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勸服老爹

“富貴老哥，你看，這是狗蛋在山裡撿到寶貝，賣給兩個富貴人家，得到的銀錢！”

蕭楚河家小院，蕭老大將蕭富貴拉來，將錦囊裡的銀錢掏給他看。

“哦，是銀錢啊，啊，好多，有十七八兩吧！”

蕭富貴看錦囊裡的銀錢，輕輕用手掂量著，露出一副豔羨之色。

“不止，足足十九兩啊，哎，我蕭老大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蕭老大眉開眼笑道。

“啊，果然是十九兩，真是好福氣咧！”

蕭富貴讚歎著，轉口道：”話說起來，什麼寶貝能賣這麼多銀錢，兩個富貴人家，是不是今天在村口的那對爺孫，如果是，也不稀奇！”

蕭老大一聽，扯開嗓子叫道：”狗蛋啊，還不快來，給你富貴大叔好好講講，這銀錢到底是怎麼賣來的！”

蕭老大得到這一大筆銀錢，第一件事是高興，第二件事就是找來蕭富貴這個厚道人賣弄，如今蕭富貴問出他不知道的事情，頓時有些著惱。

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講話的蕭楚河，聽到蕭老大叫他，不禁有些氣憤：”老爹，你這才想起我啊，不是一直把我當透明，就想著那十九兩銀錢，唉，你怎麼能夠這樣！”

他心中如是想，但口上還是恭敬道：”好的爹。”便將自己編好的一通故事，告訴蕭富貴，大意是他撿到一件瓷器，見村口來的那對爺孫有錢，便拿去賣給他們，這才發現瓷器是古物，那對爺孫厚道，才賣上大價錢。

蕭富貴聽完，嘖嘖稀奇：”原來真是村口那對爺孫，我就說嘛，蕭楚河你做得好，不過下次還是要一起商量才行，說不定你還賣賤了！”

“不會的，那對爺孫是好人，本來我才想賣一兩，他們就給我這一袋，還說是看我可憐，否則到縣城最多三兩！”

蕭楚河急聲又編出違心的謊話，生怕被蕭富貴以為自己賣便宜，否則就會生出大麻煩。

這蕭家村窮山惡水，村民雖不至於為非作歹，可就是非常喜歡占便宜。一旦占到人家的便宜，便會納為生平得意之事，可是如果被人家占便宜，就如同父母被殺，舉家哭喪。而這恰恰是蕭楚河最害怕的。

一旁聽著的蕭老大，好像鬆開一口氣般，爭著插話道：”沒賤賣就好，這年頭，人心不古，要長長心眼兒。”

蕭富貴深以為然，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我看這狗蛋啊，還真是招福氣，這才多大了，有十五吧，就給老弟弄來這麼大一筆銀錢，我蕭富貴怎麼就沒這子孫福！”

蕭老大一聽，得意非常，但還是溫聲安慰道：”老哥，講這些做什麼，等晚上我讓狗蛋打兩壺酒，再斬隻雞來，我們老哥老弟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

“老弟，好咧，難得你有這個心，今晚我就舍命陪你！”

蕭富貴欣然應道，心情這才轉好。

蕭楚河在一旁認真聽著，這時見他們話頭說儘，才見縫插針道：”爹，富貴大叔，這銀錢，我想用作到大羅宗的路資，不知道你們……”

他話剛出口，蕭老大和蕭富貴立刻臉色大變，對他露出厭惡之色。

“大羅宗路那麼遠，一千多裡啊，途中肯定有什麼強盜匪徒，爹我不是舍不得這幾個錢，而是怕你被山匪殺掉，以後你爹就沒依靠了！”

蕭老大率先發表意見。

“不錯，狗蛋啊，你還是不懂事！老弟，你們父子倆聽我說一句，這有了銀錢，第一件事就是要給兒子娶媳婦生娃，這娃兒啊，就是日後傳宗接代的保證，沒有娃兒，你有再多錢，死了以後還不是便宜彆人家！”

蕭富貴大義凜然道。

“對對對！老哥你說得太對了！”

蕭老大興奮拍手道：”我就是這麼想，如果沒生娃，有再多銀錢也沒用，所以我就想著給狗蛋在隔壁村找個丫頭，隻要能乾活能下崽，我蕭老大就滿足了！”

蕭富貴附和道：”是啊，狗蛋現在年紀也不輕，也不能老沒個正經，要好好謀劃謀劃……”

一旁的蕭楚河，聽他們講得眼皮真跳：”老爹啊，富貴大叔，你們怎麼又舊事重提，哎呀，你們怎麼又我把忘了，把我當成透明，隻顧自己想！”

蕭楚河很不忿，雖說在蕭家村，又或其他地方，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安排，子女是沒有任何選擇餘地的！可是這會讓他錯過進入仙道的機會，再無法找到紅顏知己，鬱鬱終生！

“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他們做主！”

蕭楚河想罷大喝一聲，打斷他們道：”老爹，富貴大叔，你們說什麼都好，我心意已決，一定要去大羅宗參加靈根測試！”

“如果你不允，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去，還有，這十九兩銀錢，是我掙來的，你們不能隨便做主！”

說罷，蕭楚河惡向膽邊生，一把奪過那個裝著銀錢的錦囊，藏入自己胸衣裡，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蕭老大和蕭富貴見狀，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蕭老大那是一怒就搬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做勢就要朝蕭楚河劈來，蕭楚河為求仙道，也不怕挨揍，靜靜站著不動。

反而是蕭富貴見狀，嚇得一把將蕭老大佝僂的身子拉住，又將板凳搶下：”老弟，你這是做什麼，是要殺了狗蛋嗎！”

“殺他，這杵逆子，連銀錢都敢從老子這裡搶，我還當他什麼兒子，早點殺了算了，一了百了！”

蕭老大急促地喘著氣，顯然憤怒到極點。

在蕭家村，但凡兒女，那是絕對不能杵逆父母的話，像蕭楚河這樣膽大到搶走銀錢的，簡直是不孝子弟，天理難容。

蕭楚河聽到罵話，也是心裡一陣發毛，生怕犯了什麼不孝罪，便又將裝銀錢的錦囊取出，放在地上。

不過他求仙道的心意堅決，不論是為自己還是為心愛之人，都必須如此！

“老爹，富貴大叔，你們不答應的話，我就一個人去，這銀錢就留給我爹養老，免得將來我死在山匪刀下，無法給爹儘孝！”

蕭楚河這幾句話，是說得有理有節，有情有義。

蕭老大和蕭富貴聽罷，都是大吃一驚，又同時感動得哭起來。

蕭富貴抹了抹眼淚道：”老弟啊，這狗蛋，這狗蛋是多好的娃啊，你聽聽，你聽聽，他說這銀錢是要給你養老，是要儘孝的！”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錦囊，塞到蕭老大手中。

蕭老大是滿臉淚花，顫聲應道：”是啊，這狗蛋有時候是無禮些，可是就是孝順！那年狗蛋才六歲，知道家裡窮得沒飯吃，就自己跑到山裡挖草吃，我足足找了三天三夜，這才把他給找回來！”

“老哥啊，這狗蛋是孝子，有給我蕭老大儘孝的心，我蕭老大現在馬上死了，也是欣慰啊！”

說著蕭老大看著錦囊裡的銀錢，含淚道：”這才幾個錢，我蕭老大一向不放在眼裡，既然狗蛋想要去大羅宗碰碰運氣，那就去吧，免得以後他老了，來怪我無情，沒有給他機會！”

蕭楚河聽到這，心中狂喜，連忙應道：”謝謝爹！”旋即心中又歎道：”我這老爹啊，隻要說對一句話感動到他，就是連命都會給我豁出去，可是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很摳門的，希望他不要反悔才好。”

蕭楚河才想罷，那邊蕭老大又跟蕭富貴說道：”老哥，你說我這麼答應狗蛋是不是太衝動，要不我們再合計合計，先給狗蛋娶個丫頭，生個娃兒，再放他去大羅宗好不好？”

蕭楚河聽到這話，頓時又一陣哀嚎：”老爹啊，怎麼我才動個念頭，你就反悔了，老爹啊，不要再給我整娶媳婦生娃的事好不好！”

……

總之，這個晚上，蕭楚河注定不得安寧。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三寸不爛之舌，這才勸得蕭老大和蕭富貴下定決心，不再反悔，堅決送他上大羅宗參加靈根測試。

第二日，蕭楚河興奮地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這天蕭老大卻沒有去乾農活，而是在昨晚與蕭富貴喝了幾壺酒後，就抱著那個裝著銀錢的錦囊呼呼大睡。

早上他將錦囊裡的銀錢仔細盤算，減去狗蛋的路資，發現省一省，還能剩下九兩。

“九兩銀錢，也足夠等狗蛋回來，給他娶個媳婦，而且萬一狗蛋真的福星高照，拜入大羅宗學習仙術，那就是飛黃騰達的大好事！”

蕭老大盤算著，眉開眼笑，本來佝樓的身子，居然挺得跟竹子一樣直。

“狗蛋啊，看你這麼高興，你對這靈根測試有多大把握啊？”

蕭老大盯著蕭楚河，露出異樣神色。

“老爹，這靈根測試有什麼難的，你忘了，你給我取名’狗蛋’，那就是招福氣，那就是有運氣，隻要我一去，立馬就能拜入大羅宗，成為大羅宗弟子！”

蕭楚河拍著胸口笑應道，心中卻極不舒服：”昨晚為了說服老爹和富貴大叔，我逼不得已，把老爹這套狗蛋學說給用上，甚至還添油加醋吹了大牛，現在可好，還要自己整天在這狗蛋學說上鑽研！”

“好咧！”

蕭老大拍了一下大腿，信心大振：”我蕭老大給你取名狗蛋，那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去吧，到了在羅宗以後，隻管飛黃騰達，隻要到時彆忘了你老爹就行！”

“老爹你放心，你就在家裡安心呆著，隻管等我衣錦還鄉，到時再給你帶個好看的兒媳婦！”

蕭楚河拍胸口應道，一半假意一半卻是真心：”隻要我能找到水寒，兩個人哪怕變成凡人，回到這蕭家村生活，又有什麼打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