭心頭大喜之下，也是加緊了修煉進度！

“這裡便是那天穹山麼？”望著眼前直貫蒼穹如同刀鋒一般的山脈，陳衛心頭也是生出一股敬畏之感，深深吸了口氣，身形閃動間，便是向著那山頂之上急速掠去，身形如電，體內靈力滾滾而動，整個人竟是化作數到殘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整整花費了三個時辰，小賊頭才堪堪到達山頂之上，寒風吹拂，冷冽如刀，吹在麵頰之上竟是有種生疼之感，望著腳下那雲海繚繞，陳衛心中也是生出一股豪情，大聲吼叫兩聲，這一刻，小賊頭心中忽然間湧現出一股奇異之感，仿佛自己身化神龍，遨遊天地一般，這種感覺極為奇異，恍惚間，陳衛竟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身還是龍魂！

“轟！！！”

腦海當中轟鳴一聲，仿佛瞬間炸裂了般，那原本沉寂在腦海深處的黑龍真經此刻竟是悄然無聲的在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來，一時間，陳衛心頭大震，腦海中如同千萬鋼針刺穿一般，竟是有種撕裂靈魂的痛楚之感，“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小賊頭心頭大駭之下，盤膝而坐想要調動體內靈力將這股刺痛之感壓下，隻是無論如何心神卻是凝聚不起，腦海中那黑龍真經清明之極，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心頭瞬間生出一股明悟之感。

強忍著腦海中的刺痛之感，心神沉寂，竟是隨著腦海中那閃現出的三色經脈不斷遊走，體內靈力絲絲卷動，以往總會有著一些生疏之感的大循環此刻竟是半頓飯的功夫便是完成，而隨著體內靈力順著大循環遊走，腦海中的刺痛之感仿佛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般，順著經脈緩緩流動，隨著小賊頭入定打坐，四周空間，卻是有著無數肉眼可見的白芒向著陳衛腦門灌注而去，而腦海中也是清晰之極的浮現出一道黑龍圖騰，腦海一穴卻是發出淡淡毫光，與陳衛此刻的狀態極為相似！

隨著體內靈力循環往複，那腦海中的刺痛之感也是緩緩消弱，當第九九八十一次大循環完成後，陳衛腦海轟鳴一聲，全身一顫，竟是有種頓悟之感，仿佛原本混沌的意識徹底蘇醒，雙眸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清明之色，腦海中頓時湧現出無數奇思妙想，與佛家之言醍醐灌頂所描述的情景卻是極為相似！

“這···黑龍奧義？不是說這黑龍真經化龍神通隻能等到築基之後才能修煉的麼？這是怎麼回事？”小賊頭喃喃道，目光精芒閃動，隻是無論如何卻是想不通其中的關隘，最終也隻能將心頭疑惑緩緩壓下，望著周圍天地之廣，此刻陳衛心頭也是豪情澎湃，微微思忖，便是再次盤膝坐下，心神沉寂，竟是在這千丈絕壁之上靜靜吐納起來。

此刻陳衛仿佛是忘記了時間，沉浸在這種奇異的感覺當中，仿佛剛剛經曆一次“洗禮”之後，小賊頭的心性耐性都是有著不小的進步。這一次吐納，竟是耗費三天之久，就在第三天傍晚時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卻是徹底陰沉了下來，四周黑雲湧動，向著陳衛頭頂彙聚而來，風雲卷動，一場瓢潑大雨正在雲層當中緩緩醞釀！

“哢嚓···轟！！！”

雷霆湧動，閃電交加，這一刻，醞釀已久的瓢潑大雨也是拍打而下，而陳衛，也是徹底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奇怪，剛剛還是晴空萬裡，這才吐納一會便是黑雲蓋頂，難道老天爺故意耍小爺不成！”陳衛罵罵咧咧道，說著便要向著山下行去，隻是就在此刻，一道銀狐猛然從黑雲當中急竄而出，驀然一聲，落在陳衛身旁，那原本陳衛所在的一方巨石在這道銀狐之下，頓時化為齏粉，一時不查，小賊頭心頭頓時大駭。想也不想便是要向著山下急速行去，隻是此刻，四周黑雲當中，竟是有著無數銀狐亂舞，無數雷霆仿佛不要錢般，向著陳衛所在瘋狂湧來，那般模樣，仿佛要將眼前之人生生撕成碎片一般，使得陳衛心頭大驚。

“怎麼回事？這漫天雷電為何一起轟擊小爺，難道小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來？”陳衛心頭大罵不已，卻並未注意到此刻脖頸間，那漆黑玉佩竟是有著淡淡的銀芒閃爍，無數雷電落下，卻是轟向著那黑紋玉佩。

雷電席卷，根本不給小賊頭一絲空隙，方圓百丈，漫天雷電仿佛都被儘數吸引而來一般，竟是凝而不散，一起轟向陳衛的方向。此刻陳衛心頭駭然之下，竟是沒有任何動作，如此恐怖的雷霆席卷之下，即便是再如何掙紮，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索性，小賊頭大罵一聲，卻是不管不顧，盤膝而坐，調動體內靈力將自身牢牢包裹。

“轟轟轟！！！”

雷霆湧動，隻是轟擊在小賊頭身上竟是沒有引起絲毫不適，相反，全身雷電茲鳴不已，竟是有種舒爽之感。陳衛心頭疑惑之下，原本緊閉的雙眸也是緩緩睜開，隻是眼前情景，卻是使得小賊頭目瞪口呆起來。

手掌攤開，無數電蛇在掌心當中閃爍不斷，整個人全身上下竟是有著無數電芒閃爍，遠遠望去，如同一枚碩大的銀色光球一般，茲鳴不已。這一幕使得小賊頭麵色驚異不定，周身衣物沒有一絲損毀。

仔細瞧去，小賊頭也是發現其中的一些端倪，自己體表周身，竟是有著一層清蒙蒙的氣體縈繞，那無數雷電在這股清氣的作用下，竟是順著一個方向隱沒而去，順藤摸瓜，最終小賊頭雙眸死死的盯著自己脖頸間的那黑色玉佩，麵容之上，有著一抹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