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冷淡的雙生姐妹

突然我注意到我的妹妹正眼鉤鉤的看著爹爹的一家三口，她那小臉像是委屈的小狗，眉目間是被遺棄掉的淒涼摸樣，我心裡一驚，原以為她還不懂，原來她都懂，什麼都懂```我的心揪了起來，前世我沒有妹妹，但是我有一個疼愛我的哥哥，所以我也自然而然的懂得愛護她，看到她難過，我亦難過。

我懷疑我的計劃瞄錯對象了，那箭板上的紅心應該是一家之主的爺爺才對。

妹妹驀然看向我，大眼睛水汪汪的，有一團霧水在茫茫，她小小聲的，用那平時不輕易開口的聲音說：“姐```爹爹```不愛``”

她一向內向，到現在話還說不清楚，但是那意思我理解，她大概是想說告訴我，爸爸是不是愛其他人，不愛我了？

真是叫人心疼的孩子，我側身抱了抱她，回答她說：“小丫放心，就算沒有爹爹，沒有娘親，你還有姐姐，姐姐會一直陪伴你，不會讓你一個人，還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就是搶也要為你搶回來。”

是的，搶也要搶回來，更何況那些東西原本是屬於你的。

當夜，我去老媽那裡，這是發生烙印事件後，我第一次去看望她，說實話，到現在我心裡還心有餘悸，但是我為什麼又要來看她？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出自什麼心思。

這一次見她，我著實嚇了一大跳，她變了很多，原本就長得很醜了，現在更是嚇人，整個人異常憔悴了，瘦的就好似一陣風就能夠飄了起來，臉色也蠟黃蠟黃的，跟我在柴房見到的那隻瘦得可憐巴巴的小黃狗有那麼幾分相似，我心中十分複雜，忘呼她上次對我們的虐待，不僅同情她起來。

我娘這回看見我沒有再發瘋，她跪在地上抱著我不停的哭（我不敢亂動），她瘦弱如風中殘葉般抖啊抖（嚇死我了，我也抖），那哭聲簡直肝腸寸斷。

回到住處後，我向照顧我們姐妹兩的，年紀老大的沈嬤嬤打聽起我爺爺的事情來，我爺爺本名叫龍鷹，名字到是很有氣魄，但他實際上是一名文官，是當今皇上最寵信的太傅一枚，年紀四十八（很讓我驚訝，還以為他有六十好幾了），爺爺有五個姨太，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姨太為他產下任何一個孩子，我們的爹還是我親奶奶的獨子，可惜奶奶生爹的時候難產了，哦，恍然間我明白了什麼，難怪爺爺那麼重男輕女了，也難怪他會迫不及待的給老爸娶那麼多的姨太，我忽然想起老媽剛才哭得那心酸的模樣，原本我是不想體會這種事的，但現在我心裡為她感到深深的哀傷。

這幾天我總是時不時的溜達到爺爺的住處，我知道他上班時間很規律，早四更天就起來上朝，中午回來個吃飯和睡覺一小會，下午就回到宮裡辦公去了，直到夜撒星輝才回來，他晚餐很少回來吃，估計是哪些要找他辦事的下屬給拉去賄賂去了。

對他生活習性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我琢磨著，要怎麼樣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本不喜我們姐妹兩，如果強硬的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恐怕會引起反效果，思來酌去，這一晚我失眠了

````

又一個清早，我跑向爺爺的怡園，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就這麼橫衝到爺爺的麵前，說是阿三阿四的小孩也行，我現在隻要出現在他視線裡，讓他留言到我這個孫女。剛跑到石橋，不經意的，我一眼就看到對麵一人身形像極了爺爺，待還沒來得及睜大眼睛細看，他就轉彎消失在園圃的分岔口，我一發急，狠命的追上去，心裡大念：爺爺等等我，等一等我，你回過頭看看我呀，看看你的孫女啊。

我一心想到要追上爺爺，橫衝直撞的，連轉些小彎彎不肯，踩著地上的花花草草七零八散。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略蒼老的聲音，讓我悚然一驚。

“老龍，你看那是誰家的小孩，這般不懂事，踩壞你珍貴的和嵐水仙了。”

我的腳猛的急刹車，喘著息，脖子僵硬的轉過去，很意外的，我看到了爺爺，我大吃一驚，明明我剛剛追的人離我遠距百米，這會怎麼就坐在這裡了？難道是我眼花？此時，我的爺爺(看清楚了，真的是他)正跟三兩人在紅幡亭廊那喝茶，我望著他的時候，他也正看過來，不過他首先看的不是我，而是我所站的地麵，似乎看清了被我摧殘的花草，他有些渾黃的雙眼一下子銳利起來，劍一樣射穿我的心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我一駭，有些站立不穩。

他渾厚的聲音大吼：“這裡豈是你能來的地方？”

我鎮住了，嗓音卡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了，我的爺爺是個嚴肅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我日日叮囑自己要努力的獲得他歡心，而不要得罪他，偏偏在這無意中就中彩了。

我的爺爺大步地走過來，一把抓緊我的小胳膊，還略把我提了起來，這力度扯得我好生痛，像是要生生的撕下它，我眼淚立即在眼眶中打滾。

“知道不知道你十條命條命都換不了五落~~盛產~的和嵐水仙？”後麵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那渾濁可怖的眼神讓我讓我忍不住的渾身顫抖，我自問：這是我爺爺麼？這真是我爺爺麼？不會的，不是的，我弄錯人了，不是的````

心中又有個念頭，或許他並不知道我是他的孫女，知道了，大概就不會忍心對我那麼凶，我是他的孫女呀！

爺爺把我甩到的地上，一臉痛惜的扶正腰杆斷了的水仙花，那大片的花零零碎碎的散落在地上，很清香的，也是最後留下來的奉獻了，我的確下腳不輕。

悲傷過後，龍爺爺猛地轉身抬起一隻冒著青筋的手就要打我：“你這死小孩````’”

驀然一隻手架住他“老龍，唉等等，這不就是個孩子嘛，你要一掌打過去，我看她小命都沒了，俗話說，父不教，子之過，還是讓她父母過來一趟吧，到時該怎麼算就怎麼算，這小孩既然是在你府中，定是府裡家眷，走不掉的，不急一時。”

我怔怔的望著那個人，怔忡著他那一句話：父之過，子不教`````

“喂，小孩，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跑到這來了，你爹娘呢？”一個美得不可方物，不是天使勝天使的男孩從一人的腳下鑽到我麵前，他彎彎的眼睛宛如黑葡萄，膚色雪白，紅唇皓齒，頭頂束著羊脂玉冠，身著緋紅錦袍，錦袍上密密麻麻繡著金彩祥雲，重重疊疊，華美之至。

對這個世界女人的長相，我不敢苟同，但是男人的長相大多符合我的審視觀，美與醜，我一眼就能分辨清楚，依然保持著那個世界的眼光，能分清楚個級彆來。

“我`````”

我的爺爺突然打斷我要回答的話，彎下腰，很親卻的對那孩子說道：“緋玉，不要跟野孩子說話，會帶壞你，這不過是府中下人的孩子罷了，走，你跟你爺爺到那邊坐好，如果覺得悶，龍爺爺待會讓駱主管的小侄子陪你玩去。”

那個叫緋玉的孩子看了看我，目光閃閃的，然後乖巧的點頭：“好``吧”

這就是男孩跟女孩不平等的待遇？即使是彆人家的孩子，隻要是男的都比自家的孫女好吧？我的心變得好痛好痛。

我的爺爺淡淡的說了句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隻看到他們離我越走越遠。我輕輕扯了一個苦笑，安慰自己：或許他真的不知道我是他孫女呢。

落芯梅是個四合院，院裡自從我來後總是笑聲連連，與以前的清淨相比，這裡發生了很大的轉變，這住著四位姨奶奶，表麵上大家和睦相處，風平浪靜，但是卻是暗地裡勾心鬥角，這事兒我能體會，一個丈夫，幾個老婆，爭風吃醋，危機四起，不用想，這種悲劇若放在我身上，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先把男人剁了，我這爺爺也真有意思，讓幾個姨太住在一起，自己卻躲得遠遠的，實在是讓人寒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幾位沒有給他誕下子嗣的懲罰。

如果說我告訴你我之所以來這裡並不是抱著那該死的搞定爺爺的念頭，你相信麼?也許你真的該相信我的，自從那次水仙事故，我對爺爺都不敢再抱著什麼心思了，原本的想法是好的，但實現起來真的很難，爺爺給我的感覺真的不像爹爹那麼好對付，我一想起他那冷冰冰的氣場，就膽怯得雙腳發軟，這也就是我一直不敢輕易接觸他的原因。

話說，我拖著小丫每天給姨太太們唱唱歌兒，講講故事，時而還撒撒嬌，日子過得還算有趣。我的唱功很好，孩童軟軟的聲音能唱到人的心坎裡去，講的故事```還是讓彆人來評價吧，昨天我滔滔不絕講的就是前世極火的童話《賣火柴的小姑娘》，這故事可能騙不到你們，可是在這種沒有任何廣播消息和娛樂的世界，還真是騙到了一地的眼淚，這“一地”說的並不誇張，因為在場的不僅隻有四個姨奶奶，還有她們隨身的丫頭（一人三個），再加上那些丫頭們再府裡的姐姐妹妹，許是慕名我會娛樂大夥的名頭吧，幾乎天天都冒出一兩三個新麵孔，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家的人口蠻多的，怎麼以前就隻見到那三兩個熟到不能再熟的人呢？